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精神病竟是我女友 第164章

他和米契是统一战争中服役的老兵，经历的枪林弹雨恐怕比现场所有人都多，甚至比素子都多，毕竟她刚改造大成功，统一战争就结束了。

他们见过太多军用科技和NUSA干过的惨无人道的事情了，统一战争后期，最早是为了取得战略优势，后来是为了取得谈判桌优势，军用科技可是用了许多违反国际法和人权的手段，成规模、有目的地进行屠杀。

当然，世界都成这吊样了，也压根没人来管他们。

巴克尔家族所遭受的一切，别说在以前，就是现在，在自诩文明和繁荣圣地的夜之城内，也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类似的事。

当初威斯特布鲁克的北橡区，就发生过公司特工当街枪杀贫民的事情。

在夜之城，贫民、混混、流浪汉等身份之间的区分有时候并不是那么明显，在需要的时候可以相互转化。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获得更多生存所必须的物资。

北橡区，从前是夜之城的荒芜之地。

在五十年前，那个海平面和海啸还没吞掉海湾地区，市中心还没被热核炸弹核平掉的年代，人们主要还是以公司广场（原始版）为中心居住的。

那时候，北橡区除了夜之城东北边界的干旱丘陵，什么都没有。

在2023年强尼·小屁孩·银手，用核弹把荒坂北美总部送上天后的25年内，这里都成为临时难民营和贫民窟的聚集地。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50年代早期——

当时有巨型企业支持的夜之城政府决定用武力肃清该地区。

公司媒体宣称这是一场“打击犯罪的战争”。

这一行动也成了公司暴行和偏见的代名词，不过这并非是他们在夜之城开发和运行中干下的唯一坏事，所以也就留在了无人问津的历史里。

来自公司的开发商们拔掉了北橡区贫民窟，并将其夷为平地。

几年后，这个视野开阔、地段优越的地区变成了寸土寸金的区域。

持续多年的公司媒体运作最终淡化并平息了整个事件——这不仅是为了避免负面公关（其实他们根本并不在意），也是为了提高土地价值。

当然，后者才是重点。

许多富人最初并不愿意购买肮脏的无家可归者曾居住过的土地。

如今，这些往事几乎被完全遗忘了，和几十年来的其他事情一样。

除了最顶级的符号，北橡区还是高高在上的公司首席执行官、对冲基金经理和投资银行家的家园，同时也是各种娱乐界人物的高端居所——比如超梦体验制作人、明星和音乐家。

这里不欢迎外人，私人安保也很严密。

荒坂公司、军用科技、泽塔科技、康陶智能……你能在这片区域的售楼大厅或者活动中心，见到各大公司提供的安保服务及其宣传手段。

有人喜欢把自己几百平米的后院和游泳池建成露天的，有人喜欢在每一个屋顶和墙角装上警戒炮塔，还有人喜欢在前门放上成打的安保机器人和无人机。

当然，只要支付得起这一串零，这片土地就彻底属于他们了。

这片地区的空域同时也会受到安全机构的监控，NCPD的精英部队抵达几公里外北橡山别墅区的速度，绝对比门口拐角两百米的平民区要快。

但不得不承认，这里的景色还是很壮观的。

整个区域由大片的庄园构成，其中一些庄园还有自己的微型生物群落和人工景观。荒坂赖宣、荒坂美智子的宅邸和克里·欧罗迪恩的别墅都位于北橡区，因为在这里，没人在乎你是企业所有者还是叛逆的摇滚歌手，最重要的是你有多少钱、多少名声。

当然，这儿也是每位市民每晚都梦想居住的地方，就像他们在黑超梦里体验到的那样。

就是在这样犯罪率注定很低的地方，每晚在街头死去的人依旧可观。

在街头讨生活的人，就像苍蝇一样，也必须像苍蝇一样，不放过任何机会，也不放过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富人区的垃圾桶，可远比沛卓石化的有害固体废物垃圾要好的多了。不仅危险系数低，价值也高得让人难以想象。

有钱人什么东西都敢往外扔，包括但不限于——标签甚至都还没拆的高级服装、没开封的高档食物、99新的“旧”植入体、玩腻了的顶级娱乐产品……

他们所扔掉的东西，有时候甚至比平民商店里货架上所有东西加起来都贵。

有这么一群人，或者说一种赖以维生的手段，目标就是北橡区这样的富人区垃圾桶。

偷偷摸摸地进去，偷偷摸摸地出来，然后转手卖给黑市，就能赚个盆满钵满。对于这些没见过几块钱的底层人士来说，已经足够他们过上满足的生活了。

然而，这是违法的。

根据夜之城的法律规定，上等人群的财产受到法律的保护不受侵害，其中包括他们的垃圾桶。

并且还有一条法律规定，进入他们的土地范围，也是违法的。

也就是说，一个流浪汉进入富人区翻找垃圾桶的行为，同时触犯了两条专门为富人设立的法律。而如果他们把这些东西卖到黑市，那么又触犯了第三条法律。

而在这个过程中，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当地的居住者有权力射杀这些外来的“入侵者”。

而安保机器人和无人机就是很好的执行者。

人们管赛博黑客叫做“网络行者（Netrunner）”，管佣兵独狼叫做“边缘行者（Edgerunner）”，而这种翻垃圾然后走私到黑市的人，叫做“拾荒行者（Junkrunner）”。

很明显，这是一个略带嘲讽意味的词儿。

不过嘲讽的不是这些夹缝中生存的“屎壳郎”，而是连一点生存空间都不想给的上层人士。

如果不是富人区拾荒者并非主流，那么恐怕夜之城死亡率最高的职业就要非它莫属了。

康陶公司当街枪杀了北橡区的流浪汉，理由很简单，触犯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法律。实际情况，仅仅是他在翻找丢弃衣物的时候，捡到了兜里储存着“机密”的芯片。

不管他有没有看，毙了一了百了，因为死人的口风才是最严实的。

而顺着北橡区的街道一路往下，进入日本街的郊外，那里就是旧贫民区迁移后的历史残留。

大量的流浪汉和街头混混集中于天桥下、高墙外的三不管地带，时不时有公司的人前来“打扫”一番，因为某些“不能说的秘密”不小心泄露了。

就像拿到了生物病毒制剂的巴克尔家族。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安娜和威廉还活着！？

但查韦斯部族抢走生物病毒的目的又是什么？

也许是为了更多的利益，把病毒出售给其他公司；或者是军用科技雇佣的走狗，为了尽可能地回收而不择手段；亦或者怀抱着什么想法，打算利用这些病毒摧毁某些势力……

甚至为了这个目的，不惜自毁名声，干掉了巴克尔家族。

就在罗琦开始猜想的时候，V却说出了一个令他悚然一惊的消息。

“可敬物流的走私路线，就是蛇邦的这个查韦斯部族负责的。”

“什么！？”

罗琦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然后瞪圆了眼睛。

可敬物流当时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

非法走私人口、违禁药物、毒|品、军用级义体、黑超梦、军火……只要是能走私并且能赚钱的东西，几乎全都在他们的货运清单里。

乱刀会、清道夫就是他们的得力打手，只不过前者后来抽了风，在夜之城里掀起了好一阵动乱，被各大公司联合警方力量这才最终压了下来。

这是城里的部分。

想要跨越国境甚至洲际进行走私，路线的上游中游和下游的每一环都必须有人负责。

而夜之城到海运之间的这一段路程，就由蛇邦负责。

当初罗琦有听梅丽莎和罗格说过一耳朵，不过因为蛇邦没有像乱刀会那样进城瞎掺和，所以战火最后也没烧到他们身上。

“查韦斯部族负责保证这段路线的运输安全，从夜之城运出去的货物，要抵达加州北边的港口，然后才能转运到洲际货轮上面，发往欧洲或者亚洲。”

V打开了世界地图，然后又放大到美国西部的沿海地区，在夜之城北部的加州沿海点了个大概的位置。

“也有从荒坂海滨出发的，也有从夜之城港口出发的，大宗货物显然走这两个地方最划算。”

罗琦说道，“但是荒坂海滨是荒坂的，而夜之城港口又需要高额的费用，如果可敬物流不想分一杯羹给市政府，那么他们就会选择把一些轻一点的走私货物从这种三不管港口发出去。”

这些都是他听罗格说的，现在重新复盘一次，感觉更加深刻了。

“还有进货，他们不会在夜之城入港的。”

帕南说道，“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参与的人也是越少越好，毕竟他们要和其他公司的走私市场竞争。”

选择夜之城港口，然后被知晓所有进出货计划，并且被同行和其他资本分一杯羹；还是选择走三不管港口，除了路途稍微麻烦一些，但却可以肆无忌惮地想走私什么就走私什么。

答案很明显。

这个道理，连压根不涉及资本政治斗争的流浪者们都门儿清。

先不谈蛇邦的查韦斯部族和夜之城之间的距离，光是对方的人数，就足以让V的复仇计划直接泡汤。

如果干出这件事的是夜之城的公司，比如荒坂什么的，解决方案很简单，直接找个荒坂的财产炸上天就完事。

可对方却是在至少几百公里开外的远方，他所有的资源都在夜之城，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人手情报，都不可能提供那么远的支持。

帕南伸手摸了摸V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而罗琦则是寻了个地儿，坐了下来，开始思考如何对付查韦斯部族。

这群手持生物病毒制剂的家伙，想要把手头上的东西转出去，势必要来到夜之城，因为只有这里有全加州乃至全美国最好的买家和市场。

自由的独立城市，同时也是犯罪的天堂。

他现在不仅作为V的兄弟，还要作为暴恐机动队来考虑这件事。

打掉查韦斯部族，是最好的结果，因为这代表着携带问题的人已经被解决，而问题本身离开了制造问题的人，也就不会再是原本那个问题了。

生物病毒制剂在查韦斯手上，具有绝对的不确定性和伴随的风险。

如果到了罗琦手上，虽然变成了另一种问题，但至少操作空间非常的大，直接无害化销毁就是最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

而且，他可不想有一天从床上醒来，然后谁谁谁给他打电话说，夜之城爆发瘟疫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靠，这些狗娘养的。”

罗琦现在也处于一种上不上、下不下的境地，拿不了在远方的查韦斯部族如何，只能苦思冥想以期获得一个解决办法。

“嗯？等等。”

罗琦突然想到了什么，一闪的灵光从他大脑穿过。他仔细地搜寻，试图要通过模糊的痕迹找到消逝的线索。

可敬物流在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之后，不仅没有停止走私，反而还注资加强了走私产业链，高效化并且安全化，以此降低意外的发生概率。

而蛇邦的查韦斯部族，既然还在给可敬物流跑恶土的货运线，那么肯定会往来于夜之城之间。

那么逮一个起来，问问就知道了。

不过能亲自跑走私线的，多半都是和大哥混得不够好，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指望他们接触到多核心的机密，也不现实。

“你们和蛇邦有过结吗？”

罗琦突然开口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米契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据我所知，没有。”

看了周围一圈，阿德卡多们都陆陆续续地摇了摇头。

他们算是奉行和平的流浪者家族，和阿德卡多邦的理念不谋而合，当然，这也是布赖特家族的理念。

除了对付公司运输车队的时候。

蛇邦虽然给人一种鱼龙混杂的感觉，并非所有人都能正常甚至友善地和他们交流，但总归不至于打起来。

相互之间没有过结，再正常不过了。

但罗琦也只是问问，如果有一群流浪者能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上，那么行动起来无疑会更加方便。

“要我说，直接以暴恐机动队的名义，把那个什么狗娘养的查韦斯轰一顿，一了百了。”

有个急性子的阿德卡多说道。

“不，那样子我们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了。”罗琦摇摇头，果断拒绝了这个荒唐的提议，“好好想想，夜游鬼袭击营地的时候，你们是什么心情？”

之前那窝和PDG掐得你死我活的乱刀会，罗琦就没有留任何情面，因为他们完全是一群由青壮年组成的不法之徒，灭了那叫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可要他向一个有妇孺老幼的部族发起无差别轰炸，他扪心自问做不到。

这个世界不断地提醒人们弱肉强食的道理，但他却不愿活在自己一辈子的愧疚里。

做人，总得有点骨气的。

“想要对付他们的手段有很多，就是麻烦些。”罗琦说道，“远的打不到，我们就打近的。”

远在北加州的查韦斯部族老巢，得跋山涉水去对付，而眼下夜之城外，就有查韦斯的人在跑走私。

走私和走私之间也是有差别的。

阿德卡多最多也就倒买倒卖军火和药物，大都是些关税离谱的商业化产品。V、罗琦和杰克，当初走私个鬣蜥蜴就被荒坂追杀得屁滚尿流。

而可敬物流呢？好家伙，“人力资源管理”做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人贩子，古今中外可都是杀千刀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