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世界人生 第208章

　　“那就感谢下野上同学好了。教书五十年，终于有学生说我好帅还崇拜我了……而且，大家可以下课了~”

　　哪来的五十年？！你才30多岁吧！？

　　“喔喔喔，下课了！”

　　阳翔兴奋地从座位上蹦起来，像帝国大厦上的金刚一样举手欢呼。

　　随着教室里气氛再度活跃，周遭也不断出现“野上同学还是有够厉害”、“真不愧是她”、“好像她最近一直挺好的样子”、“奇迹”这样的议论声。远远望去，少女肯定听见了其中的一部分，带有高傲神情的白嫩脸蛋上、渐渐泛出绯红色的晕染。

　　在放学回家前宛若菜市场一样热闹万分的环境中，收拾好教案资料的浅间老师朝着春泷招了招手。

　　他猜对方应该是喊自己一起跟出去，毕竟……总不会是已经等不及蹿去参加社团活动的阳翔、或者旁边不知何时抱起手机嘿嘿傻笑的田崎。

　　而后，中年大叔懒散的嗓音肯定了他的判断：

　　“星川，有点事要和你商量，出来一下。”

第一百四十八章--女孩子们的进路调查

　　经过村井莲座位时默契地碰拳，随后又摸了摸野上同学伸来的右手、手背给扇出一道红印，穿过沸沸扬扬的教室，星川春泷宛若局外人一般，除去朋友和女孩子们、没人在意他的去留。

　　纵使如此，春泷更喜欢自诩为“功成身退”的老将军，而非用完即丢、无足轻重的“局外人”。

　　实际上，他并不想继续留在教室里。

　　野上同学脑袋又不笨，只是难以坦率地表达自我。以她那做事几乎肆无忌惮的风格、还有容易冲动的性子，万一一时兴起抱上来怎么办？

　　大概都不用等到第二天，最多十分钟校内匿名论坛里就得炸开锅。

　　以后可以去找野上同学索要奖励吧？

　　是膝枕好呢？还是说更过分一点……

　　春泷摩挲着下巴，边想边走、快步离开了教室。

　　“承惠15000円，现金或者转账都可以，暂时不支持刷卡~”

　　“喔……”

　　他下意识摸向制服裤子的口袋去掏钱包，手伸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15000円？哪来的强制消费？

　　“浅间老师，向学生收保护费可是人渣教师才会做的事情哟？”

　　“什么保护费。”

　　中年大叔像个不良混混似的、用手臂做支撑斜倚在教室门口的墙上。

　　“这是友情出演的友情价，懂吗？不是友情价，你以为15000円就能请到东京都顶级升学名校的优秀教师？”

　　“哈啊？”

　　“不信自己查咯~”

　　浅间老师应该是察觉到了他眼神中质疑的意味，满不在乎地抬起手做出“请”的动作。

　　春泷不信邪地拿着手机打开浏览器、进入日谷高校简陋朴素的官网，然后——

　　【本校著名优秀教师：……，浅间昌幸，……】

　　兴许是校长要求，拍个人宣传照时，浅间老师相当难得的刮干净胡茬、收拾好仪容，看起来顺眼多了。

　　奈何即便如此，他也按捺不住吐槽的欲望：

　　“我猜，校长他们肯定不知道您喜欢女子高中生的事情。”

　　“咦？居然被星川发现了？是沉到东京湾底、还是跟混凝土一起灌进建筑工地的浇筑立柱里面好呢……”

　　“喂，直接考虑毁尸灭迹太过分了！正常人一般都该思考要怎么贿赂封口吧？而且‘喜欢女子高中生’这话，分明是您自己说出来的。”

　　“啧啧，造谣也是违法犯罪，小心我打110报警抓你。”

　　中年大叔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一副“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讲什么”的模样咋舌说道。

　　“你这大叔……”

　　春泷无奈地拍了下额头，也学着浅间老师的姿势、十分懒散地靠到走廊的瓷砖墙壁上。

　　哪怕是初夏稍热的气温，光滑锃亮的瓷砖贴上去仍旧凉冰冰的、相当舒爽。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这邋遢大叔喜欢靠在墙边了。

　　可恶，你这家伙未免也太会享受了！

　　“所以说呢？浅间老师专程把我叫出来，是不是又触发到什么剧情任务或者隐藏提示？”

　　“你这小鬼还真把人生当成游戏了？”

　　浅间老师瞥了春泷一眼，语气忽然变得极其正经，让他一时间难以适应。

　　“拜托您有话直说。果然人一到中年都会像这样婆婆妈妈……”

　　“你的进路调查表什么时候能交上来？全班就差你一个人的了。”

　　“欸？”

　　就差自己一个人没交了？

　　听见这一消息，春泷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野上同学……？”

　　“交了。”

　　“四方？”

　　“交的最早。”

　　看来她已经明确了前进的方向啊……

　　“那……田崎？”

　　“啧……”

　　浅间老师向他投来的目光，简直仿佛在说“你居然要和田崎比”一样。

　　喂！这是歧视！作为教师要平等对待每一位学生！

　　虽然这么想的时候，他自己好像也已经算是“歧视”田崎了。

　　“我还以为你应该是最清楚自己未来道路的那一个学生。”

　　“最后期限是哪一天？”

　　“下周星期五放假之前，嗯……6月15日。”

　　浅间老师沉吟片刻后，用开玩笑的语气对春泷说道：

　　“如果不你清楚自己想做什么的话，就来接班当国文教师好了。这可是一份相当棒的工作，对吧？”

　　“从您这位国文教师的‘败类勞’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很微妙。而且，我可不认为当老师是件好差事。”

　　不过，他心想，倘若妹妹绚夏还希望当老师，倒是可以向这邋遢大叔请教一番。

　　闻言，浅间老师挑了挑眉毛，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你这就不懂了吧？”

　　“懂什么……？”

　　“作为老师，每年都可以看到水灵灵的女子高中生在校园里挥洒青春，这岂不是棒呆了？！”

　　请不要把这么猥琐的言论说得非常理直气壮。

　　“可是……”

　　仔细想想，这点事实对于浅间老师来说，似乎有些太过残忍。

　　春泷犹豫了一会儿，但在瞧见中年大叔那得意洋洋的笑容后，结果仍是未能忍住：

　　“……她们的青春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喔？倒不如说，水灵灵的女子高中生在眼前晃来晃去却只能远观，甚至要注视着她们和男生交往、与男生亲亲热热搞暧昧，看她们和同龄的帅哥挥洒青春。”

　　“嘶——”

　　浅间老师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如今双手一抓更是好似草窝般令人不忍直视。

　　他背靠墙壁滑了下去，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咬牙切齿地开口埋怨：

　　“啊啊啊……星川，你好残忍……”

　　“我只是希望您能注意到自己作为教师的身份。”

　　放学后的走廊上人来人往，由于浅间老师的滑稽表演，已经有不少视线朝着这边投来。

　　春泷颇有些无可奈何地浅浅叹了口气，向依旧跌坐在墙角失落沮丧的颓废大叔道别：

　　“既然您要说的事情都说完了，我就先告辞了，浅间老师下周见~”

　　“等等！”

　　“……”

　　他旋踵迈出的步子瞬间一滞，差点失去重心。

　　“还有一件事。”

　　“呼……请·说·。”

　　他这句话几乎也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这大叔绝对是在故意报复吧？

　　“白鹭那份进路调查也没交，你们最好尽快拿出个章程，毕竟——”浅间老师顿了顿，然后紧接着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即将升学的三年级，下周就要应付三者面谈了。”

　　“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想不到做什么好，就一起来当国文教师~”

　　“不好意思，天天看您这张脸会得厌食症的。”

　　?

　　每周星期五放学前的班会是一、二、三年级全都要参与的，而面临升学问题的三年级更是会延后放学时间——

　　与其说是东国高中轻松快活，倒不如说是不用担心升学和就业的学生才能轻松快活。

　　所谓的“宽松”，事实上仅限于升学高中以外的学校。作为升学名校，日谷高校三年级加课与补习的负担绝对称不上少。

　　由此可见，像雅学姐那样，能够在每天放学后抽出时间，专门到“老地方”溪畔樱花道等候并陪伴春泷，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至于究竟是少女想要清静、休憩片刻，亦或是希望能给帅气学弟带来一点温暖……

　　他暗忖着，这种问题若要认真计较，未免就太过不解风情了。

　　是故，在三年级尚未结束班会和请教问题的自习时间以前，他还有一定的自由活动空档。

　　光顾着考虑雅学姐的未来，他心想，自己的人生道路又该何去何从？

　　他倒是有很多打算，可正如阿宅同桌所说的那样，选择太多也将带来烦恼与困惑。

　　吃野上同学的软饭，成为一名政治家？

　　吃四方的软饭，继承家族、经营产业？

　　或者像那位学生会长浅野同学一样，备考辩护士？

　　想要在东国跻身中产阶级乃至精英阶层，能够成功的职业无非就是几种——

　　医生、政治家、大学教授、辩护士、银行与金融从业人员……

　　不如……自己创业，把各家软饭都吃一遍？

　　春泷站在教室门口琢磨了一段时间，听到里面差不多安静下来以后，他才转身拐了进去。

　　“野上大小姐的忠犬~”

　　座位最靠近门扉的四方蝶子大概是一直在等他，见他露面，旋即便凑近身边、似笑非笑地开口打趣。

　　拜托笑的时候语气不要这么平静，好恐怖……

　　不过他确实对少女有所亏欠，便趁着野上同学还没察觉到这边动向的空档，附在她耳畔小声许诺：

　　“当四方的狗狗也没问题哟~下次你想让我舔哪就舔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