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佐仓绿子
“……所以,织梦者大人,我想要得到您的解答。”
回答她的,是一声轻笑。
来自织梦者的笑容。
苍白的少女,脸上仿佛有了血色一般,她缓缓的抬起头,背后的巨大阴影也在浮现——那是支撑她漂浮的舰装,远远望去,像是深蓝色的水母一般。
“有些事情,还不是让你知道的时候。”
“我只能告诉你,你会对他产生好感,继而诞生名为‘爱’的情绪,也并不是我设计好的。它来自于你自己的内心,明白吗?”
“我不明白。”观察者使劲的摇了摇头。
说实在的,她以前也经常当谜语人,可是当谜语人出现在对面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这种行为其实很不讨人喜欢。
织梦者脸上的笑容更甜美了:
“那我就讲的直白一些吧。你是正常的,机体没有出现错误,程序也没有紊乱。有原因,但是原因并不复杂。”
“至于感情,我几时说过,塞壬就是完全没有感情的个体了?”
“你看看你的同僚,那个给自己起了名字的家伙,‘净化者帕西亚’?……这难道不是感情的体现?”
“去吧,随心所欲的活动吧,只要不出格,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我也从未限制过你。”
“至于出格的度是什么,你能把握的好的吧,观察者?”
那之后,织梦者就径直的切断了链接。
她说的够多了,观察者是个很聪明的塞壬,织梦者相信,对方能够理解她所表达的意思。
“嗡——”的一声,观察者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重重的敲了一下。
花了很长时间,她才完全消化完这场对话中所蕴含的所有信息。
低下头来,她脚步虚浮的走出格蕾的机房:
“这么一讲……我是不是可以在任务之外,去找周扬偷情了啊?”
第三十二章 现在是朋友,马上就变成女朋友
“不,不行——怎么光想着偷情,观察者,你何时变作了如此堕落的模样?”
“现在格蕾的机体修复还没有完成,起码要等到她修好之后,再偷偷的潜入那群舰娘的根据地——”
冷静下来之后,观察者使劲的敲了敲自己的头,强迫自己把这种奇怪的念头驱逐出脑海。
她开始重新思考起织梦者的话,她提到过,塞壬产生感情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还专门拿了帕西亚作为举例。
“帕西亚……这家伙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小声的默念了一句,观察者开始回忆起以前和这位同僚所相处时的事情。
具体有多遥远,那几乎是不可考量的事情了。
塞壬在海兽与舰娘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而她们在诞生的时候,也被织梦者赋予了代号,还有相对应的使命。
观察者的使命,如同她的代号一般。
大海的各处,人类的世界,一切情报与信息她都有观察与掌握,但在这过程中,她还是以纯粹的,机械式的理性在思考着。
但是帕西亚不一样,她从诞生之初,就对人类的文化有着别样的兴趣。
“你要不要我给你起个名字?”
还记得,帕西亚曾经这么问过她。
“不,完全不需要。”而自己曾经,却只是以这种话语来作为回答。
“这样啊,那真可惜呢。”
“有这种想法的只有你一个罢了,继续工作吧,净化者。”
“你真像一台精密的机器……啊啊,这也是我学到的新词语哦?”
彼时的观察者,还并不能理解帕西亚的这番话中代表了怎么样的含义,她甚至都没往深处想,只觉得帕西亚需要去回炉重造一下。
漫长的沉默过后,观察者做出了决定。
以后和帕西亚好好接触一下吧,如果有可能的话,把她也介绍给周扬认识——?不,这可不行,她不会同意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用另外的方法了。
——————
住进极地要塞之后,周扬很快的就适应了顾问的身份之中。
白天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和苏维埃同盟待在一起,经过了一周的时间,数十次的交谈与反复的讨论,他也明白了这群北方联合的舰娘,到底想干一件怎么样的事情:
猎杀利维坦。
在她们的描述中,这头体型如同山一般巨大的海兽,已经在北冰洋存在了近百个年头。
“那时候,我是北方联合最早出现的舰娘。”
苏维埃同盟在手里端着一杯酒,与周扬轻轻的碰杯: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我四处寻找着我的姊妹……我带着她们一起走过极夜与极昼,见证过北极圈内亘古就存在的冰山,也尝过夏天松林间蜂蜜的滋味。”
“北方联合和其他的人类国度都不太一样,在漫长的北部海岸线,除去那几个不冻港之外,根本就没什么文明存在的迹象。”
“所以,一开始我们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好。”
“风和雪,多么美丽的词语;赤着脚在雪原流浪,多么难堪的回忆……”
说着这些话的同时,苏维埃同盟的眼睛中流露出的,是动人的光彩。
追忆往事是很伤神的,尤其是像她这样,作为舰娘已生活过太多年头,可供追忆的往事也愈发的多。
“少想一些以前的事情比较好。”周扬说:
“我明白这种感受。”
苏维埃同盟抬起眼睛,与他轻轻碰杯:
“看得出来,你虽然外貌年轻,心灵上却比我经历过的更多啊——”
“倒也没错。”周扬对着她笑了笑,没再说话。
也许是同样具备着这种年长气质的原因,两个人之间谈的很投机。
苏维埃同盟也渐渐的对周扬托付了更多的信任,她甚至在喝酒喝到微醺,醉意生起的时候,突然抓住了周扬的手:
“那么,周扬阁下,你想不想看我的身体……”
周扬:“?”
同盟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不捉弄您了,我只是让您看看一些残留的伤口罢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解开大衣的带子,把那件毛茸茸的衣服扔到一边。
显露在周扬眼中的,是她光洁而娇嫩的背部肌肤。
苏维埃同盟的肌肤本就是雪一般的颜色,可是,在内衣的带子,也就是肩胛骨的旁边,却有两条颜色更浅的痕迹。
这痕迹白的几乎如同透明那般,一直竖到腰部才消失不见。
扭过头来,苏维埃同盟银白色的睫毛抖了一抖:
“怎么样,是不是……很丑陋?”
“贝拉罗斯应该和您说过了,我因为很久以前的一场战斗,没办法再展开舰装,这就是当时留下来的痕迹,跟了我几十个年头……”
听到舰装这两个字,周扬下意识间又犯了职业病,他把手按上去,轻轻顺着肌肤上的痕迹抚摸下来:
“那倒没有。只是白色的痕迹罢了。”
“不如说——”
“把手挪开,不然,我要请您吃子弹的。”苏维埃同盟突然冷冷的说。
周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干什么,说了声抱歉,立刻将手拿开,补充道:
“其实,以我的视角来看,只不过是伤疤痊愈过的痕迹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它们也一点都不丑陋,倒像是神话故事里面天使的翅膀。”
“是吗?”
苏维埃同盟笑了一声:
“我们北方联合可不信神。或者说,作为红海军的我们,根本就不相信有神的存在。”
“这,也是我们准备猎杀那只鲸鱼海兽的原因——”
“很久以前,我们受够了在雪原上流浪的日子,准备离开北方联合,告别这片冰封的土地,那时,挡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伴随着极光与暴风雪而出现的它。”
“一场鏖战无法避免,人手严重不足的红海军舰娘,向着这条巨鲸发动了坚决的突击!在战后,我的舰装彻底损坏,罗西亚她们也不约而同的受了伤。”
“之后我们再度尝试离开,可是每一次,它都会再度出现,挡在我们的面前。”
“顾问同志,或许你会问,既然海路走不通,那为什么不走陆路呢?”
周扬摆了摆手:
“我干嘛要问,既然是你想做的事情,自然有它的理由吧。”
“那倒也是。”苏维埃同盟耸耸肩:
“外人或许会觉得我们北方联合的舰娘难以相处,觉得我们都是酒鬼,觉得我们个个要么顽固不化,要么脾气大得不得了。”
“我只想说,她们确实说得对——但是——那头海兽,它绝不该忽略我们的骄傲。”
“它面对的,就是顽固,易怒的我们。”
“顾问同志,您是个好脾气的人,可您再试想一下,若是你在再三的尝试与退让之后,那东西还是不肯放松,你是选择夹着尾巴溜走,又或者——捏紧拳头,把它揍个稀巴烂?”
听到这里,周扬才算完全明白了过来。
北方联合的舰娘,就是这么一个固执的群体。
无论她们外在表现的如何,在内心的深处,始终怀抱着一份坚毅与骄傲,这种骄傲来自某个屹立于风雪中的国度,也来自她们红海军的身份。
她们的处事法则也很简单:
要么别惹我,要么惹了我,就做好被我连老家也一起掀翻的心理准备。
退让若得不到成效,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雷霆般的反击。
北方的巨熊是那么好招惹的吗?
不要把事情想得过于美好。
集体主义的处事方式,缺少的人手,使得她们的内部几乎不会有异议的声音,一个决策一旦通过,所有人都会为之不懈努力。
而现在,北方联合的目的,就是彻底将利维坦击败,为此,她们已经固执而隐忍的度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
她们每一年都会根据时间的不同,搬迁到不同的据点,用来追踪利维坦的踪迹。
极地要塞虽是总部,但其他的基地也并不在少数,西起摩尔曼斯克,东至楚科奇半岛,处处是她们的补给地。
只不过这些补给处,有些位置几年都说不定用不上一次,当初古比雪夫一直扑空,也有这部分原因在里面。
和塞壬的关系,也在与苏维埃同盟的交流中,被周扬一点点的了解到:
“您是说,这么一座宏伟的要塞,包括那些海岸线上的各个基地,是怎么建造起来的?”
“确实,我们的人手一直不够,仅靠自己,绝对没办法完成这么宏伟的工程。”
从苏维埃同盟的口中,周扬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仲裁机关·拉沃斯。”
苏维埃同盟似乎很不想提到这个人,话说出口,犹豫了很久,她才重新慢慢的开口道:
“虽然不乐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她无偿的提供给了我们很多帮助……舰装的改良方案,利维坦活动的情报,甚至还有工程与技术方面的援助。”
“那时候的我们虽然怀疑对方的目的,但是……这份帮助,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所以,我们按照拉沃斯的建议,就此在北方联合的北部海域完全的扎根下来,一直到您的到来。”
对着同盟扬了扬手中的酒杯,周扬继续问:
“那么,拉沃斯——”
“她走了。”
同盟回答的言简意赅:
上一篇:挂机学习,我成了密教大佬
下一篇:斗罗之我的系统实在是太给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