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命汲取者
从乐园出发的妖精薇薇安,是被雨之氏族奥克尼的妖精们养大的,被当做公主与赎罪对象培养的薇薇安变成了摩根,也因此,她拥有着一段可以说是美好的童年。
这段童年的历史正是让摩根勒菲在后来即便遭受如此苦难,却依旧坚持要拯救妖精的源头。
她从童年领略到了妖精美好的一面,却又用了自己的下半生领略了妖精们的丑恶。
因为无法回归星之内海所以憎恶乐园而来的妖精,这群丑恶的妖精发现了摩根后便出手屠灭了整个雨之氏族,这之后,摩根化名为“梣”,召唤出从者贤人格里姆,以救世主的身份,履行自己祓除灾厄的职责,她在灾厄了却后将自己封入棺中沉睡,仅在灾厄发生时苏醒,以躲避妖精们的追杀。
然而可笑的是这实际上与摩根被派遣到这里的任务是背道而驰的,她被派遣而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促进妖精集体赎罪,从而毁灭不列颠异闻带让这群妖精能够成功回归星之内海,挽回星球最大的损失。
她因童年妖精们对她的爱而选择了拯救妖精背弃了自己真正的义务,却在拯救途中被这群不知所谓的妖精百般刁难。
在旅途的过程中,摩根被妖精们称作“魔女”,遭遇着妖精们的恶意。仅有一位名为布范·希的下层妖精对她抱有善意,然而布范·希的每一次转生都会因其他妖精的折磨而奄奄一息。
摩根希望拯救她,却无一例外每一次都没有赶上,每一次苏醒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好友被其余妖精折磨致死。
而直到最后一次,决意反抗的人类组建起了‘圆桌’组织,在尤瑟的带领下人类击败了妖精,却只是要求取得和妖精平等的地位,而并非夺取妖精的统治地位。
在尤瑟与妖精女王梅布联姻并加冕不列颠之王的酒宴上,心怀不满的妖精下毒毒死了尤瑟和梅布,圆桌发生内乱,人类精灵再一次发生惨烈无比的战争,最终绝望的摩根被妖精抓住,最后处死。
并不漫长的妖精历史可以说浓缩了‘刁民’这个词汇的精华含义。
讲道理,云卷认为妖精是翻版人类的说法其实是错误的。人类虽然也有一堆这样的屁事儿,但人类史大部分时候都还有基本的理智,知道什么叫大局为重。
而这群妖精,它们不仅是带着纯粹天真的恶毒,更重要的是,几乎个个都以自己为中心点彰显绝对个性,说难听点,就是个顶个的刁民!
从他们的祖宗毒死角神到最后毒死尤瑟王引发种族和世界的自灭纯属是自己作死的,就因为‘不爽’,就因为‘不高兴’,所以能毫不犹豫的作恶。
这样的丑恶从其他方面来说可要比欲望和执着推动的恶行更加令人作呕。
毕竟其实比起单纯的邪恶导致的恶行,大家可能更讨厌极致的愚蠢所引发的恶行。
不过也正因如此,云卷才能判定,一个单纯的妖精文明,对人类毫无威胁可言,也毫无助益。
说句难听的,就算是在这个不正常的异闻带里被妖精当宠物养,甚至没有自然生育能力的人类最后都能崛起并将妖精暴打一顿,正常人类文明那估计更不必担心这群作死的妖精了。
到最后,这群自我意识过剩的混蛋的唯一下场大概只有被泡在罐子里当标本,丢进动物园里当珍兽,或者被当做材料利用到极致,亦或者变成无害的宠物什么的。
“......你是谁?”
摩根茫然的看着那如山岳旁庞大的巨蛇,虽然从漫长的长眠中苏醒后身体机能并不完全,可她还是感受到了那股可怕无比的真以太含量。
毫无疑问的可以称之为‘神灵’的存在,是从存在规模上能与化身灾厄的科尔努诺斯媲美甚至超越的与可怕的巨大威胁!
但是现在考虑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片苍白的世界,早就没有任何值得守护的东西了。
“我是异界而来的旅行者,人类文明即将迎来的督促者与审查者。”云卷淡漠的回答道
“摩根勒菲,乐园的妖精。我们来进行一笔交易怎样?我可以救下你的世界,而你,必须与我达成一些计划上的合作。”
摩根愣了一下,那几乎已经死寂了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份不可思议的希望,她看向了云卷,而云卷的目光却瞥向了地上那根已经自然扎根了的空想树枝丫。
几乎扎根在这只剩下充盈的真以太的大地的同时,这根空想树的幼体便开始了自我的生长和繁育。
“那是空想树,扎根于异闻带的要石,同样与,也会是你重塑世界的养料。”
空想树乃是异闻带的要点,其作用便是将以异闻带为核心的整个世界(星球)初始化以创造新的世界环境,同时在生长到足够规模的时候延伸枝干,向宇宙完成‘扎根’的目的。
对于异闻带的剪裁是基与境界带之上的两种分类,如泛人类史这样不偏移主要道路且拥有可能性的为【编篡事象】,而异闻带这种不具备多余变数的世界便是【剪定事象】
而若是将境界带看做一棵树,那么异闻带就是会被剪除与主干营养链接的多余的枝丫,而空想树的作用就是强行伸出根须链接主干与枝丫的链接,让异闻带继续不健康的生长。
这样的现象自然也会导致依附于其中的泛人类史的灾难,但更重要的是,这玩意儿作为培育机器本世界就是一种‘科学造物’。
来自异星神的科学造物,以异星之理腐蚀控制太阳系内平行世界正常运转的机器。对云卷来说充满了研究价值,但他不可能在泛人类史种下一颗空想树来观察。
毕竟究其根本,这玩意始终是异星神的工具,是不怀好意的礼物。但凡是有野心和能力的异闻带之王都不会容许这种东西安然生长。
对原本这个异闻带的摩根而言,空想树的作用就是抽取足够多的真以太完成自身的‘开花’,然后用来自异星的卷回星之理归还的庞大力量完成对世界的重塑。
生长完成的异闻带之树足以让摩根完成对不列颠的全境复生,甚至于利用这庞大的力量让这个独立于正常时间轴的异闻带世界‘重置’回到上一个周目。
“去吧,那颗树的主人,也为你准备好了属于未来的你的‘记忆’。”
摩根默然无言,她将自己的身体从那白色的石头中拔出,洁白娇小的身躯艰难的走向了那株缓慢生长的苍白树枝。
她将手贴在了树的表面,缓慢的闭上美眸,云卷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等待着她的答案。
过去了不知多久,摩根睁开了眼睛,她的气质瞬间大变,从一个悲伤迷茫的精灵,变成了那个冷艳沉默的妖精女王,变化出了那身黑蓝相交的华贵礼服,面庞披散着黑纱。
她冷蓝色的双眸注视着云卷,轻声道
“您需要我做什么?”
“培育那株空想树,然后用它的力量做你想做的。”云卷轻声道
“空想树对我而言也是充分满足的观察标本,最重要的是,摩根勒菲,我需要你在复生妖精之后,帮我做一件事。”
“请说。”
“带着你们的妖精大军入侵我那边的泛人类史世界。”云卷轻描淡写的说道
摩根愣了一下,大抵是不理解云卷这句话里的逻辑。她看着面前宛如山脉般的巨蛇,忍不住开口问道
“您不是泛人类史的守护者吗?”
“我说过,我只是他们的督促者与审查者。”云卷轻声道
“我渴望见证的,是人类凭借自己的力量摆脱这颗星球的拘束与诅咒,真正的摆脱注定灭亡的命运,走出太阳系,开始散布文明的种子。”
云卷知道,脚下这颗星球的盖亚意识并不友善甚至可以说充满了人类看来的恶意,所有泛人类史的最终收束终点都是‘钢之大地’。
那是一个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星球意识盖亚濒死的世界线,在那个星球即将死亡的世界,盖亚却在临死前预知到了人类在其死去后依旧留存于世的未来。
盖亚接受自己的未来,对于孕育出人类却又被人类杀死的未来坦然处之。但她却还是看到了人类存活的世界,依靠着生物技术改造出了可以在弥漫真以太的末日环境下幸存的亚丽百种的世界。
然后,盖亚居然感到了不理解与恐惧,于是在死前召唤了来自太阳系八大行星的所有星球代行者(UO)来毁灭世界。
这种未来甚至不是在盖亚死前就决定了的,甚至是许久以前就已经确定——水晶溪谷坠落的UO奥尔特便是意外提早了五千年到达地球的代行者,虽说在不断补足的设定中已经从水星UO变成了来自太阳系外的奥尔特云的外星入侵者,但这只是让盖亚的罪行变得更加令人发指。
为了灭绝身上的人类她甚至不惜召唤外星入侵者过来。
盖亚恐怕早在神代结束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毁灭人类的方案。
再联想到其剪裁平行世界的标准,那在同等发育之下数个繁荣程度比之于泛人类史要高的世界观,就会得出一个让人很不开心的推论。
盖亚裁定世界线的标准说不定就带上了一个‘能否抗得过钢之大地’的标准,不因为世界是否有多变性而去剪裁,仅仅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孩子’一定会和自己一同死去。
毫不客气的说,盖亚对人类的态度即便在诸多科幻世界观里都可以说是‘离谱’的星球意识了。
不是说她对人类有多大的恶意,单纯要是对上面灵长带着恶意的话不算多么突出。但盖亚的这种态度,完全就是一种‘老娘要死了,也得带我儿子一起死’的泼妇心态!
好吧,没有与星球完全融合过的云卷或许无法理解盖亚的‘宏大思维’,但是暂时摘离了那份魔性后的云卷对盖亚的态度无疑是不满和厌恶的。
人类文明若是因为自身原因而被困死在母星上只能说自作自受,但因为一个死前死活不愿意撒手的‘母亲’而注定永远困死在地表上,云卷肯定不能接受。
人类文明必须迎来发展,而且是无可辩驳的发展!云卷将作为那根抽打他们前进的鞭子,督促他们不断前进直至彻底离开这个神经质的老娘们!
当然,那并不意味着安全,太阳系之外依旧存在着如异星神与捕食游星这样不友好的访客,但无论怎样,能够离开注定毁灭的摇篮,总会有文明重塑的新希望。
“您希望妖精成为磨砺人类文明前进的刀刃?”
摩根不傻,她很快便明白了云卷的意思。乐园的妖精深深的看着这庞然的巨蛇,或许是在心中根本无法理解他的做法吧。
一个与本世界的人类根本无关的来自其他‘世界’的‘神灵’,一个本质无限的存在,为何要如此费心费力的谋划人类的进步?
摩根不理解,但不妨碍她答应与云卷的合作。
“妖精磨砺人类前进的同时,人类也会成为你们妖精力量统合起来的对象。”云卷淡漠道
即便是个人主义盛行且不可理喻的妖精群体,在面对一个切实可行能够转移内部矛盾的对象时,他们也能短暂的联合起来。
只要维持战争的长期状态,并且摩根可以保证对妖精群体的高压统治,那么妖精就算不乐意也只能接受现实。他们可以在摩根的统治之下继续存在而不必迎接‘赎罪’后以灭亡的姿态回归星之内海,异闻带将维持它不变的姿态,而人类文明,也将在血与火的磨砺及云卷的督促之下,摒弃所有不必要的累赘与丑恶,朝着天空进发。
那将不是依靠什么圣杯,依靠什么狗屁的‘奇迹’所达成的美好未来!
那将是人类凭借自己的力量争取到来的未来,而云卷相信,能有能力摆脱这糟糕境遇的人类,也能迸发出让他感到愉快的文明之光吧。
然后,云卷的神性也将因此达成执念,与他那和星球交融串联的魔性一样,成为独立而统合的‘自己’。
摩根盯着云卷看了许久,突然发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声
“原来如此,您......和我也很相似呢。”
摩根无疑是爱着妖精的,但正因如此才对他们的缺憾与丑恶感到更深的憎恶,而因为这份憎恶,她便会以不可置疑的态度统合妖精的一切,去管理他们!
摩根的恨诞生于爱,却因为这份爱而必须将更多的痛苦施加于妖精之上。
“别自作多情了,我和你不一样,我可不会将文明装进瓶子里。”云卷冷冷道
若只是想要让这个世界的人类脱离盖亚的魔掌并不困难,不过是带着他们离开太阳系罢了,云卷的知识配合着他的力量,能轻松做到这点。
但是那又如何呢?云卷不会这么做的,他不是来拯救人类的英雄,就像他说的,他是来施以考验与审查之人,是那把逼迫人类不断前进的锋锐刀刃!
他的爱,并不是严苛父亲般带着期许的爱。而是源于自身的渴望,对更加完美的社会的渴望,对于那个自己‘出身’的族群能够走向更加美好道路期许的爱。
现在的他,恐怕早就变成了过去的那个自己恨不得杀死的对象,不过生命,也总归是不断地改变与‘进步’的。
“若是人类就连最基本的考验都无法通过,那么只能说明他们毫无希望。”云卷冷漠道
“那就毁灭一次便是,花盆里的花朵无法健康成长可能是根须的问题。那就从头再来一遍就是,直到他们通过考验,或者,直到我彻底对人类失去期望。”
云卷冷酷无情的话并没有让摩根感到愤怒,相反,这位冷艳的妖姬却对着那巨蛇露出了一种仿若同路人般的怜惜与笑意
“是,那就让我们共同走下去吧。”
“我尊敬的丈夫呦。”
“......哈?”
11.布范·希
云卷必须三令五申一下,他来这里把这个妖精女王放出来, 绝对不是出与任何旖旎的粉色幻想。
攻略女孩什么的,毫无意义且他根本不感兴趣。云卷甚至觉得自己若是有‘伴侣’,也只会是一个与自己共同成长,不断印证与前进的‘道侣’
所以摩根这句突兀的丈夫宣言让云卷当即就感觉不大好了。
魔性被放出留下神性的他似乎内在的感性都变得稍微敏感了一些,巨大的蛇眼看着眼前的摩根只有一股诧异。
“别乱叫,我可不是你的丈夫,我们只不过是合作伙伴的关系罢了。”
“伟大的蛇神,你救了我的命,给予了我重塑这世界的机会。作为回报我会帮助你完成你的梦想,在我们彼此共同构筑出一座宏伟城市的过程中,不就是人类观念里的‘夫妻’吗?”
摩根一脸理所当然的一本正经道,云卷有些气短,略带无奈的叹息道
“不是这么乱叫的,人类对于亲密关系的定义比你认为的要复杂的多......算了,横竖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摩根的想法他很清楚,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女王来说,她唯一能抓住的希望和资源唯有面前的这些,云卷复活了她,也提出了一条在将来妖精最有可能发展起来的道路的选择,毫不客气的说,云卷就是她现在唯一一根稻草。
无论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孩还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王,选择拉下脸面和道德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想法都不可厚非,所谓丈夫的称谓更多的只是一种暂表臣服的态度,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无可奈何的谄媚吧。
没有什么值得鄙夷的,她只是在竭尽所能的去做自己能做到的和该做到的罢了。不如说这甚至值得尊敬。
此刻云卷也无意纠正摩根这样的想法,他现在也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两个世界的流速是不一样的。”云卷轻声道
从通过灵墓阿尔比昂最深层的裂隙穿越过来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感觉了,两边的世界流速相当的不统一且不断在变换,但无可争议的一点绝对是,这边的流速要远快与另一边的世界。
异闻带和泛人类史之间的时间流速本来就是高度不统一的,原本的六大异闻带与白纸化后的地球就有这样的问题,而尚且还保持正常的泛人类史世界与异闻带的时间流速问题只会更大。
在这里呆上很长时间另一边估计也不会过去太久,但云卷不觉得自己有偷闲摸鱼的准备。
那边的魔术基盘还没砸光呢,这边的空想树从扎根到生长一定规模估计也需要大把大把的时间,布置的计划和即将要进行的步骤都需要时间,所以必须马上动身了。
毕竟这里的环境就说不上太好,只剩下真以太的空白世界就连集合能量的地脉都已经消失,空想树只能捕捉游离在大气中的真以太来恢复自身。
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好事,空想树生长的速度越是缓慢,云卷就有更多的时间观察与研究着特别的‘外星生物科技’,虽然在仅有枝丫的情况下已经做出了一定的解析和复刻,但还是需要对成品植株做出一定的观察。
也不知道外面的家伙能顶住多久,虽然不太在乎时钟塔那帮臭鱼烂虾,可在泛人类史的地盘他可没办法火力全开。在完成计划布局之前,他不想和盖亚与阿赖耶彻底的翻牌。
所以,还得要人帮忙才是。
“摩根,空想树的生长需要一定时间,这段时间我需要你与我到泛人类史的世界帮一下忙。”
“没问题,我的伴侣。”摩根抚摸着他的鳞片轻声道
“但是在临走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摩根后退了几步,张开双臂闭上双眼,强大的术式不需要任何的咏唱和链接便通过真以太的转换被轻易的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