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之海开始的无限之旅 第239章

作者:生命汲取者

就在这时,从教堂外一路传来的吵架声由远到近,一如既往只要见面就互相DISS的两人进入了教堂,再看见有这么多人后,终于在那一丢丢迟到了的羞愧下收敛了一些。

“好了,看来全员都到齐了。”

韦伯看了一眼这群不省心的学生,衡量了一下和自己其他那些爱惹事的‘得力爱徒’的对比,摇了摇头道

“我就单刀直入吧,你们都准备了什么圣遗物?”

既是圣杯战争,那么必然要为所召唤的英灵而做准备。即便他们可能并不会被选中,这也是必须要做好的准备。

“从芬兰寄来的圣遗物已经送到了,那是一位凯尔特英雄的一节指骨,据说是‘芬恩’的骨头。”

第一个开口的自然是在座第一的土豪露维娅,作为芬兰名门的魔术家族,自然也有特别的底蕴

“费奥纳骑士团的团长吗?那的确是凯尔特神话数一数二的大英雄。”

韦伯用听不清多少情感的声音道

“我准备了一件从爱琴海的沉船中发掘的藏品,据说是曾经进攻特洛伊的诸英雄中的一件遗物——但我不确定是哪一个,但无疑是很有价值的圣遗物。”

年幼的奥尔加玛丽积极的举手道

韦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向——好吧,也不用看了,其他所有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圣遗物?不存在的那种东西,且不说手里有没有,剩下的这些人,怕是都不需要圣遗物这样的东西。

“既然你们都已经做好了先期准备,那么在这里还是想把话说清楚吧。”韦伯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严肃道

“首先,你们谁想要得到圣杯?”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回答是与不是,难道这里的所有人都对圣杯没有期望吗?可能是吧,但也有可能,是不愿意在这里透露自己对那奇迹的愿望有所渴求。

“先说好,我不需要圣杯,但我召唤出的从者就不一定了。”韦伯直截了当的坦白道

“如果真的有战争的必要,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可以制订一份盟约,我们没有必要厮杀的你死我活,让从者的归从者,御主的归御主吧。在座所有人,即便失败了也不要牵连彼此。”

韦伯心中的圣杯战争仪式其实正常进行就应该是这样,七个御主在开启战争之前就应该互相透露底线,制订盟约,从者的战斗归从者,而御主之间最起码要维系不互相杀害的底线。毕竟究其根本这只是一场魔术仪式,只是奖品诱人了些。

不过很可惜,秉持着和韦伯一样理性的人终究是少数,绝大部分的人,还是会在圣杯的‘万能’面前拜服,并最终沦为残杀的野兽!

没有人会提出异议,韦伯很幸运,这一次在教堂齐聚的所有御主,都是理智且不嗜杀的正常人。

“自我强制证文我会准备好的,然后,下一个问题。”

看解决了极有可能造成最多伤亡的丑陋问题后,韦伯的表情也松懈了一些,看着众人,严肃道

“首先,我必须提前告知各位,这场圣杯战争的产生十分的不正常,甚至是有悖常理的!”

“且不论大圣杯系统在几年前的第五次战争中是否被破坏了,在时钟塔的观测局和天文台的占卜之中,都感受到了冬木市突然产生的大规模灵脉反应。”

“这里的圣杯战争是被人为强行催促出来的,有人似乎大规模抽取了冬木市的灵脉,将本来不该举办的圣杯战争提前诱发了。”

“强制抽取灵脉的魔力?这样的技艺恐怕是大型魔术礼装和设施才能做到吧。”奥尔加玛丽皱眉道

她自己就是天文科的魔术师,最清楚不过这样大规模的术式需要多复杂的程式乃至于布置——天文科之所以在时钟塔内名声不显,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的魔术虽然威力巨大,可动辄起步就是数小时乃至数天的布置才行。

抽取灵脉魔力的术式和大型礼装不是没有,但都是如魔力炉一样极珍贵的产物,而如果若韦伯所说的一下子就抽取了灵脉六十年正常积累的魔力的魔术造物,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我们的敌人是未知者,是可能超出我们理解的知识领域的强者,所以不要用局限的目光去揣测对方。”

韦伯摇了摇头,将几张酒店的钥匙卡丢给了士郎与凛他们。

“在圣杯战争真正开打之前,我们主要的任务还是去尽可能的搜集情报。对方比我们更早抵达冬木市,甚至已经做好了许多布置。总之,不要单独行动,也不要全都聚集在一起。”

“分头行动吧,尽可能的收集到情报后第一时间就互相通报,没有特别的原因就不要擅自离开冬木市了,会很危险的。”

众人皆轻轻点头,随即便各自散开了。

29.夜晚万岁!

“道德......法律......正义。”

妖精崔斯坦用有些古怪的日语发音念出了这三个单词,随后又用自己的母语念了一遍,看着手中这本厚厚的《社会契约论》,有些苦恼的将之合上。

对她来说,这些东西太难了,太繁琐了,人类关于这些词汇和背后所象征的意义衍生出的解释实在是让她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道德的不一定是合乎法律的,遵循法律的不一定是正义的,而正义的可能违背法律,遵循法律的可能会践踏道德。

人类关于这三者之间的联系所衍生出的哲学和定义让妖精崔斯坦一个头两个大,她无法给出自己的答案,甚至她都无法提起半点兴趣去学习这些,妖精若是对某件东西不感兴趣,那么怎样他都很难提起兴趣去学习的。

人类还真是一群喜欢想太多的生物啊,妖精崔斯坦不由如此的想到。

一些本来简单的定义在他们这里却会被延展出无数种不同的诠释,一些只是简简单单的对与错,结合其他的因素却有了无数种不同的观念和论点。于是互相纠缠,互相重叠,社会的关系在这无数种论调的认知之下也衍生出了无数种模型。

但是......到了最后,决定正确与否的不还只是谁拳头更大吗?

阅读了人类历史后的妖精崔斯坦得出的就是这样的结论,人类未免想的有些太多太复杂了,或许万事万物的规则只有最简单的一个,拳头够大,就是真理,人类历史也是如此,所谓先进的文明,很多时候也都会屈从于更高级的暴力面前。

妖精崔斯坦并不笨,她只是个不爱学习的小妖精。或者说妖精大抵都是如此,纯净的心思不愿意多做思考,天真的同义词也是任性。

在丢下了手中的书本后,妖精崔斯坦不免的有些气馁。

她不是因为无聊而拿起了这些人类的书,当然也有这部分的原因吧,但更多的,是不希望云卷对她失望。

高文成为了母亲的影子野兽,而兰斯洛特正在消化灵基带来的力量与父亲赠与的装备,只有自己,同样被赐予了骑士的名字,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太年幼了,她还没有长大到可以帮助父母的地步,的确云卷和摩根并没有对她有过这些多余的奢望,但妖精崔斯坦有些难以接受这种糟糕的情况。

固然她也接受了在父母的陪伴和教育下成长为能帮助到他们的人,可如果可以,她很希望缩短这个时间。

于是,她提出了建议,而云卷给她的答案是——

“去多看看书,从书本中汲取有用的知识与智慧吧。”

云卷当时是这么说的,而在他为自己列举出的那一些‘有用的知识’中,妖精崔斯坦最终选择了‘社会学’这一范畴。

倒不是因为她有多喜欢,只是比起旁边那些鬼画符一样的数学符号与看一眼就觉得头疼的魔道知识之列,这个‘社会学’的字起码是她看得懂的。

“那么亲爱的崔斯坦,你在未来或许会成为你母亲国家的司法官吧。”云卷如此说着,笑着抚摸她

于是,年幼的吸血妖精便开始了对人类智慧的汲取和练习。

她没有去上学,毕竟这个国家对有关社会和国家的教育和西方那些公立学校一样的可悲,而云卷也没有亲自去教育她,一来他正在和摩根忙碌着有关空想树的事,二来,他也觉得对妖精崔斯坦的教育不适合让他来。

他可以作为教育这个孩子塑成自己三观的领路人,但仅限于此。他为妖精崔斯坦塑造了一个相对‘正确的三观’,可是所谓正确,也永远只是相对而言的。

云卷不能说他为妖精崔斯坦塑造的三观就是正确的,只能说他只是为她塑造了一个更加能让自己接受的三观而已——毕竟教育的本质,就是洗脑与同化。

起码对于这世上大部分普通人三观成型的教育中包含着的‘顺从’的部分,云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强加在她身上的。

云卷不希望她成长为一个只知道顺从的人,毕竟现在的妖精崔斯坦已经有了这样的苗头。云卷更加鼓励她去做自己的思考,去自己观察问题的所在,去得出属于自己的结论。

于是,妖精崔斯坦才会在这个深夜中还抱着一堆的人类经典啃个没完,可最终除了得到一脑子的烦闷之外,好像什么答案都没有解开。

妖精崔斯坦长出了口气,丢掉了手中的书本,如轻盈的精灵般跳出了图书馆的窗外。

如果无法从书本上得到想要的答案,那就去实地考察吧。

去向那些掌握着规则,却合理合法的剥削犯罪的人询问吧。

......

成田悟三郎是一个精英。

成田悟三郎是一个无可置疑的社会精英。

从小到大成绩拔尖,身体良好,从没有过任何违反校规的纪录,也从不会去做那些欺负人的无聊事。无论是在父母亲戚,还是在邻里同学口中都是有口皆碑的,老老实实的好学生。

于是这样的好学生成功考入了东京大学并就读的金融学系,完成了一次鲤鱼跃龙门般的阶级跃升。

他的故事一直都是附近街坊口中的励志传奇,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没有伪装,也不是那些悬疑小说里因为维持表面好学生的面孔就压力过大虐杀别人的杀人犯,他的确是个里里外外都无可置疑的好学生。

直到,他从东大毕业并成功加入了东京中央银行,成为了一个光荣的社会螺丝开始。

其实,这个故事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戏剧冲突性,成田悟三郎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过是许许多多和他一样迈入社会的学生都会经历的事。

在成为一个银行职员的第一堂课,便是跟着前辈去收走一间小工厂。

那是一个在经济危机前向他们银行贷款了四千万,最后却在经济危机的冲击下还不出贷款的小工厂老板。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还不上贷款,那么银行收走你抵押的东西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成田悟三郎在出发前都是如此想的,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义正言辞的履行契约的内容。

但是,在他看到那工厂老板一家五口的惨状后他便动摇了——被银行收走了房子,一家人悲惨的挤在一间不到二十平的小房子内,幼小的两个孩子哭喊着,大的那个女儿蓬头垢面的缩在墙角一言不发。妻子与丈夫共同向他和前辈下跪哀求,只希望他们能够宽限一些时日,让他们将工厂卖出一个稍高一点的价格还债。

对弱小的人感到可怜与怜悯是人之常情,成田悟三郎自然也是如此的。但就在他面色动容的时候,前辈却十分淡然的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律师函。

您是一位信誉良好的客户,这是一家很好的工厂,您的遭遇十分可怜,但我们不可以为您触犯规则。

前辈用一套十分行云流水的表现如此的说道,并告诉工厂主,这次他们收不到地契和产权转让书的话,律师函可能就要变成法院的传票了。

“你们银行都是一群吸血鬼!晴天打伞,雨天收伞的魔鬼!!!”

那个工厂主歇斯底里的尖叫成田悟三郎至今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最后,他们还是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那天下班后,前辈带着他去居酒屋庆祝。在酒桌上,前辈完全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在他发出愚蠢的问题之前用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

“我们做的事是错的吗?”

不......不是错的,是对的,他们做的事情合乎所有法律,合乎所有条例。他们不是坏蛋,他们只是在遵守规则,去做社会认为正确的事情罢了。

我们没有错,如果真的有错的话,也是这规矩和制定规矩的人有错!

“最重要的,是弄明白你一直以来是为谁而奋斗,或者说,你为谁的利益而战,你又能得到些什么。”

前辈看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成田悟三郎,举起啤酒杯淡淡的说道。

是的,我到底是为谁而奋斗?又是为谁的利益而战呢?

我这么努力学习,起早贪黑,彬彬有礼,考上东大为的不就是自己吗?父母的期待,旁人的向往,这些都只是借口罢了,绝大部分人的努力,始终都是为了自己。

这是最正常不过也不值得羞耻的一件事,至于现在或者未来,我将为了谁的利益而战......

还用说吗?

加入了银行,他当然要以银行的利益而战,因为只有这样才是银行的自己人,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从中获得更多想要的。

爬,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爬,向着那闪耀光芒的塔尖一步步的爬上去!

过去是如此做的,现在,未来,当然也要这么做!这不就是努力奋斗的真意吗?

于是,跨越过第一道坎的成田悟三郎,很快便习惯了银行的工作。

那个工厂主说的没错不是吗?银行就是晴天打伞雨天收伞,对于有钱人他们和颜悦色,对于无力偿还的穷人,他们冷酷如冰。

为了银行的利益,他必须冷酷无情,为了自己的前途,他必须把自己当做银行来看待。

据说后来那个工厂主一家都自杀在了那狭小的房屋内,不过听到那个消息后的他,很快便将之遗忘在脑后了。

他似乎很有潜力,他发挥了曾经上学时的毅力,而更重要的是,始终摆正位置的他总是能够做出正确的事情。

将银行的利益当做自己的利益是开始,到后来,如何将银行的利益也变成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而直到现在,三十八岁的他已经是东京中央银行的高管,他还迎娶了行长的女儿,他的前途光明敞亮,无疑已经踏入了这社会的最高层。

他是不折不扣的赢家组。

这次的年假,他带着妻子和儿子回到了老家冬木度过久别一年的假期,在深山町的别墅内,他突然于睡梦中惊醒。

那无疑是一场噩梦,而比噩梦更加糟糕的是,它变成了现实。

“你好啊,银.....银行家先生。”

一个酒红色长发穿着华丽可爱的洋装的可爱小女孩笑着站在床头,她看起来似乎只有八九岁的样子,用着有些蹩脚的日语向他打着招呼。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妻儿正惊恐的瑟缩在墙角不敢动弹,这幅样子,足以让成田悟三郎从迷蒙中惊醒。

“阁下是谁?想要写什么?”

成田悟三郎十分冷静的交涉着,虽然如此郑重的态度对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女孩交代有些滑稽,但对方做出来的事,就足以无视年纪的问题。

“嗯......我只是来问银行家先生一个问题的。”女孩歪了歪头,露出了一抹残忍而瑰丽的笑容

“我想问一下,你觉得,你该死吗?”

成田悟三郎的手心瞬间出汗,讲道理,他曾经受到过不知多少这样的死亡威胁,但唯独这一次,他感觉到一股仿佛篡紧了心脏的威胁和惧怕。

“我有哪里得罪过您或者您背后的人吗?”

“不要用疑问句来回答疑问句啊。”女孩娇憨而不满的微微掐住了手掌,下一刻一股浑身宛如刀割般的痛苦让成田悟三郎几乎昏厥过去!

“那么,我们一个个的来吧。”女孩轻轻的勾了勾手指,成田悟三郎的脸颊瞬间割开了一个口子,一滴血落入了女孩的掌心,看着那盘旋的血珠,她瑰丽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