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深层梦境
只是这座城可能就完全要不了了，城中的房屋，财产什么的也肯定会随着大火完全损失。
或者说其实在赤鬼到来的时候就已经要不了了，这一把火也只是将剩下的也全部烧没了而已。
“大人？您回来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些什么，厉涵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与其他人不同，她的手里就没有拿什么瓶瓶罐罐了，而是抱着几摞被绑好的干草，每隔上一小段就在周围放上一摞。
“嗯，这里情况怎么样？你有见到你想见的人了么？”林伍应了一声。
对方是因为有在柳老丈的口中听到自己小姨的名字才留下来的，那现在去过了聚集地之后，按理来说也应该是见到了面了吧。
“那边那个就是我小姨。”厉涵空出了一只手，指了指前面。
林伍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感知了过去，很快发现几人的最前方的那名女性。
这就是她小姨，长得确实挺像的，只不过这看起来有点过于年轻了吧？
“小涵。”
正想着，前面的厉婉忽然压着声音，轻轻呼唤了一声，对后面的少女招了招手。
见状，厉涵明白对方是有什么要跟自己说的，立即抱着怀里的干草堆，迈开双腿小跑了过去。
“累了吗？”厉婉伸出手，将一根落在了对方头发上的干草摘了下来，然后轻轻的帮对方拍了拍背后粘到的灰尘。
厉涵摇摇头，面色郁郁，没有说话。
而见她这幅模样，厉婉不由无奈的发出了一声叹息，“还在想厉山他们的事情吗？”
嗯？
是自己离开的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吗？
林伍在心中眉头一皱，立即意识到了这点。
“他们……”厉涵欲言又止，低下了头。
最终，也只能挤出了一句。
“您也觉得他们那么做是对的吗？”
然而，厉婉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对她低声开口：“小涵，你要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是没有对错之分的，只有所站的角度不同，而造成的立场不同而已。”
“反正柳前辈那边我已经提醒过了，他要怎么处理，就是他自己的该想的了，我们这些与此事无关的人，也只要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就好，明白吗？”
“嗯……”厉涵还是低着头。
见此，厉婉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再次微微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和其他的几人继续一起不布置起了引火物。
“发生什么事了？”
见她们已经说完话，林伍的声音这才响起。
总感觉她们这对话，是有些内乱的味道啊。该不会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有人会想不开，被自己的贪欲蒙蔽了双眼吧？
“是昨天晚上的事情。”厉涵倒也没有隐瞒，稍稍放慢了前进的脚步，与前面的人拉开了一小点距离，然后小声的开始讲起了对方离开后，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
与她之前想的一样，她的小姨，以及其他厉家的人，确实都在这片聚集地当中。
昨天她才刚刚来到了聚集地的门口，就被自己的小姨看见，并认了出来。随后她便被自家的人拉到了一旁，开始互相说明起了自己的遭遇。
来到了城中的厉家人总共有四十名。
其中有着厉婉这一派的二十三名，与厉山这一派的十七名，只可惜在后面一次次的战斗中，这四十人死的就只剩下了十来个。
而他们会来到城里的理由，也和一开始厉涵预想的一样，是为了救人而来的。
厉婉想要救出自己的外甥女，厉山则是想要救出自己的侄子，因此两人一拍即合，集结起了自己的心腹，就急匆匆地从平慈庄赶了过来。
只可惜，平慈庄的位置距离白河城又实在太远，于是等她到达白河城的时候，时间早就已经是来到了一天之后了。
白河城也早已被赤鬼占了下来，无数的飞鼠在城中四处杀戮。
没办法，他们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冲入了城中，在城里寻找起了各自要救的人。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死伤惨重，被困在城中。
好在，就在她们苦苦支撑的时候，手持龙头杖的柳老丈，从城外杀了进来，一路上除掉了不知道多少飞鼠，并与大妖赤鬼打在了一起。
两人就这样大战了一整天，最终还是以柳老丈的小逊一筹，受了点小伤为结尾。
然后，在城中的她们便依靠着柳老丈，在城中救出了剩下还活着的人，最后也是建立起了如今的这个幸存者聚集地。
这过程总体而言还是挺惊险的。
毕竟她小姨本就没什么武力，最初也只是打算再救出人后边立即离开的，结果他们也没想到自己在城里根本找不到人，然后就这样被困在了城里。
“只是这样？”
听完，林伍顿时有些疑惑的问道。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对方的情绪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当然不是……”厉涵摇了摇头，面色低落，长叹道。
“主要是厉山他们，竟然打算去抢柳老丈的龙头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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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醒！继续！还有两万五
第四十五章：孰是孰非
呵，果然……
林伍不由在心中一声冷笑。
之前听她与她那位小姨的对话，就差不多能猜到些什么了，结果现在看来，还真给自己猜对了。
“他们也真能下得去手啊，柳老丈救过他们不止一次吧？”
“对吧，您也是这样觉得的对吧，但是他们却根本不这么想，还认为自己这样做是正确的！”厉涵的声音顿时抬高了起来。
这件事也是昨天晚上他们互相诉说自己经历的时候无意间被提出来的。
一开始是厉山等人在听到了厉涵在逃出城后居然帮妖怪做事，并且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弄得满身妖力后，便立即激动了起来。
毕竟厉家激进派的名号可不是说说而已。
虽然厉涵对妖怪的看法比较平淡，没有多少激进派的样子，但厉家的其他人可就和她不一样了。
他们对妖怪的态度就是十足的仇视，仇视到了完全容不下的那种。
好在关键时刻厉婉站了出来，将话题转移到了厉山意欲夺取龙头杖的事情上，从而化解了厉涵的窘境。
也正是因为这个，厉涵才知道，这些人居然动了这样的心思。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她还反驳不了厉山想要夺取龙头杖的理由。
“救命的恩情？你知道现在前线上每一天都有多少的人死在妖怪的手里吗？”
“你知道一件法宝的存在，能够换取到多少人的性命吗？”
“这座城里的人都死光了又如何？这座城现在才剩下多少人？整个南国又有多少人？！作为厉家的一份子，你难道不应该站在家族的角度看到问题的吗！”
厉山越说越是激动，能看出他嘴上说的，正是他心里想的。
毕竟他的父亲母亲，以及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在战争中死在了妖怪的手里，因此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没什么奇怪的。
“而且就算你不为厉家考虑，你也得想想自己的那位胞姐吧？”
“她和你不一样，在三个月前就已经被二长老派遣去突袭雾山了，那里金大鹏和银大鹏可都是千年大妖，就算是你姐姐，也不一定能从那里撕开一个口子。”
现在战争已经是进入到了一个僵持阶段，任何一份战力的增加，都有可能成为改变战局的关键，因此厉山才会出现夺走龙头杖的想法。
那把拐杖虽然从外表上来看普普通通，但其内部所蕴含的妖体碎块可绝对不少，并且还有可能是来自于南海的那条青龙。
而这种法宝，他们又怎么能让它就这样放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者手中？
“呵，理由倒是挺充分，所以他们今天就要动手了？”林伍在心中冷笑着问道。
“嗯……”厉涵点点头。
“那还等什么？你应该知道柳老丈在
哪里的吧？”
与厉涵不同，林伍就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迷茫，一下子就做下了决定。
而它这无比干脆的语气，也自然是让厉涵不由愣住了。
“您要去阻止他吗？”
“当然。”
林伍理所当然道，“别忘了，我们还欠他两个人情的？”
“可是，他们是为了……”
“有什么可是的？”
厉涵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没说到一半，就被林伍打断。
“你小姨不是说过了吗？有些事情是不分对错，只分立场的，既然那个叫厉山的人都能按照自己的立场来做事，那我们当然也可以按照自己的立场去阻止他。”
事实上这种已经属于是电车难题的范畴当中了。
而电车难题这种问题，是会跟随着回答者的身份与性格不同，而产生不同答案的。
比如重情者会去救关系更深的一方，当权者会去救人数更多的一方，无私者会选择自己去挡电车……
反正无关者最好的选择，就是什么都不要去做。
但很遗憾，它与厉涵并不能算是无关者。
更何况……
“人命可不能当做一道数学题来计算，你有听到白河城的百姓们说自己愿意牺牲吗？”
“这……”
厉涵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没有。”
“那不就行了。”
林伍直接得出了结论。
“过去看看吧，你那位小姨不也是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把厉山的打算都出去了吗？那你现在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
…………………………
此时此刻，白河城东部城区，一处空旷的高台上。
柳老丈正盘着腿，将龙头杖搭在肩头，眯着双眼，平心静气。
四周的环境十分寂静，几乎什么都听不到。
而在这般环境下，几道突兀的脚步声忽然响起。
他的身后，很快出现了五个人影。
“我们的来意，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
看着面前这道年华垂暮的背影，厉山的眼中没有丝毫不忍，只有毫不动摇的坚定。
“差不多，明白了一些吧……”
柳老丈的面色微微一动，但依旧是坐在原地。
“那就别废话了，为了战争的胜利，把法宝交出来吧。”厉山直接对他伸出了手。
此时此刻，不知情的周善等人，已经被安排到了南部城区那边，而知道这一切的厉婉，则是在西部城区。
也就是说，现在的这里，只有过来防备赤鬼的柳老丈，以及他们五人，因此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不会被其他人所知晓。
而这些，都是他们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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