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re
“当然。”伏在地上的金发中年男子恭敬说道。
他没有惊慌而逃，也没有选择攻击，反而像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叩拜着自己最忠实的信仰。
“伟大的苏，您在主的使徒的指引下来到了这里，是我等的荣幸。”
“使徒？”苏茗抬起头，虽然头顶的是一排排白炽灯组成的纯白天花板，但她看向的地方显然是地面之上。
“你指得是那些‘鲸鱼’？”
“‘鲸鱼’确实是一个形象的称呼。”趴在地上低着头的男子笑了笑，“不过就如同您一样，在我们这群信徒眼中，祂的称呼是‘阿帕忒’。”
“欺骗之神……”一旁的道尔再次听到这个名词，喃喃自语。
“您的这位仆从知识储备非常丰富。”红袍金发的男子赞扬道尔。
“你知道我会来？”苏茗再次问道。
“主知道。”男子回答道：“但我等信徒并不知道您会到来。”
“你们的‘主’是谁？”苏茗问。
“我等也没有如此荣幸得见主的真容。”男子微微阖眼，轻声说道：“但伟大的苏，您一定会见到的。”
苏茗微微皱眉。
“你是十一日的？”
“是。”
“你不怕我？”
男子微笑：“为何要怕？”
“畏惧来源于未知，害怕产生自恐惧。”
“伟大的苏，您的恢弘事迹从东方的岛国到源远流长的华夏，再到这破碎的欧陆，知晓者却越来越少，这才是让我担忧的事情。”
“因为他们畏惧，因为他们害怕，您才不被更多的人知晓。”
“相反，我们是最希望见到您的人之一。”男子右手放在胸前，虔诚说道：“因为您是主的圣徒。”
这话一出，道尔直接吓得又后退了一步。
“你们就是这么自我催眠的？”苏茗平静问道。
“伟大的苏，您认为我们是您的敌人吗？”男子睁开双眼，眼神如水杯中的茶水一般不起一丝波澜。
“是。”
苏茗简单的回答，甚至她觉得这可能都不是一个问题。
“你们难道觉得自己不是我的敌人？”苏茗问。
男子哂然一笑，没有直面回答，反而问道：“伟大的苏，这个问题您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在东瀛的时候，我们信徒就曾经瞻仰过您的英姿。”
苏茗眉头微挑：不置可否，也许这些人是这么一厢情愿的，但她可从来没有觉得这些家伙是自己的朋友。
但，如果只是现在，苏茗到不建议做一下他的朋友，在他透露出顾思心的行踪之前。
这红袍金发男子明显是一位十一日高层，应该有一些重要情报。
“既然是朋友，那么我应该能问你几个问题吧？”苏茗问道。
“当然。”
“顾思心在哪里？”
男子想了想后说道：“顾女士在哪我等级别的信徒并不清楚，因为她……是被主亲自带走的。”
“被‘主’？”苏茗眉头紧皱，“什么时候？”
“很抱歉。”男子面露遗憾，“这也不是我等知晓的事情。”
苏茗沉思片刻后问：“那你知道些什么？”
“我负责的是伦敦新人类的统筹和引导，知晓的也自然是关于他们的信息。”
“新人类？”道尔上前问道：“你不会说的是那些复制人吧？”
“是的。”男子点头。
“还‘是的’？他们是个屁的新人类。”道尔冷声说道。
“拥有人的思想，拥有自主的意识，拥有群体的社会关系，作为曾经的社会学教授，觉得他们应该可以被定义为‘人类’。”男子微笑道。
“你还是社会学教授？”道尔一听就眉头扬了上去。
正当他要走上去给这人一点教训的时候，苏茗伸出手拦住了他。
“你也不了解你的‘主’正在谋划什么？”苏茗问。
男子摇了摇头：“我等是为执行主的意志的渺小一环，并不敢妄自揣测。”
“苏茗别信他，这家伙肯定在说谎。”道尔皱眉说道，“我和十一日打交道很久了，这群人最擅长的就是洗脑和不择手段来达成目的。”
“伟大的苏的仆人说得确实没错，组织内是有这群人，而且占比也很大。”男子并没有否认，“但，我的级别是高于他们的。”
“至于我又没有在说谎，伟大的苏应该自由答案，我想，以您的能力应该能很轻易就能探查到我的记忆吧？”
男子如此淡然，甚至有点有恃无恐的意思，道尔见了都感觉想揍他两拳。
而苏茗却知道这家伙说的确实是真的，这家伙的神态和微表情都很淡然，他真的不害怕，也真的在说事实。
不过，苏茗还是不会这么就轻易相信他，因为这关乎到顾思心的安危。
她走上前，而这位男子仿佛是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一般，闭上了双眼。
“你真的不怕死？”苏茗问道。
“信仰永生。”
——
“接下来第三处是在大本钟附近。”苏茗在车里说道。
然而她说完话后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回头看向道尔，发现道尔有些心神不宁。
“刚才那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他没有我们需要的信息，我探查过了。”苏茗说道。
“这个我知道……我也不是在同情他，就算苏茗你不出手我也会出手。”道尔皱眉，“只是…我总觉得他这种人如果普遍存在于十一日，那岂不是我们要面对一群疯子？”
苏茗说：“把怪物当信仰的人，怎么可能是理智者。”
道尔愣了一下，点头称是：“这倒也是。”
随后，俩人一起进入了第三处疑似地点，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在简单处理后就立马前往第四处。
而在第四处，苏茗与道尔又见到了一位红袍的十一日信徒，而那人的表现和上一个几乎一抹一样。
上来就叫她“伟大的苏”，然后也是十分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命运。
等到来到第六处地点的时候，苏茗却没有下车。
跟道尔一样，她这时候也有种感觉。
感觉自己……像是玩具迷宫里的虫子，正被人从上俯视饶有兴趣地端详着。
“道尔先生，你先离开伦敦市区，去和帕英和珊娜他们汇合。”苏茗说道。
“啊？这么突然，我们不是在找你夫人吗？”道尔惊讶。
“我准备用更加有效率的方法来寻找，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就能找到她。”
第五百三十一章 十二枚核弹的烟花
道尔离开了，虽然不知道苏茗要准备怎么做。
但看到她那双冷静的黑色双眸，道尔明白伦敦或许又要有重大变故发生。
这种时候，道尔跟在苏茗身边肯定是危险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保护那几位姑且还没有被替换的人类。
而在分别的时候，道尔也宽慰苏茗，外面的营救肯定已经开始了，苏茗也肯定不是孤身一人，有包括自己在内的人支持着她。
苏茗点了点头。
因为通讯信号被完全屏蔽，苏茗与道尔等人一旦分开便暂时取得不到联系。
所以苏茗就交给了道尔几个特制手镯，让他与幸存的法罗和珊娜等人戴上，这并非通过电磁信号而是通过灵气连系的手镯虽然做不到远程通话，但至少可以让苏茗确定道尔等仅存的几位未被替换的友人的身体状况。
站在的一栋大厦的顶楼，苏茗看着道尔的车驶出检查站，安全离开市区之后，她便转身下楼回到了自己借来的越野车内。
“‘主’……应该就是十一日幕后的领导者，或者说，比领导者更高级别的东西。”
“她找上顾思心，带走了她，也就是说明顾思心暂时还是安全的。”
坐在驾驶室中，苏茗梳理着得到的情报，对局势有了新的判断。
“也就是说我之前的判断也是正确的，她找上顾思心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我，而是顾思心身上也存在某种东西让她感兴趣。”苏茗修长的手指轻点着皮质方向盘。
“既然如此，顾思心肯定在那个‘主’的身边，也就是说，我现在这样在伦敦没有目的的寻找没有任何意义。”
“在那些十一日的人眼中，我是在帮助他们……”
苏茗沉吟片刻。
虽然她本意肯定不是如此，但这却是事实，是她通过探查那些人的记忆得到的情报。
而这也说明一件事情：在那位“主”的眼中，苏茗只是笼中鸟，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只能是这样，苏茗才会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才会被尊为“主的圣徒”。
“以为自己是真正能掌握一切的神么……”苏茗喃喃自语。
“傲慢可是会付出代价的。”
发动了车辆，苏茗开向了远方。
既然温和的方法依旧行不通，那就只能用一种从来没用过的方法了。
苏茗重新回到了军事基地，然后没过多久就走了出来，手中的箱子换成了黑色。
随后几乎一整天，苏茗都在伦敦各处奔波，她没有动用武力，也没有再去找十一日，似乎只是在闲逛。
直到临近傍晚时候，苏茗的车子在一栋锥形的高楼下停住，她抬头看了看。
“这个高度应该可以。”
貌似这大厦是整个伦敦的最高建筑，刚好符合自己的要求。
花了一些时间来到了大厦的最顶端，苏茗站在钢制结构上，任由大风吹拂着自己的长发，她就如同一根长剑一般，在这寒冷的高楼之上破开狂风且纹丝不动。
苏茗抬头看向了天上，看向了那黑色的大雾。
“我知道你在看着我。”苏茗开口说道。
“我也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的来历，但在我眼中，你绝对不是‘神’。”
苏茗的声音并没有扩散出去，即使她能用灵力将声音放大，但在这高空之上、大风之中，仍然显得十分微弱。
但这也就够了，这声音它能听到就行。
没有任何回应。
天空之上的黑雾就像是平静大海中的一股暖流，缓慢地翻腾着看不见任何危险，那些隐约可见的巨大影子也只是在后面一动不动的吸取和喷吐着一般人看不到的灵气。
那位“主”不在天上，但它一定能从天上看到听到。
“我之前一直在猜测你在忙于别的事情，才不来阻碍我，现在我有了新的想法。”苏茗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你们并不是因为无暇顾及我才选择无视我，是觉得自己能掌控我。”
“觉得局势尽在掌握，自己作为执棋者，没必要跟棋子说话。”
“那如果……我掀了棋桌呢？”
苏茗将黑色的箱子打开，里面是一道道符箓。
“这些符箓本是各有一对，而其本身没有任何杀伤力，但是我将它们的另一半放在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上，你猜猜是什么？”
一道道符箓环绕到苏茗手指间，可在她说完后依然没有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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