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re
“他们…不是人类吗？”安娜轻声说道。
“不是。”
“可是他们…跟人好像。”法罗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是的，所以我们必须找到终结这大雾的方法，不然我们就会被这些东西替代，整个欧洲甚至整个世界亦是如此。”珊娜说道。
这话让几人也是陷入浓浓的恐惧。
“她妈的，这怎么能行，我帕英可不能被冒牌货替代。”帕英背着安娜说道。
接着几人继续踏上了逃亡的路程。
街道上没有任何行人，只有广播一直在播放着最近几条街区封锁，让市民尽快撤离的消息。
得益于此，珊娜一行人也很顺利的来到了马克大街。
这是珊娜第一次见到苏茗的地方，也是她们约定的地点。
虽然珊娜没有明说，但她相信苏茗肯定知道。
马克街上也没见到什么人，珊娜带着几人来到了之前她与苏茗战斗的房间中，准备在这里稍微休整下，等待苏茗的到来。
进入其中后，帕英将安娜放到了沙发上，法罗也询问安娜有没有不舒服，得到安好的回答后他也是送了一口气。
“这地方……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帕英打量起房间说道。
“你来过？”珊娜问。
“没有啊，我今天才到伦敦，之前在郊区活动，道尔那家伙负责市区……诶，对道尔。”帕英一拍手，“这不就是道尔的风格吗？”
“道尔的风格？”
“破烂没钱风，虽然他自己说是‘古朴怀旧’就是了。”帕英拿起沙发旁的一件抹布，然后嗅了嗅，直接呕了一声。
“就是他，呕，一股子烟味。”
珊娜看着他，然后问道：“你口中的烛光骑士团是什么组织？你和那道尔来这是做什么的？”
本来没有时间详问，如今趁着休整，珊娜也是想要打探下这油腻骑士的底细。
“啊？你不是零处的吗？连烛光骑士团都不知道？”帕英惊讶，然后说道，“也就是一个古老的正义组织，条顿骑士团听说过没？它就是我们组织的分支，虽然传到如今的现代社会，组织凋敝了，不过还是有一些负责人的骑士存在的，比如我和我的同僚们。”
“夏洛克道尔就是其中一位，他过来就是调查十一日的，还有调查你们零处。”
“我们零处？”
“对啊，你们那处长妥妥的是叛徒，你不会都看不出来吧？”
“……”
帕英挑了挑眉：“嗯？你还真看不出来啊？那你未免……”
没等帕英说完，珊娜忽然举起了枪。
“我靠！你这家伙！”
帕英以为珊娜一言不合就要给自己来一枪，但是珊娜的枪口对向的却是门口。
众人回头望去。
一位戴着圆帽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而他嘴角正带着渗人的笑意。
第五百十七章 人类的叛徒
“罗伯特！”
看清那人的样貌后，珊娜眼中的惊讶直接转变成了愤怒。
这人不就是她曾经的领导，零处的处长——罗伯特·理查德么。
他去挑衅苏茗，然后被上头撤职的时候，珊娜还觉得他是被冤枉的，苏茗是用强权来欺负主持正义的好人。
但现在珊娜明白了，那只是罗伯特计划中的一环而已，挑衅苏茗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自己能够更加方便的在暗处勾结那些背叛人类的组织。
没想到今天他居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珊娜毫不犹豫就抬起了手中的步枪。
但是戴着圆帽的罗伯特却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惧色，反而流露出一丝无奈的叹息。
“珊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容易冲动。”
“我不是教导过你很多次了么，做这一行的，千万不能冲动，要学会像蛇一样冷静，不然可是会吃大亏的。”
罗伯特居然主动提起了从前，珊娜没觉得怀念，只觉得犯恶心。
“所以，你就是这样变成一条毒蛇，来投靠那些妄图消灭人类的叛徒，在阴暗处冷静地对付我们吗？”珊娜冷冷问道。
她并没有立马开枪。
她的性格冲动是没错，但是她并不愚蠢。
罗伯特能忽然出现在这里，那就代表在之前自己这边逃亡的时候，他肯定全程都在看着。
既然如此，那说不定此时在这间房屋的周围都是他的人，而珊娜又不是孤身一人，除了这个看起来不知道有什么用的“骑士”之外，还有一老一腿脚不便的普通平民。
特别是这两个平民还认识苏茗，珊娜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这些人考虑。
她得找到安全脱身的方法，或者创造等待苏茗到来的时间。
“首先，我并没有对付你们。”罗伯特在众人警惕的注视下走进了房间，一脸轻松的脱下了圆帽，坐到了门口处的一把便宜蓝色塑料椅上。
“如果我真要对付你们，把你们赶尽杀绝，我就不用亲自露面了，不是吗？” 罗伯特从容笑道。
“其次，克里斯娜·珊娜，你作为处里最优秀的成员，牛津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居然也和那些无知者一样，觉得‘主’是在‘消灭’人类吗？”
“难道不是吗？”出声的不是珊娜，而是她一旁的帕英。
帕英此时一脸严肃，没有半分嬉笑之色，金发下的蓝眸怒视着罗伯特：“如果你觉得现在的伦敦是正常的伦敦，现在伦敦市民都是正常的人类的话，那我觉得也没有什么人类的话语能让你感到羞愧了。”
“兰斯洛特·帕英。”罗伯特看向年轻的金发骑士，微笑着准确地说出了他的姓名：“省去了不少冗长的中间名，这个名字应该是你的常用名吧？”
帕英没有回答，他虽然没有见过罗伯特，但是罗伯特却知道他的底细。
这并不奇怪，毕竟“打探情报”本来就是罗伯特的专业。
“作为烛光骑士团的新晋骑士，你背负着光复家族荣光的责任。”罗伯特翘起二郎腿，将圆帽轻轻放在膝盖上。
“平时看似风流倜傥、无所事事，但是却对亲情十分看重，为此你甚至不惜在父母死后，变卖掉所有家产靠着金钱加入骑士团，为的就是不让父母失望。”
“可是……恕我直言。”罗伯特看向一脸愤怒的帕英：“如果这位帅气的逐暗骑士真的注重亲情，无比孝顺，那，早做什么去了？”
帕英神色一怔。
罗伯特继续平静说道：“在父母还健在的时候不努力，反而在他们死后才想起自己的使命。”
“这种品行真的能加入骑士团么？看来那位夏洛克·道尔老骑士最近非常缺钱啊。”
“当然了，你也可以说我是在污蔑你，毕竟我也没有什么证据。”罗伯特看向低着头的帕英，“但是你不会这么说，因为我说得都是事实。”
“你究竟想说什么？”一旁的珊娜看见情况不对，立马出声打断了罗伯特。
“我想说得很简单啊。”罗伯特一脸自然：“人类本来就不完美，这位骑士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的出生比大多数普通人要好得多，即使如此，他二十八年也一事无成，无疑，他是一个失败者，一个令父母失望、令先祖失望的失败者。”罗伯特叹了口气，“而像这样的失败者，还有许多许多。”
“甚至这个‘许多’可以包含‘整个人类’，哦，苏茗除外。”罗伯特真诚赞叹。
“她不是失败者，她是连‘主’都称赞的存在。”
“人类就是这样的群体，充满着失败，即使拥有短暂的成功最终也会陷入昏聩的囹圄，那些达到的成功稍微大的点人类会在历史上留下姓名，但绝大多数人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上到帝国君王，下到普通百姓，没有人能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失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来自遥远的众神之地的‘主’降临到了我们面前，赐予了普通凡人改变的机会。”罗伯特的笑容愈发旺盛，而他眼中的神采亦是如此。
“所有失败的人将会由‘主’的使徒代为承担，这是主所恩赐的第二次机会。”
“你把现在整个伦敦都变成鬼城的行为，称之为‘第二次机会’？”帕英冷笑，“看来你这人类的叛徒连基本的逻辑都不会了，成了那些邪魔的走狗。”
罗伯特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点头说道：“确实有点不合适，或许应该找一个更加贴切的词。”
“比如‘福音日’怎么样？挺符合意境的。”
“既然看不起人类，但你却要偷人类发明的词，还真是可笑。”珊娜冷冷说道。
“我并没有看不起人类，我自己就是人类。”罗伯特耸了耸肩，“倒是珊娜，你现在好像有点看不起自己？”
“怎么？在苏茗身边，沐浴着她的光芒，觉得以前与我为伍是一种羞愧？”
“……”
“唉，这么看，你的意志还不如奥利弗。”罗伯特摇了摇头。
“还记得奥利弗吗？就是处里的那个打杂的金发小伙，还去开车接你的，总是叫你珊娜姐的那个，好像他是你的亲弟弟吧？为了避嫌你都和他很少说话来着。”
“你把奥利弗怎么样了？！”
第五百十八章 你可以去死了
“我并没有把他怎么样，因为他还达不到需要我亲自让他怎么样的程度，他的价值就和他的能力一样，太低了。”罗伯特回答道。
“他只不过是和所有失败的人类一样，也一起进入到了‘主’的使徒——欺骗之神阿帕忒所创造的虚境当中，去重新度过一个不留遗憾的完美一生罢了。”
“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心动？”罗伯特微笑道。
“你杀了他？！”珊娜咬牙切齿地问道。
看见忽然激动的珊娜，罗伯特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就像是猎手欣赏挣扎的猎物，珊娜的反应让他很是满意。
那些“主”的仆人虽然忠诚，但是也太过无趣，反而这些侥幸逃脱恩赐的原生人类才有意思。
这也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如果在你眼里，被置换掉失败人生，拥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算是死亡的话，那他的确是‘死’了。”罗伯特思索片刻说道。
“不过我觉得这种‘死’不仅对他，对所有伦敦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毕竟在我们所处的现实，他们可不会拥有重来的机会。”
“既然你觉得是解脱，那你怎么不去死？”珊娜喝道。
“因为我还有未竟之事要做。”罗伯特戴上帽子后，摊了摊手，“成大业的路上总是少不了扫地人，而我就是这个人，当然，我自己也很荣幸能成为这样的人。”
“放心吧，珊娜，你的弟弟现在好着呢，虽然在我眼里他已经重生了，但是在生物学上，他与其余所有伦敦人一样都还活着，毕竟主的使徒阿帕忒、也就是天上的那些东西还需要他们的存在才能持续不断的改造整个不列颠，乃至整个欧洲与世界。”
罗伯特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尘：“当然，我也不敢保证在他们重新追求成功人生的过程中会有什么意外。”
“什么意外？”珊娜立马问道。
“比如真正的死亡之类的，虽然是在完美的虚境中，但真实的重来人生也意味着真实的意识，一旦在那里死去，那么现实自然也就成了一具空壳了。”
“他在哪里？！”
“这我就不能说了。”
“罗伯特！”珊娜咬着牙，抬起枪口。
“珊娜小姐，他在试图激怒你们……好让天上的那些鲸鱼怪物寻找到你的气息。”
就在这时候，珊娜背后的、坐在沙发上的安娜神色焦急地开口说道。
这让一旁的法罗十分惊讶，惊讶于自己女儿是怎么知道这种东西的？
而不止是法罗，珊娜和帕英也都是微微一怔，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发现自己手臂的绒毛上果不其然隐隐有一层细微的雾气。
那是天空中释放那特殊浓雾的怪物所产生的东西，循着他们的情绪波动在罗伯特的指引下缓缓而来。
“这就是最初的觉醒者么……在东方又叫做‘仙临子’。”罗伯特微微一讶，看向长发瘦弱的安娜。
“还真是有意思，不同于别的觉醒者，你天然就能感应到这整个‘主’的使徒创造出来的福地，也就是东方所说的‘洞天’的灵气波动……”罗伯特拿起帽子，慢慢起身，看向安娜的眼神中浮上一抹有趣。
头发花白了半茬的法罗见状立即挡在了女儿面前，而珊娜与帕英也是下意识靠近法罗挡在了法罗身前。
显然，他们都看出来了罗伯特对安娜表现出来的兴趣。
但罗伯特却并没有动手，因为他也只是“感兴趣”而已。
“不过么，也只是这种程度了，如果在两年前，你这样的存在组织应该很感兴趣，可时代的变化太快了，在苏茗的带领下，往前至少推了快五十年。”罗伯特感叹道。
“那位苏茗还真是时代的主角啊，能被‘主’如此看重，实在令我羡慕。”
“你们身体上阿帕忒的气息也不是我引起的，毕竟你们几个尚未被置换的人在伦敦市就跟黑夜里的烛火一样显眼，那些阿帕忒当然会注意到你们了，根本无须我多此一举来引路。”
“所以么，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伤害她，她因为自己身体长期吸收灵气已经虚弱不堪，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反而如果主动接受天上的那些阿帕忒的恩赐，置换体内的繁杂灵气，反而会让她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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