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精灵旅行 第233章

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让弗拉达利难以忍受，他捂住耳朵，抬起头却看到了金色的龙眸在俯瞰自己，无感情的眼眸中满是蔑视，骄傲的男人却难以作出反应。

啪。

本来僵硬的超级暴鲤龙倒在地上的声音格外令人注意，凶恶的精灵在更高层阶的威压下颤抖不已，但即便是弗拉达利也无法生出怪罪它的心情。

……头顶的那只精灵，散发出了比哲尔尼亚斯和伊裴尔塔尔更骇人的威压。

哪怕当下哲尔尼亚斯才刚苏醒，伊裴尔塔尔更是处于卵型的沉睡状态，但弗拉达利的脑海中已经充斥着烈空坐的名字。

没错，弗拉达利知晓烈空坐的存在。

他意图在卡洛斯的大地上重启最终兵器，这份阴谋没有助力单凭借弗拉达利研究所的力量根本无法达成，通过联盟中的某位内应，他知晓了芳缘地区震惊世界的超古代战争内幕。

固拉多和盖欧卡，帕路奇亚和骑拉帝纳，以及，烈空坐。

弗拉达利知道名为神榷识，代号‘铃’的国际警察驾驭着烈空坐终结了那场战争，他也为此感慨，但也仅此而已。

他知晓比普通人更深层内幕，然而超古代战争的具体细节只有亲历过的人才知晓，其余摄像只有绿岭宇宙中心通过卫星录制了一部分还被芳缘联盟勒令删除。

弗拉达利根本无法想象当时的超古代战争是何等剧烈，他将那五只传说中的精灵视作处于卵形态的伊裴尔塔尔，可当烈空坐以最暴烈的姿态出现时，他才恍然知晓。

——两者间毫无丝毫可以比较的价值。

第三百六十五章、最终兵器的启动与反击，破灭之光！（5400）

绿宝石色的飞龙位临地面，自云端降临的它身躯遮蔽天日，怒撞最终兵器以及撕裂大地的行为令围观者无不感到惊惧。

AZ仰起头，比起冷漠更像是单纯僵硬的脸庞微微颤动。

他回想起了久远的过去，男人在久违的回忆陷入惘然，纵然不远处帅哥拼命想说些什么，但AZ脑海里只剩下有关于面前飞龙的点滴印象。

人们的祈祷与石头的牵绊，那是超级烈空坐出现的条件。

三千年前，仍处于愤怒状态下的AZ以举国之力在‘怜’的指导下创造了最终兵器，这是神榷识已然知晓的历史，但历史乃是时间流逝的结晶，那建造最终兵器过程中的点点滴滴，哲尔尼亚斯和AZ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详尽告知神榷识。

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怜心底有独属于她的忧愁，虽说三千年前的AZ在战争的后遗症中几近陷入疯狂，但像怜异样到不似人类的存在依然能够引起他的好奇心。

她是如何拥有这般强大的能力，又为何总是楞楞的望向远方，像是在思考着无解的难题。

AZ很擅长隐藏心绪，然而不知为何怜却轻松的看出了这一点，她丝毫不吝啬于分享心情，AZ至今仍然难以理解其间缘由，但比起那些微不足道的纠结，怜在闲聊中说出的秘闻才需要好好铭记。

她曾说过，跨越遥远的海洋，有一片大陆名为芳缘，芳缘大陆同样被战争的阴霾笼罩，可和卡洛斯不同，引领芳缘大陆战争的是两只无比强大的精灵。

大地之图腾‘固拉多’和海洋之图腾‘盖欧卡’。

一者创造大地，一者缔造海洋。

拥有无匹之伟力的两只图腾却在天性引领的抗争下互相发难，整片芳缘大陆因此生灵涂炭，所有精灵与人类均流离失所，可战争却因为图腾的强大难以结束。

战争是残酷的事物，然而比起战争本身，无法结束的天灾显然更为令人绝望。

古代国王同样引以为然，他虽然没有目睹过固拉多和盖欧卡，但卡洛斯的战争正是他封闭内心的原因，当下，王国在他的示意下为了结束战争建造了最终兵器，那么芳缘大陆又将如何呢？

国王将问题递给怜，换来的却是一声长叹。

——即便是强大如神明的少女，她终究也不知道如何彻底结束芳缘的战争。

这份答案让同理心过剩的国王忧愁了好几天，那几天里无论是谁看到他都是板起脸的模样，虽然自从挚友花叶蒂在战争中逝去起国王就一直这幅样子，但显然怜讲述的事态让国王的症状更加严重了。

怜本来对此毫不在意，国王总会随着最终兵器的建造完成把注意力放回正事，然而同样旁听了全程的哲尔尼亚斯却另外提出疑问。

怜之前说不知道如何彻底结束芳缘的战争，话语中潜藏的意思是否可以理解为，虽然芳缘的战争无法止息，但其实可以在某一阶段暂时停止？

哲尔尼亚斯的敏锐程度远超古代国王，或许是因为同类间的感知，终归在它的催促下，怜无奈说出了世界上谁都不知晓的秘闻。

居于大地与海洋之上者，翱翔于人类所无法触及的云空顶端，自始至终高高在上，从不接触尘世的第三只图腾拥有击溃固拉多和盖欧卡的能力。

天空之图腾，‘烈空坐’。

哲尔尼亚斯和伊裴尔塔尔的力量已然超出人类想象，未曾经历过生命之轮回的古代国王难以想象卡洛斯地区两只象征生死轮回的精灵真正全力对抗时会产生的破坏力，图腾战争的描述本就更似传说，烈空坐在怜的描述下简直更像是神明。

——真正的神可比它们还要再强上一万倍不止。

结果怜淡笑着说出了不得了的内容，再接下来，无论哲尔尼亚斯和古代国王如何追问，她再也没有谈起过类似的话题。

但无论如何，固拉多和盖欧卡，以及那芳缘不为人知的第三只图腾，它们的故事终究是在AZ的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当最终兵器启动过后的一千年，流浪至芳缘地区的AZ目睹陨石降临，大地撕裂，喷涌而出的霓彩辉光照亮天际，超古代图腾复苏再度开启争斗。

男人也遇到了怜留下来的痕迹。

流星之民、mega进化、以及与精灵和谐共生的思想……

他见证了流星之民挖出了巨大的陨石，人们向陨石祈祷，当陨石在心声萦绕中亮起光芒，最后出现的并不是AZ所期待的怜。

青绿色的飞龙从云端降临，它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了七彩色的霓光，当光辉散去，身形大变的它施展出了远超固拉多和盖欧卡的力量。

亲手启动过最终兵器的AZ知道七彩色的霓光代表着哲尔尼亚斯和伊裴尔塔尔的力量残余，而在流星之民骄傲的宣称中，此乃名为‘怜’的神明所赐予他们的力量，象征着人类与精灵的牵绊。

——牵绊。

AZ无法理解。

固然无法理解，他目睹着烈空坐降临后的种种所为，当固拉多沉入地层，盖欧卡被击落至海沟，男人还是发出了感慨。

——此物由世间混乱所生，亦称德尔塔（Δ）。结合人们的祈祷与石头的牵绊，它将平息扰乱世界的灾祸。

……

弗拉达利无法动弹。

并非是不想挣扎，他拼了命想要站起身，奋力为理想而战，但在撕开地表的烈空坐注视下，浑身战栗的弗拉达利感受到了生命本源上的差距。

被杀就会死。

精灵是如此，人类也是如此。

想要借由最终兵器抹杀生命的弗拉达利同样也会面临生命威胁，然而比起最终兵器对于卡洛斯地区的威胁，仅在眼前注视着自己的烈空坐，那不含感情眼神代表着自己在下一秒死去也不奇怪。

“哈……”

当意识到纵然是自己拼命为止付出努力的理想，以及生命本身在招来烈空坐的神榷识眼中都是无价值的存在时，弗拉达利却忽然能够动弹身子，并且发出了干涩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下一刻，男人猛然抓起护目镜，然后用力把它摔到了地上。

因为浑身无力，单膝跪在地上的弗拉达利艰涩的抬起头，用尽一切力量瞪大眼睛看着黑发红眸的女孩。

神榷识悠然站立在两只精灵的围绕中，她的左手握着爱丽丝，右手则是举着一枚散发出光芒的钥石，火神蛾扇动着翅膀在她背后飞翔，脚侧超能妙喵也在冷眼回瞪着男人。

弗拉达利的身旁已经没有任何人和精灵，师父鼬败于超能妙喵，乌鸦头头和火炎狮同样输给了火神蛾，就连不顾牵绊强行进化的暴鲤龙在烈空坐降临后也失去了战斗能力。

此情此景，男人不由发出的笑声让神榷识歪头。

她是在看不起我吗？

如今，这样的想法已经彻底在弗拉达利心中散去。

烈空坐的到来抹消了一切期望，即便再怎么努力，最终兵器也绝对不可能在烈空坐的注视下完成启动。

——但即便是这样，弗拉达利会就此放弃吗？

“……这个装置，本身就是为了启动最终兵器而使用的。”

男人艰难的站起身，整理起了手上佩戴的仪器。

“虽然因为你们打断了能量收集的过程，最终兵器本身也在烈空坐的撞击下近乎损坏，但是……强行启动一次的话没有问题。”

神榷识平静看着对准自己的仪器，以及男人脸上扭曲的笑脸。

“……让我赋予你们平等的死亡吧。”

弗拉达利完全忽视了神榷识的反应，只是歇斯底里的低声嘶吼。

“就在你们期望的丑陋世界降临之前，先将你们彻底排除在外吧！”

不给任何反应余地，已然疯狂的弗拉达利径直抬起手。

……

三瓣的晶体石花在闪烁，晶石般的花瓣流淌起荧光，凝聚的能量所激起的风压引动尘土，周边的国际警察们全都高呼卧倒，远处森林中的石香镇居民聚集地也掀起动静，AZ却还在看着最终兵器闭拢。

最终兵器被启动了。

曾经启动过最终兵器的AZ自然能看出来，这一次的最终兵器启动动静没有三千年前来的大，神榷识果然还是阻止了弗拉达利，这次最终兵器的动静极有可能是弗拉达利的最后挣扎。

——然而AZ还是没有高兴。

再不完整的最终兵器终归还是一件毁灭性的武器，谁也不知道最终兵器会发射至何方，AZ心中也有另一种疑问。

难道与那么多传说精灵有关，能力似乎比怜还强的神榷识会阻止不了弗拉达利吗？

这是一件很不合常理的事情，可最终兵器被成功启动是事实。

砰！

最终兵器猛然张开花瓣，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尖啸声响彻云霄，光柱以人类无法视见的速度迅疾突破了大气层。

被古代人敬畏的称为神之兵器，最终兵器的可怕之处远不止破坏力，它最令人畏惧的地方在于，将能量发射至大气层以外再牵引至目标区域的攻击方式足以突破任何防御，也不可能有任何方式可以防御这来自天外的攻击。

弗拉达利还在大笑。

从救济卡洛斯地区的给予者到意图抹杀生命的夺取者，当阻拦降临面前，他又开始偏执的想要摧毁阻拦。

已经和理想无缘的男人又一次改变了想法，但他的笑容在眨眼时间就被冻结。

时间被凝滞，牵着爱丽丝的神榷识缓步上前。

脚步一声一声响起，蓦然陷入冰冷平静的世界中唯有女孩们在行走。

……还有跟在神榷识旁边的超能妙喵。

即便是火神蛾和烈空坐都陷入静止，超能妙喵却还是理所当然般的跟着神榷识。

尚有所莫名的爱丽丝不谈，主导着事态的神榷识已然忽略了身旁的凯露，当下手中钥石换成了一枚钴蓝色多面晶钻珠石的她走到破灭之卵。

不知从何时起，地下空间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龙兽。

身上被不知材质的银色金属环绕，遍布着冰蓝色纹路的巨龙站在女孩身旁跟两人一精灵一起审视着破灭之卵。

“看起来不像是要苏醒的样子。”

最后神榷识率先得出了结论。

“我能看到静止的波导，就算外面刚才动静那么大，最终兵器的启动都没有让它有所反应，先前的那些动弹八成是趋于梦呓，更像是本能反应，所以闪焰队至今为止的行动没有促进伊裴尔塔尔提前苏醒。”

卡洛斯地区的生命轮回始源，生命的守护者与毁灭者，作为后者，伊裴尔塔尔的存在十分危险。

固然其存在本质符合自然规律，但对于拥有知性的人类而言，拒绝是可以从理性中诞生的事物，所以象征着死亡的伊裴尔塔尔若是苏醒，它和当今世界的相性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合。

能一直睡下去是最好的事情，神榷识很欣慰伊裴尔塔尔没有醒来。

不管是时间没到还是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至少确认完这件事，女孩已经放松了大半。

“……那么剩下来，果然还是需要好好处理一下弗拉达利。”

神榷识转过身，看着时间停滞中仍然面色狰狞的男人。

“识，你已经想好解决办法了吗？”

爱丽丝好奇提问。

“虽然弗拉达利先生做了很多坏事，他启动最终兵器的想法应该也是让大家一起死在攻击下，我们要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现在没有办法继续录像，本身也只是因为被神榷识牵着所以才能自由行动的爱丽丝看着弗拉达利，语气逐渐变得复杂。

经历了再多事情，爱丽丝还是那位十六岁成年不久的女孩，她做不到像神榷识那般行动果决，看着他人死去，这无疑是一件会让爱丽丝心绪产生波动的事情，所以她才会提问。

“当然不会。”

面对爱丽丝的疑问，神榷识简简单单给出了否认。

“我在这次事件中的身份是国际警察，虽然执行正义属于本质，但我可无权做出裁决，如果说无力挽救也就算了，任由弗拉达利死去，那么卡洛斯地区的人又该如何正视他曾经做出的善行和如今做出的恶行？”

毋论弗拉达利的行为犯下多少罪过，那都不该由神榷识来做出断罪。

“我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结束这场闹剧，然后把他完整的交给上面，到时候他会有怎么样的结局，那也是卡洛斯的人会比我们更加关心吧。”

“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