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坛里面没有酸菜
“这是他身为魔术师的自负，就喜欢在聚光灯下，完成自己的逃生魔术！”
对罗蒙一个多月的高强度追捕，已经让马洛完全了解了罗蒙展现出来的画家人设——
一个大胆的，疯狂的，喜欢刀尖上舞蹈的欺诈师，或者说魔术师。
马洛和他手下的探员，调查过大量和罗蒙有接触的女性，这些女性无一例外全部表示过，这个男人的魔术手法让人心动。
等等！让女人心动的魔术手法。
提到了检查飞机乘客，又提到了魔术手法，这两点一结合，让马洛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空姐小情人珊迪。
在那天吵架的时候，珊迪也曾对他表示过，那个风度翩翩的副机长很有情趣，会玩一些精彩的小魔术。
不会吧。
珊迪喜欢上的男人，不会就是画家吧？
一想到自己的情人，有可能爱上自己追捕的犯人，这中间的酸爽感觉，让马洛的头皮一阵阵发紧，就好像是有人把绿色的芥末酱，抹在了他的头皮上似的。
咕嘟。
艰难的吞口口水。
马洛微微张口，声音沙哑的补充道：“除了乘客，机组成员的名单你们也给我一并检查一下。”
“站长，机组成员也查？”
“查！必须查！”
离开湖湾酒店的时候，马洛的双腿有些发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出手慢了的老布罗迪长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是画家把FBI给耍了，不然画家真让FBI这群联邦鹰犬带走，我的复仇计划可就要跟着泡汤了。”
“家主，虽然画家没让FBI抓到，可FBI都抓不到的人，我们又该去哪里找呢？”一小弟对着老布罗迪提出疑问。
“画家会去旧金山。”
“去旧金山？为什么？”
“为了一样东西。”
老布罗迪的眼神阴戾起来：“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全世界做假钞的家族那么多，为什么画家针对的是我的家族。”
“等我把所有的不可能全部排除之后，我找到了答案！”
看着家主脸上的熊熊怒火，小弟好奇问道：“家主，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你当然可以知道，富兰克林，你可是我的心腹。”老布罗迪拍拍富兰克林的肩膀，语气有些凄凉的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画家会盯上布罗迪家族，是因为曼宁当年留在这里的手提箱。”
“曼宁？”听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富兰克林恍然道：“家主，我想起来了，为了提升变色油墨的产量，我们邀请过一个化学大师，那个人就叫曼宁。”
“对，就是他。”老布罗迪点点头：“不过他不只是化学大师，而且是药剂学大师，他曾就职于奥斯威尔集团旗下的医药研究所。”
“后来他从奥斯威尔集团离职，并带了一个手提箱放在了我这边。”
富兰克林没傻乎乎的问离职为什么会被盯上，他只是轻巧点点头，开口道：“那我们回旧金山？”
“不，不能回旧金山，回了旧金山，就变成了画家在暗，我们在明，那样我们会陷入被动，我们必须在芝加哥动手！”
老布罗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他抿着嘴，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亚瑟那边都安排好了？”
“是的，亚瑟少爷那边已经成功抵达意大利。”
“到了啊……那就好，亚瑟的母亲就是意大利人，我相信那小子很快会习惯意大利的生活。”
听出了老布罗迪语气中的牺牲意味，富兰克林插话道：“家主，其实除去美国国内的这些合作者，我们还有不少国外的合作者，您真的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吗？”
“画家必须死！”
老布罗迪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的爷爷，我的父亲，我，我们祖孙三代人共同缔造了今天的布罗迪家族，我绝不能容忍有人破坏了它，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只是为了家族的荣光？
我觉得不止如此吧。
忠心耿耿跟随了老布罗迪二十年，富兰克林很了解他的这位老主人，为破解新版美钞倾注了多少心血。
如此多的心血投注进去，如果是整个假钞界都没有人能破解新美钞的秘密，那么老布罗迪还能安慰自己一句——不是自己无能，而是新版美钞根本无法破解。
但是随着罗蒙的出现，老布罗迪给自己构建的虚假安慰破碎了，他想杀了罗蒙，除了为家族复仇之外，更是为了抒发心中的妒火。
“家主，您说吧，我能帮助您什么？”
不管老布罗迪复仇的具体原因是什么，作为他身边真正的心腹，被老布罗迪在人生低谷拉出泥潭的富兰克林，是可以拼上自己一切，甚至是生命的。
“帮我想一个能把枪械带上飞机的办法。”老布罗迪提出要求。
“您要在飞机上动手？”富兰克林问：“可您知道画家会坐哪趟航班吗？”
“画家是一个注重仪式感的人。”老布罗迪语气肯定：“他绝对会选择圣诞节那天上门，给我一个圣诞惊喜。”
“家主，如果只是圣诞节上门的话，他也可以提前去旧金山啊。”富兰克林还是不相信画家会这么听话的圣诞节登机。
“富兰克林，你别忘了，画家要面对的人，不只有我们，还有一直追捕他的FBI，他和FBI的告别仪式，一样会选在圣诞节进行。”
虽然是被盯上的猎物，但老布罗迪反而因为自己的猎物地位，能够更好揣测出猎手的心态，成为罗蒙这出猫鼠游戏里，最先察觉到危险与机会的老鼠。
相比较而言，作为追猎的白猫，序列五在芝加哥的进度就要慢上一些。
她虽然提前猜到了罗蒙不会在湖湾酒店束手就擒，但她却猜不出罗蒙会把最终舞台定在哪里。
“狐狸先生在芝加哥的舞台，到底会定在哪里呢？”
揉着太阳穴，序列五感觉自己都要把脑袋想破了，也想不出罗蒙在芝加哥的演出安排是什么。
她当然想不出来。
毕竟罗蒙故意暴露行踪，把FBI引来芝加哥，然后又在湖湾酒店暴露自己的名字，把FBI的目光引到飞机上，仅仅是为了还原电影里的名场景：
——即电影男主为了登上被FBI重重监视的飞机，去大学里招了一帮空姐实习生，然后利用这些美人空姐吸引FBI的注意力，最终自己安然登上飞机。
罗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还原电影，当然不是序列五这种正常人类能够揣摩懂的。
就在序列五盯着芝加哥地图，冥思罗蒙到底要在芝加哥干什么的时候，另一边FBI的调查进度也不理想。
他们调取了芝加哥未来一周所有乘客以及机组成员的名单，但这些名单里，并没有一个叫‘弗兰克·泰勒’的人。
是这个混蛋还没有买票。
还是我猜错了画家的用意。
其实那狗小子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大胆，他搞出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是为了吸引FBI的眼球，好让自己从其他方向逃走。
马洛现在的压力有点大，他当时言之凿凿的表达了自己对画家的了解，但是随着一切如常的机场名单被调出，他又一次成为了小丑。
只不过这一次成为小丑，马洛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小确幸的，毕竟‘弗兰克·泰勒’的名字不在机组名单里，起码能证明珊迪出轨的人不是画家。
哎~~~
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马洛安暗叹口气，正准备把目光投向其他方面时，蒂法端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了过来：“站长，我查到弗兰克·泰勒了。”
“你查到那个混蛋了？”
马洛惊讶的叫声，吸引了办公室所有探员的目光，大家都把期待的眼神，放到了蒂法身上。
“是的，我查到他了。”
蒂法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还是我了解他’的小骄傲：“其实从弗兰克离开纽约开始，这个人就一直在用本名坐着飞机，只不过不是以乘客的名义乘坐，而是以达美航空副机长的名义。”
“他利用航空公司的Deadhead制度，拿着一张假冒的空勤登记证，不光免费乘坐了十几次飞机，而且不会在乘客名单上留下自己名字。”
说着，蒂法滑动鼠标滚轮，把‘弗兰克·泰勒’每一次搭便机的登机记录，展现给马洛观看。
美鹰航空7415号航班。
名单上一连串的航班号，马洛都是随便掠过，唯独这架美鹰航空的航班吸引了他的目光。
因为这架班次，这个日期，这不就是他小情人出轨前，飞的那架航班吗？
作为一个细心的情人，马洛在珊迪每一次起飞之前，都会贴心记下她的航班，以便自己可以及时去机场接机。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习惯，所以马洛很清楚的记得，就是飞完这架航班之后，珊迪就和自己闹掰了。
真是他！
真是这个混蛋啊！
马洛的脸色，难看的像是吃了保留原味的九转大肠。
原本黝黑的肌肤，变成了一种诡异黑绿色，看在其他探员眼中，还以为是自己的站长中毒了。
“站长，您没事吧？”一FBI探员小心翼翼的问到。
“事？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想着，该怎样安排，才能抓到这该死的假钞贩子！”
澎湃的杀意，从马洛健硕的身体里喷涌而出，看他那愤怒的样子，不像是去抓一个假钞犯，更像是去抓杀父仇人。
“站长，我们这就去机场埋伏？”
不了解站长的情绪变化没关系，只要能离这个火药桶远一点，那就是安全的。
这些老奸巨猾的FBI探员，立刻明白此地不可久留，于是主动提出要去机场当暗探。
“不立刻去机场埋伏，难道还等那个混蛋假钞贩子离开之后再去埋伏吗？”
只能把心中的邪火撒向自己的属下，马洛横眉立目的催促他们立刻去机场埋伏。
“哼哼，不愧是我亲自选定的可爱猫咪，果然整场猫鼠游戏下来，FBI那边的行动，全靠我家蒂法警官来推动。”
看着隐身摄影机拍回来的镜头，罗蒙感慨道：“要是没有蒂法警官给他们兜底，就靠这群笨蛋FBI的话，怕不是到下辈子也抓不到我的踪迹。”
罗蒙埋怨着FBI的蠢笨，却全然忽略了，他这个无耻挂逼全天高强度窥屏FBI搜查进度，人家能抓到他才是真有鬼了。
但是说回到电影拍摄进度上，罗蒙看着FBI去机场堵人，还是满意点点头，准备进行下一步空姐招标了。
随便挑一个在芝加哥不怎么排的上号的电影学校，罗蒙直接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是的，对大学生而言，现在已经是圣诞假期了。
但是对于一群想出名，想傍大款，想靠着脸蛋吃饭的表演系女学生来说，能遇到达美航空社招空姐，还放什么狗屁寒假啊，直接一个个赶回学校，就等着绿叶变红花呢。
看着礼堂里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百十来号女学生，罗蒙在心里小小致歉道：
姑娘们，虽然大放假的把你们骗来学校一趟，但该有的五百美元补偿，我还是会给你们打到卡里的，至于这次虚假的空姐社招，就当成提前适应这个残酷的社会吧。
在心里致歉一声，罗蒙穿着飞行员制服，挺拔身姿的走进学校礼堂，在女生们的欢呼下，站在讲台上致辞道：
“欢迎各位在圣诞节前夜赶回了学校，来参加这场空姐选举。”
“在今天结束之前，我将会选出八位年轻女士，作为达美航空未来机组乘务员培训计划的一部分。”
“这八位女士将跟随我，前往欧洲进行为期两个月的欧洲公关之旅，也就是说，如果谁今天成功入选，你们的圣诞节将会在法国拉特拉斯堡度过。”
“相信我，那里绝对是这个世界上圣诞氛围最浓厚的小镇！”
罗蒙说到后面，礼堂女生的欢呼，已经彻底掩盖了他的讲话，所有女生都幻想着，在法国的小镇上，度过一个完美的圣诞之夜。
————
与此同时，芝加哥中途国际机场的航站楼里，汤姆探员正在哈着冷气：“我他妈的，中途机场好歹这么大一个国际机场，这里空调坏了好几天了都没人修，不怕把旅客冻死啊！”
“兄弟，还想着修空调呢？现在罢工搞得飞行员都快不够用了，航空公司哪还有闲心给你修空调，忍忍吧。”
“忍，我倒是想忍，可这都多少天了，我们天天早出晚归在机场里冻的和孙子似的，可画家呢，我们连画家的人影儿都没摸到。”
汤姆开口抱怨：“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啊，我可不想圣诞节也在机场里度过！”
“汤姆，放心，明天画家必然会出现！”
蒂法走过来，把手里冒着热气的咖啡递给两位探员。
接过咖啡，汤姆迫不及待的喝上一口后，哈着热气说道：“詹福尔特，你凭什么确定明天画家会出现。”
“因为他是一个讲究舞台排场的人，在最近一段时间内，没有比圣诞节更好的舞台了。”蒂法肯定道。
“詹福尔特探员，我发现你对犯人的行动逻辑特别了解，从抓捕画家行动一开始，你就永远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你能教教我中间的窍门吗，你是怎么能如此了解一个犯人的？”
不是若有所指，汤姆是真的在用心请教，毕竟他也当了五六年FBI的老探员了，但是在罪犯心理分析上，他依旧不是很擅长。
“这……”
轮到蒂法苦恼了，她该怎么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共犯，所以很了解画家吧。
就在蒂法思索着，该编怎样一个理由，把汤姆糊弄过去的时候，航站楼里突然出现的骚乱解放了她。
“停止使用石油，保护地球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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