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佐仓绿子
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安居,休息的位置,却在当晚就被吵醒,说着危险立刻会来临,怎么可能反应不大。
周扬只好再耐心些:
“那只曾袭击你们的海兽,在当时并没有被古比雪夫击退,而是一直远远的跟在你们的身后,懂我的意思吗?”
“不跟着你们,它找不到东煌舰娘的聚集地,现在它成功了,再不走,每留一秒钟都会有危险。”
安定的表情终于不再茫然,取而代之是一阵失落:
“怎,怎么这样……它是跟着我们来的吗?”
“是。”周扬吐出一个有些冰冷的字眼。
“对不起…”安定轻声的说,她抬起眼来,有朦胧的泪光在浮现,“我现在就走。”
“穿上衣服,展开舰装。”周扬说。
爆炸只在刹那间发生,是他话音刚落,安定抹了一把眼睛,重重点头的时候。
“轰——!!”
“轰——!!”
一连串的炮弹,宛若黑夜中的流星群,划过了夜幕,从江面裹挟着高温与残暴扑向江畔的小楼。
木材咯吱爆响,接连不断的弹雨轰鸣,两种同样让人牙酸的声音做着碰撞,东煌的小楼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与此同时,震天的咆哮从江心响起。
紧随其后的,是另一声同样凶悍的怒吼。
产生了智慧的上级海兽,不是仅有一只,而是两只。
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周扬已将定安从床上掀起来,他抱着她滚了两滚,把她压在身下,火焰燃烧,吱嘎吱嘎的燃烧声如同席卷而来的海浪。
周扬冷着脸,确认了没来得及展开舰装的定安并没有被弹片伤到之后,才从她身上翻下来。
他算是知道这运输舰姑娘为什么刚刚要按着自己的被子了。
定安她……喜欢光着身子睡觉。
“可以的话,下次穿个睡衣,”周扬说,“不然你尴尬我也尴尬,懂了吗?”
心中被害怕与羞愤两种情绪充斥着,定安坐了起来。
一边夹着大腿,一边用手指盖住硕大舰桥上的重点部位,让自己不至于完全暴露,她轻声道:
“我会试试——”
“趴下!”
周扬却立刻把她的头往下一按,新的一轮轰炸已经袭来,十数枚爆开的弹片撕裂空气,钉在定安身后的木床上。
只是个运输舰,又才诞生没多久,定安如何见过这种场面,她情不自禁的尖叫出声,八爪鱼一般死死的揽住周扬的腰。
周扬有种自己要被拦腰抱断的错觉。
这就是运输舰吗……什么鬼力气。
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身躯内的肌肉尽数调整到应战的状态,心脏狂暴的跳动着,泵出血液来到周身各处,周扬猛然间翻身起来。
扯过床单,裹在定安的身上,他朝着门外狂奔。
小楼已经摇摇欲坠,燃烧着的木门垮塌下来,被周扬一脚踹开。
楼在崩塌,哪怕它是承载了东煌舰娘们十几年回忆的地方,在毫无感情的海兽面前,也只会化作烟尘罢了。
浓烟,火焰,定安的尖叫与搂抱,同时干扰着周扬的行动,但他并未停留,一路上狂奔,接连踹开或者撞开挡住面前的垮塌建筑。
两人的身影在燃烧的小楼间左冲右突,因为周扬的保护,定安并没有受到伤害。
最终,他破开浴室的窗户,在整栋楼彻底垮塌之前,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并且一跃而下。
第七十四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3k
喘息着,周扬把定安放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身后的小楼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这一连串的轰炸,悲鸣着垮塌下来,化作了废墟。
又是废墟,周扬心想,几个月前,曾经的新天鹅堡也变成了如此的一片废墟。
他抬起头,往后看了一眼,便干脆的收回目光,寻找起先他一步撤离的东煌舰娘们。
“周扬……定安,你们两个还好吗?”
身后的竹林里,传来低声的呼唤。
往天上看过去,大约四五架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小型水侦机正在盘旋,镇海只能放飞两架,那么剩下的,便一定是来自于华甲。
打了个手势,周扬示意她们暂且安静。
江畔的夜晚被一层层浓雾笼罩,两道截然不同的狂暴吼声持续不断地从那雾中传来,杀机与危险四伏,沉重的压力宛若冬日里的森冷寒冰。
定神,看了几秒钟,周扬才抓起定安,带着她一起向后慢慢退去,一直到退进竹林中,几双手把他与安定的衣角抓住,他才稍稍宽心。
跟着那几双手的指引一路后退,到了相对安全些的空地上,周扬才听见身后人的呼唤。
“周扬?”
回过头来,看见的便是逸仙的眼神,借着一丝月光,周扬才能完全看清她的全貌。
舰装已经完全展开,逸仙的手里撑着一柄不大的油纸伞,实际上,它的伞骨同样是由钢铁构成。
修长又素净的手指,紧紧的攥着伞柄,一阵一阵颤抖个不停。
逸仙在生气。
不是因为家园被毁而感到悲伤,也不是因为强敌来袭而惶恐,她……是在生气。
“我没有事。”周扬回答说。
“那好,我们什么时候去解决它们?”逸仙说。
沉默了一会儿,周扬回答道:
“我认为你会说,目前还是暂避锋芒一些比较好。”
“没有那个必要了,你也说过的,避无可避,便不如一开始就去面对,”她安静地微笑着:“逸仙,早已不是那个时候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
周扬知道,她是在说自己的舰历。
在遥远的近代东煌,伴随轻巡洋舰逸仙号的,便是一段沉痛的历史。
假如战舰有着灵魂,那彼时的逸仙,会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吗?
周扬没在这个问题上思考过多,只听得话音落下,宁海与平海一起站了出来,两姐妹左右站在逸仙身边。
以往见到宁海与平海,她们总给周扬带来一种软萌软萌的感觉,而现在,姐妹两人的表情都格外凝重,就好像小孩子受了污蔑,将所有生气的感觉都写在脸上的那般。
破空之声传来,周扬抬手接住丢向自己的物件。
握在手里时,他才发现,那原来是滨江的舰装长伞。
转过头,滨江正在活动着筋骨,长长的黑发不安分的披散在肩头,她取出一条发带,对着周扬招招手:
“来,帮我扎上头发,你会吗?”
“会。”周扬说。
在新天鹅的时候,他经常帮小齐柏林与小欧根梳头,有时候长岛懒散起来,也是由他代劳。
滨江背对着他:
“我的长伞,以前都是拆成两半,给一半你……今次,还是全部交给你使用好了。”
“滨江,你也决定要现在就出击?”
滨江扭过头来,对他笑了一笑:
“早就和她们说过,一味的隐居不是个办法,忍无可忍,不如当年就不要忍,你以为东煌的舰娘都是什么软软的性子不成?”
紧接着,便是镇海的声音。
但此时的镇海,给周扬的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熟悉,是周扬知道,镇海在最初对自己还有防备的时候,说起话来便是这般模样——陌生,则是因为,镇海远比当时更加愤怒。
她翘着腿,坐在一块竹林间的青石上,掰着手指,一一数来:
“第一,贸然追到这么远的内陆江中,犯了兵法上的‘孤军直入’的忌讳。”
“第二,与哀伤愤怒均有的一群舰娘作战,便是犯了‘哀兵必胜’的忌讳。”
“第三,有着智慧,却不知道周扬的存在……则犯了‘轻敌大意’的忌讳。”
“军师也好,谋士也好,都是为这种时候而生的。这两只海兽,落到我镇海的手里,有一千种办法让它们有来无回,呵呵……”
华甲待在她的身边,看着姐姐的脸上出现古怪的又优雅的笑意,只感觉背后发凉,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出。
然后,不管是鞍山,长春,亦或是有些弱气的太原……初来乍到的古比雪夫,所有人的身影都在竹林间出现。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的表情。
东煌的舰娘,只是喜欢安宁与清静的生活,并不代表她们真的不敢战斗,不会战斗,此时,她们已绝不会再度退缩。
周扬松了口气。
从他猛然惊觉海兽可能已尾随而至,到他抱着安定从燃烧着的楼前跳下,与大家重新汇合,其实才过去五分钟不到。
也就是说,短短的五分钟内,所有人便从被叫醒时的惊愕,调整到了面对战斗时最佳的状态与心态。
他走向镇海的身边:
“也好,那我开始说明情况。”
镇海却一抬手:
“不用,已经猜到了,尾随着华甲她们而来的,对么?也怪我,在你今天神情不安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这一点才对。”
她紧紧的扣着手指,作为军师的镇海,思维早已快速的运转起来:
“周扬,还有大家,都过来我的身边……”
“镇海姐姐,你想到办法了?”华甲问。
“当然没有,浓雾遮盖了我们的视线,我没办法判断它们的体型,没办法对症下药。”
“什么呀,姐——”
镇海挥手打断她。
“华甲,姐姐话没说完之前,不要插嘴。雾气,是双刃剑,这让它们同样也看不见我们的动向。”
“还有周扬,你是不是想说,你可以借助着敏捷的优势,去侦查一番?”
周扬坐在镇海身边,颇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摇摇头。
“不啊,我又不傻,在江面上与这种级别的海兽周旋,讨不到什么便宜的。”
“呵,这便是你战斗的直觉啊……如你所说,我们待在此处便好,几轮轰炸只是开胃菜,为了确认我们的情况,它们一定会主动送上门来。”
一边说着话,镇海对着华甲使了个眼色,对方忙不迭的放飞了舰载机。
然后,华甲闭上了眼睛。
此时,她的视觉,已经与水侦机链接在了一起,这是航母舰娘天然就会的技巧,每一架放飞的舰载机,便承载了她们的一份心神,可以凭借它们来进行侦查。
“江面上的海兽,咆哮还在继续……一前一后,两种不同的声音。”
“不……它们在使诈。因为声音发生了微小的变化。”
“留在雾中的海兽只有一只,它在模仿着同伴的咆哮,让我们产生错误的判断,至于另一只——”
“啊!看到了!”
“它在山后!顺着山后爬过来了,体型像是一只长了钢铁膜翼的铁蛇,在地上蜿蜒爬行——目标是,我们家的废墟!”
“长度是三十米,翼展十八米……就是这样!”
华甲猛然间睁开眼睛,间隔仅仅一秒,震耳欲聋的咆哮便从不远处的废墟上传来。
发现自己与同伴的炮击并没有起到作用,那条翼蛇愤怒地糟蹋着还有余火留存的小楼遗址,扭动着身躯,靠着坚固的装甲碾压着那些木质的碎屑。
仰头狂嚎,月光下的翼蛇张开自己的铁之膜翼,浴火的狂暴姿态,让华甲这样年轻的舰娘一阵心悸,她连忙收回了水侦机。
镇海满意的对自己的妹妹点了点头,摸摸她的下巴,像是在夸奖着一只小猫。
“好了,第一只确认完毕。”
“第二只呢?”华甲像是急于表现一般蹭着姐姐的手,“让我继续放飞舰载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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