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云残阳
达也和纱奈旁若无人的编织着谎言。
让旁观着谎言诞生的志村和亚梦哭笑不得。
然而,他们都没有对“需要隐藏里世界真相”的决定提出异议。
亚梦作为魔法少女知道这个原则,志村则莫名的觉得,他不止一次做过这种事了。
“哼,编起谎言来倒是挺快,话说,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不带其他人过来。如果只有你们几个知情者找到了我的公寓,那么经历了之前的状况,就不用考虑怎么和其他人解释了。”
“谁知道你会惹来魔女,我之前预计最多会遇到使魔。只是使魔的话,我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它们。而为了不用在向你审问到真相后,再通知他们一遍,我就把他们叫上了。如今这种情况也只是复杂一点,你跟他们解释清楚怪谈的真相,他们就可以从怪谈中脱身。”
处理完魔女的事情没过多久,达也和纱奈就为搞定调查联盟,达成了共识。
他同样叮嘱了志村和亚梦,让他们配合自己和纱奈的说辞。
串供完成后,他们一起打开了公寓的大门,去面对数次徘徊在里世界边缘的同学。
纱奈本来是维持着毒舌模式、臭着张脸进公寓的。
结果,看到她被安全带回的腐女组三人,二话没说跑过来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尤其是木下真那,一边抱着她一边偷偷擦眼泪,一直凑在她耳边,跟她说:“安全回来就好,安全回来就好……”
男生们同样围了上来,看到她除了手上包扎有绷带后并没有生命危险,都松了一口气。
调查联盟表露出来的真心实意的关心,险些让她连毒舌模式都维持不了。
她久违的、在除了枫子的人身上,感受到了恶意之外的情绪。
她有些不知所措,更想用毒舌来缓解自己的窘迫。
却只能木讷的反抱住三个腐女,一一回答她们带着关心的问题。
达也实现了对调查联盟的承诺,现在反而没有人关注他们了。
温馨的重逢氛围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终于,他们询问到了纱奈之前遇到的事情。
“有人想利用我的怪谈来做坏事,我拒绝了。然后他们就想粗暴的把我绑走,还好粉毛、班长、大猩猩赶走了那些恶棍,叫来了警察将我救了出来。他们是怕你们陷入危险,才没有让你们一起来救我的吧。”
朝仓纱奈不是一个会因为说谎而内疚的少女。
可是调查联盟传递来的善意,让她在说出之前编织的谎言时,还是产生了愧疚。
所以她说出上面那番话的样子,即不毒舌、也不三无冰山。
反而视线游离着,不愿意接触几个腐女的目光。
“太好了!鹿目同学之前要求我们不追问你的去向,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既然只是几个借着怪谈干坏事的恶棍,那么我们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了。”
“嘿嘿嘿,纱奈酱,能得到真那的关心可是很难得的,她平常傲娇起来,可不会这么直接表达感情呢~”
“借着怪谈干坏事的恶棍吗?算了的说,纱奈同学没有事就好。”
心思细腻的女生们,自然察觉到了纱奈的神色不正常。
但对她们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纱奈完整的回来,还值得高兴的了。
她们很快闹成了一团,即使稍有疑惑,也没有问出来。
“咳咳咳,那啥,请原谅在下打断现在的气氛。”
男生们的关注点则不同了。
尤其是眯眯眼参谋,他可没有忘记今天来公寓的目的。
于是在女生笑闹的时候,他一阵假咳,将事情又引回了正事之上。
“刚才朝仓同学已经说明了她就是怪谈制作者,还解释了今天遇到的突发事件……”
游马贵助作为脑力派,很怀疑纱奈说的谎言。
他用以将话题引回正事的前言,还想重提刚才的突发事件,却看到志村向他摇了摇头。
既然老大让他们不要再探寻这一点,他只好把询问咽了回去,直接说到了正题。
“现在突发事件和怪谈已经解决,但不要忘了,我们调查怪谈的目的,是想要确认怪谈里是否包含着老大妹妹的线索。朝仓同学,你在怪谈的文字描述中,多次提到了妹妹酱的特征。还制作出了很像妹妹酱的投影,那么,你是否拥有老大妹妹的线索?”
最重要的正题被抛了出来。
女生们停止了笑闹,看向那边严肃起来的志村。
这个壮汉虽然阻止了游马对里世界事件的探寻,但对自己妹妹的事,一直没有停止过担心。
他在达也等人离开魔女结界的时候就想问了,结果,还是忍到了现在。
朝仓纱奈也看向了他。
她之前戏谑的将他称呼为大猩猩,此时才认真的打量了枫子的哥哥。
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然后开始讲述之前已经告诉了达也的故事。
朝仓纱奈,她从小就是一个被排除在“群体”之外的孩子。
她很特殊,不仅仅因为她性格上的缺陷,还因为一个早早打在她身上的标签。
标签告诉她,她是孤儿。
被她叫做父母时起。
她已经是一个孤儿了。
领养她的伯父一家曾告诉她,她的父母在她懂事不久之后,于一场意外事故中丧生。
那场事故她其实有印象,但过于非现实的景象,让她的记忆和父母的面貌一样,被时间淡忘。
她从此还记得的,就只剩下了“孤儿”这个名词的含义。
伯父一家对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说不上好的原因是,她被当成了累赘,从来没有得到过来自亲人的关心。
但她的亲戚再怎么觉得养着她是个累赘,也从来没有克扣过她的伙食、或者虐待她。
甚至他们从来没有在纱奈面前开口抱怨过。
小小的纱奈会知道自己被认为是累赘,只是读懂了他们看过来的时候,带着冷淡的眼神。
所以她在伯父家里的待遇,也说不上坏。
真正坏了的,是她性格上的缺陷。
她自己都无法得知,是童年那场事故的后遗症,还是从小被冷漠对待养成的习惯,导致她被确诊患上了“社交障碍”的心理疾病。
她没办法和人们正常的交流,尤其是敏锐的她能读懂别人眼神中蕴含的潜台词。
她觉得眼神中的信息量比语言中的还多,只要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一多起来,她就会因为直面别人纷繁的内心,而害怕得战栗不已。
这样的缺陷,让她开始被排除在“群体”之外。
而她被排除在“群体”之外的遭遇,开始变成了她的人生。
在不能被称为“家”的被寄养的家庭里,她得不到来自亲戚的交流。
即使勉强自己去学校寻找认同,她也无法和同龄人玩到一块儿。
孤儿的标签成为了坏孩子们嘲笑她的话题,社交障碍让她无法和好孩子们好好交谈。
久而久之,她封闭了内心,带上了三无冰山的面具,行尸走肉一样的生存着。
直到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得到了一台伯父家小孩淘汰给她的老旧电脑。
她在用电脑连上网络的瞬间,终于找到了一个不用再扮作行尸走肉的世界。
互联网上的景色缤纷灿烂,更重要的是,她不用承受那些落在她身上的不怀好意视线。
她很快迷上了在网络上冲浪的感觉。
更因为隔着一台电脑,她能用聊天软件和其他人进行交流。
那段时间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幸福”的含义。
追求着“幸福”,她开始缩短自己在现实中活动的时间。
她学会了逃课、学会了把自己关在伯父家的阁楼——这是唯一属于她的个人空间。
她开始没日没夜的沉迷在网络之上,甚至为了让这台老旧电脑能够更快速的为她呈现互联网的景色,她学习起了电脑技术。
伯父一家根本不在意会不会把她养育成为废人,只要她不要求增加自己的生活费就行。
她的生活费本来仅仅能满足日常生活,她硬是省吃俭用,存出了能够购买电脑零件的钱。
当然,都是些廉价的低性能零件,她不得不通过技术,来将胡乱拼凑的电脑升级换代。
她成功了,她DIY出来的第一台组装电脑,很好的满足了她上网的需求。
不再有电脑性能和网速的限制,她看到了许多新的景色,她沉迷其中,越陷越深。
她还把组装电脑获得的成功喜悦发到了网上,在论坛中开贴讲述她的组装过程。
那是一个电脑、网络技术的交流论坛,她组装电脑时在这里得到过帮助。
现在,她在交流中发现,不仅电脑,连互联网本身都有技术值得钻研。
最重要的是,有人提到可以利用网络技术赚钱。
这对她很有吸引力,她不禁开始幻想,如果自己能够养活自己,那就能摆脱“累赘”的头衔。
她甚至有机会脱离伯父一家。
想到就做,她钻研起了网络技术,然后得知干这一行的人,称呼自己为“黑客”。
学习的过程异乎寻常的顺利,大概由于她逃课不上学,有大把时间投入到学习中。
又或者,因为她无意间
暴露了少女身份,让论坛里一堆技术宅,将她当做了宝。
她从各种各样逛论坛的人里学到了技术,最终,成长为了一个业务娴熟的“黑客”。
那时,她差不多到了该上初中的年纪。
朝仓纱奈完成了经济上的独立,她一度以为自己的人生走向了自己理想的轨迹。
现实的残酷却总在人们最幸福的时候,来一次当头棒喝。
让她知道即使隔着电脑看不到视线,人们也能用其他东西来表达恶意。
那是一个教她技术的前辈推荐来的客户。
他们需要她帮忙到某家研究机构取一点“货物”回来。
“货物”指代能被黑到的数据,这种单子在业内是比较常见的类型。
但价格决定了实施的难度,随着价格的增长,目标的保护措施会越严密、数据的机密等级会越高、一旦失手事后被追查的概率也越大后果越严重。
这个客户开给她的价钱已经高到了危险的程度,她却初生牛犊不怕虎,傻傻的接了下来。
结果,她失手了……应该说她被当做了弃子,被别人利用了。
那个客户其实一次性下达了大量的单子,同时请了大量的黑客来入侵研究机构。
只需要一个人成功取得数据,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而其他下手的黑客,则成为事情败露后引走追查者的诱饵。
如此规模的入侵,怎么可能不暴露,而客户本身就是以暴露为前提制定的计划。
她成为了计划的牺牲品之一,没来得及收手就被反追查到了自己的入侵路径。
她犹记得警察找上门的时候,从伯父一家身上得到的久违的冷淡视线。
视线似乎不止从伯父一家的身上看过来,更从当初和客户交谈的字里行间流出。
她现在知道了,恶意这种玩意,不是看不见眼神就不会出现的。
所有人类用来传达信息的东西,都能够传达人类的恶意。
事件因为她过小的年龄,以及黑客明显被利用的原因,并没有上升到刑罚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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