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钢铁的旗帜 第4章

　　墨菲上尉大笑一声，拍着游白的肩膀道：“哈哈！别这么激动。我可没说现在就让你加入。”他在“现在”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那您的意思是？”

　　“你可以先拿到联邦军的军籍，在我们队伍里熬个一年半年的，等到资历差不多够了，我去跟上头讲把你军籍调过来。虽然听起来不太符合规定，但这种操作其实还挺普遍的。当然了，我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同意的前提下，完全没有逼你参军的意思喔。”

　　墨菲上尉说得非常自然，看起来类似的事情他见过不少。这不禁让身为一般民众的游白有些诧异，军籍是这么好搞到手的东西吗？

　　不过游白没好意思问出口，毕竟他听得出对方话中的好意，追问到底只会让别人觉得烦。

　　根据他过去对泰坦斯的认知，这个类似城管大队的组织有着相当优厚的福利待遇。不光是薪资丰厚，假期多几天，更加重要的是：他们的成员会被赋予比一般联邦军官更高一级的权限。

　　这意味着他们在地球联邦军中也属于特权阶级，充分体现了军中部分上级的地球至上主义。换句话说，加入了泰坦斯就能摇身一变成为人上人。

　　‘怎么看都是个登上人生巅峰的好机会，不过……’

　　游白心中十分犹豫，‘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几年以后这个组织就要被干烂，剩下的成员还要遭到清算。加入他们的话，没准就变成时代潮流的逆行者了。’

　　沉思许久，游白抬起头问道：“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功夫招我进泰坦斯呢？招平民不是件简单事儿吧。”

　　墨菲上尉嗯了一声，拾起桌上的笔录簿子，一边翻阅一边问道：“回答之前，我想先问问你，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游白点点头。

　　笔录的时候他可是一句假话也没有，只是听者和叙述者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罢了。如果说这上面有什么能够吸引这位队长的目光，大概只有笔录时提到过两句的奇妙直觉了。

　　“啊，莫非是因为那个？”

　　“猜到了？”墨菲上尉微笑着说道，“凭直觉躲子弹，啧啧，光看文字描述都看得出你的资质不同寻常，说不定你会成为第二个阿姆罗·雷哦！”

　　评价真高啊……

　　游白暗暗咂舌。

　　即使他再怎么当云观众，也不可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阿姆罗·雷，那可是初代动画的主角，宇宙世纪的战力天花板，传说中的白色恶魔，戏内戏外所有人均将之誉为宇宙纪元最强驾驶员。

　　被拿来与这个传说级人物作对比，游白不禁汗颜。不过瞧对方的态度，怎么看都是随口开开玩笑，没必要往心里去。

　　游白十分确定穿越前的自己并非新人类，但现在是不是那种传说中的特殊个体就不好说了。或许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自然觉醒的新人类？自己继承了他的力量和潜力也非不可能。

　　“上尉，您觉得我是所谓的新人类？”游白皱眉问道。

　　“我可没有分辨新人类的本事。不过嘛，你的能力有让我费一番手脚的价值，毕竟你看，野生新人类很难找嘛。别人怎么想我不好说，但起码我是很想见识见识新人类的。退一步说，哪怕不是那种玄之又玄的存在，运气这么好的家伙放在船上当个吉祥物也不错啊，我们上前线的最吃这套了，哈哈哈！”

　　游白附和着笑了几声，心中暗想：“原来如此，是觉得我的能力可以成为充足的战力？倒是可以理解。”

　　墨菲上尉的性格很直爽，没有等待的耐心：“如何，考虑好了吗？是否要加入我们联邦军？”

　　游白立刻做出决断，右手伸到对方面前，微笑着说：“荣幸之至。”

　　墨菲上尉握住那只手，哈哈笑道：“往后你会明白的，这可是你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欢迎加入黑獭小队。”

　　闻言，游白在心中嘟囔起来，暗想：“正不正确我不知道，但往后的前途可就难说咯。”

　　不过，想虽这么想，游白却并不后悔答应对方的邀请。

　　参军是距离成为驾驶员最近的一条路。加上对方又曾救过他一条命，他想，要是参军的话说不定会有机会偿还这份恩情。

　　更重要的是：游白觉得这个世界需要改变。

　　闭上眼睛，刚才经历的片段依旧在脑海回想起今天所见之事，头皮还会发麻。

　　无数普通平民老百姓被无情卷入屠杀之中，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在绝望中被子弹打穿脑袋。

　　那漆黑的枪口抵在脑门上带来的是怎样的冰冷触感，游白比谁都了解。

　　他不是正义的使者，但即便是这样普通的他，也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对无力反抗的弱者挥下屠刀，这就是最大的恶。

　　他想为改变残酷世界出一份力，为此，加入联邦军试试看也不错，以此作为踏足世界的第一步正合适。

　　“这算不算是上了贼船呢？”

　　感受着对方右手传来的力度，游白不禁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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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见一见吧，你的三位前辈。”

　　说着这样的话，墨菲上尉带着游白来到他的专属办公室，并逐一对他介绍了小队成员。

　　从肤色来看，卡尔·松原是位亚洲人，海藻一样颜色的头发很是显眼，性格跳脱，这会儿还在对他挤眉弄眼。

　　旁边的奥黛丽·艾普尔是一位短发的俏丽女性，不论以多么挑剔的目光来看，她都算是一位相当的美人，只不过看上去十分正经，貌似不那么好接触。

　　剩下的艾利亚德·杭特则是金发碧眼的白人，脸长得不错，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看起来挺好相处。

　　看见他们，游白多少安心了些。

　　印象里的泰坦斯都是相当严肃且刻薄的人，但这几位都与印象中的形象截然相反，让他松了一口气。“果然刻板印象要不得。”游白不由得搁心里吐槽了一句。

　　据说他几位前辈都是不久前被分配到这支队伍，前后还不到半个月。

　　大家都是新人，但新人和新人之间也不能一概而论。

　　能被挑选进入泰坦斯，说明眼前三位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与自己这个平民出身的普通人有天壤之别。上到MS操作，下到对军纪的执行力，自己都远不能与之相比。因此，游白表现出来的态度非常恭敬，本分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和一些基本信息，没说多余的话。

　　哪晓得他才刚介绍完自己，那位叫卡尔·松原的中尉自来熟地揽住了游白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哟！之前看档案时就跟他们说你不一般，这不，居然被破格招进来了。以后咱们就是同僚，叫我卡尔就好。这艘船上我罩着你！”

　　“虽然你也是刚进来不久呢？”艾利亚德·杭特中尉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然后微笑道，“我和卡尔一样，不用喊军衔，直接叫我艾利亚德就可以了。”

　　“哦哦……”游白有点受不来这样的热情。

　　卡尔继续问：“小弟，喜欢MS吗？”

　　见游白点头，他又道，“那你进来算是来对了！我们是专门进行MS测试的队伍，别的没有，新锐实验机少不了！”

　　“喔喔！”

　　“别给人家灌输些奇怪的认知！咱们的工作可是很危险的！”

　　艾普尔中尉“砰”地敲了下卡尔的脑袋，恰到好处地打断他的话。旋即，她又看向墨菲上尉，“队长，既然这位新人未曾经过训练，是否该安排个教官？”

　　“也是啊……”

　　墨菲上尉摸摸脑袋，似乎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

　　他的目光游离在三位队员身上，犹豫片刻，无视了手举得高高的卡尔，抬手指向奥黛丽·艾普尔中尉：“他们俩都要上前线，那就你来练他吧！”

第七章:模拟战

　　“左边？！啧，好快……糟糕，被直击了！”

　　轰——

　　训练用的模拟驾驶舱中，响彻被锁定的警报声。座椅与操纵杆同时发出剧烈的震动，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爆炸声。

　　那之后，游白面前的屏幕上显示出“死亡”的字样。

　　“又被干掉了……”

　　游白双手松开驾驶杆，摘下头盔丢在脚边，自暴自弃般地将全身重量压在座椅靠背上。

　　在宇宙时代，宇航服已经成为了驾驶MS必须穿的标准服。据说这种标准服拯救过很多被甩进宇宙的倒霉蛋，但对于目前还不熟悉MS操作的游白而言，它却只是影响身体灵活性的累赘。

　　他用脚轻轻拨弄脚边的头盔，心想这玩意真是让人烦躁，如果不戴这个的话，说不定成绩还能好些？不过他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在为失败找借口。

　　“唉，没办法嘛，想不到成绩会这么糟糕啊……”像是在反驳谁似的，游白自顾自地念叨着。

　　屏幕的右上角显示着游白在模拟战中的战绩，击坠那一栏以刺眼的红色字样显示着阿拉伯数字“0”，让他有种难言的挫折感。

　　“还说什么阿姆罗再世，结果我都没法在杂兵手下撑五分钟，想必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出我这么弱的穿越者吧？”

　　他正苦恼着，驾驶舱的大门忽然敞开了。

　　奥黛丽·艾普尔中尉的纤细身影出现在舱门外。

　　“结果如何？”她柔美的脸上带着笑意，“刚休息几个小时就来进行MS练习，勤奋过头了吧？”

　　“……做噩梦了。实在是睡不着，想体验一下驾驶MS的感觉。不过即使说保守些，我这成绩也烂得彻底。四分半钟零击坠，还被AI给集火干掉了。哈……我是不是没有驾驶MS的天赋呢。”

　　游白有气无力地摊在驾驶座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艾普尔噗地笑出了声，摇摇头道：“自暴自弃太早咯，老实说，能在一天之内记下MS的操作方式，简直可以算是天赋异禀。至于模拟战的成绩，暂且还用不着考虑这个啦。”

　　“中尉，安慰得没什么力度啊。不过话说回来，机体的操作确实比我想得简单很多。在OS的辅助下，绝大部分动作都能一键完成，只要记住按键功能就差不多了，我这种外行也能让它动起来。”

　　“可就算是这样，也有很多人操作不来啊。自谦过头可不讨喜。”

　　她边说边往驾驶舱里面挤，游白不太适应与女孩子靠这么近，不自觉地挪开了一些。于是她就大大咧咧地蹲在游白身边，兴趣盎然地查看起模拟战记录，同时发出些感叹。

　　“原来如此，比起远距离射击，更喜欢进行接近战吗？和大多数新手相反呢。”

　　游白点点头，没说话。

　　昨天海兹尔高达挥出的那一剑实在惊艳，令人印象深刻，他不自觉地想要模仿学习。

　　不过这话说出来未免叫人害臊，想了想，他觉得还是换个说法比较合适。

　　“打接近战是无可奈何啊。MS太灵敏了，不管是调整姿势还是瞄准，想要快速上手都很困难。哪怕只是一两毫米的误差，也会让光束远远偏离目标。相比之下，还是接近战来得实在，只需要冲过去挥刀就行了，新手的我也能做到。”

　　艾普尔点点头，将注意力放在屏幕上。但越是观看，她的表情就越凝重。大约三分钟后，目光才终于从屏幕上挪开。

　　她张了张嘴，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话语汇聚成一种独特的目光，游白不懂其中的含义。

　　游白被瞧得浑身发毛：“怎么了？”

　　她嘟囔了句，只是声音太轻，游白听不真切。

　　“不好意思，中尉你说什么？”

　　艾普尔回了句“没什么”后，甩甩脑袋，笑着说道：“我收回之前的话。只要保持得了这种操作水平，差不多可以开始真正的训练了。你老实回答，以前你真的没接触过这个？”

　　“哈？当然没有……”

　　游白一怔，心说自己昨天才穿越过来，哪有机会碰MS？接着他回过味来，“等等，中尉，你说真正的训练？模拟战还不算是训练内容吗？”

　　艾普尔笑眯眯地拍了拍手边的屏幕：“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嘛。这玩意只是玩具，用来让你熟悉一下基本操作勉强凑合，其实派不上多大用场。队长要我快速把你培养成战斗力，温吞的模拟游戏哪够？还有力气吗，咱们来点真货吧。”

　　“莫非……”游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拿上头盔，我带你去实战训练。”

　　“太乱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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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一年战争时期军中小队的标准编制是四机，不过黑獭小队属于测试部队，一般只有墨菲队长、卡尔以及艾利亚德三人上前线，而艾普尔则负责舰内的辅助操作以及机体维护。

　　作为在一年战争结束后才下线的亚历山大级巡洋舰，亚斯文号有着过去战舰所难以媲美的优异性能，不光火力更胜以往，停放MS的格纳库与弹射甲板也出奇的宽大。

　　不光能容纳下黑獭小队所使用的专用机，还停放着几台第二小队所属的“吉姆改”。

　　对驾驶员来说，爱机等同于生命。游白初来乍到，自然不可能随便使用其他队伍的机体。而除了主要试验机“海兹尔高达”外，格纳库中还剩下艾利亚德和卡尔专用的“吉姆改高机动型”、“狙击型吉姆Ⅲ”，以及一台作为备用零件使用的“镇暴型吉姆”。

　　理所当然的，游白借用了没人开的黑色吉姆，艾普尔为了不占便宜，特别申请借了台“吉姆改”来开。

　　值得一提的是，游白所用的这台“镇暴型吉姆”并不寻常。

　　它的头部被换成了与“海兹尔”同款的高达脑袋。听说是为了测试高达型外观是否能给敌人造成心理压力，至于靠谱不靠谱，那就不好说了，起码游白不觉得有谁会被个脑袋给吓到。

　　坐在驾驶舱里，游白双手死死握住操纵杆，嘴唇抿得紧紧的，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出声。

　　“艾、艾普尔中尉，你确定上岗第一天就来真的？会不会太早了？”

　　“这是测试，哪是实战？以前战争时期的驾驶员很多都是未经训练直接上手操作的，我们的测试完全符合流程。”

　　“你明知道我不是说的这个……”

　　艾普尔的声音很随意：“放心吧，武器功率都降低到10％了，即便被直击也不会真的造成伤害，顶多被整备人员抱怨一会儿而已。当然，要是被直击驾驶舱的话会很热喔。总之，这场战斗不会受伤，你凭直觉来就好。”

　　“啧，那结果怎样我可不管了！”

　　游白撒气似得将头盔用力叩在标准服上，伸手按下仪表盘下边的自检按钮，等到所有灯都变绿后，高声道，“游白，镇暴型吉姆，出击！”

　　他脑中回忆起操作手册上的细节，脚下踩住踏板，双手的操纵杆用力往前推。

　　下一秒，汹涌地后坐力将他死死按在座椅上，强烈的震动感立刻让他明白过来：加速过头了。

　　好在这种程度的超速还在可控范围内，他双手拇指摩挲着开火用的圆形按钮，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缓缓将操纵杆与脚下踏板调整到合适的位置。这都是发生在一秒以内的事情，在游白处理完自己的操作失误后，浑身被涂成黑色的“吉姆”才终于被安全送入宇宙。

　　“……！”

　　头一回实战训练，游白本以为自己会出现焦躁或者慌恐之类的情绪，但事实却恰恰相反，在真正进入宇宙那一刻，整个人猛地被伟大的开阔感所覆盖，心中杂念统统消散，留下的只有接触宇宙空间带来的感动。

　　群星在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