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底月
而如今愚人众所要做的,就是重启这件事情,然后借此挑战琴的统治。
琴是如今蒙德唯一有资格统领骑士团的人,一旦她的权威被挑动,那么蒙德将再也找不到一个合格的统治者。
因为所有人都没有这个威望,唯一有威望的琴身上又背负着严重的政治污点。
蒙德可以失去优菈,但绝不能在这个时间点失去琴。
没有统治者,就意味着自由将会得到放纵。
在这个危险的时间点,魔物的狂暴,愚人众的别有用心···一旦失去了统治者,蒙德就真的失去了机会了。
这是优菈,作为一名骑士的决意。
真是一个完美的骑士,但舞台上的戏剧远不止于此。
随着优菈的脚步,第二幕的舞台剧也正在上演。
少女停顿下脚步,嗅到了某种轻微的血腥味道,其中隐约还混合着某种特殊却又未知的香气。
优菈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
向琴汇报这件事情固然重要,但是在蒙德城中,出现这种特殊的事情,她也没有办法当作没有看到。
于是她顺着嗅到的气味,转身走入了小巷。
小巷中,一名背影相当熟悉的少年趴伏在地上。
对方的衣衫之上绣着劳伦斯家族特有的族徽,应该也是劳伦斯家族的人。
他的表情有些古怪,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势,但却透着一种颓然的气息。
这是···舒伯特叔父的儿子吗?
没有再做思考,优菈打算上前去救下对方。
虽然因为加入骑士团的事情,劳伦斯家族里的人和优菈的关系相当差劲。
但优菈本人对此并不在意,或者说,并不会因此对家族里的亲人产生什么敌对感。
然而没等她付诸行动,脚步声已经响起。
优菈下意识地消失在了原地,雪花微微散落,然后消失在空气之中。
“你就没什么要交代的么?”两名穿着西风骑士团制服的骑士走了过来。
其中一名骑士掐住对方的下巴,坚硬的手甲迫使对方发出了某种呻//吟。
“哪怕是作伪证也好,你对那个叫优菈的女孩,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交代的么?”
“我真的···不知道了,拜托,把那个···那个药剂···给我!”对方的表情狰狞。
并非是因为疼痛,反倒像是···瘾症上来了,完全难以抑制。
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骑士,少年的双手掐住了对方的手腕,本来衰颓的力气竟然奇迹般的复苏了。
但对方似乎并不在意,仅仅是随手甩开了少年。
“怎么办?哪怕用上了与愚人众交易来的吐真剂,但这个家伙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他回头看向了同伴。
“这么珍贵的药剂,如果不是为了测验效果,绝对不会用在这种人身上。”同伴摇了摇头,“不过没关系,就算他没有什么用处,至少还有一个不是吗?”
他的笑容越发轻浮而又变态,“那个叫安柏的女孩,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居然能够得到神之眼。”
要是我能够得到神之眼,一定会比她更加强大吧!到时候,我想要什么,就能够得到什么!
在角落之中,金色的羽毛缓缓落下,扩散着人内心之中的欲望。
不只是嫉妒,还有色//欲。
“她总该掌握着那个贱人的情报吧?反正吐真剂用下之后,对方也就废了,到时候她都没用了,这副身体不就是你我的吗?”
双方对视一眼,眼神中是如初一辙的猩红之色。
欲望和贪婪交织在那双眼瞳之中,最后又完全隐藏在漆黑之中。
“蒙德城很多人都开始怀疑我们西风骑士团的立场了,”同伴的声音带着狂热,“我们可是蒙德的守护神,怎么可能和那个罪人是一路人!”
这样的交代还不够清楚。
无论是目的还是行为,其实都太过稚嫩。
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奥托的安排之中,这两位的用处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们到了退场的环节。
冰冷的剑锋挥动,隐约带着冰霜的痕迹。
两名西风骑士的瞳孔徒然紧缩。
是西风剑术!
虽然和骑士团教授的西风剑术有些不同,但是确实有着某种相同之处。
理论上来说,精修西风剑术的骑士们本该能够反应过来的。
但是对方的熟练度远在他们之上,仅仅凭借着似是而非的相似就想要看破对方的攻势,实在是太过勉强。
他们只能够勉强侧身躲开,却在身上留下了一处深深的剑痕。
冰霜顺着剑痕延伸,留下伤痛的同时,也冰封住了伤口。
优菈并没有杀死对方的意思。
对方的行为触动了她的底限,对于自己的诬陷还好,但是对安柏有想法,着实不可原谅。
优菈看到了自己族人的惨状,所以也能够猜测得到,一旦安柏面对这种情况,会有怎样的下场。
那个从来不擅长提防别人的女孩,实在是太容易落入朋友的陷阱了。
这件事情只能够交给琴来处理,无论对方的话是真的,抑或是某种诱导,她都绝对的相信琴。
然而下一刻,随着冰霜的侵蚀,两名西风骑士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激素从身体各部制造然后投入使用,在这种透支和自杀相间的举动之下,他们竟然挣脱了冰霜的束缚,并且挥出了人生中最圆满的一剑。
这样的西风剑术,仅仅是为了杀死敌人,而非为了守护或者自由而战。
这是优菈从未遇到过的剑术风格。
但对方的余辉也仅此而已。
神之眼持有者和非神之眼的普通人之间,相差实在太大。
优菈看穿了对方的剑术,所以轻描淡写地躲了过去。
但对方挥剑的目的本身就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自杀。
随着激素的过量流入,强行挣脱冰霜的两名骑士在挥出了最后一剑之后,竟然同时地失去了呼吸。
他们死了。
优菈闭上了眼睛,然后下意识地看向了自己的族弟。
毫无例外,对方仿佛达到了某种上限,也跟着失去了自我意志。
或许没死,但恐怕也不再有睁开眼睛的机会。
作为冰属性神之眼的持有者,优菈对于寒冷,拥有着卓绝的抗性。
但此刻,她却察觉到了某种刺骨的凉意。
如果说只是感觉有人盯上了她,那么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了。
这下子,还能够和琴说么?
这两个人的身上流着优菈的剑痕和元素力,而他们又死了···这下子就真是百口莫辩了。
优菈相信,琴还是会相信自己···但是其他人呢?
她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自己证明自己的无辜么?
好像,找不到了啊。
“就是这里!”
外面传来了某种喊声。
“元素力的爆发波动!”
优菈失去了躲藏的想法。
无疑,这也是对方的安排。
此刻无论她逃开还是留在这里,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逃开反而是最差的选择,因为这时候,她真的需要自证清白了。
这一次,是真的麻烦大了。
···
“这有什么意义吗?”罗莎琳的表情有些疑惑,“以优菈的身份地位,别说她完全没有理由做这种事情,就算她真的做了,也未尝没有赎罪的机会。”
所谓的赎罪当然是在暗中通过某种利益交换,直接把这件事情摆平。
奥托的计划在女士看来格外无趣。
因为琴,或者说骑士团的高层,但凡是一个正常人,也根本不会选择相信这件事情是优菈所做的。
奥托呵呵一笑,对这位传闻中诡计多端的愚人众执行官的政治嗅觉感到了某种怜悯。
这就是大陆文明的邪恶//组织?
就这种成色?
“罗莎琳女士,我听闻愚人众素来强势,不知道你们打算如何谋取你们想要的东西?”奥托的笑容饶有兴致,“武力还是暴力?”
有什么区别么?
罗莎琳敏锐地察觉到了奥托的不屑。
虽然这个人笑得温和而又阳光,但内心深处的傲慢完全不屑于隐藏。
“这可是愚人众的机密,奥托先生。”罗莎琳当然不至于为此而和奥托争执,她还不至于如此愚钝。
“如果你们的阴谋仅仅局限于暴力逼迫和上层的西风骑士,那么我真的对愚人众···”
大失所望。
这些人除了阵对西风骑士团的上层大人物,难道就从来没有考虑过底层的平民么?
明明蒙德有很大的政治遗留问题,愚人众却似乎视而不见,完全执着于自己的小计划。
“在旧蒙德时期,人们被暴君所统治。”
“在后来的新蒙德时期,人们被旧贵族所统治。”
知道温妮莎的崛起,旧贵族彻底失势,被所有蒙德人所唾弃。
“你想说什么?”罗莎琳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旧贵族后来被西风骑士团击溃,彻底失势,但他们毕竟还活着。”奥托的语气温柔,“即使是死亡,仇恨也会延续下去。更遑论,他们还活着。”
“如果你们真的打算对西风骑士团动手,为什么不尝试着建立阶级对立呢?”
奥托看向眼前这位胸大本应该也有脑的强者,眼神中满是玩味。
“他们曾经是阶级对立,本应该彻底清算,把劳伦斯家族扫入历史的垃圾堆之中。”
历史无数次证明,斩草除根的重要性和正确性,尤其是这种因为政治分歧最后不得不刀兵相见的双方。
“琴选择了接纳优菈,这是她在政治上的失误。”
“普通人是不会理解优菈是特殊的,他们仇恨一个家族,就会把仇恨平等的散播到每一个人身上。”
我觉得她是个好人,所以给她一个机会···这样的举动,居然会出现在一个统治者身上。
奥托深表敬意,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动手。
“煽动民意,逼迫西风骑士团做出选择。”
“他们抛弃劳伦斯家族,就指责他们的多变。他们接纳劳伦斯家族,就指责他们想要和旧贵族同流合污。”
“把优菈个人,逼迫到劳伦斯家族的整个团体之中。”
奥托的眼神不能够说是失望,只能够说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