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今天不正常 第155章

作者:佐仓绿子

有些冰凉的声音。

“在的,进来吧,提尔比茨。”

门扉“吱呀——”了一声,提尔比茨没有做她那招牌式的拉低帽檐的动作,而是端着一碗泡面走了进来。

“给你送点儿吃的……啧,你在做什么?”

“我在当她俩的靠枕。”周扬说。

小心翼翼的把手臂从大凤的搂抱中抽出,周扬端起泡面盒子,小口小口的吃着,提尔比茨又从兜里掏出一罐可乐,哐当一下按在他面前的桌台上。

“你还真讨人喜欢啊。”提尔比茨说。

“有一点吧,话说,我晚上是吃过了的,你这是来专程送夜宵?”

“算是吧,顺便和你说点儿事情。”

平心而论,周扬其实挺喜欢提尔比茨,但并非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在问题儿童云集的铁血与重樱,提尔比茨真的挺正常一姑娘。

据说她以前也自闭过很长一段时间,俾斯麦和她说话都爱答不理的,后来周扬来到了新天鹅堡,提尔比茨却反而变得比俾斯麦更开朗了。

他和提尔比茨之间的对话,不说是字字相投吧,总有一种正常人之间交流的感觉,这让周扬是很满足的。

“收到了姐姐她们那边的联络,差不多明天晚上,我们就能抵达港区了。”

“还可以,比预期的时间要快一些。”周扬说。

嗯了一声,提尔比茨往他大腿上的埃吉尔那边看了一眼,突然说道:

“其实这个,也比我预期的快一点。”

然后她便自顾自的捂住嘴巴,肩膀耸动着发出一阵轻笑,如果是俾斯麦在这里一定会震惊的,因为她几乎看不到提尔比茨的脸上露出笑容。

而这,又是只有周扬才了解的事情了。

提尔比茨,说是北方的孤独女王,可当那极北的寒川融化,再孤独的女王也会露出如同正常人一样的笑颜。

俾斯麦的理解早就退版本了。

至于为什么融化,又在什么时候悄然融化,这件事情并不为周扬所知晓。

他到现在都是以一种很正常的模式在和提尔比茨相处的。

“泡面盒和可乐罐都给我,我拿去扔掉。”

待到周扬吃完,提尔比茨才说。

“没事,一会儿等她俩醒了我再去扔。”周扬说。

距离大凤和埃吉尔昏睡过去,已经得有两三个小时了,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行吧,”提尔比茨说道,她现在有手拉帽檐了,“能有人依靠的感觉,也挺好。”

第二十三章 回家就要和老婆们亲亲抱抱

经过了十多天的海上漂泊,载着一百多号人的初樱号,于某个晴天的中午,在港区附近停泊了下来。

俾斯麦早已带着人在这里等候,大多数是驱逐舰,见到周扬下船的时候,她的表情雀跃了一下,可是随即又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

“别那么紧张,我都不紧张,你在担心什么?”

旁边有人推了一下俾斯麦,她回过头,脸上的表情多少轻松了些:

“胡滕,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

乌尔里希·冯·胡滕,这是那个与俾斯麦搭话舰娘的名字,她的个子很高,一身黑红色系的打扮,身材偏苗条。

胡滕整个人从气质上就透露出一种危险,尤其是当她用金黄色的竖瞳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时,那俏丽的黑色短发,又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随你了,不过我个人建议你等今晚凑一块的时候再和他说,至于现在的话,姑且摆出一幅开心的样子出来吧,俾斯麦。”

胡滕说,然后她便不再理会俾斯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在重樱事了之后,腓特烈大帝似乎是认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开始有意的让一部分铁血的舰娘回归港区,而胡滕,作为她的妹妹,则是这一次回归的领头人。

周扬提着行李,率先走下了船只,阳光明媚的有些刺眼,天空很蓝,树冠青葱,微风拂面。

一晃之间,他在重樱已经度过了半年。

很恍惚,心中有种奇特的感觉,这就是周扬现在的心情。

其实他在港区生活的日子,认真算起来还没有在重樱度过的时间长,可不知为何,周扬就是感觉到一阵亲切感,这是回家的感觉。

以前他满世界的流浪与漂泊,在一个地方待不了太长时间就会离去,从未有过“家”这个概念,顶多是暂时的居住地。

可眼前的地方,是他自己一块砖一块瓦,一根原木一块石板建造起来的,它已经足够能被称为“家”了。

重樱的姑娘们也对眼前的这片土地有着好奇,一路上她们没少拉着周扬问东问西,向着蔚蓝色的天空远眺,她们看见了一栋三层高的大房子。

那是扩建之后的新“新天鹅堡”,半年的时间,已舰娘们的工作效率,足够让这栋新修的楼,有着和以前差不多的规模。

在树林的溪畔,则是一栋木制的东煌风格吊脚楼,它隐藏在林与木之间,让人看不太清晰。

“那儿就是我住的地方,有空的话你可以来找我玩,”滨江混在人群里面,她的身边是绫波与标枪:

“姐可以教你怎么样变强,真不是滨姐我吹,指挥官和标枪,她俩都是我教出来的。”

重樱事件之后,标枪与绫波以一种飞快的速度成为了亲密的朋友,只是不知为何,滨江也混了进去,可能是因为两位少女都喜欢使用近战武器的缘故。

滨江这姑娘的心也大,周扬沉睡的那段时间,她压根就没怎么担心过,因为在滨江的心中,周扬属于是那种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事的人。

于是她干脆就天天拉着标枪练习,后来绫波也加了进来,两位少女叫她一声大姐头,她能自己乐上好半天。

“东煌暂且不论,铁血的人手确实是有些少。”

在队伍之中,武藏与天城正在交谈着:

“天城,赤城和我的关系,虽然修复了一点……但这些话,还是由你来说给她听比较合适。”

天城轻轻颔首:

“武藏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务必低调行事么——这是应该的,重樱的姊妹太多了,若是全部蜂拥到主上身边,他会很难办的。”

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武藏还没开口,天城就已经想明白了她要说什么。

严格来说,重樱的舰娘,现在是离开了故土,寻求主上庇护的一群人。

他愿意慷慨的接纳大家是一回事,大家表现的太过热情,而忽略了其他国度舰娘的感受,这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在重樱舰娘的人数远大于铁血与东煌的情况下。

“是啊,你我都知道,主上不会冷落我们,所以,我们不需要争,也不需要抢,”武藏对天城露出微笑:

“只是……有几个过于热情的家伙,这段时间还是稍微约束一下。”

她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确了,还是看看远处的爱宕,远处的大凤吧,这俩的目光就没从周扬身上离开过。

至于赤城,她虽然也很黏周扬,可赤城识大体,短期内不会太飘。

加贺么,加贺是偷吃高手,大伙都等着开宴呢,她已经吃饱喝足了,也不用担心。

在岸上,几位东煌的舰娘也正在交谈着。

“镇海,不必这样子紧张的。”

说话的人是逸仙,她看了一眼身边踮起脚尖,挡住额头使劲往远处眺望的好姐妹镇海,在心中叹了口气——

不争,不抢,顺其自然就好。

这是逸仙一直以来的观念。

“我哪有紧张,”镇海把手放下,回头看了逸仙一眼:

“只是,早一点看到他,我早一点安心……他之前是受了伤的,我就是担心这个。”

“是啊,我也担心,”逸仙静静地说:

“那段时间,你天天晚上找我谈天,说是不敢睡觉,一睡就会梦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我又何尝不是呢?”

“啊,我看到了,他拎着行李在往这走呢。”镇海突然笑了一下,即便知道周扬已经痊愈了,可正当她看到周扬的那一瞬间,还是有种全身脱力的感觉。

东煌的人,无论是送爱人,友人,或是家人踏上旅途的时候,总会说一句“一路平安”,对镇海来说,这也是她唯一的期盼。

心中的大石,在这一刻彻底放下了。

随即镇海又简短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逸仙,果不其然,她嘴上说的是不要急躁,这会儿却也情不自禁的踮起脚尖,捧住胸口,呼吸有些急促,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向着她们走来的身影。

周扬也看到了她们。

他加快脚步,正式的踏上了这片南海的热土,突然,身后有人推了他一下。

转过头,周扬看见的是笑眯眯的长岛与欧根亲王:

“阿扬,行李给我们吧,”长岛说:

“真是的,你这个笨蛋,还以为你的情商上涨了呢。”

“俾斯麦、布吕歇尔、逸仙,还有镇海,可都在下面等着你呢,这么久没见了,你总得和她们拥抱一下吧?”

周扬还没来得及答话,欧根亲王就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大皮箱,里面装着他在重樱的个人用品,几套和式衣装,还有其他人塞给他的各种各样的小玩意。

这中间还包括小萝莉睦月给周扬的一包糖,他没舍得吃完,用袋子包好了放住了。

“快去呀,能不能跑起来!”长岛又是一跺脚,催促道。

摆摆头,周扬笑了一声,长岛还以为他是想拒绝呢,结果眼前一晃,只见周扬的人已经出现在了逸仙她们面前。

“这身体素质真作弊啊,”欧根亲王感叹着,“他比以前更快了。”

“没有吧,我怎么觉得比以前更持久呢?”长岛说。

“啧,别张口就来这种荤话,你这涩女人。”

“人家是少女啦,幽灵少女~”

…………

再看周扬那边,当他站定的时候,首先迎来的,是布吕歇尔的猛扑加熊抱,她是铁血舰娘,铁血的舰娘讲究的就是一个直接。

没有说话,布吕歇尔就这样搂着周扬,把脸蛋塞进他的怀里,一顿乱蹭,金色的辫子一晃一晃。

“出去半年了,有想人家没有嘛?”过了片刻,布吕歇尔才轻轻抬起头来,轻轻的说。

“有。”周扬说。

其实他已经注意到了俾斯麦身边的那个舰娘,以前,斯佩曾经指着画给周扬讲过,所以他认得出来,她叫做胡滕。

胡滕也一直关注着周扬,耸了耸肩,她主动的往后退了一步,把时间留给有需要的人。

“那,布吕歇尔还要抱抱。”

“抱多久呢?”

“一百遍。”

“嗯,我记下了。”周扬说,他在布吕歇尔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布吕歇尔有些恋恋不舍的从周扬的怀里挪出来,她不能够独占他,还有三个人在等着呢。

俾斯麦有很多话想说,正事,私事,全部杂糅在一起,可当她看到周扬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切都显得不重要了。

扯了扯帽檐与披风,她走上前去,眨眨眼睛。

这次是周扬主动的拥抱了她:

“好久不见,我回来了。”周扬说,和布吕歇尔不同的是,他亲吻了俾斯麦的脸蛋。

“嗯,我知道。”

两个人都不善言辞,周扬是闷,俾斯麦是不懂得怎么样表达爱意,那么干脆就不要说话,只用行动来表达吧。

她不在乎被其他姊妹看到自己如今的神态,身躯有些发抖的俾斯麦,紧紧的拥抱住周扬,伸出手来抚摸着他的脸颊,喉咙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但这已经足够表现出任何她心中想表达的情绪了。

之后,走上前来的人是逸仙与镇海。

三双眼睛,相对无言。

为了等候周扬,逸仙与镇海都换上了最漂亮也是最合身的衣服。

逸仙换下了她一直穿着的那身旗袍,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月白色的汉服,质地优良的薄纱,衬托的她有些出尘,可眼角的那一抹哀伤与喜悦,又将她拉回了凡世间。

至于镇海,她的衣服要更大胆一些,选的是那件连体黑丝,这衣服周扬以前见过很多次。

两位东煌的舰娘,一月白,一墨色,犹如宣纸与砚台,她们就站在那儿,动也不动,眼神中透出来的,是远超半年的情愫与守候。

走上前去,周扬把逸仙与镇海一齐抱在怀里,感受着怀中略微颤抖的娇躯,闻着女子的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