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偷瓜养猹
他成功了。
真界之内，楚河也算个伪不死之身。
而对桀诺来说，那之后发生的事情十分的不美妙。
“真是让人感到亏，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双手呢。”
老人喘息着，随着他偷走了楚河的心脏之后，这位海皇一个踉跄，眼见是要倒地不活了……
“啊，不小心杀掉了，还是没有按捺住啊，这样要怎么离开……”
话还没说完，在桀诺惊讶的目光中，楚河的胸腔出再次有了起伏，接着，他稳稳地站在了大地上。
是光啊！
真界之力的动用，桀诺只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之前那种，就仿佛这个世界的每一寸空间，都流转着令人颤栗的自然能量，压迫向他，逼迫向他，完全置身于对手那不是念能力，却依旧是‘气’的范围之内，仿佛这一日月映照之地都是对手力量的具现化。
多么可怕！
这样的自己，难道不是置身于什么洪荒猛兽的体内。
从未感受过这份庞大的桀诺，甚至在第一次交手之后，回到揍敌客的土地上，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一时间冷汗直冒。
与……世界为敌的感觉。
天弃之！
那之后，海皇继续邀请他对战，而桀诺也没有拒绝，他拒绝不了，因为对方加了钱——药丸。
随后的交手中，桀诺开始不断适应这种压力，给了楚河更多压力，一直到……成功偷走了他的心。
这是因为压力太大了。
毕竟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念能力者，都不会轻易决定杀死另一个念能力者，因为念能力在死后未必会消失，反而可能会变成非常棘手的东西。
但逐渐升级的战斗，他也想知晓，作为一个杀手，一个变化系的念能力者，非常想知晓——这种东西，要怎么杀。
变化系的反复无常，控制不住自己。
所以他出手了，也体会到了，此刻的天变。
金黄色的光流从楚河周身涌现，冲天而起，带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威光，那人就这么稳稳地站在大地上，看着自己，恶意恶意恶意……要死要死要死……
仿佛他只要想，自己会死。
桀诺毛骨悚然，摆出了龙头戏画的起手式，宛如尼特罗的祈祷起手式，可是……
没有了。
念只要离开身体，就会消散，就会虚无，不被允许存在，一如妖怪在白灵山，真界之内，楚河不允许的一切，都会溯本归原，归零为构成世界的基础。
“你……没有死？”
桀诺艰难出声。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桀诺竟然一点也不感到奇怪，虽然老杀手确实认为，自己的世界观有了新的突破，人类没有了心脏也死不了……这根本不是人类吧。
“我在被你讨取心脏，离开胸腔的时候，毫无疑问是要死了。”
“心脏停跳，两眼泛白，血液循环打破——”
“对于人来说，这不是要死了是什么。”
楚河握紧拳头，身上依旧涌现着金色的光芒，geass的力量无法作用于这份力量之上，只能用于五感范畴内的自我控制，所以需要他自己约束。
“但这不足以作为我的死亡依据。”
金色的光流渐渐淡去，桀诺这才发现，发现自己掌心拿捏的，他偷走的心脏消失了，连通他的气量，所有刺激之下按捺不住放出体外防守的念气，都消失了。
他残留的，仅仅是生命，还有灵魂而已。
生命力，精神力，都奄奄一息。
“呼、呼。”
身为一个杀手，桀诺久违的，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气息。
他注视着对面的对手，强行提振起精神来、
真是裤裆里撒盐——闲得蛋疼。
你究竟想要在我这个随手可以杀掉的人得到什么？锻炼身体？有这样的力量，还锻炼什么身体……你也不是强化系。
甚至不是念能力者！
下一秒，在桀诺戒备的注视中，楚河动了。
他未完成的卸力被突破了，作为奖赏——
不见楚河什么动作，但他一定动了什么，在这不动之动下，但方圆数十米的地块轰然崩塌！
“完了……”
几乎是出于本能，他猛地往后一跃，双臂像是振翅的鸟，试图逃离这里。
下一秒，千均式，鸟敛翼，天陨石。
桀诺，心脏骤停。
就那么摔了下来，双眼翻白。
他被吓死了。
就像念能力者威吓普通人，其实是用蕴含恶意的气，当一方世界充满了楚河的‘气’，可以说“气吞”了范围内的一切，已经没有了念气的桀诺，被蹂躏灵魂，猝死了。
……
枯枯戮山。
楚河第一次踏入了揍敌客家的大门。
推着一把轮椅，上面躺了一个老头子，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修养，他别想和人动手，这还是楚河恢复了他的生命的结果。
只不过念气不比其他，是个人意志的产物，楚河也不打算帮助他恢复，所以桀诺显得十分虚弱。
“父亲，还好吗？”
席巴早已经等待在这里，毕竟虽然山上没有监控，但楚河下了山，他就知晓了老爹这一次被前几次都被打得更惨的事实。
说着绝不是关心的话，而是确认情况的话，席巴不苟言笑。
“还好，休息几天就是了。”
桀诺举起一只手挥了挥，从轮椅上站起身，双手背在背后，
“感谢海皇，竟然送我这个老头子这么长一段路。”
“不用谢，我也是第一次尝试修复生命，也许会有什么后遗症呢。”
楚河笑了笑，虽然将已死之人复活的事情他也干过，但这种濒死的人‘拒绝掉濒死的现实’，真界之力很强大，楚河需要相当多的时间去开发。
甚至，他还要不断补课，从基础上重走一遍，再去触碰这份构成世界的力量。
不然今后怎么办，一直靠巫女帮忙升级？
倒也不是不行，但楚河人不要面子的吗？
先自强，不行再抱大腿。
“下一个就是你了。”
楚河站在揍敌客家豪宅的大门口，看向席巴——面对楚河，其实被桀诺更强的揍敌客当代家主。
因为念能力对他几乎无效，领悟了无无明亦无，还是在真界这个主场，想要靠念伤害他实在是太难了，反而是纯粹的身体素质碾压，楚河只能一次次卸力，捶打锻炼自己。
席巴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我对那种药不感兴趣。”
言下之意，报酬另谈。
“了解。那么，这个如何。”
楚河伸出手，一团念气在他掌心流转，十分熟悉。
“这是……”
不苟言笑的席巴，微微动容，就像饥饿的人看到食物，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饥渴。
好东西！
“这是桀诺的念，变化系的念气被我溯本归原，化作了非常纯粹的力量，吸收的话，应该可以提高不少的念量。”
楚河解说道。
真界之力剥离的念气，楚河并未完全归零了，而是依旧分门别类，凝聚出了这团东西——没有了桀诺的个人意志，纯粹的‘念’，任何人都可以吸收。
就在儿子面前，讨价还价买卖起了桀诺身上的东西，而且双方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就连桀诺都没有什么意见。
但他默默后退了些。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察觉到楚河这个‘除念师’不仅可以用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和效率除念，还能将别人的念能力剥夺，转而提升其他人的念气。
至少揍敌客这群生冷不忌的，已经在脑海中联想了许多东西。
“我需要估价。”
席巴点点头，认可这种报酬值得他出手。
“拿去。”
楚河浑然不在意，将念气团打向了他。
席巴接过，直接吞了下来，这一刻，他只觉大脑一阵眩惑，身体不受控制地进入了极度紧张的状态，全身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体内的念气不由自主的蓬勃发散。
看上去非常小的一颗念气团，却是桀诺·揍敌客一单位的念量，随着年老，他的实力固然下降了不少，至少身体能力不如席巴，但念不是那样的。
顷刻间，席巴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疯狂增长的念，像是初学者那样竭力控制体表逸散的精气，从头顶偏转，顺时针到肩膀，手，大腿，脚，再越过抵达另一侧的大腿，手，肩膀……呈现一个覆盖体表不散的‘缠’。
因为生命危机绷紧到极限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让这个过程趋于稳定。
他站在原地，望着双手增长不知道多少的念气。
那脸上竟是露出了少许动摇的神色。
“席巴——！！”
旁观的桀诺，已经虚弱到不剩多少念，进入绝的状态恢复精力的老头，突然暴喝——声音振聋发聩，几乎是压榨自己的生命力发出这一声怒吼。
小小的身体，发出了将席巴这头狮子也惊醒，张开双手，几乎下意识放出两团巨大的念气弹……下一秒他散去了。
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
“不要忘记身为揍敌客家族一员的准则。”桀诺依旧是杀气腾腾的模样，干瘦的老人身体，却让席巴不敢直视。
“是。”
他就像一个认错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弯下腰，跪下膝盖。
父子水平对视着，桀诺深深地注视着席巴，直到他那萌发出的，针对揍敌客的‘恶意’消失了，这才头也不回的离去。
太危险了！
只差一点，揍敌客的内战就要被开启。
强者越强，弱者倒下。
连力量都被变成食粮。
这是不被允许的，伤害家人是不被允许的。
“抱歉，暂时我无法和你动手，请三天后再来吧。”
再次站起的席巴，再次恢复不苟言笑的表情，如是说道。
让楚河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怎么，你要自己接受某种惩罚？”
“是。”
席巴并不否认。
就像奇犽攻击了妈妈和哥哥，所以妈妈没有不高兴，原谅了他，哥哥的惩罚却要接受……但兵长胖仔能不能让奇犽感到被惩罚了是他自己的事情。
此刻，席巴要让自己感到被惩罚了，深深记住并不可逾越妄念。
所以他要去找马哈，马哈揍敌客，至今为止，与其交手能活下来的人只有尼特罗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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