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Youzi
目白多伯无话可说了。
……
在周泰安右手边1号闸出发的是ホワイトストーン/白石,鞍上骑手是苦苦追求德比三十多年还没能得偿所愿的老前辈柴田政人。
左手边3号闸出发的是アズマイースト/AzumaEast,鞍上是在十多年前曾经一年拿下樱花赏、橡树大赛、皋月赏与日本德比,然后两匹主战的二冠马全都伤了的倒霉蛋菅原泰夫。
说来也有趣,目白麦昆本场领第四人气。第一人气是目白赖恩,第二人气是目白麦昆右边的白石,第三人气就是左手边的AzumaEast。
不过在周泰安看来,本场菊花赏参赛名单里实力最强就是自己的搭档,其他对手的长距离实力绝对不如目白麦昆。
“毕竟我可是看过目白麦昆属性面板上那长距离明晃晃的‘A+’啊……”他暗暗嘟囔。
小栗帽A+级别的英里适应性让她在湾流园竞马场上狠狠地教训了一把对手们,目白麦昆同等级的长距离适应性想来表现一定不会比这差。
马闸“咔!”的打开的声音被雨声遮掩,但精神高度集中的周泰安绝不会错过出闸的最佳时机,双手大力地推了推目白麦昆的后颈。
而目白多伯有着基础的常识,在马闸开启后立刻撒腿就跑。
在他们俩的默契下,周泰安顺利地抢到了先头。
在这一瞬间,年轻男人心底冒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我是不是可以尝试让目白麦昆慢逃?”
但他马上就冷静了下来:“我和池江师商量过,这场比赛要采用先行战术,尽管出闸非常顺滑,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修改战术。”
周泰安可没有任性到那种程度。因此他果断收紧了缰绳,用这个动作告诉目白麦昆不要继续闷着头加速向前冲,稍稍减速,忍耐一下。
目白多伯明白搭档的意思,乖巧地减速下来——不过若不是因为她现在背上这家伙有一张和自家训练员一模一样的脸,目白多伯是绝对不会这么配合的。
……
在给目白麦昆拉回到先行集团之中后,周泰安这才有闲心打量一下周围。最内道的白石干脆被柴田政人拉紧缰绳强制留在了队伍的后方,看上去打算跑差行战术。而AzumaEast则紧贴在目白麦昆身边,并驾齐驱,很明显打着和周泰安一样的主意,在先行集团里保持好位。
因为AzumaEast更靠外的关系,所以鞍上的菅原骑手也有更多针对周泰安的操作空间,比如封死周泰安加速路线什么的。
年轻骑手也清楚这一点,不过这才出闸没十秒,周泰安不打算做什么应对措施。
“这场比赛可是3000米,不需要着急。”他一边默默自言自语,一边双手稳稳地握着缰绳,任由自己的搭档在马群中保持巡航模式。
目白多伯也知道这场比赛是3000米。说实话,虽然她是“目白家”的孩子,但目白多伯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
“我是跑不了长距离的……因为我没有继承到我们家最出色的耐力。”
目白多伯的长距离适应性不佳这一点早就被家里知晓,不过本身有着出色的爆发力天赋,所以还算是被寄予重望。
但她当然做过自己站上菊花赏和春季天皇赏的舞台,去争夺目白家心心念念的荣誉的梦。
“所以是因为这个,我才做了这样的明晰梦么?”目白多伯这下完全理解了,“也难怪和我搭档的这家伙名字和脸都和训练员一模一样了。”
她轻哼一声,继续认真地在梦里体验参加长距离比赛的滋味。
……
在进入看台对面直道后,周泰安扫了一眼在边上和自己刚才一样保持放空状态的菅原骑手,嘴角微微翘起。
“不会觉得我会和大多数人一样,与目白麦昆等到最终弯道即将结束的时候才考虑拔出向前吧?”年轻男人一边在心底揶揄着对手,一边加大了手上推骑的力道。
感受到了来自后颈的力度,目白多伯扫了一眼身侧,意识到了周泰安的想法:“想要提前启动,以此避免被关在内道么?”
如果是目白多伯自己的身体,那她肯定不会这么做,但现在不一样——
“这具身体是我潜意识里耐力最强的麦昆的身体,肯定没有问题!”
带着这样的思绪,目白多伯顺从了周泰安的指示,开始加速,迅猛地拉开了与AzumaEast之间的差距,从第五位上升到了第二位,超越了原本的领放马マイネルガイスト/矿之精神,距离领放的オースミロッチ/大隅罗赫也只有两个马身的差距。
“武君虽然想要慢逃,但矿之精神原本带的步速有点快,就算他控下来了,1000米通过时间也会在60秒台吧。”
172.梦境中的菊花赏 中
作出了判断后,周泰安也不再着急继续向前,干脆让目白麦昆保持着和前面大隅罗赫之间的差距,不去压迫现在的领放马,放着武丰去逃。
“虽然目白麦昆体力充沛,但也不能连着冲刺1000多米,这里还是要让它重整态势,越过京都竞马场的淀之坂再说。”骑在目白麦昆背上的周泰安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武君那匹大隅罗赫,现在脚步已经逐渐变得凌乱了。”
虽然武丰受周泰安的影响,在骑乘技术上并没有继续笃信与马的折合就是一切的观点,也有在学习好友力大砖飞的推骑技术,但因为他170cm这一在骑手中算得上小巨人的身高,所以效果并不算理想。这也导致武丰在注意到大隅罗赫的耐力条告急后,很难像策骑周日宁静挑战贝蒙锦标时的周泰安一样用自己的体力弥补赛马的体力消耗。
所以在发觉到自己的搭档耐力不足后,武丰利用弯道的地形瞥了一眼身后,注意到周泰安和目白麦昆就在自己的左手边。
“泰安桑要跑内道么?”武丰皱了皱眉。既然大隅罗赫很明显没有争胜的机会了,现在的他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选择向外走还是向内斜行。
向外就是给周泰安拉开加速空间,向内就是封死周泰安的进路——当然周泰安可以直接让目白麦昆向右移动几步然后抹过去。
总而言之,不管武丰怎么做,都不会给周泰安带来麻烦。
“啧。”武丰也不想枉作小人,干脆让大隅罗赫稍稍向外道移动了一个身位。
目白多伯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举动。她有些犹豫:“前面这家伙是不是在挖坑啊?等我上去的时候再斜行回来撞我什么的……”
但骑在她背上的周泰安可没有这样的疑问:“武君真是……这是准备好等今晚宰我一顿了吧?”
他很干脆地倒转手中这场比赛还一次都没有用过的鞭子,从反手鞭转成正手鞭,然后换到左手,干脆利落地甩出了自己这场比赛的第一鞭。
目白多伯被吓了一跳,但这具身体本能地对鞭子产生了反应,开始加速。
“真是的……要加速的话干嘛要这么抽我一下。”目白多伯嘟着嘴,心底有些不爽,“这不是我的明晰梦么?我想要加速的话难道不是直接就能加速起来?怎么还需要鞭子抽一下的……”
她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难道说我潜意识喜欢这种事?”
○M什么的,目白多伯也不是不了解,毕竟要画1○X本,肯定要涉猎庞多,总是一个玩法的话,就算你是水○敬读者也会看腻的。
“难道我心底想尝试S○么?”目白多伯可不敢再往下细想了。不然她总觉得自己朝着什么不可知的深渊又滑落了一步。
周泰安可想不到自己骑着的搭档身体里此时正寄宿着目白多伯的思绪,更不清楚她此时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
在轻松地超越了大隅罗赫后,这次轮到周泰安来欣赏这只能属于一人一马的景色了。
“距离终点线还有600多米,现在得开始慢慢让目白麦昆做好加速准备了。”年轻男人心底盘算着,手上的推骑力度也逐渐加大。
目白多伯在顺利地超越了大隅罗赫后,也没有盲目地继续加速,而是保持这个比起之前更快的速度进入了巡航模式。
“进入最终直道后再开始冲刺,不然就要把更多的体力浪费在无意义的过弯上了。”目白多伯可是被周泰安补习过的,对于比赛的理解绝不是中央特雷森学院里同年级的那些还没有参加过比赛的同学们能比的。
多亏这个,周泰安省心了不少——当然,他只会以为这多亏了目白麦昆脾气好操控性强。
……
“这么早就抢到先头,真的没关系么?”看台上,池江训练师很担心,“目白麦昆的耐力肯定没有问题,但这场比赛千米60.4秒的通过时间,这么早上前等下会不会失速啊?”
坐在他边上的目白家女主人听到了池江师的自言自语,挑了挑眉。
而坐在她另一边的目白赖恩的训练师奥平真治开口道:“目白赖恩的状态不错,看着反应也很好,赢下这次菊花赏的机会很大。”
比起池江泰郎,目白家的女主人对奥平真治态度更好——主要是因为后者一手练出了目白家的三冠牝马目白高峰。
所以在听到了奥平真治训练师的话后,她转过去,微笑着点了点头,只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但池江泰郎的脸色有些难看。在自己表达了对目白麦昆的担心后,奥平真治这么说话,实在是不给他面子。但池江泰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毕竟对方是三冠训练师,又是老前辈,他要是和对方吵起来,那就算自己占理最后也得公开谢罪。
因此他只能在心底默默地周泰安和目白麦昆加油,期待一人一马能给自己争口气。
在转出到最终直道,距离终点线还剩下最后的300米时,周泰安不需要回头都能猜到现在还有余力的对手们都要开始冲刺了。
“我们也开始吧!既然站住了第一名的位置,那么就不可能再交给别人了!”伏在目白麦昆的背上,周泰安自言自语,“加速吧,加速吧,加速吧!”
这一次,目白多伯听到了周泰安的自言自语,根本不需要他打鞭,自己就马上加快了步频。
注意到了目白麦昆的反应后,周泰安挑了挑眉,放弃了打鞭的想法——最后阶段打鞭就是为了让赛马加速,既然自己都加速了,那么打鞭也没有意义。
“什么情况?!”现场的解说员惊叫出声,“只是推骑,只是推骑!周泰安没有打鞭,只靠着推骑就让目白麦昆加速起来了!”
173.梦境中的菊花赏 下
“仅仅在推骑!周泰安一鞭不打,目白麦昆的速度就加起来了!”看台高处,经验丰富的解说员瞪大了眼睛。对于从业年龄已经几十年的他来说,眼前的景象还是相当罕见的,尤其这还是在G1的舞台上。
“只靠着推骑!目白麦昆就又拉开了与身后对手们的差距!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耐之目白’的血脉再次跃动于京都竞马场的草皮之上!”
此时已经把第二名白石甩开三个马身的周泰安一边推骑一边回过头瞄了一眼——动作很明显。
“已经拉开差距了啊。”他心底是这么想的,但手上推骑的力度可没有降下来,“才三个马身的差距吧?果然还得赢得再多一些。这样等武君骑麦昆上有马纪念的时候,压力就更大了。”
周泰安完全不介意在这种地方给武丰设置点难题。想到能让好友为难,他推骑起来更有劲头了。
……
目白多伯也相当兴奋。菊花赏的最终直道,对于现实世界的她来说算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踏上的舞台。
“而在梦境世界里,我拥有了一次体验的机会,所以……”尽管她听不到来自对手的脚步声,但目白多伯丝毫不敢懈怠,“所以我怎么可能让你们追上来!”
她紧咬牙关,拿出了仿佛真的在为自己的荣誉拼命的态度。
在这一刻,目白多伯恍惚间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当然,不是目白麦昆的身体出了问题,骑在背上的周泰安能感受到当下的搭档展现出了自己生涯最佳的状态。
“这才是它三岁的秋天……只要不早衰的话,继续成长下去……”周泰安听着刮过耳边的风声,一边暗暗思忖,“难怪现实世界里帝王和目白麦昆互相在意,强者总是会互相吸引的,考虑到两人的情况,很有可能她们会前后一年各自出道,到时候经典赛虽然撞不上,但古马娘年的时候肯定要交手的。”
而周泰安仔细回忆了一下东海帝王最近的面板状态,得出了一个结论:“中距离上帝王面对目白麦昆得打起精神认真应对,长距离上基本没有取胜机会。”
“啧。”他啧了啧舌,“还好她们俩不是一届的,不然帝王的三冠梦现在基本可以判死刑了。”
此时周泰安与目白麦昆还剩下最后的50米。
看台上的关系者区,池江训练师握紧双拳,激动地站了起身。
“好强……这才是麦昆真正的姿态么?”他向前探出身子,想要更近一些观望赛场上的情景。
奥平训练师看着努力追到了第三位的目白赖恩,神色难掩尴尬。赛前他真不觉得目白麦昆这种水平的马能对目白赖恩造成威胁。
如果目白麦昆险胜的话,借口还比较好找——比如说看看鞍上差距之类的。
但现在形势很明显,目白麦昆与第二名白石之间的差距来到了4个马身,已经不能再用骑手实力差距作为借口了。
“真是……好好地继承了目白泰坦之血啊。”于是奥平训练师低声念叨道。
听到了奥平训练师的自言自语,目白家的女主人一怔,随后也有些感怀,刚刚因为此时目白麦昆的表现而产生的些许小尴尬也跟着散去了。
“真厉害啊。”她开口感叹,“老家伙,或许这孩子真的能实现你的梦想呢。”
“但一定要这个鞍上才行。”目白家的女主人在心底追加了这么一句。
……
“目白麦昆冲线!兄弟制霸菊花赏!哥哥看到了吗?!”解说员大喊着,“这就是目白之血的力量!三个半马身的完胜!鞍上周泰安的第二个菊花赏!目白冠名的第二个菊花赏!长距离战线新的明星于此诞生!”
“这下周泰安要头疼了,年底的有马纪念是策骑目白麦昆还是小栗帽呢?对于骑手来说,放弃哪个都很头疼吧?”
这个问题不是只有解说员能想到。目白家的女主人也把目光投向了池江训练师。
池江师尴尬地笑了笑:“赛前周君就和我说过了这事,他要策骑小栗帽,所以这次如果出战有马纪念的话,他会建议武丰君来策骑目白麦昆。”
听到“武丰”这个名字后,目白家的女主人神色缓了回来。
“那还得多谢他了。”她摇了摇头,“就这样吧。”
成功率先冲线后,场上最兴奋的其实是目白多伯。
“这就是在G1的舞台上获胜的感觉么?只是做梦都这么棒了,若是在现实世界体验一次……”只是想一下,目白多伯都要幸福到晕过去了。
就算现在,她也有点晕乎乎的。
而这个晕乎乎的状态甚至持续到了目白多伯第二天醒过来。
早餐时间,她看到目白麦昆正美滋滋地吃着甜点的时候,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麦昆真厉害呢。”
吓得目白麦昆以为自己吃的太多这件事被目白多伯注意到了,手一抖。
等到自己安静享用下午茶的时候,目白多伯又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自己昨晚的明晰梦。
她再次意识到了那个问题——为什么梦境里鞍上是周泰安?为什么会梦到他抽鞭子?为什么自己还觉得甘之如饴?
目白多伯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能感受到一股热意:“果然这很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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