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叔叔我啊,真的要生气了
“请问:我们很多魔术师都旨在追求根源,以求达到魔法使那样的境界——在您看来,魔术和魔法的最本质区别是什么?”
“好问题。”
在所有人的屏息凝声中。
台上的黑发青年微微笑道。
“在我看来,魔术与魔法,最本质的区别便是:”
“「魔术讲道理,魔法不讲道理」。”
魔术讲道理。
魔法不讲道理。
这个浅显易懂,又仿佛回味无穷的回答,让在场的人陷入了沉思。
“所以,我们魔术师要做的事正是,妄图通过魔术的道理,去追求魔法那大道无道的境界,这无疑是极其艰难的挑战......大家共勉吧。”
苏树按下遥控器,收起了自己。
在这沉思的静谧中。
一个略显慵懒的、不合时宜的男声兀地响了起来。
“我承认,黑之魔术师,你的课程与理论都非常精彩。”
教室的角落里。
一位留着金发,褐色皮肤的英俊青年笑了起来。
他浑身佩戴着珠光闪烁的首饰,湛蓝色犹如海洋般的眸子微微眯起,语气中带着昭然若揭的轻浮。
“然而,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众所周知,现代魔术科在座的这些听众,大部分都不过是稀松平常的家世、稀松平常的天资。他们不像你那样,是无可争议的天才。
“「凡庸」,是这间教室里面绝大多数人的人生写照,他们作为魔术师的资质普普通通,上限也早已被定死了。
“魔术,终归是少部分精英才能追求的神秘。
“你这样广而推纳你的魔术理念,不过是让原本的废物,变成了稍微可以挣扎一下的废物。
“所以啊......
“你的课上得很好,但是却没有意义啊。”
这一席冒犯的话语。
引得教室里面不少人都怒目而视。
学子们朝那话声的源头望了过去,然而窥见了那人的相貌,不由得有些怒不敢言。
原因无他。
只因为,发声人是......
“「阿特拉姆·加里阿斯塔」。”
苏树微笑着念叨出了这家伙的名讳。
“自双貌塔一别,别来无恙?”
“呵......你的表现可是令人深刻,树君,如今都已经典位了啊。”
褐肤金发的青年扭了扭脖子,脸上皮笑肉不笑。
学子们不敢对他发声的原因很简单。
只因为,阿特拉姆此人,正是加里阿斯塔一族的新任族长,混迹于魔术协会的著名暴发户。
家族里的财富,说不定足以买下时钟塔的一整个学科。
也即是所谓的,天生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
的确。
如果是他这样说,也只能让人敢怒不敢言。
在座现代魔术科的课堂里,大部分学生都不过是普通人,如何敢招惹这样一位大纨绔。
他硬生生用钱,堆出了一门掠夺他人魔力的「原始咒术」,论实力还要强过在场的绝大部分人。
世家的最典型,所展露出的、名为权势的力量。
让人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没有意义......么?
苏树啧啧摇了摇头,自己上的每节课,都这样会有跳梁小丑忍不住窜出来,他都有些麻木了。
“阿特拉姆君,此言差矣。”
“呵呵......差在哪儿?”
褐肤金发的青年饶有兴致地问道。
“差在......你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啊。”
苏树微笑着说。
“差在——在这间教室里,你可谓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你——?!”阿特拉姆怒不可遏,刚要发作。
然而。
黑发青年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那墨色的、幽寂的眸子,径直凝望向了他,直看得阿特拉姆一阵心悸。
“我承认,世家们通过血脉上的天资,和财富上的积累,在魔术上达成了许多杰出的成就。”
苏树低垂下了眼睑,平静说。
“然而,单纯依靠世袭罔替,走了几千年,也没能走通通往根源的那条路,莫非,还不容许让人对它有所质疑么?”
“那......那又如何!”
阿特拉姆咬牙争辩道,
“虚无缥缈的根源,谁都在追求,但又有谁能达到?
“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天资普通的常人,如何能够在魔术上的成就超越世家!你的推广不过是在白费气力!”
“呵......这可和我们一贯的常识不同啊,阿特拉姆君。”
苏树嗤笑道。
“众所周知,魔术师普遍都是自私的。谁不想要,是自己能够亲自触及到那根源的漩涡?
“然而可惜......做不到啊。
“所以,世家的传承,本身就只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罢了——因为觉得自己做不到,又吝啬苛刻地不愿意公开自己那点私藏。
“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子孙后代,能够满足自己的愿望。
“这就好像,父母没有出息,于是把希冀全寄托在了子女身上,督促他们,希冀着能够有朝一日飞黄腾达,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苏树话音落尽。
顿时,课堂上许多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一片笑声。
没错。
仔细想想,所谓的世家,不就是如此吗?
传承千年的、守若珍宝的神秘,一朝要被后辈推广公开,于是急得不行。
明明是想要追求根源。
却又不许其他人追求根源。
有人绕过了他们,根本不吊他们,而去开辟了一条追求根源的新路。
他们反倒要过来,把这条路给堵断,阐述批评说,你这样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有没有意义,至少要先试过再说吧?
听着学子们对他的、如同讥讽般的笑声。
褐肤金发的青年涨红了脸。
“你这贱民!”
阿特拉姆急了。
发现道理讲不过,便只能开始人身攻击。
“你低贱的血脉,根本没有任何纯度可言,你凭什么这样说!”
“......「纯度」?”
苏树笑着,歪了歪头。
“纯度,有用吗?”
这简单的反问。
却让阿特拉姆......骤地咋舌。
“是我的血统足够高贵纯粹,还是我老师的血统足够高贵纯粹,而让学子们趋之若鹜地,坐在这里听我的课?”
黑发青年的话声,轻渺地飘荡在教室里。
“不,仅仅只是因为,我讲的内容,能够被学子们所认同罢了。
“我能站在这里,站在这座埃尔梅罗教室,站在大家的面前。
“本就意味着......所谓的血统,对魔术师来说不是什么决定性的东西。”
所有人都望着他。
望着苏树,眼睑低垂。
“我并没有否定过,世家传承血统对于魔术界的积极意义。
“但,凡是事物都有辩证的矛盾性,你要强调其积极意义,那么其消极意义同样也是不能回避的。
“血统。
“这是马车,也是枷锁。
“你若觉得你和我无话可讲,你要证明你高贵的血统。
“那么,好啊......”
苏树微笑了起来,端着自己的咖啡,迈步往前走去。
听众们自发地,为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一步。
又一步。
阿特拉姆浑身颤抖着,望着那犹如鬼魅般的黑发青年,就那样慢慢走到了自己面前。
“理无第一,武无第二。
“签伤损状好了,我们实战场上见。”
苏树低垂下了眸子,与他面对着面。
他的嘴角慢慢裂开,仿佛如同深渊在朝着人类,绽裂出了一道幽邃黑暗的罅隙。
“我保证......不打死你。”
“去你妈的!”
作为一生顺风顺水的贵公子,阿特拉姆如何能忍受这般侮辱。
蓬......
他的掌心猛地荡漾起了幽紫色的火焰,抬起手,径直朝着苏树的脖颈掐了过去。
下一瞬间。
在所有人,稍显惊骇,又夹杂着痛快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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