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驯马技巧 第15章

30.周泰安的决心

且不管中央特雷森学院的学生会室里发生的事。

周泰安领着崭新光辉回到学院之后，安排栗毛马娘把买好的鞋与蹄铁给小栗帽送过去，接着自己回到办公室准备整理好工位就提前下班。这种态度在笠松特雷森学院也算是独一档了——其他的训练员们即使没有事做，也会老实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直到规定的下班时间。

只有得到了学院理事长许可的年轻男人可以如此悠哉。

“最近没有比赛，等到下周就可以进入暑假模式咯。”周泰安一边暗暗思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迈着欢快的步子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到时候领着小栗帽和崭新光辉去北海道，在那边对小栗帽进行特训，再去拜访下她的母亲，最后再努力争取北海道优骏锦标的胜利……只要做到最后这一点，这个暑假就完美无缺了。”

至少现在的周泰安想不出来暑假里自己还有什么要做的事。

……

可当他来到门口，发现自己的好友在办公室门口辗转来回，不由得低声吐槽道：“怎么北原桑又站在这里了。”

猜不到原因的周泰安迎了上去，简单地与好友打了个招呼：“北原桑，下午好啊，怎么这么有空，来找我聊天的么？”

“泰安桑下午好，我是听到了学院里的流言，所以来找你的。”北原否认了周泰安的猜测，随后开门见山道明了来意。

“什么流言？”一脸迷茫的周泰安歪了歪头，反问道，“不会是说我和崭新光辉出去约会的流言吧？我只是和她一起给小栗帽挑选备用跑鞋与蹄铁而已。”

他和崭新光辉这才认识没两个月，怎么能在学院的舆论里快进到约会的——周泰安暗暗腹诽。

“不是这样的。”北原连连摆手，“是学院里传闻小栗帽她要很快就要转学去中央了……”

“哈？这种消息连我都没听过，学院的人从哪里听说的？”听到了出乎意料的“流言”，周泰安眼睛瞪得溜圆，“这么神通广大的人竟然会甘心待在笠松的吗？”

“呃——”北原嘴角抽了抽，顺着这话吐槽，“那你负责的小栗帽她不是也……”

“我没听说过这种事。”周泰安摇了摇头，再次否认道。

“那要是中央特雷森学院发出邀请呢？泰安桑你怎么办？要拦住她么？”北原追问了下去。他希望自己的好友早点对各种情况做出预案。他设身处地思考过，若是藤正进行曲被挖去中央的话，自己会心痛到连训练员都不想干下去的。

“那我就跟着过去。”然而周泰安想都不想就回答了，听语气还蛮不在乎的。

北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在心底嘀咕着“我就知道”的同时，嘴上提醒好友：“泰安桑，别忘了中央训练员是要考试的，而且只有每年6月一次机会，今年的考试已经结束了，下次就是一年后。”

“……”

周泰安陷入了沉默。他当然知道日本这边中央训练员需要考试，可周泰安没想过要通过考试的途径进入中央特雷森学院——之前他一直想的是做出成绩后让那位“皇帝”推荐自己进入中央。

“必须考试么？难道没有通融的办法吗？”他眉头紧锁，向好友反问道。

北原猜到了周泰安的心思，苦笑着给出了残酷的答案：“从日本URA协会成立起，就没有出现过任何特例。任何人想要成为中央训练员，就一定要经过一年仅有一次的中央考试。”

周泰安没有自信到自己成为历史上第一位“特例”。他早就过了认为自己会是主角的中二阶段。好友的答案也让他的心揪了起来——

“在明年6月之前，如果中央向小栗帽伸出橄榄枝的话……”

小栗帽若是其他的地方训练员在负责训练，去中央一定会对她的未来大有裨益。

但小栗帽现在的训练员是周泰安。

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他对日本这边的训练员水平已经深有了解。

如果小栗帽前往中央的话，得到的会是更好的生活条件，能认识一批中央的马娘，训练条件更好的场地……

可要是把她留在周泰安自己身边的话……他瞥了一眼属性查看器，看着上面小栗帽的属性，尤其是那项目前还不知道具体作用的亲密度，再想一想中央和地方训练员们的训练水平。

周泰安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我不会放手的。”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不再迟疑地开口回应，“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训练小栗帽，中央的训练员也不行。而且小栗帽她是我在这里等待了半年才看到的唯一希望，谁都不能把她从我这里抢走。就算是中央的‘皇帝’来也不行。”

“但如果对方许诺小栗帽只要前往‘中央’，就能获得更好的发展前景……”北原知道自己的好友什么脾性，小心翼翼地提出了一种可能性不小的假设——类似的事在其他地区发生过不少次，甚至就在前段时间，赢下了东海樱花赏的赛马娘就是获得了“中央”的劝诱后，再发出了前往“中央”的宣言。

“中央的训练员们做不到Ta们承诺——我的训练水平可比Ta们强多了。”周泰安咧开了嘴，“就连那位‘皇帝’的远征都被那群白痴搞到一地鸡毛，凭什么让小栗帽，让我相信那些家伙可以比我更好地训练小栗帽？就凭‘中央’两个字么？”

周泰安本能地往胸前的口袋摸去——这是以前他还在西海岸特雷森学院时存放训练员证件的位置。

直到摸了个空后，周泰安才想起自己已经从那边辞职离开了。

“‘中央’确实比地方要强，我也承认自己很想去中央。”忽略掉刚刚的小乌龙，他脸色严肃，继续对北原说道，“但小栗帽她最适合的训练员就是我，她最适合待在的地方就是这里。”

“我会和她一步一步打消掉‘中央’的傲慢。”周泰安攥紧了拳头，“谁说地方的赛马娘征服不了天下？！”

在这一刻，周泰安放弃了之前对小栗帽设立的，“赢下中央重赏”这个目标。

“我要让小栗帽征服整个日本！”他在心底对自己说。

不管是周泰安还是北原，都没有注意到走廊的拐角处，一双芦毛马娘的耳朵在那里一晃一晃。

31.小栗帽的打算

虽然现在有了更高的目标，但周泰安暂且不准备改变自己对小栗帽的训练规划。

因为在那之前，有一件事需要他先明确——什么算是“征服整个日本”？

是摘取世代顶点的荣誉“日本德比”？

是赢下那场所有日本人每年必看的有马纪念？？

是如同那位“皇帝”一般拿下七个G1优胜？

是成为同世代人气最高的赛马娘？

还是其他的成就？

周泰安自己也没有确定的答案，但在他心底倒是有个现在看来无比疯狂的念头。

“如果小栗帽可以在日本本土赢下G1的话，或许我可以带她去美国远征一次……若是赢下来的话，那便是连‘皇帝’鲁铎象征都没有达成的伟业了。”想到这里，周泰安差点笑出声。

虽然鲁铎象征远征失利客观上说是“非战之罪”，但一想到赛前美国媒体对鲁铎象征的吹捧，再想想最后没有进入前五的结果，周泰安还是很难绷得住。

“如果鲁铎象征是我训练的话……”他在心底自言自语，“那我绝不会让她去挑战美国的草地赛……退一万步来说，至少不会去圣安妮塔公园竞马场跑劳什子圣路易斯雷锦标，去萨拉托加跑更适合她那样的赛马娘发挥的剑舞者锦标不是更好么？”

念及于此，周泰安更不愿意让别的训练员接手小栗帽了。

“让那群无能的家伙来训练，只会让小栗帽的前途暗淡。”他攥着拳头，碎碎念着。

“训练员？”结束了热身运动的小栗帽来到周泰安面前，轻声唤醒了走神的年轻男人，“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周泰安仰起头，眯着眼睛望了一眼无垠的晴空，想起早上听的天气预报，做出了决定。

“去泳池游泳吧。”他将视线落在了小栗帽的脸庞，“学院的游泳池今天是开放的。”

游泳可以锻炼赛马娘的心肺能力，而且比起跑坂道来说对腿脚的负荷也很轻，如果不是赛马娘们必须奔跑的话，周泰安认为游泳可比坂道训练更有效。

可面对周泰安的指示，一向不曾显露出抵触情绪的小栗帽第一次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是不想去游泳池么？”周泰安捕捉到了表情细节，开口询问。

“我不太擅长游泳……”小栗帽低声解释，“从小就不擅长，在老家的时候也没有下过水，都是在海滩上待着的。”

周泰安属实没想到老家在北海道的芦毛马娘竟然不会游泳，这一新发现算是让他惊住了。

可周泰安总不能让处在恢复训练期间的小栗帽继续去跑圈，思来想去，他有了个好主意。

“学院有浮板，小栗帽你抱着浮板在泳池里来回转几圈也是好的。”周泰安提出了个折中的意见。

“唔……好吧。”小栗帽确信自己今天是躲不了去游泳池这一遭了。

虽然游泳池是开放的，但里面都是马娘，所以对男性训练员来说这里是“禁区”。

就算打着“指导训练”的幌子，男性训练员们也无法进入游泳池——甚至在边上看着都不可以。

因为即使小栗帽刚刚说她不会游泳，周泰安也只能让崭新光辉去照看她，自己是没法进去的。

“要是有那种专属的游泳池就好了。”周泰安待在训练场边，自言自语，“我就能仔细观察小栗帽的训练状态。”

他对天发誓，绝没有别的心思。

而游泳池这边，小栗帽抱着周泰安拿来的浮板，以仰泳的姿态在泳池上漂浮着。

“小栗不能这么漂浮啊！起不到训练效果的！”崭新光辉相当无奈。

小栗帽也听到了好友的呼唤，于是双腿开始在泳池中胡乱地拍打着水花，以相当笨拙的姿态在泳池中画着圈圈。

同样身着学院制服泳装的崭新光辉捂住了脸，不忍心再看好友这“狼狈”的身姿。

“我说崭新光辉啊……”同样打算在泳池这边消暑的诺伦王牌见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开口吐槽了，“小栗帽这么挣扎，你在边上看着还不如下去帮她改良姿势。”

“是哦，”在提点下才意识到这个办法的崭新光辉跟着跳入到水中，轻松地来到了小栗帽的身边，开始扳正芦毛马娘的错误泳姿——就算是仰泳，因为抱着浮板的关系，小栗帽改正自己的姿势也并不困难。

花上几分钟的时间，顺从地按照崭新光辉指示去做的小栗帽，总算是不显得那么狼狈了。

“谢谢诺伦了！”崭新光辉抹了把被小栗帽刚刚的扑腾给溅到自己脸上的水，大声向岸上的诺伦王牌致谢。

“谢什么。”诺伦王牌摆了摆手，把头扭向了一边，“只是我等下也要下水，不想被小栗帽她扑腾得太惨而已。”

“唔……”抱着浮板的小栗帽听到了诺伦王牌的揶揄，嘟起了嘴，但也没有底气反驳。

等到在游泳池折腾了几个来回后，小栗帽抱着浮板来到了岸边，爬到泳池边，坐稳后的她向一同从泳池里出来的崭新光辉开口道：“好像有人想要让我去中央了。”

“诶？！”崭新光辉被吓了一跳，差点重新折回到水里，“有人邀请小栗了么？”

“没有，我是听藤正进行曲她和我说的。”小栗帽摇了摇头，“不过按她的说法，训练员好像不想让我去中央。”

“那小栗想要去中央么？”崭新光辉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追问道，“去中央的话，可以和更强的对手们交手了。”

“但是要离开崭新光辉酱和训练员吧？”小栗帽指出了这一点。

“是呢，但小栗去中央的话，离开我也没关系的。”崭新光辉咬了咬唇——她之前只设想过小栗帽引退的事，完全没想到好友会被中央特雷森学院挖走的可能性。

“那还是算了。”小栗帽躺倒在泳池边，望着泳池上方的夏日晴空，“训练员他对我有着那么多的期待，我自己前往中央的话，感觉像是背叛了他一样。”

32.远征花销

当游泳训练结束后，换回学院制服的崭新光辉找到了待在训练场边发呆的周泰安。

“训练员，”她开门见山，“是有‘中央’的人想要把小栗挖走么？”

“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周泰安摇了摇头，“但我估计快了。”

在他的预想里，只要赢下北海道优骏锦标，中央特雷森学院的橄榄枝就有很大概率会伸出来。

就算8月底的地方交流重赏结束后“中央”还不为所动，等到小栗帽她出道年即将结束的时候，中央特雷森学院那边也肯定会对表现出色的她发出邀请的门票。

甚至可能等不到8月底。

周泰安的心底漂浮着一朵名为“鲁铎象征”的阴霾。

“毕竟我来笠松是那位‘皇帝’的推荐，想来她应该也会不定期的关注我。”

只要鲁铎象征的目光投向笠松，就绝不可能忽略此时在东海地区大放异彩的小栗帽。

而当“皇帝”的注意力落在小栗帽的身上时，周泰安动动脚趾都能想象出来她会怎么做。

换而言之——

“我要面对的不是‘中央’的训练员，而是鲁铎象征。”意识到这件事后，周泰安心头的阴霾更沉重了。

周泰安尽可能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事——为了做到这一点，他决定利用这几天把队伍暑假期间的住宿问题解决掉。

“给自己找些事做，省得继续往这方面胡思乱想。”

当然周泰安也没有忘记给小栗帽报名比赛。

凭着一场出道战与一场OP赛的收得奖金，小栗帽入选北海道优骏锦标的参赛名单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

正常情况下，像北海道优骏锦标这种地方交流重赏，北海道会保留7个固定名额，剩下9个名额分配给其他地区。

但现实是会选择远征北海道的赛马娘基本上只有中央的，而北海道优骏锦标这种不允许中央赛马娘报名的重赏，一直以来都是北海道地区内部自己比试，所谓的“7个名额”的限制也在没有外地区赛马娘报名的窘境下被当作是一纸空文。

是其他地区的赛马娘不想要来尝试么？

北海道优骏锦标的优胜奖金有2500万日元，放在其他地区也算是G3重赏里的高额水平。可想要赢下这场比赛，就必须早早地来到北海道做准备。

对于地方赛马娘来说，这种远征的花费是她们的队伍难以承受的。毕竟一次远征花费上百万日元，最后若是进不去前五的话就是血亏，地方训练员们不太能承担这样的沉没成本——谁叫各个地方的特雷森学院都不会像中央那样报销部分的远征花费呢。

周泰安坐在工位上，翻着北海道地区今年出品的最新版黄页，搭配上详细的地图，认真地寻找着合适的住宿地。

“离门别竞马场稍远一点也不要紧，主要是得有自己的训练场地，最好还有温泉和游泳池。”他对住宿地的要求并不算低——不管怎么说，周泰安他要带着小栗帽与崭新光辉在北海道住上两个月的时间，总不能在住宿上太省钱。若是因为节省预算去选择糟糕的居住环境，影响到了小栗帽的状态，进而导致输掉比赛，那可真是为了芝麻丢掉西瓜的蠢货了。

这笔账周泰安自然算得明白。

即使他只从小栗帽与崭新光辉的比赛奖金中得到了接近100万日元的分成，但年轻的训练员还是毫不犹豫地掏出自己的存款把远征预算给拉满了。

“北海道优骏锦标只是我与小栗帽梦想中路过的一站，不需要在这里抠抠搜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