作者:叔叔我啊,真的要生气了
他的确是真心实意,将伏提庚视作父亲。
闻言的老人,神情颇有些似笑非笑。
“我能说不同意吗?”
你拒绝也没用啊,我可是个带孝子。
魔女,似乎也早和他心有灵犀。
“不同意也没用!阿尔文成年了,你这老东西也管不了!”
摩根走上前,一把将银发青年从伏提庚那拉了过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说来的确。
虽然天天都在到处摸着,但,不知不觉间,自己当初捏的小家伙,如今已经长这么高了。
被阿尔文高出一个头啊......
有些抱不拢了都。
察觉到了她那努力合拢的双臂。
于是,苏树反手将魔女拥到了自己的怀里。
在伏提庚面前亲昵,作为侄女的摩根怎么说也有些羞赧。
然而,魔女尝试挣了挣,却脱不得身,便也任由青年去了,赧红着脸偏开了视线。
论筋力,如今这不列颠尼亚能胜过苏树的人屈指可数,这一点,魔女每天晚上都深有体会。
“好吧,老东西说话不管用了......”
伏提庚笑着撑起了身,走上前,拍了拍苏树的肩膀。
“你自己选的,我管不了。选得好,好好对她。”
“嗯。”苏树点头。
“不是说两个不情之请吗?还有一件呢?”
“有个问题想问父亲,您说过,长大了就会回答我。”
话音落尽。
余音悬荡。
伏提庚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宴厅里的气氛,似乎也骤地有些冷寂了下来。
烛火飘摇不定,却晃不散青年那灼灼的目光。
“神代衰退到底是什么?父亲。”
没有回答。
老人闭阖上了眼眸,陷入了沉默。
苏树便这样望着他,安静地等待着。
魔女捏紧了青年的掌心。
青年摸了摸她顺滑的银发。
火光摇曳。
但苏树的决心,从不动摇。
不知道过了多久。
老人终于缓缓睁开浑浊的眸子,流露出了疲惫的目光。
不像魔龙。
只是一个父亲。
似乎陡然之间,那名为卑王的磅礴气场,一下子从他的身躯里面流尽了。
“你真想知道?阿尔文,你其实不必知道。”
“如果我不必,那我就愧为白龙之子。”
青年直视着父亲的眼睛,
“不清晓您的立场,就无法真正理解您的心。卑王伏提庚所经历过的苦痛、背负着的责任,仅仅自己一个人承担的话,您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一些吗?父亲。”
“过分吗……”
吞噬光芒的魔龙,低垂下了昏沉浑浊的瞳孔。
“本来我就的确是,恶贯满盈的卑王伏提庚,世人称我残虐无道,只是过分又如何。
“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可以不必选这条路,我的现在,就是你能看到的未来。
“即便如此,你也还要......听我这位父亲的答案吗?
“阿尔文......”
“您不在乎,我又何曾在乎。”
苏树轻声说,
“想不想讲,是您的事,但我想听。”
二度的沉默。
那双布满伤痕的粗糙手掌,松开又捏紧,捏紧又松开。
伏提庚缓缓睁开了眸子,直视着自己的儿子。
“你成年了,翅膀硬了。我管教不了你了,阿尔文。”
苏树笑了起来,他笑得很开心。
“您又何曾管教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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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怎么穿得这么妖娆啊?”
“精灵的事你少管。”
第三十八章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 3K
“......”
听着银发青年笑意盈盈的回答。
身形魁梧的老人只是苦笑了起来。
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儿子的银发。
“跟我来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便让为父来告诉你,这座名为不列颠的囚笼,那一切的真相......”
「牵着摩根的手,你跟着伏提庚前往了曾经出生的地下室。」
「这里密布尘网,烛台积灰,似乎许久都无人光顾。」
「老人挥了挥手,地下室内,旋即出现了一道通往更深处的暗门。」
「顺着螺旋阶梯下潜了不知道多深,你们终于走到了一处有如迷宫般复杂的、宽广的地下溶洞中。」
「这里岩层中密布着好似巨树根须般粗壮的管径,其中流淌着犹如点点萤火般的青色辉光。」
“这里是......地下灵脉?”
苏树一眼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时钟塔也有遍布灵脉的地下灵墓阿尔比昂,甚至在其中修筑了规模宏大的采掘都市玛吉斯菲亚。
“没错,这里是伦蒂尼姆的地底,分布贯通着不列颠这座岛屿,一部分最粗壮的灵脉主干。”
伏提庚的话音,在这地下溶洞内层叠回响起来。
“然而,相比于二十年前,它们如今的真以太流量已经缩减了一倍有余。或许再过去几十年,这些灵脉便会完全地枯萎殆尽。”
“......枯萎了,会如何?”
苏树问出这一句时。
其实便早已预见了,那个残忍的答案。
“不列颠如今繁荣的一切都沐浴在真以太之中,是不折不扣的神代垂青之物。
“神代衰退便如同永夜将至,那真以太,对于我们凯尔特人来说便是如阳光一样的东西。
“如果以太消退,那么,随之而来的将是土地的荒芜,植作的枯萎,魔兽的灭绝......绝大部分人都将被饿死,饥殍遍地,人们被迫互食......
老人轻声说。
“——这片岛屿,将变成字面意义上的人间炼狱。”
苏树皱起了眉。
他曾经的现实里,同样也曾经有过不堪回首的饥荒年代,他很清楚那究竟有多么残酷。
“所以,父亲您才想要令神代归还?”
“没错,这是拯救不列颠唯一的方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
苏树问出了困扰自己已久的那个问题,
“您为什么不将此事公布出去,却只是背负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
“若了解了这般真相,没有人会想死,整个不列颠都会为此齐心协力,您又何必遭受千夫所指?”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阿尔文。”
老人一字一句地,平静如水道。
“凯尔特人是神代的遗民,若让他们了解到了这神代衰退的真相,从而诱发的群体恐慌,将会进一步地加速神代衰退的进程。”
“竟还有这样的事......”
魔女为之咂舌起来。
她只知道神代衰退是大势所趋,是行星的运转规律,却并不清楚这其中竟还有如此的秘辛。
死局。
这完全是......死局。
同样意识到这一点的苏树,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他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老爹伏提庚为什么要一个人背负起这一切,冒天下之大不韪,宁愿引入盎撒蛮夷也要篡夺这王座。
没错,这是不能说的死局。
当时的伏提庚曾经只能、也必须一个人背负起这残忍的真相,因为说出来便可能被传开,一切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
将秘密埋葬,慢性死亡,或许还能寻求转机。
说出真相,大家一起死。
简直堪称是......电车难题一般的绝境。
伏提庚·潘德拉贡。
这个男人背负起了这一整个时代的重压,必须将这秘密隐忍在心里,独自酝酿着那残忍,那苦涩,那孤独,匍匐在阴影里,生长厮磨出爪牙和利齿。
误解。愤懑。仇恨。偏见。
哪怕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哪怕被斥作卑劣之王者、吞噬光芒的魔龙。
暴虐的泱泱凶名传播于整座岛屿,今后史书上的声名必定还会遗臭万年,罄竹难书。
伏提庚,他又何曾在乎。
这是不列颠的白龙,所具备的、无可动摇的意志。
“您将凯尔特人都赶走驱离,”苏树低声说,“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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