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钢铁的旗帜 第51章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爱玛直率地说声谢谢，然后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一直想和游白中尉你聊一聊。你先前说的‘泰坦斯的真面目’是什么意思？泰坦斯除了人质作战以外，还干了别的什么坏事？”

　　游白拿筷子把盘中的米饭与咖喱搅拌在一块儿，头也不抬地问：“爱玛中尉去过SIDE1的第30号地区吗？”

　　“没，我一直生活在地球上。那里怎么了？”

　　“那边的反联邦情绪很旺盛啊，甚至爆发过游行示。我曾受巴斯克·欧姆的命令去过那边一趟。他要求我们小队护送物资到那边去，猜猜看，我们运送的东西是什么？”

　　“新型MS？在那边进行试飞示威之类的？”

　　游白微微一笑：“爱玛中尉也是没什么想象力的人啊，跟当时的我们一样，完全猜不到里头居然会装毒气呢。”

　　“……？”

　　爱玛呆住了，像是没能理解那个词的含义，蹙起眉头，眼中闪烁着不解的光芒。

　　游白见状笑意更浓了：“这个反应也跟我当时一样啊。你应该听说过这种G3瓦斯这种神经毒气吧？灌入通风口，几分钟就能杀光殖民地里所有人，是一种相当有效率的武器呢。我们护送过去的就是这玩意。”

　　“效率？杀人的效率吗——”

　　爱玛不禁打了个冷战，有一股凉气自背脊涌上来。

第一百章:出发

　　听到游白提起“效率”这个词，她忽然想到叛逃前与巴斯克·欧姆进行的对话。那位司令官曾说过，人质作战是一种很有效率的作战，双方所言，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

　　“居然用毒气，那不是和吉恩一样嘛！”爱玛不禁咽了口唾沫，忍住心中的强烈恐惧，咬着牙发问：“结果呢？毒气被你送进去了？”

　　“要是真送进去，你还能在这里见到我吗？”游白轻笑一声，摇头道，“我亲手把毒气与运输机给击坠了。”

　　“原来如此……”

　　“回头我可以给你看当时的录像。此外还有与泰坦斯士兵对话的录音，并且还有那时候采集到的毒气成分报告。至于是否可信，那就取决于你自己判断了。”

　　听见这话，爱玛的恐慌情绪终于缓和了许多，长出一口气：“我会好好判断的。”

　　之后游白又将泰坦斯雇佣海盗去袭击殖民地的事说了一遍，不需要任何添油加醋，只是单单将事情叙述出来，就足够让人浑身发寒了。

　　至此，爱玛看他的目光已与先前有了很大不同。

　　本来这年纪成为实验部队小队长就已经够稀奇的了，想不到还有这等奇特经历，实在令人感叹。

　　她视线在游白脸上扫过，温柔地笑了一声：“被泰坦斯伤害到这个地步，会加入奥古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爱玛中尉不是因为泰坦斯的暴行才加入奥古的吗？”

　　“只能说，有一部分是这样……”

　　“什么意思？”

　　爱玛优雅地拿纸巾在嘴上点了两下，问道：“是因为这里的空气有种特殊的感觉啊。”

　　游白不禁用奇特的目光看向她，心情有些微妙，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和我到底谁是新人类啊？怎么你说的话连我都听不懂？

　　“你说空气？”

　　“嗯。虽然是身处于狭窄的战舰里，但我总觉得，这里的空气给人一种开阔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就是——不，算了，这种话很难懂吧？还是当我什么也没讲过好了。”

　　说完，她收拾起自己吃剩的包装纸，转身往外走。

　　游白目送她离去，同时在心中暗想：‘爱玛中尉也对宇宙与空间有自己的体悟？或许，她和我一样具备新人类的潜质也说不定，只不过这份潜质还未被开凿出来。’

　　……

　　和爱玛的交谈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虽然有助于加深对这位新同伴的了解，可是游白却并不打算做什么。

　　她或许是有新人类潜质的人，但这份能力能否展现出来，还得看她自己，游白什么也帮不了。

　　比起新加入的同志，“阿伽玛”更关心的显然是蕾柯亚出发去地球的事情。

　　这会儿蕾柯亚少尉已经坐在单人穿梭机里了，她将从“阿伽玛”出发，经过月面轨道，最终突破大气层降落到加布罗附近。

　　单从设备来讲，安全性是有保障的。

　　问题只在于，这样的长途行动很难瞒过敌人的耳目。越是靠近月球，周围的防备就会愈发严密，如果能躲过守备军的视线那倒还好，一旦被人发现，区区穿梭机可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让蕾柯亚能够顺利抵达地球，以科瓦特罗和游白为首的MS小队已经在外面待机了，他们将以护卫的身份送她离开。

　　“蒙布朗所属各机注意，本次作战的目标为护送穿梭机，不允许随意行动。”

　　随着游白命令的下达，频道里响起部下们的回应声。

　　与先前不同，这次作战又科瓦特罗以及他的两位副手打前锋，按准将的说法是，他们经验更加老道，在搜索敌人方面颇有心得。

　　事实也是如此，他们出发还没多久，游白便观测到远方出现了交火的迹象。

　　无数光点在宇宙中飘逸，它们划着不规则的的线条，时而碰撞在一起，时而脱离，之后，偶尔会有零星一两个光点膨胀开来，然后消失湮灭。

　　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看见了，每次面对这种情况，游白都会打心底产生一股脱节感。这种与战场分离开来的感觉非常糟糕，让他觉得自己的战斗意志正在凭空被消磨。

　　“战斗开始了，那个红色的应该是科瓦特罗上尉吧？跟他切磋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呆在旁边看才能明白他为什么被称为三倍速……不过敌人兵力倒是和想象中的一样多，泰坦斯和联邦打的都是富裕仗啊。”

　　游白将注意力投放在战场上，观察自军及敌军的动向，希望能让自己有几分参与感。

　　很快，CIC的声音从频道里传了出来：“游白中尉请注意，穿梭机出发，请做好护卫的准备！”

　　听到CIC传达的命令，游白不自觉地在心里默想：上头是特意选择了战斗中出发吗？

　　他倒是能够理解这个决定，泰坦斯的正面部队被科瓦特罗上尉纠缠住了，现在出动，被拦截的概率确实要小得多。

　　“只不过这样一来，母舰的防守力量就会变得很薄弱了啊，科瓦特罗上尉在前线，我们小队又去送蕾柯亚少尉了……要是这时候突过来一支MS部队，光靠‘西西里号’的兵力能抵挡得住吗？”

　　这样的担心是有理由的，“阿伽玛”虽说是奥古的旗舰，但实际上它强调的是MS运用能力以及机动性，火力薄弱是它最大的缺点。

　　说直白些，就是弹幕不够密集，炮不够猛，如果被敌人MS近身情况就很糟糕了。因此，它在作战中十分需要自军MS的援护，同时对舰长的指挥能力要求相当高。

　　不过，上头都作出了这样的安排，游白也不好说什么，回句了解，便冲到前头开路去了。

　　三台僚机紧随其后，形成三角阵势，将蕾柯亚少尉的穿梭机裹在正中间。他们用机身做盾牌，意欲挡住周围随时可能来袭的攻击。

　　即便选择了良好的时机，却并不代表这边就不会受到攻击。

　　游白正行驶着，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电流，双手连忙拉动操纵杆，机体急刹住。下一秒，光束从他面前飞过，差点打中“力克迪亚斯”的脑袋。

　　“敌人来了，小心！”

　　游白已经提醒得够快了，可惜队友并非实战经验丰富的驾驶员。听到游白的声音，他们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要回避，可是这毫厘之差就已经很要命了，数道光束飞来，打中左手边那台“吉姆”的肩膀。

　　机体被命中造成的硬直虽然短暂，但在战场上，每个瞬间都是关键。就在那位新人机师努力调整好姿态的时候，下一发光束已经抵达，将机体的侧胸贯穿，“吉姆”陷入了静默。

第一百零一章:无奈

　　被光束命中的“吉姆”并未炸开，但受创位置距离驾驶舱很近，有波及到的可能性。游白无法从那驾驶舱中感受到任何东西，驾驶员只怕是凶多吉少。

　　战场上，意外来得的总是比想象中更快。

　　作为驾驶员，游白有着超乎寻常的战斗力。可他终究不是神，不可能时刻庇护着自己的手下，面对远方来的突然袭击，能做到及时提醒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旁边这几台MS又不是由游白自己控制的BIT，队友反应不过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游白把担忧收回心底，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战斗上，带着手下与穿梭机奔入最近的卫星残骸躲避攻击。

　　现在不是关心队友的时候，敌人注意到这边了，必须立刻找机会还击才行。

　　‘别的方向感觉不到恶意，攻击都是从正面战场来的？不过位置与科瓦特罗上尉那边有些距离，是分兵过来了吗？居然会注意到这边，真敏锐……该绕圈子把他们视线转移开吗？还是直接冲上去？冲过去可能被埋伏，但迂回的话，又有被看穿的风险……’

　　恰好这时后频道里传来部下的声音：“队长！2号机一直没有回应，布莱克他会不会——”

　　游白见手下有陷入慌乱的迹象，立刻以强硬态度打断了他的发言：“战斗中别说废话！集中注意力，下一轮攻击要来了！3号机带穿梭机往左翼撤离，4号机去掩护，这边交给我来搞定。”

　　“是！”

　　剩下两位部下听游白的声音依旧坚定，心中顿时升起一种安心感，队友被击坠带来的恐慌逐渐消退，立刻去执行游白的命令。

　　而留在原处的游白则不得不为之叹气：“还是实战经验不足啊，也许我不该把所有战斗都往自己身上揽？”

　　与以前在黑獭小队的时候不同，那会儿艾利亚德与卡尔都是相当强的实战派，省心得很。这边的部下虽说技术不差，但是经验的差距却难以弥补，打起实战来远不如技术稍逊的老兵好用。

　　“也许刚入伍那会儿，墨菲队长也是这么看我的吧？”

　　嘴里念叨着对老队友的怀念，游白举枪射击，光束飞出，远方适时爆出一阵光斑。

　　那是敌人被游白命中所露出的痕迹。

　　一击即中，游白攻击未停，却没能再击坠第二台。这倒不是准头的问题，双方距离不近，敌人又不是傻子，见友军被击坠当然会找碎石之类的掩体。

　　泰坦斯毕竟是精英部队，虽说单个驾驶员的实力比不上游白，但在有能力的指挥官调配下，其战斗力还是相当优秀的，人数上又有相当大的优势，这正是奥古一直不与他们打正面会战的原因。

　　随便突上去是不理智的行为，而“力克迪亚斯”本身又不是擅长远距离战斗的类型。虽然游白这台配备了光束步枪，在火力上比同型号MS要强上少许，但也没到能一击把掩体连带MS一起摧毁的程度，火力不足的缺陷终究还是显现出来了。

　　这样子打不是办法，继续僵持在这里，最后吃到恶果的肯定还是自军。

　　自己作为护送部队的队长，绝对不能被人绊住脚。

　　游白觉得自己需要用些战术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搞不清敌机数量，必须搞清楚这一点才能战斗。

　　他飞到卫星残骸附近，算好角度，往旁边丢出个伪装气球，气球膨胀起来，形成MS的模样。

　　虽然靠近了肯定能看出这玩意是道具，但敌人离得那么远，光靠雷达与远距离目视根本不可能分辨气球与MS的区别。

　　果不其然，在气球飘出去的同时，远处飞来两道光束，一道打偏，另一道蹭中气球的边缘，将这玩意给打破。

　　“上当了呢！”

　　在对方攻击气球的同时，游白立刻从掩体另一边探出上半身，光束手枪与光束步枪同时开火，两道射线飞出，同时打中两台离开掩体的敌机。

　　游白实力不强的时候经常拿伪装气球玩小把戏，如今技术提高了，这种战术非但没有失去价值，实施起来反而更加得心应手。简单归简单，实用就是好。

　　随着爆炸光芒传来的，还有敌人从心底散发出的畏惧。

　　与先前相比，这份感觉的规模小了许多，由此可以判断敌人的数量已经不多了。

　　理解到这一点，游白脸上浮现出微笑，决定正大光明地往敌人那边冲过去。

　　敌人见“力克迪亚斯”飞出掩体，自然不会放过大好机会，连连开火。但少了两台机体的火力网比先前薄弱许多，已无法对游白构成威胁。

　　“力克迪亚斯”的冲锋能力是寻常量产机拍马都赶不上的，在游白的全力冲刺下，双方的距离极速缩短。

　　他从交织的光束间飞过，敌军的攻击没法给他带来半点阻碍。一手剑一手枪，连砍带射，又消灭掉两台敌机，剩下一台“高扎古”见势不妙立刻脱离。

　　游白目睹他离去，犹豫许久，还是朝着那个方向举起了枪。

　　光束闪过，最后的敌人也被打穿了驾驶舱。

　　从心底来讲，游白不想杀死失去战斗意志的人，但没有办法，这里是战场，不能让仍然具备战斗力的敌机冲回主战场，这是对队友的不负责。

　　叹了口气，他将内心的不愉快全部吐出来，转身去确认自己小队里那台被击坠的“吉姆”的情况。

　　正如先前所想的那样，光束打穿了MS的胸口，内部好像出现了殉爆，驾驶舱也被波及到了。从外部打开舱门，一眼就能看见被炸掉半边的腰部，以及糊满面罩的血浆。

　　“没救了啊……”

　　虽然也为这条年轻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惋惜，但游白心中的悲伤并没有那么浓烈，只能感叹命运的无常。

　　不论敌我，战士总是怀抱着才信念走上战场，最终为了理想而牺牲。或许，这也算是死得其所？

　　想到了这里，游白自己都不禁发出了自我讽刺：“才不对吧？哪有什么死得其所，充其量只是自我安慰而已。不靠这种想法麻痹自己，就无法在战场上生存下去啊。”

第一百零二章:编制

　　作战结束了。

　　在游白小队的护送下，蕾柯亚少尉的穿梭机冲入了大气层。穿梭机全身被赤红所包裹，那是金属与大气摩擦所产生的效果，机身微微颤抖，光是看着都让人担心它会不会散架。

　　游白三人等不到她降落便离去了，再继续停留于此，自己也会有被地球重力牵引掉下去的危险。

　　破损的“吉姆”也带回母舰，就算被击坠了，机体也还有回收利用的价值，损坏的零件不多，修修还能用，奥古本来就没什么资金，处处都得省着来。

　　此外，死掉的驾驶员也必须收尸才行。

　　就在大家围着尸体哀悼之时，威廉舰长靠过来，拍了拍游白的肩膀，示意去角落聊两句。

　　“有什么事吗？舰长。”

　　“嗯，准将那边传来消息，说舰队要改变目的地，不去冯·布朗，改去安曼。”

　　“安曼？”

　　游白当然听说过这个地名，它位于月球背面，紧邻铁矿山，有冶炼厂及市街，属于相当重要的资源区，但在繁荣程度与规模上远远不如阿纳海姆所在的冯·布朗市。

　　此外，也许是因为方便运送材料物资之类的缘故，安曼与格拉那达靠得很近，格拉那达是出了名的机械研发基地，有消息说，阿纳海姆的建造工厂就在格拉那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