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精神病竟是我女友 第1084章

作者:暴走的呆毛

一辆灰色的面包车从铁门外驶入,破损不堪的道路有些崎岖难行。

两个枪手见状给它拉开了大门,在车辆通过后随即再次封闭。

面包车在空地边上停下。

熄火。

从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帽子,低着头,看不见脸的男人。

浑身包裹在灰黑色的大衣下。

眼前的建筑一片漆黑,但却有黄色的光从向下的楼梯尽头传来。

一墙之隔。

墙外就是热闹的夜市,到处都是走动来走动去的黑帮,还有虽然熙熙攘攘,但发言都很谨慎的顾客们。

明面上的交易不被提及,总是走到暗处才比划起讨价还价的手势。

漩涡帮高调着走过街道,猖狂地大笑,但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群没有眼睛的人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在几乎要爆发冲突中离去。

戴着假面的虎爪帮们气势凌人,手里拿着家伙儿,像个地头恶霸,巡视着自家的店面。

还有许多说不上名字的小帮派,或者不好惹的佣兵枪手,在人群里穿梭。

时不时冒出来一个丢失了什么的倒霉蛋,四处惊叫着搜寻小偷。

而墙内,安静得就像是被遗忘的老建筑,可暗中有许多危险的反光,也许是来自于发光的义眼,也许是来自于导轨上的瞄准镜,或者是手臂上的金属义体外壳。

也有零星的人在注视着这里,但都保持着距离。

灰大衣刚要走下楼梯,就瞧见墙上的一块儿油漆自个儿动了起来。

原来是光学迷彩的摄像头。

他抬起了眼睛,半张脸露了出来,默默地和摄像头对视,随后继续向下走去。

一点一点地下沉,直到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内。

“谢尔盖·米哈伊洛维奇·阿卡耶夫,就是他。”

在上千米外的高楼上,几乎是天际线的组成部分,一个窗口面发出了声音。

【目标丢失】的字样显示在抬头显示器上,素子转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说道。

“没白等。”

一旁的罗琦发出了轻笑,松了口气,把手里最后半个三明治吃掉,然后发出了信息。

“瑞吉娜,你要找的人来了。”

第七百五十三章 浓烟中的恶鬼

“谢尔盖·米哈伊洛维奇·阿卡耶夫……啊,好长的名字,这谁记得住啊。”

罗琦看着村正显示的消息,磕磕绊绊地把这个拗口的名字给念完了。

“这名字一听就好毛子啊。”

“……毛子?所以毛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尽管有翻译插件的帮助,但素子还是对这个充满了拼音味道的单词表示不理解。

还有到底为什么毛子会翻译成西方佬(Westerner)啊。

“大概就是说俄国人的意思?”

罗琦被问到以后也愣了一下。

他还真没研究过为什么他们会被叫做毛子,而且这说法还大江南北的极为统一。

“准确来说应该是东斯拉夫人,俄联邦的扩张和种群迁移并不局限于东欧。”

素子纠正了罗琦的说法。

然后两人面面相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叫“毛子”。

“嘿,村正。”

罗琦想了一会儿,选择直接放弃思考,“东斯拉夫人为什么叫做毛子啊?”

然后他就看着村正转了一会儿圈,给出了一长串答案——

这个称呼,最早要追溯到明朝时期。

当时荷兰人来到广东,当地的人民将赤发白皮的西欧荷兰人,称之为红毛鬼子。

等到了清朝英吉利为首的列强入侵,红毛鬼子的名号也就演变成为对所有欧洲入侵者的称呼,并且演变为“毛子”和“鬼子”两种简称。

清末的义和团就将所有异肤异言的洋人统称为毛子。

清末闯关东之后,毛子这个称谓被带去了东北,当地最常接触的欧洲白人,更多的是沙俄的东斯拉夫人,所以俄国人也开始被毛子毛子地喊。

在建国之后,对洋人的印象主要集中在苏联专家身上,于是使用范围从全体洋人,缩小成为了仅对东斯拉夫人。

并且一直流传至今。

“哇哦……”

罗琦阿巴阿巴地发出了丈育的声音。

“没想到这个词的渊源竟然超过了四百年……”

素子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那么这样的话,我和梅丽莎是不是也可以叫做毛子了?”

她是日本和美国的混血,而梅丽莎则是纯种美利坚土著。

“啊……好像真的是诶。”

罗琦摸了摸下巴。

按照原教旨主义的“毛子”说法,所有异肤异言的歪果仁都可以叫做毛子。

“不过你得叫半毛子,因为你是混……哎哟!”

说到一半,他就猛地遭受了一记火箭头槌。

然后看着素子露出了“哼哼哼”的表情。

知道了渊源以后,毛子这个词听起来就不是很友好的样子啊!

“其实现在已经变成一个中性词了。”

罗琦试图解释,“比如莎拉波娃,她每次都被我叫毛妹来着。”

然后素子就露出了“你还不是欺负她不懂中文”的眼神。

“那你知道为什么……毛子的全名分为三个部分吗?”

看着窃笑的罗琦,素子撇了撇嘴,重新把眼睛放到了智能高倍瞄具后边儿,盯着窗外。

“为什么?”

罗琦很配合地问道。

当然,他也是真的不知道。

“名字+父名+父姓,这就是三段式的由来。”

素子的侧脸对着他,嘴唇在月光下反射着淡淡的光芒,轻微地一开一合,“比如托尔斯泰,我们叫的其实是他的父姓而不是名字。”

“……”

罗琦摸了摸鼻子。

这女人,竟然该死的甜美,虽然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但她总是能在不经意的瞬间惊艳自己一下。

“呃,你也看托尔斯泰?”

然后他就瞅见素子转过脑袋,一脸“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我只是少年时期缺失了,童年可不是整天在疯玩,好歹也是有读点书的,谁不知道托尔斯泰?”

素子感叹了一句,“夜之城的文盲太多,爱看书的人也少。”

这算是她们三个人的共同爱好,理论上来说本该不加定语的,但奈何夜之城愿意坐下来好好读一本书的人是真的少,所以这爱好也变成了小众就是。

梅丽莎最近在补军用科技的基础理论课,不懂的会问素子。

素子什么都看点,但很少去看那些苦大仇深的老著作了,而是看一点陶冶情操的书,比如罗琦推荐给她的《瓦尔登湖》。

“可惜了,离我们最近的湖在拉斯维加斯边界,几十年前就成了臭水沟,比拉古纳湾还糟糕,我要是去那种湖肯定没有心情泛舟,不过我家后边儿倒是有座小山,小时候我爸爸给我修了座树屋,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是她当时有感而发所说的。

毕竟看到梭罗那种半野人式的山林生活,真的有一种天方夜谭的遥远感,这份感情在夜之城尤为强烈。

于是罗琦问她要不要抽空回去看看。

但她拒绝了。

“其实以前也没什么好留恋的,让它活在记忆里,就是对我最大的贡献了。”

换做以前的素子肯定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但和罗琦待久了,她也多了种别样的豁达……以及“爱他妈谁谁吧”的无所谓和吊儿郎当。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事儿。

素子一家是在离开了住所,试图往西边儿逃难的时候遭遇的轰炸。

自由州军队的空中力量和地面部队,把当地的州际公路变成了一条死亡之路。

无数的汽车残骸在爆炸中被扭曲,活生生的人成为了燃烧的焦炭,满地触目惊心的弹坑和巨坑,蜿蜒出去数公里。

对于素子来说,美好的记忆在离开家门踏上路途的时候,就是终点了。

之后的都是无尽的噩梦。

既然如此,倒不如把那些东西留在那个美好结束的节点之前,永远地化作还值得回忆的片段,免得一不小心就否定掉自己此前的整个人生。

但罗琦一直有一个疑点。

不是关于素子的,而是关于自由州军队的——

为什么他们会选择轰炸自己的公民?

参与统一战争的势力很多,而且战线上管理混乱、情报混沌,到了后期甚至经常出现“痛击友军”的乌龙情况。

在那种情况下,究竟是谁轰炸了公路上的逃亡车队?又是谁下了这个命令?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一切不得而知。

素子也说不清楚。

因为等到她真正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已经是离开了军用科技以后了。

在那之前,她只是浑浑噩噩地麻木服从着命令,成为一个无情的杀人机器,为了新美国和军用科技而战。

清醒以后,真是越想越觉得糊涂。

什么为了新美国而战、为了正义自由民主人权而战,都是扯淡。

倒是他们把她,以及像她一样千千万万的士兵当成了消耗品。

从一百多年前的第一次中东战争开始,美利坚从来就没打过真正意义上的正义战争,也从来没把士兵的性命当回事儿,他们在乎的是高额的赔偿金和国内民调。

在没有这些限制的夜之城,军用科技简直就跟疯了一样,想怎么瞎搞怎么瞎搞,也难怪那么急于重返夜之城了。

不管荒坂有多坏,罗琦都觉得让军用科技得逞肯定也不是好事儿。

现在荒坂因为本土焦头烂额,军用科技深陷得克萨斯共和国。

然后俄联邦的那些人竟然想掺一脚。

还真是见缝插针得恰到好处。

罗琦小小地吐槽了一下那些老毛子的政治嗅觉,什么傻大黑粗都是假的,世界上没有一个大国是因为小聪明和运气而持久恒强的。

这些暗地里的看不见的战争,还有明面上硝烟弥漫的战争,简直贯穿了整个人类的文明。

比如这个不速之客。

“耶夫……呃,他叫什么耶夫来着?”

罗琦刚刚不久前才念过他的名字,然后一转眼就给忘了。

记不住人脸,记不住名字,记住了也对不上号,尤其是这种又臭又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