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千恒沙
第三百八十一章 无声铃鹿，于终点前五十米的距离，败北。
李泽很难用语言来描述现在自己所面对的一切。
如果真的要用语言来解释现在的情况的话，那大概就是。
她又穿越了一次。
而且这次穿越，很奇怪。
她这次扮演的不在是一个人的角色。而是很多个人的形象，有十八世纪的英格兰，有二十世纪的美利坚……
从欧洲到美国，从澳大利亚到日本。
天南地北，跨越时间之大，跨越空间之远。常人无法想象，李泽感觉自己在一刹那之间，游历了整个时间。
不过，也许她们的年龄不同，她们的实力不同，她们的语言不同。
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点，那都是，她们都是马娘。
这瞬间，李泽融入了她们，但也没融入她们。就像是薛定谔的那只猫咪，在开箱之前，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但……
按照一般的常识，那只猫咪已经死去。薛定谔的猫咪除了普罗大众最为熟知的量子力学科普外，其实就是一个诡辩。
可，赛马娘速度按照一般人的常识来说，也是违反逻辑的。
更何况，李泽曾经亲眼见证过奇迹。
凡，存在即合理。
她们睁开了“眼”。
无声铃鹿距离终点线不过一百米的距离，她将会在数秒钟的时间之内，完成最后的冲刺。拿下这次有马纪念的桂冠。
同时，打破李泽春秋三冠这样的伟业。
亲手摧毁前无古人的伟业诞生这种事情并没有给无声铃鹿带来什么压力。对于赛马娘来说，胜利才是第一位的。
她总不能因为想要看到伟业，选择放水。那是对其他赛马娘的侮辱。赛场就如战场，没有留情的余地。正如背后的伤痕是战士的耻辱一样，别人让出来的胜利就是赛马娘的侮辱。
无声铃鹿清楚的知道，以夏目玲子的性格，即使今天自己没有全力以赴，将胜利让给她，她会对着所谓的春秋三冠觉得愧疚，觉得她名不副实。
比起金钱，玲子更在乎的是顺心意。她对于胜利的执着心也许并没有那么强烈，但对于念头通达是看重的。
无声铃鹿并不知道这个时间点玲子的心情如何。但她知道，无论如何，还是尽早结束这场比赛较好。
但，下一刻，她就不再这么轻松。
她被“锁定”了。
“直觉，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不说活了几千年的三女神。就说说那些美国的老古董，曾经在美国开拓时代，西部牛仔中不乏马娘的身影。而这些老古董们的直觉能够感知道枪械的开火，然后躲子弹。就算到了今日，我也见过那些老古董们表演过躲子弹。而这一切靠的是直觉。”
这是曾经秘书处对无声铃鹿说过的话。在那场比赛过后，秘书处觉得无声铃鹿是一个好苗子，告诉了她很多这方面的趣闻。
而现在，她就明悟了，这种所谓的直觉究竟是什么。
那么，“锁定”自己的是什么呢？
是视线。
也是……气场！
一刹那，仅仅是一刹那。
无声铃鹿就感觉自己双眼所看之处全都变换了一个模样。
原本风和日丽，无人的绿茵草场变成了黑暗。
无穷无尽的黑暗。
无声铃鹿的人生当中，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黑暗。哪怕是在乡下的农村，在夜晚中没有灯光的污染，也会有星月在天穹上指引着行人的道路。
然而，在眼前，是看不见一点光亮了，那是完全的黑暗，就像是置身于深邃的星空当中，黑暗，空寂，冷漠。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世人宇宙的冷漠。
‘幸运的是，至少自己还能呼吸到氧气？’
无声铃鹿的思维，在此刻格外的跳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真的从未碰见过这种处境。
绝对的黑暗。
她面临的情况无疑是这种。
但，很快她便适应了这种环境，每一次脚掌和地面的接触，风的触摸，脚步的声音都告诉着她，自己就在赛道上。
最后的直线，只需要奔跑就好了。
但随即，无声铃鹿明白了，这绝对的黑暗是什么东西。
那是，气场！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也许，在旁人来说，只是天空稍微黯淡了一点。以为是天空上的太阳被云朵遮蔽。即使，这部分人中会有人抬头看看，发现天空上的太阳并没有被云朵遮蔽。但，他们只会觉得这是正常情况。
但，在能够看到气场的人眼中，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说出这句话的东海帝王就是其中之一。
在她的眼中，整个赛场变成了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是玲子又加速了吗？还是铃鹿保持领先？
而且，不知识玲子和铃鹿，就连在她们身后的好歌剧，目白麦昆等等包括在后面不适应的星云天空等人都被这黑暗所包围。
“这……应该是气场。”
优秀素质比较冷静，因为在刚刚的那瞬间，她是看见从黑暗是从玲子的身上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赛场。
将所有答案都排除掉，剩下的那个答案就是过于离谱，那也是正确答案。
这些黑暗，浓郁的可以出水的黑暗。实际是玲子的“气场”。
在这同一时间，无声铃鹿也察觉到了这“黑暗”的本质。
实际上，即使她不去猜测，下一秒也会觉得答案。因为在这时候，无声铃鹿感觉到了，什么叫被“一个世界针对”。
如果要描述她现在的情况，那大概是在河流中逆流奔跑。
在河流中逆流而上，会遭受到来自河流的阻力。每一次迈步都很困难。这还是在河流并不急迫的时候，当河水汹涌的时候，人连站在里面的余地都没有，更别说行走，奔跑。
无声铃鹿现在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她的速度已经大幅度下降。
赛马娘的运动，从草地变成泥地都有影响。现在直接从草地变成沼泽，影响就更加巨大了。
赛马娘的胜负，往往在一瞬之间。
当无声铃鹿减速的时候，李泽的身影就从她的身边跑过。虽然很难描述如何在这“黑暗”当中看见玲子的声音，但……她就是知道。
而且，当无声铃鹿看向玲子的时候，对方也看了过来。两者的视线有短暂的交错。
正如，在比赛开始前马闸的视线交错一样。
但，不同的是，无声铃鹿觉得这个时候的玲子很陌生。
因为，在那视线交错的瞬间，无声铃鹿并不觉得是夏目玲子在看着自己。
而是一群人，一群很多很多的人，在和自己对视。
无声铃鹿此时心里也明白。
她已经输了。
在终点前五十米的距离，输了。
无声铃鹿，于终点前五十米的距离，败北。
第三百八十二章 她的笑容，似乎有种莫名的情绪
“让我们，让我们恭喜夏目玲子。成功拿下有马纪念的冠军。她完成了！她完成了！春秋三冠，这是史无前例的成就！在今天！在中山竞马场！我们见证了伟业的诞生。见证了！不败春秋三冠的诞生！”
无疑，这是值得欢呼的时候。实况解说员此刻的作用并非是引爆全场的情绪。因为全场的情绪已经爆炸，就如升空的烟火一般艳丽。
“赢了！”
东京某高中的女子高中生的厕所里面，吉田玲花看到这一幕不免振臂高呼！
这是何等振奋人心的场面，她有一种参与历史的感觉。仔细想想，假如长大以后，某一天发现自己喜欢的游戏今年的世界冠军在小时候是自己玩伴，双方还曾保留一两岁的照片。这种奇妙的感觉，是特殊的。
至少，吉田玲花是这样认为的。
看见夏目玲子拿到有马纪念的冠军，完成春秋三冠的伟业。比她自己拿还要开心。
不过，她忘记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她有着夏目玲子赢了这场比赛就去跑有马纪念这样的flag。第二件事就是，她现在学校的厕所……
学校的厕所，可不比家里面。
“是哪位同学在这里大吼大叫。麻烦出来一趟好吗？”
很明显，一个明显是成熟女性的声音在吉田玲花的厕所门外出现。
姑且不提女子高中生的欢乐日常，看看这边母女两人的谈话。
北海道的天气是寒冷的，但躲在家里面的母女两人却并不觉得寒冷。
“妈妈，妈妈，夏目玲子姐姐赢了呢。”
“嗯嗯，我知道。夏目玲子赢了。小妖姬，你可以在这里叫夏目玲子的名字。”
“就和现场看比赛的时候一样吗？”
“是的。”
“可是那样太吵了，我不想打扰妈妈的休息。”
“那就，随小妖姬开心好了。”
身在家里面的观众无法放生高呼夏目玲子的名字，但在比赛现场，这里的观众可没有那么多的限制。这里并没有扰民这种说法哦。
此时此刻，整个中山竞马场都回荡着“夏目玲子”的声音。
排山倒海，铺天盖地。一声接着一声！
仿佛，整个中山竞马场都在围绕着李泽旋转。
这是，属于胜利者的荣耀。属于创造历史之人的荣耀。
十五战十五胜，毫无败绩，不败的春秋三冠！！！
这是史无前例的成就，甚至可能后无来者。春三冠难！秋三冠难！春秋三冠难上加难！那么，不败的春秋三冠！更是无比的艰难！
夏目玲子，她的名字注定要留在历史上。
不败春秋三冠者，将会永记于春秋当中。
李泽站在终点前，听着全场的欢呼，心中种种思绪浮现起来。
高兴，欢快？
抱歉，这样快乐的情绪并没有出现在李泽的身上。
她只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而且……
‘他们呼唤的是夏目玲子，和我李泽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泽很冷静，全身上下的疲倦，疼痛让她不得不冷静。
大脑很空灵，观看了不知道多少位赛马娘记忆的大脑终于可以休息了。
她此时此刻的感觉就像是，背负着重物崎岖的道路上前行，终于抵达目的地，将自己身上的负重放在的轻松感。
明明身体很疲倦，但精神上觉得很轻松，这就是李泽现在的情况。
“玲子，恭喜你拿下了胜利。你…没有事情吧。”
“没有关系的，铃鹿。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你注意到了吗？”
“我猜的。”
李泽收回了心神，视线从四周收回。欢呼雀跃声正在逐渐停止，但就如浪潮一样，一浪或许比一浪小，但并不会戛然而止。
至少到现在为止，李泽并不觉得有什么停止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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