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驯马技巧 第24章

支持崭新光辉得到这个结论的理由有不少，单说这一上午，包括但不限于——

“往常训练员洗漱完，小栗就会跟着使用，但今天她让我先去洗漱了。”

“训练的时候小栗与训练员之间的距离变远了一些。”

“小栗吃早饭的时候都不专心了。”

“在客厅休息的时候当训练员走进客房，小栗的姿势马上变得板正起来。”

崭新光辉比乡下的灰姑娘还是懂得多一些，她大概猜得出来在自己好友身上发生了什么。

“训练员真是够了。”崭新光辉想到这里，嘟起了嘴，“明明知道小栗马上就要比赛了，却还对她说些有的没的让她分心。我果然要问个清楚才行。”

“而且……”她还有着自己的私心，“如果真和我想的一样，那我该怎么自处呢？”

于是从下午开始，周泰安注意到崭新光辉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了。

“什么情况？我应该什么都没对她做过吧？”他在心底嘟囔，“为什么崭新光辉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嘶——”周泰安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不会我晚上做那个的时候被发现了吧？”

不管怎么说，年轻的训练员终究还是气血正旺的时候，在夜深人静时分关上门，处理一些个人需求是很正常的事——尤其这段时间的刺激相对较多……

“但我每次都有确认过把门反锁的啊？”周泰安坐在床边，皱眉思索。

就在他疑惑着的时候，卧室关着的门被敲响了。

“谁？”周泰安抬起头，盯着门口出声道，“请进吧。”

“是我。”崭新光辉推开门，微微地向周泰安鞠了一躬，随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么？”周泰安打量了一下眼前身着常服的栗毛后勤马娘，再瞟了一眼挂在卧室墙壁上的时钟，“这个时间应该是你和小栗帽的午睡时间吧？”

“小栗她刚睡着。”崭新光辉先回答了训练员的问题，才又道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是有想要向训练员确认的事。”

“确认的事？”周泰安一怔，“崭新光辉你想要确认什么？”

他一边反问，一边打起精神，暗暗警戒起来。面前的崭新光辉此时身边展现出来的气氛相当奇怪。

“不安，紧张，压抑，期待……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从栗毛后勤马娘的微表情和动作里读出了复杂情绪的周泰安已经进入了全面戒备模式。

崭新光辉本来想问关于小栗帽的事，但真正独自面对训练员之后，突然失去了勇气，话锋转到了自己身上：“训练员对我的未来有什么样的安排呢？”

“未来？安排？”周泰安还挺意外的，“我不是很理解崭新光辉你的意思。”

“小栗她总有一天会不再做赛马娘，训练员也会在那之后离开笠松，那我呢？”崭新光辉一边说着，一边逐步逼近周泰安，“我要独自留在笠松，换个队伍，重新开始么？”

“这一点，我记得是和崭新光辉许诺过的吧？”周泰安皱了皱眉头，“等到那时候，崭新光辉你就和我一起去中央。”

“一直做后勤，一直帮训练员跑腿么？”崭新光辉与他对视了一眼，又畏缩地垂下了头，“那样的话，其实训练员随时都可以换别人来做这些事吧？”

周泰安意识到崭新光辉缺乏的是什么了——她担心自己会被取代。毕竟后勤这一职位完全不需要学什么东西，只需要贴心和有执行力就够了。

“那倒也是，”周泰安承认这一点，“这么下去也不是一回事。”

他提出了个主意：“如果崭新光辉你愿意的话，等我们回到笠松，你到时候就和我一起学训练员所需要的知识吧。”

“这样的话……”崭新光辉咬了咬唇，“等到训练员离开笠松之后，我也可以自己成为训练员么？”

“如果等到我要离开笠松的时候，崭新光辉你想要留在笠松，那我会替你申请训练员证件。”周泰安回应道。

“那我要是想和训练员一起去中央呢？”崭新光辉抬起头，盯着训练员，语气里的渴望藏都藏不住。

但周泰安此时没有把崭新光辉的表现放在心上，谨慎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崭新光辉愿意和我去中央的话，我会给你申请一份在中央特雷森学院攻读后勤专业名额，等毕业后，我可以把队伍的助理训练员这个职位给你。”

“毕竟说实话，”年轻男人耸了耸肩，“我想自己以后也找不到像崭新光辉你这么合适的助手了。”

严格来说，其实也不是一定就找不到，对于周泰安来说，助理最重要的也就三点——一是听话，二是执行力强，最后就是值得信任。

前两点都好说，最后的信赖关系是很难构筑的。在他看来，自己帮助本来没有机会在地方比赛获胜的崭新光辉取得胜利，这对建立互相信任的关系很有帮助。他也希望崭新光辉可以永远对得起自己的信任——除非出事，不然周泰安这边会相信她到最后。

“谢谢训练员。”崭新光辉鞠了一躬，“我愿意以后跟着训练员进行学习。”

“那就好。”周泰安咧开了嘴，反问道，“还有什么别的问题么？”

崭新光辉想起自己的本来目的，现在又不敢去问了，只能尴尬地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没法开口……”迈着小碎步倒退出周泰安的卧室后，她在心底嘟囔，“而且训练员对我都这么好，我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小栗。”

53.开赛之前

8月30日，大雨，决定周泰安这个暑假成败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

虽然比赛在晚上，但他在小栗帽吃过午饭又稍稍睡了一觉后便带着她与崭新光辉前往门别竞马场了。

Rigil队的马娘们有的也想要凑热闹，都提前买好了票，有些不想动或是不喜欢雨天出门的马娘则选择待在旅馆收看电视转播。

因此周泰安带着队员出发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东条华和Rigil队的几位队员，显得规模还挺壮观的。

不过当他们来到门别竞马场时，周泰安发现门别参赛的赛马娘们也都带了不少人来给她们自己加油。

“关系者观赛区还算宽阔，倒是不用担心和别的赛马娘的关系者挨在一起。”东条华扫了一眼周围，评价道，“省得等会出现口角了。”

“不至于吧？”周泰安嘴角抽搐，“大家支持各自有关系的赛马娘，还能打起来的么？”

“以前又不是没有出现过了类似的事——当然，只限定于地方。”东条华耸了耸肩，“后面URA协会也特意发文申饬过，严厉禁止这种违背了闪光系列赛精神的行为。”

“我还是没法理解。”周泰安嘴上说着，瞟了一眼揭示板上的时钟，“我先离开一下，小栗帽的妈妈今天也要来观战，这是她第一次来门别竞马场，我得去接她，不然怕是很有可能迷路。”

“哦？连家长都见过了？”东条华眼神闪烁，心底嘀咕，“那别的训练员更别想挖角了。”

等到白宝石夫人被周泰安领到关系者观赛区后，已经从东条华这里得知对方身份的中央马娘们纷纷主动打了招呼。

“小栗她的实力得到了中央赛马娘们的认可呢。”目睹了这一场景的崭新光辉默默地想。

但她不觉得自己与小栗帽之间的距离变远了。

小栗帽的战场在比赛上，所以她得到中央赛马娘的认可是对她实力的侧面证明。可崭新光辉的工作是后勤，能认可她工作的只有周泰安和小栗帽。中央的马娘们怎么看待她，对崭新光辉来说都无所谓。

白宝石收好雨伞，一脸担心地向女儿的训练员提问：“现在的雨下得这么大，真的没问题么？”

“赛后肯定要回旅馆好好养一养，避免生病。”周泰安转过头，老实地回答道，“但不可能在这里退赛，至于一场雨而已，除非主办方宣布比赛推迟，不然肯定要跑的。”

“这也是小栗帽她必须要越过的关卡。”东条华在边上附和道，“雨战甚至雪战还有雾战都是平时无法训练的，但面对的时候必须要上去挑战。”

“我知道的。”白宝石夫人叹了口气，“既然小栗选择成为赛马娘，就不能因为一场雨而逃离赛场。”

“等到比赛结束后，我会让她去泡温泉再养几天，避免生病的。”周泰安赶紧接过了话。

“拜托周君多费心照顾小栗了。”白宝石朝着周泰安微微鞠躬，年轻男人赶紧避开了。

毕竟对人家的女儿还有想法，他实在不好意思受这一礼。

……

与之前两场比赛赛前完全不同，此时的小栗帽正独处于一间单独的休息室里。

“该说不愧是全国地方交流重赏么？”小栗帽打量了一圈休息室，“有空调，有可以看到场上情况的电视，还有冰箱……”

说到这里她咬住了唇，忍住想要看看冰箱里放着什么的欲望。

“如果忍不住吃东西的话，会影响我比赛状态的。”小栗帽强行别过视线，不去注意冰箱那边。

她的视线投在了电视画面上，此时正转播着外面的比赛。反正和她无关，所以小栗帽的注意力很快就又转移了。

“还好光辉她给我准备了雨战的鞋和蹄铁，特意加强了抓地力，不容易打滑。”小栗帽摆弄着放在一边的跑鞋，“训练员想得好周到。其实只准备普通跑鞋对我来说都已经很好了。”

“还有妈妈……”小栗帽直起身板，“她会来现场。”

小栗帽的身体在不自主地颤抖着——这是她不需要任何鼓励的证明。现在的她斗志昂扬，这份颤抖正是已经将注意力完全集中的表现。

天色渐暗，雨云却也没有下班的意思，门别竞马场的赛道边的照明灯老实地上班了，照亮赛道，避免等下场上的马娘们摸黑。

北海道优骏锦标的展示环节即将开始，最内闸的小栗帽是第一个上展示台的。

她简单地向着看台挥了挥手，便走下去了。

看台上的其他观众虽然也给了掌声，但比起接下来东道主马娘们得到的还是太弱了。

“不是很受欢迎呢。”白宝石为女儿感到担心。

“没关系。”周泰安对此并不在意，“毕竟我们是从笠松来的挑战者，这里的观众绝大多数都是门别町或者附近的人，肯定更支持那些门别的赛马娘。”

“人气决定不了比赛的结果。”东条华附和道，“以小栗帽的实力，赢下这场比赛是大概率事件，白宝石夫人不用太担心。”

“小栗她能赢下就再好不过了。”白宝石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打量着周泰安的表情变化，“这样也算是报答了周君的训练之恩呢。”

“这场比赛可不是小栗帽赛马娘生涯的终点。”周泰安摇了摇头，继续望着灯光下被倾盆大雨打得泥点飞溅的赛道，“今天会是小栗帽她扬名全国的起点。”

就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今天参赛的8位赛马娘们的展示环节全部结束，纷纷踏上了门别竞马场的赛道。

“5分钟后，将会在这里决出今年最强的地方新星赛马娘！”门别竞马场的解说为了让自己的声音压住雨声，也扯开了嗓子。

听到了解说员的言辞，Rigil队的马娘神色严肃，就算本来抱着看乐子心情来的几位此时视线也变得凝重。

“地方的‘最强新星’么？”大树快车身边的栗毛马娘低声自言自语，“也就是有机会成为‘地方之王’的赛马娘吧？听起来真不错呢。”

54.雨战北海道（上）

周泰安与崭新光辉并肩而立，望着最内道的小栗帽第一个踏入到马闸之中。

“即使下雨，小栗的状态看上去也没有受到影响呢。”崭新光辉低声道。

“只是下雨而已。”周泰安对此不予评价，“入闸之前的表现也根本不重要，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结果。”

“是呢。”崭新光辉顺着训练员的话说了下去，“对于我们来说，赢下这场比赛最重要。”

按照以往，周泰安绝对会补充一句“要赢得堂堂正正”，但他看着第一次由自己完全负责训练的赛马娘踏上重赏赛场的时候，满脑子只有“请赢下来”这样的念头了。

白宝石望向女儿的目光里除了怜爱就只有担忧。她不是很懂比赛，但知道这次的比赛非常重要，如果女儿赢下的话，未来大有可为。

“如果可以交换的话……”白宝石在心底默默地许愿。

边上的东条华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反正她和自己负责的赛马娘虽然说是来给小栗帽加油的，但小栗帽的胜负说实话对她们也没有什么影响，就算有点紧张，那也完全无法和利益相关的周泰安他们比。

在最外道的蝙蝠入闸之后，周泰安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尽管大雨滂沱，但无法遮挡住关系者观战区众人的视线，站在高台的发令员挥动着手中旗帜，场边来自札幌的高中生乐团躲在屋檐下演奏起了开场号，包括周泰安在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到了赛场上。

“出闸顺不顺利都无所谓，反正这次也是跑差行。”道理年轻训练员明白，但他果然还是希望接下来的几分钟里自己负责的芦毛赛马娘一切顺遂。

马闸打开的声音被雨声掩盖住了，但全神贯注于赛场之上的赛马娘们不会错过合适的出闸时机。包括小栗帽在内的8位赛马娘同时如离弦之箭般从马闸中蹿了出来。

而小栗帽乖巧地按照赛前周泰安制定的计划向后取位，没有选择去和其他7位对手争夺领放位。

是的，本场比赛里除去小栗帽之外，其他7位赛马娘出闸后都卯足了劲向前冲，明显对领放位都有想法。

唯一一个往后取位的小栗帽顿时就成为了赛场上的焦点。

“今年从笠松远道而来的小栗帽是不习惯雨战么？看上去速度并没有完全提起来的样子，已经与前面的赛马娘们有四个多马身的差距了。”现场解说在播报排位的时候，先是提了一嘴落在队伍最后面的小栗帽。

“真的没关系么？”东条华转过头瞥了一眼周泰安，“周君要求的是差行，但现在这展开已经完全是后追了吧？”

“没什么问题。”周泰安仍然保持冷静，“虽然和我预想的展开不一样，但这是因为其他7位赛马娘全部去争夺领放了，小栗帽的取位相对而言变得更靠后一些而已。如果那些赛马娘们留下几位不去争夺领放的，小栗帽的位置就是标准的差行了。”

这话不止是为了回答东条华的疑惑，也是为了让另一边的白宝石夫人安心下来。

门别竞马场的1800米，马娘们从出发后经过270米才会进入第一个弯道。

暂时拿到了领放位的快乐格林率先踏入了弯道，注意到了她的走位后，周泰安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等到其他的马娘跟在快乐格林身后入弯后，他的笑容越来越夸张，甚至身子已经在颤抖了——很明显是在忍着放声大笑。

“已经看到胜利之匙了么？”东条华心想。

白宝石注意到了周泰安的表现，连忙低声询问：“周君是身体不舒服么？”

“没有。”周泰安赶紧摇头，“只是看到了在我预料之中的场景，感觉胜算变得更高了。”

话音刚落，小栗帽也沿着前面的赛马娘们的路线踏入了弯道。

“不对劲……”东条华眯着眼睛，“小栗帽她是可以走内道超车的吧？为什么要在这里跟着走浪费脚程的外道呢？”

而关系者观赛区的其他地方，其他参赛赛马娘们的训练员见到小栗帽入弯时的表现后，都松了口气：“看来不需要关注笠松来的这家伙了。”

在他们看来，小栗帽在弯道上的走位能力和他们负责的马娘们差不多，现在取位又如此靠后，除非现在她肋生双翅，化身天使飞起来，不然从各种角度讲这场比赛的胜利都已经与这位笠松的芦毛马娘无关了。

“但这种愿意花费时间和金钱来远征的赛马娘要是能多些就好了。”门别的训练员们巴不得像小栗帽这样的马娘未来越来越多——当然这和小栗帽现在看起来没有争胜机会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