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精灵旅行 第220章

“你认识，或者说知道‘怜’吗？”

〖铭记于心。〗

“听起来你跟她之间非常熟悉。”

〖于我而言，她是告诉了我另一种可能性的挚友，而我也认同着她的执念，所以才会在此等候三千年余年。〗

神榷识一直在观察着哲尔尼亚斯，在它感慨开口间，一刻也不曾把视线投向超能妙喵。

“可以更详细的说说吗？”

虽然注意力很集中，神榷识没有放过哲尔尼亚斯话语里透露出的内容，对于这只卡洛斯传说中的精灵女孩原本就了解有限，既然对方跟自己似乎有一定的联系，当下扩充下了解显然很有必要。

一如最初表现出来的友善，哲尔尼亚斯平静的回答了女孩的第二个问题。

〖自古时以来，我始终守护着这片大地上的生灵。当大地枯萎，生命陷入凋零，我便会从一千年一次的沉睡中复活苏醒。〗

〖这是连我也记不清发生了几次的轮回。〗

〖伊裴尔塔尔夺取终结，而我守护赠予，我们每一千年就轮番苏醒一次，可以说我们交替轮回的历史就是这块大地所承受的历史。〗

哲尔尼亚斯是传说中生命的守护神，自神榷识见到它起，它表现出的模样完美符合了卡洛斯传说里描述哲尔尼亚斯的名号，而与守护神相对应，神榷识从哲尔尼亚斯口中描述里慢慢拼凑出了传说中生命的毁灭神伊裴尔塔尔的模样。

〖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描绘我等，但事实上，我所做的事或许并没有那么高尚，而伊裴尔塔尔也不尽数是那样残忍。〗

这句话倒是让神榷识有点惊讶了。

〖她曾经告诉我，生与死同样属于轮回的一部分，我和伊裴尔塔尔共同推动着卡洛斯地区的轮回，我们两者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大自然演化里更激烈的表现形式，而从轮回中挣脱出的那些精灵，它们和同类相比有着更强的优势，这便是卡洛斯地区独有的优胜劣汰。〗

——优胜劣汰。

将精灵比作自然界现象的实质化表现，哲尔尼亚斯的说法让神榷识哑然，可思考间她却也找不到其中的缺漏。

唯一让神榷识感到别扭的只有说出这件事的是哲尔尼亚【/{

〖可实际上，我跟伊裴尔塔尔一直以来都不过是凭借着本能在行动，我自认为无法放着死亡的生命置之不理，而伊裴尔塔尔也无法抑制它的破灭冲动，所以我才说我们两者之间并没有高尚和残忍之分。〗

精灵是纯粹的生物，它们总是在同一种事上表现的格外固执，而对抗了无数个轮回的守护神和毁灭神无法意识到这一点，毕竟它们始终凭借着本能行动，而行动本身所代表的含义却无从得知。

〖三千年前，我们两者又在轮回中一起苏醒，本来我们即将展开一轮对抗，可那时候的她找到了我们。〗

〖‘这个世界即将成为由人类与精灵共同主导的世界’，她说着这样的话，并用承诺说服了我，我和她一同击败了伊裴尔塔尔。〗

言语间，哲尔尼亚斯充满人性的摇摇头。

〖即便是现在的我看来，那也实在是太过于胡闹的承诺。〗

第三百四十一章、哲尔尼亚斯与千年往事

这是神榷识不了解的空白历史。

三千年前，名为怜的少女神明仍在大地上行走，而她在见证芳缘大陆上两只超古代图腾争斗后带来的惨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旅途来到了卡洛斯大陆。

没有谁知道怜为何会在这样的时候选择赶往卡洛斯，就连当时刚刚苏醒，尚未感受到古卡洛斯地区战争气息的哲尔尼亚斯也不明白。

……

〖怜。〗

哲尔尼亚斯看着面前坐在庭院石椅静静眺望着夜空的绝美少女，望着她精致的侧脸，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迟疑的开口。

〖你已经下定决心了吗？〗

“当然。”

少女像是刚从畅想里回过神，虽然当即回答了问题，但还是用了一些时间低下头将失焦的瞳眸对准方向回望哲尔尼亚斯。

“不是说好了吗？我会让你见证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

〖我从来都没有对此怀疑过。〗

哲尔尼亚斯像是叹息般呢喃。

〖我只是觉得人类居然要背上我们的重担，这份压力未免太过于沉重了一些。〗

“一切都是承诺，哲尔尼亚斯。”少女笑了。“就像你跟普通精灵之间的区别有如天地之差一般，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说不定也有那么大，对我来说，那份压力承担下来完全绰绰有余。”

哲尔尼亚斯不疑有他的点头。

〖正是如此，虽然没有见到这份画面，我已经为此感到激动万分了。〗

“所以就怀抱着这份期待去见证吧。”少女用手托着脸颊，语气微妙的开口。“只要明天机器的最终调试完成，你就能见证人类如何来完成那份伟绩。”

——将传说中的能力化作人类的力量。

那时候的哲尔尼亚斯只是为此感到激动，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少女语气中的微妙。

直到第二天，古代王国的国王派来传令兵，被奉为上宾的少女带着她那从未有人见过的魔兽来到平原上拔地而起的巨大机器面前。

高达近百米的霓光色晶状尖塔在这个三千年前的时代宛如神迹，事实上，少女知道身旁国王的弟弟确实敬畏的将其称之为‘神的道具’，而作为‘神的道具’的缔造者，少女本人为无数人所敬畏，只有那名国王本人毫不在意。

“已经完成了吧。”满脸胡渣的男人声色沙哑，浑身上下因为疏于打理染上不少尘土的他比起国王更像是一名流浪汉。“按你的说法，我可以使用这台机器复活我的花叶蒂。”

“没错。”

少女神色平静的点头。

“但你要知晓，启动它时散发的能量可能会让你也受到影响，那样也无所谓吗？”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

男人粗暴的打断了少女。

见着眼前国王陷入魔怔的模样，被打断的少女本人没有生气。

——一名因为战争失去了挚爱精灵的可怜人，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复活精灵也罢，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他又如何可能放过呢？

即便是国王，失去灵魂伴侣的痛楚与普通人相比也别无不同。

“……也好。”

少女不再犹豫，侧头看向了身旁的哲尔尼亚斯。

“哲尔尼亚斯，等你陷入沉睡，下次苏醒就至少要一千年以后了吧。”

〖我会期待着与你的重逢。〗

巨鹿精灵面色不改，心灵之声里满是笑意。

“重逢吗……或许到时候就没那么愉快了。”

〖但我仍会对此保持期待。〗

“这份历经岁月也不会改变心意的说法，由你来说出口可真是难以辩驳啊。”

少女也跟着笑着摇了摇头。

“那么，在这里就说一声再见吧。”

〖比起伊裴尔塔尔，我已经跟在你身边足够长了，所以按照你的说法……〗

哲尔尼亚斯微微停顿片刻。

〖……再见了，怜。〗

它走进了晶状尖塔底部的巨大平台，于两人的眼中化作一颗枯木。

少女与国王看着哲尔尼亚斯消失在平台上，两人都知晓这是最终步骤前必要的准备，而在半小时以后，外部尖塔的晶体外表上骤然迸发出了明亮的七彩霓光。

国王毫不犹豫的坐在机器配套的王座上扣下权杖，他用炽烈的眼神看向放在另一个小平台上的木盒。

——那是他挚爱的花叶蒂所留下的遗骸。

才刚刚陷入沉睡的哲尔尼亚斯能感受到由少女主导制造的机器在抽取自己的力量，而那份力量第一次不由自主的被施加给了由它人所指定的目标。

那只小型精灵的遗骸，以及坐在王座上的国王。

……原来如此。

哲尔尼亚斯心情依旧平静，直到彻底坠入沉睡的黑暗，它仍然对此感到满足。

人类也能够做到赋予生命，虽然是借用了自己的力量，但她确实兑现了承诺。

国王的身体在光线的照射下一点点变得高大，他对此恍不知觉，而花叶蒂的遗骸所处的木盒盖在他眼中被推开，国王所熟悉的花叶蒂楞楞的看向四周，手中的花朵却是有了变化。

——那朵花变成了透露着浓厚不详气息的黑红色三瓣小花。

“花叶蒂——！”

国王对一切都不在乎，他只是欣喜的站起身迎接复活的伙伴，后者也在懵懂中一如过去那样和男人相互蹭着脸颊。

少女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直到半响过后，少女冷不丁的开口提醒。

“恭喜你，你完成了自己的心愿，那么我和你之间定下的契约就只剩下一半了，现在我再问你一句，你还要继续推动那剩下的目标吗？”

“……当然。”

欢笑中的男人重新抬起头，眼神里依旧充满了死寂。

“我要复仇。”他低沉着喃语，语气里带着散之不去的仇恨。“我要让那些家伙品尝同样的痛苦，用这股前所未有的力量结束这场战争！”

“那就继续启动机器吧。”少女拍了拍手掌。“只需要略微调整一下模式，这台机器就可以变化成为最终极的兵器。”

像是诱惑人的邪神一般，拥有不似人类美貌的少女只是笑着看向国王，眼神莫名。

第三百四十二章、神榷识与往事秘密

〖虽然没有看到最后的场面，但我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哲尔尼亚斯讲述的往事深深吸引了神榷识的注意力，而在故事的最后，它也只能用确定语气的猜测来下达定论。

〖那座机器本质上是为了调用我或者伊裴尔塔尔的力量所建造，这股力量不会被我们的思想控制，所以后果也不会受我们影响。〗

“……也就是说，你在三千年前追随怜的原因就是这个吗？”

〖然也。〗

哲尔尼亚斯点点头，确认了女孩的疑问。

〖我等的力量来自于天性，所行之事又趋于本能，尽管过去无数岁月，我和伊裴尔塔尔都从未打破过那个轮回。〗

〖但如果这股力量能被外物调用，由你们这些人类来接管，说不定我也可以从轮回之中挣脱。〗

生命守护者的声音是如此平静，好像言语中的讨论并不涉及自己。

——这样的选择，真的值得吗？

神榷识心里也浮现出了疑问，但看着哲尔尼亚斯那充满人性的眼眸，她最终还是明悟了。

卡洛斯地区的历史一直有哲尔尼亚斯的影子，但它却在三千年前起就从未正式出现过，神榷识现在或许知道了原因。

身为传说中的精灵，哲尔尼亚斯跟伊裴尔塔尔被天性所束缚，尽管拥有远超常人所认知的能力，可它们却始终无法摆脱相互对抗的轮回。

这是它们的命运，是无尽岁月中蔓延下来惯性的力量，直到怜的介入将其打破，哲尔尼亚斯才理解到最初就该领悟的道理。

哪怕是身负能够赋予永恒生命的伟力，它也可以不用亲力亲为的去维护生态平衡，因为它本身就和万物一样都在其中。

现在的卡洛斯不需要哲尔尼亚斯，而哲尔尼亚斯同样乐于见到此情此景。

神榷识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激荡，她抬起头凝望着哲尔尼亚斯自始至终平静的面容，半响过后，女孩选择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不管哲尔尼亚斯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这都已经是过去的成年旧事了。

“如你所想，三千年前，卡洛斯地区确实发生过了可怕的毁灭。”

虽然只是一部分，但神榷识其实听说过哲尔尼亚斯说过的那段往事。

当初在绿岭宇宙中心，索蓝斯博士正是将卡洛斯地区三千年前国王运用最终兵器终结战争的绘本故事当做前情提要向神榷识讲述，那段故事里悲痛的国王用最终兵器毁灭了参与者，整片卡洛斯地区都因此陷入废墟。

“……其实那段时间里有另一块名叫芳缘的大陆同样发生了重大事件。”神榷识缓缓开口。“因为那段时期里芳缘大陆里有两只和你相似的精灵在争斗，它们的力量引发战争，可最终一切都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陨石所平息，据我所知，那极有可能是怜的手笔。”

“在那以后，卡洛斯地区和芳缘地区同时出现了大量名为‘钥石’和‘超级石’的特殊石头。”

一边开口，女孩看着哲尔尼亚斯将手伸进口袋，当再次拿出来时，她的手心已然躺着一枚钥石。

〖熟悉的力量。〗

哲尔尼亚斯仔细确认着神榷识手中钥石蕴含的能量，半响过后，它给出了确定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