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亚瑟王 第60章

帝国大片领土沦丧，兵力匮乏，捉襟见肘。几乎无法支撑下去。东帝国的皇帝芝诺毫无援手之意，甚至期待他的失败。

西罗马的南方，汪达尔人与阿兰人占据了北非行省的首府迦太基城，在那里建立了他们的王国。

在西班牙，西哥特王国的攻势如火如荼。在达尔马提亚与潘诺尼亚，东哥特人也在觊觎意大利。那位日耳曼将军阿尔托里乌斯，与法兰克人的关系变得愈发僵硬。一场大战即将开启。

“属于野蛮人的时代，就要降临了。”

在泰西封，萨珊波斯的万王之王卡瓦德一世，用担忧的目光看向东方。

嚈哒（yanda）的铁骑，踏平了耽于享乐的贵霜帝国，又将贪婪的目光对准了他们。在新近崛起的游牧民的攻势下，先王战死。印度次大陆的笈多帝国也敌不过这些草原战士的攻击，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他尚且不知，在红海沿岸的沙漠城邦内，新的风暴正在聚集。

“天命啊……”

大江南岸，继承帝位不久的南齐皇帝萧赜眺望北岸。在北方，鲜卑人的势力如日中天。他们征服后燕，攻陷夏国，降服北凉，大破柔然。中原北疆大好河山皆在指掌之间。

新的皇帝甚至开始了汉化改革，为长期控制中华做准备。

南北双方，自前秦苻坚崩后，力量对比再次颠倒，呈现北强南弱之姿。让寄望北伐中原的南朝诸人感到绝望。

……

纵观五世纪末期的世界岛，很容易就能得出这样结论。

这是个野蛮的世纪，是野蛮人强盛的时代。

森林中的，草原中的，山上的，河畔的，游牧的，部落的，野蛮的，疯狂的。所有妖魔鬼怪的野蛮人都活跃起来了。

从东向西，由南向北。天朝，波斯与罗马，还有印度。所有象征文明的国家都是他们的攻击目标。

从神秘侧的角度讲，在这个神秘消退，神代即将被人类所取代的时代。众神与幻想种隐匿于星之内海，将星球的表层让给了所谓的“新人类”。

这些毫无文明的人类，随即压制了将文明建立在“魔术”“真·以太”与“神秘”之上的旧人类。

旧人类们引以为傲的力量，原本可以轻易轰杀一切不服的强大武力，建立在神代基础之上的飞行装置，魔力炮，动力铠甲，巨神兵……各种神代的黑科技都因为真·以太的消退成了废铁与垃圾。

这个趋势似乎不可逆转，不可更迭，不可改变。除了东方走上了另一条道路之外，原本与之并称为三大帝国的罗马与波斯，都将浩劫中烟消云散，

当然，那些太过遥远的国度，暂且不在本书的考虑范围之内。让我们把视角集中在欧罗巴。这片后世被称为荷兰，比利时，卢森堡，法国，瑞士，丹麦与德意志的地区。在这里，决定欧罗巴命运的战争开始酝酿了。

每一个效忠于阿瑟，或者克洛维的部落。每一个效忠于他们的城镇与村庄。无论日耳曼人，罗马人，凯尔特人。无论骑士，士兵，平民。无论是兴奋，狂热，自愿或者被迫，都将投入到这场疯狂的战争中。

在八月末，地里的粮食成熟时，黑森林日耳曼与日耳曼军区的边境开始血腥厮杀与掠夺时，阿瑟与克洛维互相派遣了使者。表面上称兄道弟，非常客气。实际的表述却很真实。

克洛维要阿瑟投降，与他一起去打罗马，到时不失为酋长之位，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反过来，阿瑟也让克洛维跪舔，最好再进贡几万日耳曼美女，供他革新人种之用。到时候封他做瓦拉几亚大酋长，大家一起美滋滋。

当然无论是克洛维，还是阿瑟都知道，这种友好协商都是放屁。真正决定事物结果，还得看各自手段。

时间到九月中旬，阿瑟麾下的全部兵力，都沿着莱茵河河口布置妥当，包括两个不列颠军团，两个高卢军团，一个罗马军团和四个日耳曼军团。扩编后的圆桌骑士团，改名为兄弟会骑士团的“子弟军”以及更名为“光照骑士团”的总督卫队。

他的麾下兵力超过七万，其中精锐骑士超过两千，从各地招揽的魔术师同样超过两千。

自西罗马帝国四分五裂后，帝国废墟上还是第一次出现如此众多，如此精锐的“罗马式军团”。

他们不同于西罗马末期，已经完全日耳曼野蛮化的军队。

他们披挂着此世最为精良的板甲，使用类似马其顿人一样的超长枪方阵，编队却更加机动灵活。

他们配备了罗马式的弩砲，并未弩砲装备战车，方便机动。又为弩砲附魔，做到了原始的科魔结合。

阿瑟使用第三法，大批制造的宝具“霜钢之铠”“纯白之剑”以及“冰蓝之枪”被大规模下发到精锐军团中。让这些军团在拥有最顶级的纪律性与训练同时，拥有堪比从者平均水平的实战能力。

来自“科技”的一系列发明，以及在神代末期，焕发出最后光荣的神代技术结合在一起，组成了这支“最后的神代军团。”

……

与之相对，在克洛维麾下，与阿瑟的大军隔河相对的日耳曼联军数量，达到了惊人的三十万。

这个数字是估算，也只能是估算。因为的确无法统计。

当日耳曼区域的两大豪杰预备决战时，当世上的凡人，为即将到来的战争狂热时，恶劣的天气也在推波助澜。

冰冷，冰冷，冰冷——铅灰色的天空中，豆子大的雨滴混着冰雹狠狠地砸下来，

雨中的所有人，都感觉从头皮冷到了骨头里面。

男人，女人，孩子，只要能动的家伙，就往麦田里面跑。用镰刀，用刀子，斧头，或者干脆用手拼命抢收那些已经成熟的，或者将熟未熟的麦子。直到他们被冰冷的雨水，以及混在雨中的冰雹冻僵，或者麦田被冰雹砸碎。

——在决战前夕，也是秋粮即将入库前夕，日耳曼地区遭受了历史罕见的天灾。

冰雹，降雨，乃至暴雪，让许多地区减产，乃至颗粒无收。被饥饿驱赶的日耳曼人发出绝望的吼叫，如洪流般汇聚，加入到克洛维的麾下——

杀进高卢。

杀进高卢，就能获取食物，就能活下去。

带着这样的信念，莱茵河东岸的日耳曼联军数量还在增加……

确认自己的训练与装备都不如阿瑟，克洛维已经决定要用“人数”来获取这场战争的胜利了。

作者留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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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不能久战

阿瑟与法兰克人的战争，起始于沉闷与无聊。

从九月中旬到十月初，二十几天时间里，双方的主力隔着莱茵河对峙。主力决战没有发生，只有沿着河流的小规模乱战而已。

在莱茵河各处，都是阿瑟麾下的龙首战舰。这些战舰来回巡逻，控制水域，确保日耳曼的大军无法度过莱茵河。

至于阿瑟的军队，则因为数量过少，所以暂时没有主动进攻的欲望——克洛维的军队朝四十万人大关迈进，阿瑟的军队只有他们的五分之一，或者六分之一。

九月份。日耳曼联军尝试修建浮桥，尝试聚集船只度河。全都被阿瑟的优势水军挫败。

日耳曼战区军使用火攻船烧断浮桥，使用魔术师与弩砲轰击敌人。与投掷巨石的霜巨人激情互射。让克洛维的联军无计可施。

克洛维还派遣使者，前往北方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寻求与当地部落合作。那里的朱特人，丹人与格鲁尔人的海战能力都算不错。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不提这些日耳曼小部落的战斗力如何，也不提他们是否愿意加入法兰克人的联军。

就算所有事都如克洛维所愿，时间上也来不及。

根据阿格规文的情报，法兰克人的粮草，最多只能支撑到十一月末。联军的舰队根本来不及支援，他就要击败了。

也因此，阿瑟麾下的军官们，为战争的前途感到乐观。

“日耳曼军队会被自己的数量击垮。”

“根本不用我们攻击，他们会因为粮食问题而崩溃。”

“我们只要继续坚守下去，就能获得战争的胜利。”

类似这样的说法，在阿瑟的军队中很流行。

这也是明摆着的。

莱茵河被阿瑟控制。凭借舰队，阿瑟就可以将时间拖延到莱茵河封冻。

同时，在莱茵河西岸，阿瑟麾下首席魔术顾问摩根勒菲主持，修建了一系列坚固的堡垒。凭这条防线，阿瑟的军队能轻易守上至少半年。到时候，克洛维的联军早因为缺少粮食崩了。

为了胜利，克洛维必定会逼迫自己的军队拼死攻击坚固的要塞。阿瑟的军队只要以逸待劳，凭借坚城堡垒就能获取胜利。

这是最轻松的选择。

从最开始，阿瑟就立于不败之地。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

在高层军事会议上，阿瑟对心腹将领，军团长与圆桌骑士的坦白：

“我们不能拖延下去，原因有两个。

第一，我本人无法坚持那么久。

我利用第三法对抗天命，给我的负担极大。我最多只能持续到十月末。到那个时候，天命必将加持于克洛维之身。

原地固守，不过是坐以待毙。”

“阿瑟……”

“陛下……”

“王啊……”

听阿瑟这样说，大家都用担心的目光看向他。

阿瑟当然愿意牺牲，他也的确做了牺牲。但他不会默默牺牲，不为人知，而将自己的牺牲拿出来，利用它来鼓舞士气——就像现在。

在听说阿瑟为了拯救世界，对抗命运，独自一人背负天命时，圆桌骑士团的大家对他的忠诚与狂热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一会儿，要是哪个圆桌骑士再敢当二五仔整活。

比如兰斯洛特要乱搞，或者特里斯坦要喊：“王不懂人心”什么的。其他骑士肯定二话不说，一拥而上把他乱剑砍死。根本不会出现原世界线上，圆桌骑士团分裂这种狗屁事情。

“至于第二点。”

阿瑟的面色严肃：

“在莱茵河的对岸，有超过三十万人。

根据阿格规文的推算，这其中算是战士的，恐怕连一半都不到。

他们更多的是平民，猎人，农户，工匠。只是因为饥饿与绝望，才加入到克洛维的军队中。”

“既然我们的愿望是拯救人类，那我就不能放任他们不管。”

“……”

“吾王的光辉，足以刺穿一切黑暗。”

“王啊，请下达命令吧，我等愿意为王前驱。”

在阿瑟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内心光明的一众人等感到感动。而内心黑暗的属下，譬如阿格规文，则从实际利益出发，同样确定阿瑟的计划正确：

“数以十万计的人口。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让他们活下来，为我所用。”

“他们可以成为士兵，农夫，工匠。为我们的帝国创造利益。”

“啊，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这样深邃的黑暗，真是太诱人了。”

最后一句话，是摩根勒菲的内心独白。同时还附带面色潮红的特效。

她用狂热的眼神看向阿瑟。

或许感情与其他属下不同。但炽热的程度却绝不逊于任何人，即使是阿尔托莉雅——圆桌骑士团副团长兼第一军团军团长，又或者莫德雷德——光照骑士团副团长兼第二军团军团长。

潘德拉贡家的女人，一生不弱于人！

“那么，陛下，您的意思是……”

在众人陷入狂热时，唯独阿格规文感到忧虑。

他忍不住开口询问，并且获得了一个理所当然，又激动人心的答复：

“我除了是个国王，更是一名骑士。”

他环视四周，而后说道：

“在准备妥当后，我将主动出击，出其不意的发动突袭，直接击垮克洛维。以确保损失降到最低。”

“——但是，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