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他们到并不是在害怕,最起码在那犹如活物一般的海怪战舰的旁边有一艘他们德玛西亚的船,那艘巨大的盾卫之耀号可以给他们一些身为德玛西亚子民的信心。
缓缓逼近的纳格法尔号在空荡的海面上发出了如悲鸣般的古怪声响,从那划过海面的波涛之中传出的,仿佛是死人的哀鸣。
如血肉筑就的甲板上——或者说那更像是海怪的头顶,披着斗篷罩住全身的阿狸沉默的将怀中沉睡的拉克丝带了过来。
盖伦紧握手中的大剑,赵信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无论做些什么,现在都不是时候。
“你们的公主已经在这里了,所以,我要的东西在哪儿?”
愉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悚然一惊的赵信和盖伦差点就拔出了武器,但搭在他们肩膀上的手却阻止了他们的行为。
云卷看着这两个德邦的英雄,笑的分外的愉快。
他很喜欢这两个人,谁能不喜欢可以给自己带来利益的人呢?
“你要的禁魔石就在船上。”盖伦指着远处的盾卫之耀号,冷冷的说道
“巫师,将拉克丝还给我们!”
“不要这么着急吗,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我肯定不会否定我们之间的买卖。”云卷摸了摸下巴,笑道
“虽然情况稍微是有那么一点失控,但暗杀了拉克珊娜大小姐的也是诺克萨斯人,我可也还是救过她一命的,嗯......当然,没救的那么彻底。”
云卷招了招手,阿狸抱着拉克丝轻快的跳下了船并将睡去的拉克丝交给了无畏先锋们,赵信立刻上前检查了一番,确认拉克丝安然无恙后,对着云卷沉声道
“为什么拉克丝没有醒过来?”
“因为魔力损耗过多,她挤压了十数年的魔力一次性的爆发出来,需要时间缓解一下,顺便适应一下身体的成长与改变。”云卷后退两步,踩在那细细的海沙之上玩味道
“她在成长,她的天赋和力量已经压制不住了。她是天生的法师与强者,但.....她偏偏是个德玛西亚人。”
“这跟你无关!”
盖伦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但捏紧的拳头却宣告了这位德玛西亚之力的心中并不是那么的平静。
“毕竟瞒不住了吗。”云卷幸灾乐祸的笑着
云卷很期待拉克丝回到德玛西亚之后会上演怎样的故事,这个被他提前灌输了理念和思想的冕卫大小姐,又会踏上一条怎样的道路。
成为一代魔法女王,那应该是很有看头的剧情吧。
不过可惜的是他恐怕是看不到这样的剧情发展了,双城这边的故事已经上演到了最后一幕,等到了时候,云卷差不多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缓缓驶来的盾卫之耀号上,那位塔克里亚上尉两眼喷火的看着他,云卷笑呵呵的对他挥了挥手,刺激的这个上尉差点拔剑砍过来。
但他还是强忍着愤怒,将一箱又一箱的禁魔石搬到了沙滩上。
云卷打开了其中的一个箱子拿起禁魔石,未经处理的禁魔石是一块呈现银灰色的石头,深邃,坚硬,沉重。
但更特殊的,还是莫过于往其中灌输任何能量时都会呗其吸收储存起来,这样的特性,让云卷十分的好奇。
与其叫这样特殊的矿物禁魔石这样狭隘的名字,倒不如称呼它为能量绝缘体,除却物理形式以外的所有能量都能被隔绝吸收,组成它的分子排列又会是怎样的神奇呢?
看着把玩禁魔石的云卷,赵信微微的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他衡量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偷袭的想法。
将拉克丝带回去才是至关重要的,相比之下,不过是损失了十几吨的禁魔石而已,虽然也可以说是放了血,但依旧在可以承担的范围之内。
“很好,那么合作愉快。”
云卷笑着伸过了手,然而盖伦和赵信直接无视了他抱着拉克丝上了盾卫之耀。云卷缓缓的收回了手掌,只是在阿狸看来那笑容更加的让人害怕。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阿狸小声的问道
“坐看最后的戏码就行。”云卷耸肩道
“我们已经不需要在忙碌什么事了,看着最后一处戏剧的上演结束,我们就能离开了。”
......
病房的门被粗暴的推开,梅尔风风火火的闯入了病房内,却被医生拦了下来。
“你不能过去,病人正在进行手术!”
“让开,我是米达尔达议员,那里面躺着的是我的母亲!”梅尔怒吼道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过去,你会阻碍手术的进程!”
医生强硬的态度让梅尔的脸色微变,最终还是低下头常叹口气,轻声道
“那就劳烦你们了。”
梅尔坐在了手术房的外面,坐在那里低下头,却感觉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在突然接到这噩耗的时候,梅尔一瞬间如遭雷击。
她曾经以为自己对母亲只有憎恨的感情,毕竟她从小便将自己放逐到了皮尔特沃夫,只因为她太过弱小,不是个诺克萨斯人。
但人或许只有失去的那一刻才知道懊悔与珍惜。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梅尔试图转移注意力,去思考这场爆炸袭击的起源和影响。
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找出是谁干的好事,但能够超载海克斯飞门并且炸掉他,毫无疑问只有对海克斯科技有深入了解的人才能做到。
或者说,对魔法领域的知识有着深入的见解,毕竟海克斯科技的本质也只是魔法的另一种形式。
但如果是这样,梅尔根本无法筛选出谁会是那个凶手。
不是太少了,而是太多了。
但是若说有能力且有动机的人,数来数去的话,或许最有可能的就只有祖安的那些人了......
海克斯飞门的毁灭,昭示着一个极其糟糕的现实。
失去了最大的运输港口的皮尔特沃夫会迎来沉重的打击不谈,在重建海克斯飞门之前,皮尔特沃夫也没办法在和之前一样得到大量的物资运输了。
也就是说,他们必须要以目前手中的军事力量来对抗祖安。
可以说原本极有可能会赢得胜利的结果现在却不得不坐视天平倾斜向祖安的一边了。
想到这里的梅尔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血液的铁锈味在口腔中扩散,那无疑是悔恨的味道。
手术室的门被再一次的打开了。
当梅尔站起身,看到低下头的医生时,只感觉浑身都在发冷。
58.上下的演讲
戴津罗广场上,聚集了众多皮尔特沃夫人的广场上洋溢着肃杀的氛围。
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连环事故让每一个皮尔特沃夫人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们和平了上百年的家园,或许即将迎来战争。
无论他们怎么咒骂那些祖安人,无论他们怎么诅咒破坏他们家园的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人,战争都还是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这一次不再是金钱能够解决的简单问题,对于那些下城爬出来的老鼠来说,能够咬死皮尔特沃夫人便是他们最大的渴求了吧。
“为什么要我来演讲?”
杰斯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卡密尔,在血腥清洗了几乎整个上城以后,这个女人几乎成为了皮尔特沃夫的女王,但现在,她却把自己推到了台前。
“皮尔特沃夫需要一个可以站在阳光下的人,但那个人不会是我,也不会是菲罗斯家族。”
卡密尔平淡而冷静的说道
“皮尔特沃夫人应该迎来一届‘平民首相’而不是一个简单的议员,你的出身很适合,你的形象也很好,最重要的是,你是个科学家。”
杰斯的嘴角微微的扯了扯,这件事光是说出了就觉得奇怪,这位血腥清洗了最少上前人的灰夫人,最后居然为他做了嫁衣?
但是......这个中的原因稍微想想也都知道。
就像灰夫人说的,如今平民阶级的诉求日益激烈的皮尔特沃夫需要的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家族议员,如杰斯这样出身‘平凡’的人成为第一任首相无疑更加满足他们的诉求。
而菲罗斯家族扮演不了这个角色,灰夫人这位人物也更适合带领他们的家族继续担任阴影里的守望者。
而且,一个科学家担任第一代首相,也能充分满足灰夫人对皮尔特沃夫的期许,一个以科技发展为根基的城邦。
“......你觉得我们和祖安的战争真的不可避免吗?”
“祖安人不会妥协的,皮尔特沃夫人也只能迎战。”卡密尔淡淡道
“双城的关系本来也更应该是一体的才对,皮尔特沃夫和祖安不应该是如此不健康的寄生和榨取,而应该是一种循环。”
“既然你知道这些,为什么从来没有试着去改变过?”
杰斯的话刚说出口便后悔了,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卡密尔,也沉默的低下了头
改变?那又何谈简单?就像维克托说的一样,如果通过压榨祖安人所得来的美好生活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习惯,那么纠正这一错误只会遭受到所有皮城人的反对。
决定人的善于恶的很少是良心这种奢侈的东西,更多能决定善与恶的始终是自身的立场,与切实的利益。
“......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杰斯沉默的走上了台前,在面对着那黑压压的人头,与带着质疑和渴望的目光中,杰斯开始了自己的演讲,一如既往的娴熟
“皮尔特沃夫屹立了百年的时间,我们面临过的挑战数不胜数,我们战胜了许许多多的困难和危险,但我们始终屹立.......”
“祖安的诞生便是一场错误。”
下城的福根酒吧前,面对着聚拢而来的祖安人们,维克托用古井不波的声音宛如汇报一般
“一颗错误的炸弹葬送了不计其数的无辜者,将我们送入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但制造错误的人却从没有想过纠正他们的错误,而是继续延续他们的行为。”
“下城的人们!我们必须承认我们有对不起他们的地方,但这并不是他们诉诸以暴力的理由!”
杰斯的声音慷慨激昂抑扬顿挫,一个天生的政治家必不可少的便是天生的演讲能力,带动感染的言语,可以煽动人的情感。
;:就像下方那些民众,即便他们大部分依旧是茫然的,却也能被杰斯的话语带动一些深埋着的情感
“他们认为我们必须要他们,但是他们错了。”维克托看着那一双双在黑暗的烂泥中渴望的目光,平静道
“他们缔造了我们糟糕的环境,奴役我们生产卖给我们的东西,以所谓的高科技压榨我们,但是知识从不昂贵,他们廉价,也应该廉价。”
“皮城并不渴望战争,但如果有人想要来抢夺我们的东西,我们就必须拿起自己的枪!”
杰斯高举拳头,激昂的怒吼着
“为了皮尔特沃夫,为了自由与进步!”
下方的民众跟随着他一起振臂高呼,即便他们或许根本不明白这场演讲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杰斯的面容无比的苦涩,只有他明白昧着良心说这些话到底有多让他羞愧。
但......无奈,他没有选择,他是皮尔特沃夫人,他所在的位置,就注定了他只能为了自己的人民而战。
“皮尔特沃夫人并不希望战争,他们惧怕战争。”维克托轻声道
“与我们厮杀的从不是上城的那些平民,而是那些被我们剥夺了利益的大资本家,因为没有了祖安,他们就没有了可以炫耀的资本。”
“所以,不用惧怕战争,祖安只需发出自己的声音就好。各位,我们难道还会有更坏的结局吗?如果说注定会输的话,比起只输我们一个,不如拖着皮城佬一起输。”
“对,拖着所有皮城佬!!!!”
包围着维克托的祖安人们发出了激烈的欢呼和怒吼,但维克托丝毫不觉得开心,他只感觉嘈杂,还有可笑。
他回到了自己的工坊,斯凯为他剪除生长的头发,轻声的询问着
“上面剪的足够多了吗?”
“还不够,还差一点。”维克托淡淡道
他知道此时此刻,在皮尔特沃夫的地表一定会有一场充满了冷酷而又算计的演讲,带着邪恶的弦外之音。一个关于政治,关于秩序,关于友爱,关于权力的演讲。
但是只有竞选的时候才需要演讲,现在,需要的是行动。
......
我们缀饮鲜血,我们喰食骨肉,我们是行走在暗夜与死亡中的伪装者。
血肉教团的宣讲依旧是充满了蛊惑性与威胁性,但爱莲娜已经很久没有鼓动过自己的信徒了。
见证过了云卷的存在,认知了他的情感,爱莲娜才发现这位‘无尽血肉’的本质是怎样。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信徒,不在乎随着他的血而衍生出的他们,甚至会觉得这些擅自行动的怪物们,有碍瞻仰。
神不爱他的信徒,或许对于宗教来说是最致命的打击吧。
但是爱莲娜并没有解散教团的打算,她想要维持这个信仰,保持这个框架,继续名为信仰的欺骗。
反正神灵不过只是放在神龛上的木胎偶像罢了,就算走下来真实的神祇,又与思想中崇拜的偶像有何关系呢?
他们的神不爱他们,他们的神甚至不需要他们,既然如此,他们作为信徒也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大家无非只是好聚好散罢了!
不过就当爱莲娜以为云卷需要他们做些什么的时候,云卷却告诉她——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