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叔叔我啊,真的要生气了
她抬起手,轻轻一推。
嗡——
剥离感。
苏树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剥离了出来。
克雷多斯的身躯,在眼前彻底凝滞,化作了一座漆黑如墨玉般的塑像。
属于「苏树」的、黑发青年的灵魂,被杀生院祈荒,从克雷多斯的少年体型中剥离了出来,继而抛弃了所有积蓄的恶意,只剩下了澄澈无垢的本质。
明明,是被主托付了信任,传输过来了灵子化身,前来这个时代协助他。
然而,望着眼前的黑发青年,那令人沉溺的灵魂。
杀生院祈荒,任性地想要将苏树留在这里,留在这片虚妄的灵子空间中——不再经历苦痛、不再经历绝望、不再失去自我,而与自己永享快乐。
她发动了,自己作为「兽」的权能。
“「快乐天·胎藏曼荼罗」。”
通往天堂的孔隙,自黑发美人的腹部缓缓张开,散发出了幽邃而混沌的色彩。
面朝着眼前的黑发青年。
杀生院祈荒,微笑着,淌着泪水,张开了自己的怀抱。
“您的疲累、您的苦痛、您的绝望......”
“——那些,全都可以抛掉哦,只剩下我们彼此之间的,永恒沉溺的快乐。”
没有人,能够拒绝魔性的菩萨,那广袤无垠的、有如无量的爱。
无论多大的力量,在天魔圣女的面前,都会变得软弱无力。
见到这张妩媚的、面庞的瞬间。
作为人类的意志、理性、伦理,便会开始产生动摇。
拥有理性之人,尝过欢愉之人,感受痛苦之人。
只要对她产生一点“想要沉溺”的想法,天堂的孔隙便会将人汲入,令其沉沦到那无边的快乐之天。
她说的,都是真的。
苏树已经......彻底理解了。
虽然并不知晓,与她的羁绊。
但,苏树能感受到,她的真心实意。
他只要拥向杀生院祈荒的怀抱,便能抛弃掉一切的疲乏、苦痛与劳累,与她一起,在这月灵晶体的灵子空间中,永享登临快乐天的无尽欢愉。
的确。
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真的很美。
轻透的薄纱仿佛被微风拂动,杀生院祈荒站在混沌色的空间中,身躯凹凸有致的曲线在赧然的装束曼妙地紧绷着,黑色的长发披拂在那些白皙的、若隐若现的肌肤间,微微咬唇的神情显得迷离韵致。
如此丰腴的身形,是苏树至今见过最高挑的美人,这般大车驾驭起来,定然能够登临绝巅吧。
如此吾主地恳切称呼着,拥有这样绝色的眷者,更是每一个男人,心中都压抑积蓄的欲念吧。
然而......
在杀生院祈荒,那淌着泪水,几近凝滞的神情中。
苏树抬起手,穿过了她的怀抱,伸向了克雷多斯的、那具染满了恶意的灵体。
“抱歉。”
他重新走回了克雷多斯的身躯中,回过头,深赭色的眸子眼睑低垂。
“尽管,我与你相见不到几分钟。祈荒,我无法适应你对我的情感。
“但,你的心意,我理解了。
“只是,很抱歉。
“我有......必须要回去的理由。”
他轻声说。
“希望你能,协助我。”
潋滟的水花,在混沌色的地面溅散盛开。
在苏树恍惚的表情中。
身姿高挑的黑发美人,伸出纤细白皙的食指,点在了他的眉心上,将月灵晶体的所有权限都尽数移交。
“您......果然一直都是您啊,吾主。”
失去了灵子支持计算的杀生院祈荒,丰腴的身躯在绚烂的焰火中燎燃了起来,化作了漫天挥洒的、缤纷缭乱的彼岸花瓣。
“祈荒,深爱着您啊,吾主......”
杀生院祈荒,淌泪的面庞上,浮现出了令人心醉的笑容。
“我在二千五百年后,等待着您的垂爱。”
她吟唱起了动人的佛谣。
“眼若不眠,诸梦自除。心若不异,万法一如。一如是本性,无明梦方醒......”
歌声虚渺,渺在了殷红的花瓣里。
*
昏暗的、毫无光亮的阴冷寝宫内,仿佛飘荡着寒彻入骨的薄雾。
黑发少年撑着绵软的床榻,缓缓坐立而起。
察觉到了殿下/弟子的苏醒。
趴在床榻上,睡眼惺忪的两只魔女,陡然间便恍惚地清醒了过来,继而飞也似扑了上来。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美狄亚捧着脸,望着少年的面庞,眼泪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克雷多斯?!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赫卡忒则检测着苏树的全身上下,长吁出了一口气,那些畸诡增殖的血肉组织,此时此刻都已经尽数消退了。
“放心,我......很好。”
从冥王的寝宫慢慢地坐了起来,两只魔女像是袋鼠一样缠抱在了他的身上,几乎快要被丰腴的身姿给埋住了。
听着美狄亚和赫卡忒的讲述,苏树揉着昏倦的眉心,逐渐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我昏迷了......三天么。”
解放了月灵晶体的权限,阿蒂拉以完整的游星纹章,开始为苏树净除起了灵子污染。
他在月球的灵子空间中,待了二十七天。
换算成冥界这边的时刻,也就是差不多三天。
吞下了哈迪斯的恶魔心脏后,苏树借助其能力撕裂了通往人间的裂隙,他的意识被亚托克斯上传到了月球的主机。
留在冥界宫殿中的这具身躯,肉体则在剧烈的污染下开始恶魔化,大量畸变的血肉增殖蔓延而出,无差别地攻击起了周围的一切。
在赫卡忒和阿瑞斯的联手下,再加上亚托克斯努力地进行克制,最终将破坏限制在了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他的肉身,则在发狂了几分钟后,终于陷入了昏厥,浑身畸变的血肉开始慢慢消褪。
苏树打量着这座重新被修补好的冥王宫殿,到处都是破碎的战痕,以及枯萎干瘪的颀长手臂。
这些缠盘如根须的畸诡之物,软绵绵地搭垂到了地上,像是死去的枯枝。
那正是哈迪斯的恶魔之躯。
“所以......哈迪斯祂,情况好了一点么?”
“好多了。”赫卡忒地揉着少年的脸颊,“虽说治标不治本,但至少不用再陷入沉睡了。”
“哟,醒了啊,你这家伙......”
一走出寝宫。
苏树便看见本来只剩一个头的黑发美人,似是百无聊赖般地抱胸依靠在了门边,望见他走出来,脸上狰狞的伤疤顿时有如蜈蚣般蠕爬了起来。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克雷多斯......”
她虚着眸子,似是恨其不争般地道,
“明明叫你不要做傻事,你知道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吗?吞了恶魔的心脏居然还敢离开意识,如果你没成功......整个冥界都会被你发狂的身躯给彻底摧毁。”
“哟,头接好了啊。”
苏树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瞥向了她。
“给你脸了?不当手电筒你头很痒是吗?”
阿瑞斯的话语,骤地噎住,面皮涨红成了猪肝色。
她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
“......操你妈,老子关心你!”
“你做得到吗?”苏树讥笑了起来,“你他妈现在是个娘们儿,阿瑞斯,你这臭傻逼。”
“娘们儿是吧?!老子操死你!”
阿瑞斯气急地扑了上来,直接被苏树给按住了脸,在那里一阵手舞足蹈地无能狂怒。
拎着阿瑞斯的脖子,把她给拖行在了地上。
苏树在宫殿的长廊里一边走着,一边朝赫卡忒问出了一个非常在意的问题。
“阿瑞斯她能维持理智,是因为她比较蠢吗?”
赫卡忒苦笑地摇了摇头,“不是。”
“你他妈才蠢!老子不蠢!”
阿瑞斯撇掉了苏树的手,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此时只大大咧咧地披了一件裙甲和轻薄的白袍,和苏树扯头发却被单方面吊打,直接把她的衣物都扯得凌乱了起来,暴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
她也懒得管,只是掸掉了自己脸上的灰,狞笑了起来。
“我能维持理智,当然是因为我杀的人足够多。”
话音落尽。
前面三个人的脚步,陡地顿住了。
赫卡忒和美狄亚对视一眼,扶住额头,叹息了一口气。
哪壶不提开哪壶,阿瑞斯你是真牛逼啊。
黑发少年咔喇扭了扭脖子,慢慢地......转头偏移了过来,那目光,冷彻得令阿瑞斯有些心悸。
苏树笑了起来,在阿瑞斯怔神的表情中,慢慢吐出了一个数字。
“四万两千三百六十七人。”他一字一句道,“给我把他们从冥界运回去,阿瑞斯。少一个人,我就拧下你的头一天,给斯巴达拿去当球踢。”
四万......
这他妈,要被踢一百多年啊?!
计算着这个数字,黑发的美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少年带着自己的两位魔女,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远,阿瑞斯在身后,有些手足无措地大喊道。
“欸!欸欸欸,克雷多斯!
“冥界的亡魂,走入日光下就会消散,要为亡魂重塑肉身,耗费的魔力即便是你也根本吃不消啊!”
黑发美人连忙跟了上去。
“而且,在冥界因为各种原因消散的亡魂,也不计其数,能凑出死者的完整魂魄......哪有那么容易?你给我少一点吧,求求你!”
嘭——!
烟尘弥漫,碎石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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