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的呆毛
当然,也不至于到那种程度。
夜之城不是里约热内卢或者釜山,公司们的大后方,不会轻易地成为战争的中心。
不过战争发展到后期,保不齐再来个2023昨日重现也说不定。
坏消息是,时局竟然恶劣到了罗琦有可能需要考虑跑路的地步。
而好消息是,他有很多选择。
第五百八十章 诈尸的竹村五郎
确定了方向以后,瑞吉娜和他的团队飞快地行动起来。
他们需要尽可能快地趁着热度,把荒坂所做的那些龌龊事情上升到一个人们普遍用道德谴责的程度。
关于荒坂所做的事情,或者说公司们所做的事情,其实很多人已经麻木了。
但这个东西就像是一种惯性,当习惯了以后,人们就会渐渐忽视它的本质,需要经过局外的提醒才能恍然大悟。
就像这片曾经叫做美利坚的土地上,人们已经习惯了被药物控制。
却忘了在上个世纪的时候,整个国家曾经发展过轰轰烈烈的全面禁毒运动。
虽然最后以失败告终。
滥用药物和药物成瘾,和贫穷一样,扎根于底层人民的生活的每一处。
像强尼这样的摇滚明星,甚至以磕药磕得有多猛为傲,这不仅在那个年代是常见的,在2077年情况不仅没有改善,反而愈发的扩大化。
不过,他接触这些成瘾药物的原因是当时的朋克摇滚文化?
那就大错特错了。
在开始接触摇滚前,他是美利坚军队的一名士兵,和其他大头兵一样被发往了中南美洲的战场上。
在军队当中,滥用药物的情况比任何地方都更加严重。
旧美国的崩溃是必然的。
它的问题在于,这个国家身上已经有太多问题,但无一不是无法被解决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罗琦能和瑞吉娜这样看起来整天只注重自己生意的人成为朋友,说到底还是因为志趣相投。
在大家都宁愿被软性药物控制的时候,瑞吉娜却告诉他,她需要一些样本来研究赛博精神病的治疗方案。
走出这栋已经被废弃、但却被瑞吉娜改造成自己据点的刃(YAIBA)公司旧大楼。
罗琦站在大街边上,身旁不远处就是臭气熏天的垃圾箱。
偶尔有很符合下城区品位和档次的车辆,从自己前面经过,挡风玻璃上全是脏兮兮的污垢。
罗琦有时候会怀疑,这些多活一天算一天,而活着每一天又是折磨的矛盾的底层市民,是否会对荒坂究竟干过多少恶毒的勾当有兴趣。
在他们脸上罗琦看到了太多的麻木。
一个带着超梦头环还有激素注射器的女人走了过来。
头上戴着一顶脏兮兮的白色棒球帽,裤子是那种分段式的便宜芳纶材质,脚底下踩着一双已经因为长期使用而有所塌陷的拖鞋。
她的眼睛吸引了罗琦的注意。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有着长长的睫毛、很大很宽,当罗琦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水汪汪的东西,是许多小眼睛人士梦寐以求的类型。
但她此时却佝偻着身体,重心前倾,两只手垂在身前,有气无力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
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死沉死沉的,空空荡荡的没有焦点,好像只是挂在脑袋上的装饰品而已。
在意识到罗琦的目光正对着自己并且拦在路中间的时候,她也只是微微地睁大了嘴巴,露出了有一点痴呆的表情,眼睛表现出了迟钝的惊恐,然后身体紧绷起来,停下了脚步,紧张地看着罗琦。
而罗琦只是双手抱胸,武士刀插在腰间,身上是那种在夜之城很难得的干净和利落,不多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衣服的布料虽然不算崭新但是一尘不落。反射的颜色带着不含杂质的纯粹的美感,就好像是从两幅画风完全不同的世界里走出来的人一样。
这样的人,罗琦有一万个合法的正当理由把她送进NCPD的戒毒所里。
但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活在一个大部分穷人都在用不同档次和劣性的药物来麻痹自己的环境里。
把她送进戒毒所里的唯一结果就是,在短暂的羁押后,戒断反应严重但并没有接受充分治疗的她,被重新放回了街上,带着一屁股高昂的费用账单。
他们付不起普通治疗的钱,更去不起心理科和戒毒所。
NCPD在每年年终汇报的时候只会告诉你,他们今年又抓获了多少多少人,然后把他们送到了戒毒所里。
却从来不会告诉你,究竟有多少人从此真的远离了那些毁了他们一辈子的鬼东西。
别忘了现在的NCPD可是一个上市的公司,戒毒所在他们手里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公益的组织。
“你对荒坂有什么看法?”
不知道为什么,罗琦鬼使神差地对她问出了这句话。
“荒、荒把?”
她显然有些口齿不清了,但在夜之城生活多年的经验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地位非常的不一般,同时也非常的危险,如果不想出事情的话,就最好表现得恭敬和顺从一些。
“没错,荒坂法务部,你应该听说过他们。”
罗琦很确定,即使是这种底层市民,也很了解荒坂。
在涉及公司自身利益上,荒坂可以说是拥有着全球最强的法务部,迪士尼在它面前只能算是个弟弟。
就连拿到了确实证据以后的军用科技,也没能在法庭上取得对荒坂的绝对优势。
而这些生活在阴沟陋巷里的人,每天听的最多的话就是——
这是公司财产,这是公司利益,这是公司法务部为了维护公司利益以及市民安全所作出的重要决定。
“荒坂好啊,荒坂好!我们很幸福,很幸福……”
她的声音比之前突然高了两个档次,不过在罗琦的注视下,这种毫无意义的赞颂就慢慢地被压了下去,变成了在喉咙里反复的咕哝。
“你可以走了。”
罗琦注视了她几秒,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给她留出了空间。
踉踉跄跄地佝偻着背,一步三回头地观察罗琦,然后又紧张又惶恐地低着头,很快离开了。
直到那个女人消失在街角,罗琦的心情依然没有平复。
一切看起来都很安宁祥和。
这个城市哪儿也没有变,依然是所有人向往的逐梦之城。
罗琦觉得有些沮丧。
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但这座城市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当然也许他的确改变了一些人和一些微妙的情绪,也改变了这座城市在人们脑中的记忆。
但这还不够。
一个人的力量有时候的确太过微小了,他还不是荒坂三郎那样的人物。
因为即便是三郎死了以后,夜之城也依然是那个夜之城。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不过不管怎么样,菅雄胜这个屌毛必须死,这也是他唯一能给这座城市做出的贡献了。
在科罗纳多湾边上站了许久,罗琦竟然有一种幻觉,以为自己在看一条没什么浪花的江面。
在他发呆的这段时间里,听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枪声,还有几次诡异的吵嚷和惨叫。
但很快,所有的声音都会被永不停歇的车流声和城市喧嚣的背景音所盖过去。
广告播放着温文尔雅、动听悦耳的播报声,红绿灯的提示在滴滴滴地响起,偶尔有浮空车保持的巡航速度从头顶上空掠过,还有夜之城的轨道交通。
静下来看这个城市是不一样的。
“滴滴滴……”
揣在兜里的PDA响了。
罗琦想也没想,用蓝牙耳机接通了。
“喂,什么事儿?”
不过对面却罕见地没有回应。
罗琦很确定对面那边没有嘈杂的人声,也没有车辆颠簸和开关门的声音,打电话过来的人的确就是在倾听。
“窝是……猪村乌郎。”
很快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罗琦耳朵里,让他的眼睛微微一亮。
原本有些淡淡的忧伤已经被一扫而空,转而变成了机敏的警惕和迅捷的揣测。
竹村五郎?
这个家伙现在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罗琦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荒坂山车爆炸案发生的当晚。
而再上一次,就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那晚他跟竹村五郎闹掰了。
与其说是为了荒坂三郎的那把武士刀“觉”,倒不如说是罗琦压根不想替荒坂做事儿,决定和竹村分道扬镳。
不过他们尚且没有反目成仇。
竹村五郎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替荒坂三郎尽忠。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他应该已经想通了。从逻辑上来说,他的确应该报答荒坂家族,而不是荒坂三郎一个人。
但。
人终究不是刻板的机器,竹村五郎虽然真的很古板,但他几乎所有的忠诚和敬意,都是只为荒坂三郎。
听起来蛮让人感动的。
如果这事发生在男女之间,罗琦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这个家伙肯定老早着就想在山车游行的时候搞一波事儿。
结果没想到荒坂赖宣搞的事儿比他还大,直接差点没给荒坂华子一波送走。
重锤在那晚短暂的亮相过了一次。
罗格在那晚带着队伍,尝试着想要去刺杀重锤,最后无功而返。
沃尔夫当晚作为主角,辗转于各地,先是炸了山车,又是炸了荒坂分楼,最后跑得影子都没了。
而罗琦还在为那晚的一地鸡毛而东奔西走。
竹村五郎一说出自己的身份,或者说他一露出那自己标志性的寿司口音,无数的记忆就迅速地涌入了罗琦的脑海,然后重新归于平静。
“窝是……瑞克·艾斯里(Rick Astley)。”
罗琦谨慎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慎重地说道。
“……你改名字了?”
竹村五郎有时候的确是一个很无趣的人,他一开始以为罗琦换电话了,但很快意识到这就是他本人的声音,然后做出了最可能的猜测。
然后就换成罗琦无语了。
和这样子没有梗的人讲话真的是提不起精神。
“开个玩笑而已。”
罗琦转了个身,背靠在海湾边的栅栏上,换了个姿势和他通话。
“找我有什么事儿?”
老实说,其实他不是很想搭理竹村五郎的。
他现在完全能够理解,当初竹村五郎到处打听消息的时候,罗格为什么会把他强势地赶出来生了——
没办法,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知道荒坂三郎死亡的真相,也愿意为之奔走,更要命的是,这些还他妈全都让荒坂赖宣知道了。
得嘞您,慢走不送。
其实罗琦早以为他已经歇逼了。
但山车爆炸当晚让他惊讶了一次,而今天,是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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