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成反派了 第31章

他本来就没打算让对方一同前来，现在他又在这里擅自说着没有经过讨论之后的蠢话。

宇宙魔方对美利坚的意义非凡，可你却只想着把它保存起来？

再强大的技术得不到实际使用，那它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霍华德·斯塔克，不是掌握着美国尖端科技技术的资本家，不是战略科学军团的总顾问，身份地位超然，他早就掏枪干掉这个大言不惭的蠢货了。

准将犹豫半晌，想了又想，最终还是不敢出头。

他本不该如此畏缩的，但那个女孩的话现在仍影响着他的大脑。

“……所以，将军您意下如何？”霍华德转过身询问他的意见。

你们都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现在来问我？

“宇宙魔方会选择你这样的纳粹真是全人类的不幸……”准将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个德国人，从桌上拿了一份盖了印的文件甩给海军上校。“拿着它，离开这里！”

“走吧，我送送你们。”霍华德说道。

三人来到屋外，贝尔科上校在喷泉旁停下。

“就送到这里吧。”面容古板的他对送出来的美国人客气地道：“能让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吗？”

“请便。”霍华德走到一旁。

“我们曾经距离胜利是如此的近。”贝尔科上校看着喷泉源源不绝涌出的清水，感慨道。“如果元首不发动对波兰的战争，也许我们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不打波兰，英法也不会参战，不打波兰，至少苏德之间还能有个缓冲区。德国利用自己的地缘优势，完全可以成为对抗红色阵营的桥头堡，源源不断地享受资本世界的援助。而德意志的版图将比之以往都大，她涵盖了整个中欧的精华。贝尔科觉得，这或许是他们距离开创下一个千年帝国最近的一次。

这样的荣耀曾经是如此之近，现在却又无比遥远。

而今，他除了发出这样的感慨，又还能做什么呢？

此战之后，德国的国土将再度缩减，盟军和苏联的军队将长期驻扎在剩下的领土内，这已经是可以被预见的事了。

上校忍不住想，若是元首能通过外交手段取回旦泽，见好就收，德国未必不能重现第一帝国的疆域。

现在德国输了，又一次失去了一切。

万人敬仰和遗臭万年，只在这一念之间。

格里芬在一旁静静听着上校或是感慨或是牢骚的发言，她声音清脆地说道：“您真的认为，德国开始滑向战争的深渊是因为对波宣战吗？”

“实际上早在纳粹党上台开始，德国就已经开始跑步冲向地狱了。元首向德国民众做出了太多超出现实的许诺，如果他不发动战争，国社党就会被全国清算。纳粹、容克贵族和垄断资产阶级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祸根。如果不能理解，您不妨想想自他们上台之后，对德国经济文化思想科技等等方面的摧残和阉割吧。这群地痞无赖赶走了多少科学家，又毁掉了多少属于德意志的底蕴和文化。他们全凭一己私欲，杀死了多少人？又带给世界多少的痛苦和折磨？”

德国不是没有头脑清醒的人，但不是被驱逐就是进监狱，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人谁敢发声？

从威廉二世退位开始，德国的自我救治就不彻底，想保留帝制做不到，想成为红色国家又失败了，想成立民主政府结果被法比两国互相压迫，加上世界经济危机，国民生活一落千丈。对内魏玛政府重拳出击，对外面对列强却唯唯诺诺，白白给了纳粹成长的空间，最后本该随着旧帝国分崩离析的顽疾却留下来了。

被军队挟持的政府只能被迫同意他们提出的任何要求，自然也包括把这个国家交给希特勒。

不是纳粹有多厉害，实在是它遇到的对手太烂了。

如果说德国还有什么要清算，容克贵族也是主要目标。他们和西欧那些封建领主们不同，除了他们自己，他们将在自己土地上生存的所有人都视为奴隶，容克贵族从来都视自己为主宰，天然的支配者，而依附他们的农奴被视作牲口。这是一种比西欧其他封建贵族都要野蛮的思维方式。农奴在后者眼里通常还存在上升空间，但在前者眼里世世代代都是农奴。

比较于贝尔科上校的纠结于痛苦，格里芬的表情却显得更为轻松。也许是即将分别，她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上校，请您不要为这样的政权控制下的国家的灭亡感到痛苦和悲伤，德国虽然失败了，但只要她的人民还在，早晚有一天会重新站起来的。”

战后的欧洲在十多年后成立了欧盟，用经济和政治外交，而非战争手段把欧洲各国联合了起来，德国更是主导了欧洲一体化，在联盟中如鱼得水，混得好极了。

元首一直想统合欧洲，他死之后的德国终于做到了这点。

“如果德意志人民不能从一再犯下的错误中清醒，他们早晚还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们没有机会弥补第三次错误了。”

“这些话，元帅也曾对我说过。”贝尔科上校感叹道。这个女孩接连说出的话让他无法把对方当成十几岁的小孩子看待。“我大概有点理解，元帅为什么看重你了。”

格里芬微微一笑。

被人恭维有点小开心，不过她更清楚老狼看重的是自己能给他带来多少政治收益而已。

他知道自己控制不了，所以选择放手，把她交给盟军，以期在战后得到更多的权利。作为德国海军这个独立王国的领袖，门生故吏众多，盟军想插手德国海军就绕不开他。

不过他大概不会想到盟军并不打算按他设想的套路出牌吧。

德国将被纳入一个全新的体系当中，这个体系的规则，由美国说了算。

两人绕过喷泉，贝尔科上校走了几步，又停下。

他表情严肃，又带着浓浓的好奇心问道：“你真的可以用宇宙魔方的力量抹去整个北美？”

第一卷 : 50.1你打算怎么对付我？

少女想了一下，给出了她的答复。

“理论上，空间原石的能量是无限的，这也是它被称作无限原石的原因。但……作为它的拥有者，能力却是有极限的。所以我的答案是……不能。”

我是它的守护者，不是它幻化的人形。

贝尔科上校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却又露出几许遗憾。

“那你还说……”

“这叫战术欺骗。”少女向对方眨了眨眼睛。“总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底线在哪。”

虽然……这在一些人眼里可能没什么用。

上校也笑起来。“那你可真是太狡猾了。”

“就送到这里吧。”他接着说道。“等到正式递交投降书的那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请带我向元帅和我的朋友们问候一声。”

贝尔科上校点了点头，走向自己的桶车。

“用你的方法尽快找到宇宙魔方的奥秘。合众国必须在其他盟国索要宇宙魔方之前掌握更多的核心科技。”注视着女孩返回，准将小声地在霍华德耳边提醒。“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这是总统的意思。否则我们冒着风险为德国做出的保障和承诺就没有意义了。”

说完这些，他就先一步回屋去了。

“你们刚才在讨论怎么从我这里取走宇宙魔方吗？”格里芬问道。

“恰恰相反，我们刚才在讨论怎么给来自德国的小姑娘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

八字胡扬了扬眉毛，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女孩身边。

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却显得老成。很难把她当做寻常孩子一样看待。

“不用带着怜悯看我，我活得没有那么需要人可怜。”格里芬看出了霍华德言语中的意味，但她对此有不同意见。“这场战争让旧大陆上生活的男女老少谁也不能置之度外，至少我还算是幸运的，那些没有超能力的孩子才更值得被同情。”

在面对灾难时，他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被看穿了内心所想，霍华德收起了眼中的怜悯，正色道：“你的语气和神态让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孩子，我能把你当做一个成年人和你平辈论交吗？”

少女嘻嘻笑道：“我听说霍华德·斯塔克在美国一直以冷酷的商人和花花公子著称。想要和你上床的女人可以填满整个中央公园。我想，您还不至于对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女孩下手吧？”

我可没有那么廉价，能够被一包巧克力或者午餐肉罐头骗上床。

在盟军占领区，美国大兵用生活必需品和德国女性换取美妙的夜晚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听谁说的？”霍华德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表情。

这个小姑娘对他的风流评价倒是没有说错，只是……她是从哪里知道的？

一个刚从东线战场过来的德国小姑娘，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有关自己的谣言？

到底哪个混蛋走漏的风声？

他向上帝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对她动那种心思。她看起来是这么娇小，虽然长得挺可爱的，但不是自己的菜。

而且……太平了。

就算她掌握着宇宙魔方，可本质上也不过是个小姑娘罢了，她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负担。他最初只是看这个被迫和同胞分离的小姑娘有点可怜，所以想安慰安慰她。

毕竟她未来的人生可能大半时光都要生活在监控之下，没有任何自由和隐私可言。

这难道不值得同情吗？

结果霍华德发现自己果然不能用常理来看待对方。

“大家都这么说。”格里芬说着把视线转向周围表情MI茫的美国大兵们。

霍华德顺着女孩的目光注视过去，果然不管看谁都值得怀疑。

不对，这些牛仔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风流韵事随便乱说，况且到欧洲我根本没时间找乐子。再者，他们连自己有多少个女伴都未必清楚，更别提告诉一个小孩子了。

实事求是地说，和我上过床的女明星绝对无法填满整个中央公园。

大概……也就能填满三分之一吧？

确认了这点，霍华德的底气就足了起来。“绝对没有的事，至少其中一部分绝对没有。”

“那些和你好过的女人一定会感到失望的，因为你为了一些事情不得不做出违心的决定。”少女的眉头蹙了起来。“这让我很担心我的结局，因为我实在无法信任一个对女性说谎的男人的保证。”

接下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语气生硬地说道：“所以，斯塔克先生，您打算用什么方法取得我体内的宇宙魔方？需要把我开膛破肚吗？手术台在哪？”

没想这女孩年纪虽小，却十分难缠。

咱们能不能别讨论这么血腥的话题。

“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小姑娘。”讨了个没趣，霍华德只好说道：“我们不是纳粹，可干不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谁知道对面的女孩的眼中居然流露出了嘲笑，那是一种“果然如此”的讥讽。

这份嘲笑越来越浓。

不会吧不会吧？你们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在西线见到的就是真正的地狱了吧？在诺曼底，在阿登，在前往德国本土的一场场战役，在你们在英国、在法国、在意大利、在德国，在曾经的失地和现在的占领区，逐步用手里的枪和胯下的枪征服当地人的时候，真就以为是自己终结了二战？

你们见过真正的地狱吗？

好巧不巧的，我就曾站在人间与地狱的边界，远远地往里头瞥了一眼，那不曾出现在世间的恐怖，到现在还印在我的脑子里呢。

接着少女开口道：“哦，是吗？那么能不能请阁下告诉我，印第安人的头皮是谁剥的？太平洋铁路的木枕下埋着多少劳工的尸体？被迫接受腰椎穿刺实验的孩子们一定很疼吧？孤儿院结核菌素感染和活人接种动物GAO丸移植实验是怎么回事？塔斯基吉梅毒实验是谁做的？实验芥子毒气时的美国大兵是自愿的吗？乙烯雌酚可是让好多孕妇流产了呦。还有给正常人心理暗示的口吃实验，镭棒实验，曼哈顿计划中测试核辐射的活体钚实验。斯塔克先生，面对这些前车之鉴，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第一卷 : 50.2霍华德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

我就不说你们未来还会在朝鲜战场使用疫病生物发动细菌战，在越南战场用化学橙剂的破事了。

“超级大国的保证真的就一诺千金？或者说，在您知道了这些实验之后，您还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这里告诉我说，作为民主灯塔的美利坚合众国干不出纳粹这种灭绝人性的SHI情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霍华德瞠目结舌，这些他知道或者不知道的问题突然就摆在他眼前，连一点遮掩都没有就要他对此事做出评价。这个时候如果对此事做出评价……这即便是在上层眼里也是讳莫如深的话题，不是他能评价的，尤其还是和一个刚认识的小姑娘；不说更不行，否则自己之前的保证就是一句空话。

压力顿时如山一样接连压来，让他猝不及防，一时间难以招架。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她到底还知道多少？

他张着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身边的漂亮女孩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所以，就算你口口声声说不会对我做什么，哪怕当晚就把我麻醉了送上手术台拆得七零八落我也是能够理解的。毕竟，论残忍，人类都是一样的，这是被刻印在基因里的兽性，区别只在于谁能更好地控制它。而我又掌握着能够改变世界的力量，这样的力量，美国不想要吗？”

看着脸色苍白几乎要落荒而逃的男人，格里芬带着恶意畅快地笑出声来，那颤动的音律十分瘆人。

“您觉得呢？斯塔克先生，现在您还觉得我真的是在跟您讨论有关您的花边新闻吗？”格里芬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继续说道：“我对您的私生活没有兴趣，我更关心的是我自己，作为宇宙魔方的拥有者，在盟军的控制下该如何生存下去。那位将军，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德国的和平是美国赠与的’，我想他的想法在盟军里占了绝大多数，否则他不会把这种倨傲的表情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脸上。对此，我真的十分担心，盟军一方是否真的愿意接受我们的投降。又是否真的让我活着。”

“也许我今晚就会被秘密运回美国，接受分离实验。你们一定会用尽各种方法，甚至不惜将我肢解，以期能分离我和宇宙魔方的联系。但我想说的是，这种手段注定会失败的。因为它与我已不分彼此。”

“他们也许终将意识到这点，并选择把我交给战略科学军团，不过在这之前，我可能会受到一些不必要的损失，比如一些原本成双成对，却有很大可能在测试中被消耗的部分。这部分的损耗可能会让我对你们接下来的行为显得不是那么的配合，说不定一怒之下，真的会毁掉整个北美，把美利坚合众国传送到柯伊伯带。这样巴拿马运河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因为太平洋和大西洋将会在北美合流，填满空缺的近八百万平方公里……”见识过战争残酷的格里芬对这些恶魔之语自然信手拈来。小魔女的脸上满满感兴趣的模样，她上扬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试探和恶意。“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很好奇，你们会怎么提取宇宙魔方的能量呢？”

宇宙魔方不能从她的身体剥离是肯定的，但美国政府和军方未必能意识到这点，他们只会对她进行各种实验，这个过程很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即使最后能活下来，也必然对迫害她的人充满恨意，这就更难合作了。

对这个男人说这些，并不单纯地只是想威胁他，给他难堪，更多的是在向对方索要一份保证。

她并非不愿意配合，只是想少受点不必要的苦。

“所以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发生，你需要我出面消除前面那些可能给你带来的隐患。”

霍华德从混乱的思绪中回神，他听懂了少女言语间的潜台词。

尽管他不清楚为什么对方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为什么如此信任自己。

但对此他深表赞同。

“你的要求肯定不止这些。”

“这是我们合作的基础。你保证我的生命安全，我就给你想要的科技成果。但这些科技不能应用于军事领域，否则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切断它们。另外对于德国方面……”格里芬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要向我发誓，斯塔克工业会尽一切可能让这个国家在最短的时间里重新恢复经济和秩序。”

我本可以利用空间原石去我想去的任何地方，你们不可能抓得住我。但我没有这么做，为了一个承诺，我选择留在这里接受安排，这样可以让我在面对我所珍视的一切时可以无愧于心。

但我同样需要一个保证，哪怕是从你这样的人的口中。

毕竟资本家的承诺就和希特勒手里的协议书一样，随时都可以撕着玩。

霍华德感到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间就别无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