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叔叔我啊,真的要生气了
太蹊跷了。
这样的事,蹊跷得近乎于诡异。
盖提亚,他放过自己的理由是什么呢?
是怜悯吗?
是不屑吗?
是把自己视作为了一只随时可以将其碾碎的虫子,而所以抱起了愉悦的心情,想要欣赏渺小羸弱之物在油锅里的挣扎吗?
藤丸立香还记得他的表情。
“你们是虫子。”
降临于伦敦天穹之上的那位魔神王,以淡漠的视线俯瞰而下,鎏金色的瞳孔中看不间任何起伏波动的感情。
令人窒息的、如渊如狱的气场铺陈了开来,盖提亚随手唤出的四只魔神柱便将己方的阵营尽数碾碎,他的降临几乎已经带给了迦勒底一行彻头彻尾的绝望。
然而......他离开了。
“既然是虫子,便竭力求生地蠕爬起来,为吾匮乏的愉悦而稍稍助兴吧。”
留下了这般近乎于侮辱与嘲讽的言语。
盖提亚,便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仿佛是想要欣赏少女的挣扎般地,没有给予已经灯枯油尽的藤丸立香最后一击。
这才让人类最后的御主,如今有机会走到绝对魔兽战线,快要走到那位魔神王的面前。
所以说,盖提亚居然还是个乐子人么?
苏树低垂着眼睑评价道。
“盖提亚,他太傲慢了啊——弱小与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在他的眼里,或许迦勒底只是渺小得随手可以碾碎的虫子。
“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
“——虫子们,从来没有被杀死过。
“他的狂妄与傲慢,让他所设下的一层层束锢,诸般特异点被你们突破殆尽,让迦勒底即将走到他的面前,对他进行讨伐。”
“不......我觉得并非如此,阿尔文。”
仅仅依靠言语,难以描述那样的场景。
藤丸立香回想着那位魔神王的身姿,能够有决意焚烧人类史的王者,又怎么会抱有这般可笑的取乐之心。
“只要杀死了作为最后御主的我,所有和我签订主从契约的英灵,都会被从迦勒底强制遣返,从此拯救人理便会彻底失去希望——盖提亚他,为什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闻言的苏树,略微皱起了眉头。
他没见过盖提亚的面。
虽说傻逼魔王给勇者送后宫的桥段喜闻乐见屡见不鲜,但盖提亚这种焚烧人理的魔王,在恶贯满盈的反派里面,貌似也算得上是有理想、有抱负、有追求的那一类。
苏树扪心自问,自己会因为阿尔托莉雅的乞怜祈求,而放弃为父亲伏提庚报仇么?
......绝对不会。
那么,换做盖提亚,妄图烧却人理的这位魔神王。
「杀死藤丸立香」,对他的计划而言,明明是最简单、最高效的做法。
为什么不杀?
除非......他是故意的。
“有意思......”
苏树摩挲着下巴沉吟着,对这位魔神王的存在感到了愈发的好奇。
“应该有什么话,盖提亚不方便对迦勒底讲,而期待着你们能够走到他的面前,立香。
“如果你们连走都走不到他的面前,攻略特异点的途中便失败了,那证明你们根本不配听到他的真相。
“像是神一样的漠视啊......
“我猜测,他或许是这样的心态吧。”
把自己的视角代入了盖提亚,苏树便发现,对这位魔神王而言,迦勒底或许是一支具备统战价值的力量。
“我也是这么想的,阿尔文。所以,人理和抑制力的态度究竟如何,就很耐人寻味了。”
如今看来。
一路以来的敌人,在给予迦勒底怜悯,而反而是应该站在迦勒底背后的抑制力与人理,一直在出工不出力。
藤丸立香自觉自己不算是什么无瑕的圣人,但至少算个普普通通平凡的好人。
那么,人理你不拿枪去对准盖提亚、对准降临者、对准那些你口中的,不该被迦勒底所使用的额外力量,反而对准温柔的阿尔文、对准自己、对准人类最后的御主?
就因为,自己是好人。
好人,就该被拿枪指着?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苏树低声说,“这样的道理,连我这般存续之兽都明白——如果抑制力和人理不懂的话,我觉得未免也显得太可笑了一点。”
从剿灭阿尔文的那场战役来看,抑制力并不愚蠢——不如说,祂们明明具备着灵活的主观能动性。
那么,顺着这样的逻辑链推理下去,便能发掘出一个细致恐极的事实。
人理与抑制力。
祂们,莫非在期待着迦勒底的毁灭么?
咀嚼着这个有些耸人听闻的事实。
迦勒底的作战中心内,工作人员们陷入了无言的缄默。
和达芬奇彼此对视了一眼,罗玛尼·阿其曼转过来视线,朝着苏树神色肃穆地问道。
“鄙人有一个问题想要请问您,阿尔文阁下——我总觉得您很熟悉,请问我们是否曾经见过面呢?”
望着通讯光幕里的粉发男人,苏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旋即轻轻摇了摇头。
“......抱歉,我并不认识你,Dr.罗曼,一点印象都没有那种。”
“这样啊......”罗曼有些失望。
还是说,时间线上的我,还没来得及认识你?
“你曾在时钟塔修习过么。”
“并没有。”
那就是,在迦勒底见过么?
这样想着想着,苏树不由得皱了皱眉。
既然此时此刻,他已经知晓了迦勒底会被那位冠位炸弹人爆破,而自己已经答应了马里斯比利,受邀会去迦勒底参观。
那么,现实时间线里的自己,为什么不提醒藤丸立香,而仍由迦勒底被爆破呢?
是因为作为苏树的自己,还没有走到那里,时间线上的因果还没未得及收束么?
苏树像是隐约仿佛抓住了什么灵光,却又恍恍惚惚地,犹如雾里窥花,有些看不真切。
“抱歉......惭愧叨扰到了汝之团聚寒暄,阿尔文阁灏下。”
王宫的宴席内。
明明有着卫兵们的把守与看护,一位披着兜帽的、身形佝偻的老者,却如若无人般地缓缓走进了大殿,发出了嘶哑低沉的话声。
在场的所有人神们,都循着声源望向了这位走进来的不速之客。
吉尔伽美什皱起了眉头。
藤丸立香则猛地站了起来,浮现出了有些激动的表情。
“朱苏德拉翁,您怎么来了!”
这趟乌鲁克特异点的旅程中,这位神秘的老者一路上为她指点迷津了许多次,还在她坠入冥界时出手援助。
“又是个看不透的家伙,居然屏蔽了本王的全知全能之星——你根本不是朱苏德拉吧,终于不装了么。”
吉尔伽美什表情不爽地握着酒杯,没有受到邀请就冒昧地走进来,把他这位乌鲁克王的脸面放置于何处。
“何人僭越!为本王报上——”
苏树抬起了手。
吉尔伽美什顿了一下,慢慢闭上了嘴巴。
“不好意思,似乎是我的熟人。”
“......哼,”金闪闪缓缓偏开了目光,“既然是贵客出言请恩,本王便稍稍容许你的僭越。”
“抱歉,吾的确并非朱苏德拉,只是借助这个名字欺骗了汝。”
“并非生魂,而是死者。”苏树低垂下了眼睑,“这般寂灭安宁的死之气息......自伦蒂尼姆一别,好久不见,山中老人。”
“不错,以您如今的位格,自然能辨出吾之真容。”
老者眼眶之中,幽幽飘荡起了鬼魅的火焰,浑身的斗篷陡然地焚烧起来,化作了冠位暗杀者魁梧的、笼罩全身的盔铠。
藤丸立香有些愣神地长大了嘴巴,在场的人神们,目光亦是有些凝滞。
本来抱着苏树不住蹭来蹭去的提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有些怯懦地躲到了银发青年的身后。
“噫......可怕的老翁——”
“哈桑·萨巴赫?”
“山之翁老爷子?”
“原来如此,抑制力派出的冠位是你。”
眼见老者显现出身为暗杀者的真容,吉尔伽美什不由得感到稍稍有些愠怒。
“提亚马特没有显现出兽的灵基之前,你也不能以冠位降世,因此便化作了朱苏德拉一路指导立香......既然如此,你在冥界为什么不出手!”
“因为......吾很迷茫。”
王哈桑嘶哑低沉的话声,令得在场的人神们稍稍一怔。
吉尔伽美什沉默了片刻:“你在迷茫什么?”
伫持着手中的巨剑,山之翁低垂下了飘荡着幽火的空洞眼眶,望向了端坐在主席的银发青年。
“吾在犹豫......这个世界的人理,究竟还值不值得拯救。”
话音落尽。
藤丸立香的神情一颤。
迦勒底的工作人员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愕然。
他们,刚改名为人类而战。
转眼之间,人理......真出问题了?
吉尔伽美什深深皱起了眉头。
“人理怎么了?”
暗杀者没有回话,只是凝视着苏树的面庞,嘶哑低沉地道。
“吾正是来告知提醒您——您镇压于混沌的诸身,绝对不能轻易地从座上走动下来。”
听闻此语。
苏树也不由得深深皱起了眉头。
恍惚地,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沉吟了片刻,抬头回望向了王哈桑。
“......抑制力?”
“嗯。”暗杀者沉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出手了,山之翁,父亲他就不必解放空洞......我明白了。”
说着说着,苏树迅速理清了事件的全貌。
“父亲他解放空洞之虫,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就连梅柳齐娜所发出的呼唤,也是故意被我听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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