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核狠人从太平洋开始 第7章

“你不觉得你去厕所的次数与时间有点长吗？”

晚上凑一起吃饭的时候，山地人盯着伊文说道，“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开玩笑，带薪拉屎可是特色！

反正阵地上都是修修补补，也没有更高级的工具与材料将其变成一个堡垒体系，更多的时间用来享受“夏威夷风情”不好吗？

“这倒不是，仅仅是每天睁开眼就看到几个浑身发臭的男人膈应。”

现在的伊文要体能有体能要爆发力有爆发力，高中的时候因为要当一个做题家所以男女方面尽可能克制，如果不是得了癌症将身体折磨成那个样子，以他的颜值与做题水平早就在大学换了好几个女朋友。

“嘿，莱基你被嫌弃了。”笑面虎拍着正对着餐盒里一团白色大米饭发呆的文艺青年说道。

“Oh sh丨it！”

莱基根本懒得理自家副射手，搅动着那团粘稠的白米饭骂道：“我们正在吃的是乳白色的屎吗？”

没错，到了8月10日傍晚师部下达了一条最新的命令——从今天起直到要与小日本交战前，所有部队限制一日两餐，每餐只有200克小日本留下来的大米饭。

伊文觉得不是马润的厨子不知道怎么蒸大米，而是故意做成这样粘稠如粥一样的东西。

200克大米可以做800克稠粥，要是狠心一点直接2000克稀粥。然而做成大米饭最多也就500克。

有一种预感——这是一斤米变成了三斤麸糠，驻扎在前线的马润们还得感恩戴德——多谢后勤老爷让他们吃上了热乎的两餐。

至于曾经被马润们嫌弃的D级MRE突然之间变成了香馍馍，虽然它硬邦邦齁咸难吃，但半块就能拥有饱腹感，而这200克稠粥下去肚子还在呱呱叫。

于是8月11日当天，伊文目睹了阵地马润消失之术，中午开饭的时候连队居然缺失了将近十几个人，等到了下午才发现不少人偷偷摸摸抱了个椰子回来，有的更是抓了一条蛇两只兔子回来。

伊文等人看着那条蛇眼睛都瞪直了，口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尼玛的，居然有肉吃！

于是8月12日，驻守在机场东面的H连一早上就消失了三十多个人。

“慢点、慢点！”

莱基与伊文一头钻进了机场南面的奥丁斯山。

他们可没有其他步兵那么胆大妄为报告都不打直接开溜，毕竟是机枪班组，缺一两个步兵面对紧急情况没那么关键，但一挺机枪没有主射手那可就完犊子了。

报告对象是武器排副排长斯通少尉，直接挑明了去搞点野货，经过半秒钟的考虑斯通开了个单子，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伊文。

好嘛，少说要被这个流氓少尉扣掉点，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往储物袋里各塞了两个椰子，朝着更深的山脉前进，两个人也没忘记深山老林里有溃逃的两百多日军，该带的武器装备一样没少，甚至伊文很不要脸的问斯通借走了他的汤姆逊冲锋枪（民用版），50发弹鼓版芝加哥打字机，在山地作战绝对是神器。

春田M1903？

抱歉我不熟，也不认识这把枪，我只信汤姆逊波纹疾走！

“那些鸟也躲得太高了吧？”

蹲在伊文身旁的莱基指着一颗大树上呱呱叫的鸟，“要是能开枪就好了。”

都不是傻子，万一开火把小日本吸引过来，那可就歇逼了。

伊文与莱基都还没有勇气单独面对成群结队的日军，为了迅速逃跑必然会丢下才装起来的椰子减轻负重，保不齐手里的家伙也要一起丢。

仔细聆听了一下上面鸟窝的动静，伊文深吸一口气将芝加哥打字机与身上的储物袋交给莱基，然后眼神坚定道：“我试着爬上去。”

莱基瞪大了眼望着伊文：“你别开玩笑啊！”

这棵树少说有十几米，鸟窝的位置通常都在顶部的几根树杈上，要是伊文一个不小心摔下来，那可不是用‘糟糕’就能形容的事态。

“你怕蛇吗？”伊文直勾勾盯着他。

“怕。”

“热带雨林里的蛇除非是大家伙，基本都是毒蛇，咬一口必死无疑。”

伊文真心佩服昨天见到的那个马润，人类面对蛇这种生物体型上是绝对的碾压，但架不住人家会‘魔法攻击’。

“我们有椰子了，不必这样冒险吧？”莱基还是不想让伊文爬树。

“你想不想吃点荤腥？”

“想疯了。”

“那就在这里等着。”

伊文活动了一下身体，摸了摸树皮一咬牙登了上去。

上次爬树还是两年前跟随爹娘回到乡下的时候，在互联网极度发达的年代，几乎每个人都抱着手机、平板，野外的娱乐活动几乎消失在了孩子们的童年生涯。

那个时候的伊文纯粹就是上树摘野果吃，而且并没有爬多高最多也就三米，现在要爬十多米还是有点压力。

不过这具身体的素质极高，无需担心在半途没有力气。

树下的莱基震惊的望着如同窜天猴一样飞上去的伊文，嘴巴张地老大一脸不可置信——道格拉斯这家伙是树上长出来的吗？

行动迅猛、灵敏，爬树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多余，每一脚都踩在了最关键的借力点，两只手也格外有力气几乎不带停留与喘气的间隙。

短短两分钟他就登顶，紧接着往鸟窝里掏了掏像是将几颗蛋塞进了衣服口袋，最后慢悠悠的往下滑落安然无恙的回到了莱基身旁。

“嗯？”

伊文看着惊呆了的莱基，忍不住晃了晃他的肩膀，“傻了吧唧的。”

回过神的莱基脱口而出：“上帝是不是把你交给猴子养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伊文骂道。

总共就掏了三个蛋，大小与鸡蛋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什么鸟的蛋。

伊文一个也没给鸟妈妈留，拿的时候没忘记在心底说一声对不起——人类就是这样为了蛋白质与脂肪可以欺凌、圈养、滥杀动物，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追寻着声音找到了第二、第三、第四、第五颗树，差不多搞了18枚蛋，它们大小不一，最小的如同鹌鹑蛋，最大的像是鹅蛋。

就在伊文上第六棵树到一半的时候陡然间看到了令他出现应急反应的一幕——那是一百米开外的位置，有一个衣着破烂的日本兵正在对一具尸体进行‘作业’。

就算离得不是很近，伊文也能看到这个日本兵正拿着树枝将腰子串成串，两百米左右的位置还有一个小火堆上面架着一个被烤熟的腿。

伊文直接从第六棵树上下来，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了？”莱基小声的问道。

“撤，赶紧撤，有日军。”伊文一把抓过汤姆逊头也不回的原路返回。

11.家仇国恨

伊文恨小日本吗？理所应当的事情。随着近代史的进度越来越靠后，他心中的愤怒就越长越高，从来没有一刻熄灭，有时候他恨不得走上战场亲手杀死一些小日本。

目睹的‘食人’不仅仅给他带来近乎胃绞痛的反胃与恶心，更成为了一个导火索，瞬间联想到这群畜牲此时此刻正在华夏大地上残害着血浓于水的同胞，整个人就无法冷静与克制。

迫切、急切，就像是一股热血喷涌上来，伊文想把那几个吃人日军的脑袋给打爆——同莱基配合共同制定一个战术，用芝加哥打字机配合几颗手榴弹，运气好五分钟就能解决战斗。

但这终究是一种假想，能不能成功都是未知数。

所有的计划都有可能遇上变化，谁也不知道在这未知的变化中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伊文在下树的一瞬间就想到了失败的后果——他与莱基成为日军的‘储备粮’。

那个时刻一股莫大的恐惧拥了进来，害怕心中的愤怒将自己的理智吞噬，然后硬拉着莱基去消灭这支日军小队，最终不仅没成功反而被捆起来当做储备粮。

因此，他当了‘逃兵’

假如这是在阵地上，伊文妥妥会在事后被打上一个逃兵的标签，轻则被体罚与关禁闭，重则上军事法庭——至少在美军这里，逃兵不会说给当场击毙。

彻底冲出奥斯丁山，伊文大口喘着粗气，确认来到了己方防卫圈，并且能见到几个其他连队的马润兜里揣着东西往山下走才算松了一口气，此时的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

“你怎么了？”

溃逃路上的时候莱基就很好奇这件事，“刚才的你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你，到底见到了什么？”

“日军。”

点燃一支烟转移注意力，伊文灌了几口清水，“正在吃人的日军。”

“什么？”

莱基仿佛没听懂。

“他们剖开尸体取出内脏，用......”

“停停停！！！”

也就听这一小段话，莱基脸色突变，像是见到了鬼一样身体打了个寒蝉。

“狗娘养的，这群杂种还踏马的是人吗！？”莱基接过伊文递过来的烟，叼在嘴上的时候还一阵口吐芬芳，“当时就该用枪把他们的天灵盖都给打碎！”

这个时候伊文站起身将烟屁股丢掉，道：“我们两个人配有射速超高的冲锋枪，以及三颗MK2型手雷，我在正面吸引日军注意力，你从侧翼用手雷解决他们，至多五分钟就解决战斗。”

“对啊！”

莱基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这么打完全可以！”

仿佛被愤怒这种情绪将其他一切都压制了下去，未曾从他脸上见到一丝恐惧。

“但我还是拉着你逃跑了。”伊文惨笑道，“如果是在执行任务，我们两就是逃兵。”

“啊......这......”

听到这种话，莱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多时候并不是心想事成。”

伊文长长呼出一口气，朝着H连的驻地走去，“看到那具尸体的下场，我很害怕，害怕我因为愤怒而一时上头带着你扑向死亡的深渊——因为我们失败绝不会那么轻松的死去，而是会被这群日军抓起来当做储备粮......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从你身上割下一块肉用作今日，然后用按压止血法保证你不会立刻死去，就这样一刀接着一刀......恐惧仿佛是一只带有尖锐牙齿的血盆大口将我的身体咬断。”

这句话让莱基愣在了当场。

刚才的愤怒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口口声声说要给日军脑袋开花之时的豪情瞬间变成难以遏制的惊悚在脸上蔓延。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等到了事后才发现自己究竟做了怎样愚蠢的事情，那种后怕会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在需要做出抉择的时候，不要因为其他情绪而失去理智与冷静。

“但是......”

伊文的话还没有结束。

“我当了逃兵。”他忍不住嘶吼道，“我不该逃跑的，绝对不该！”

此刻的伊文痛恨自己的胆小与懦弱，作为一个牢记历史的种花家人看到必须复仇的日本人居然直接逃跑，如何能原谅这样的行为？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说？”

莱基的语气有些急促，似乎恨不认同伊文的说法。

没有得到回答，他直接直接走到伊文身旁抓住了他的肩膀，“你做的没错，完全没错。而且我们不在阵地上，没有执行任何命令，难不成遇到日本人不主动进攻选择撤退也算是逃兵吗？谁又能保证日本人就你看到的那么几个，他们狡猾多段卑鄙无耻，用我们的性命去换两三个畜牲，那是多么血亏的一件事！”

“不一样的。”

伊文轻轻推开莱基，“我有着家仇国恨，那是刻在血脉里、灵魂中、骨子里，绝不能忘记也绝不能释怀，更不能替死去的先辈原谅。

我应该做的是杀死这群畜牲，而不是望风而逃。”

“有什么区别？”莱基不解的问道，“我也热爱美利坚，这个自由而又充满机遇的国家，珍珠港死去的同胞......他们在天堂的灵魂仿佛每个夜晚都会来询问我——他们死的如此凄惨与冤屈，有没有替他们复仇？”

“但这些永远生活在天堂的人也会对我说——复仇的基础是活着，你必须活着才能够替他们复仇。”

“所以——！”

莱基再度抓住伊文的肩膀，“你没有错，完全没有错，我们保留实力等待机会，听从命令......联合起来，一起替死去的同胞复仇！”

有些事情永远也无法解释的通。

但伊文不可能将自己的来历说清楚，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莱基的话，然后返回了驻地。

“机场有了名字，叫做亨德森机场。”

斯通少尉望着台面上的两个椰子以及两颗鸡蛋大小的鸟蛋，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芝加哥打字机回收以后丢了一包雷励牌香烟给伊文鼓励他再接再厉。

“如果明天要去，也别忘了来这里走手续，我会向营部申请两挺汤姆逊冲锋枪。”

说完这句话斯通少尉挥了挥手，示意两个大头兵可以返回自己的阵地享受一顿不算特别丰盛的午餐。

“亨德森是一名英雄，他毫无畏惧的在中途岛战役的时候与日军交战。”

莱基原先是个记者，这方面的消息他最灵通，“你也知道中途岛战役的时候我们的海军其实占据劣势，但还是一举干掉了日本海军的四艘航母扭转了整个太平洋的主动权，这才有我们进攻岛屿的作战计划......亨德森少校是我们海军陆战队的英雄，他驾驶着战斗机与日军战斗机同归于尽，非常的英勇。”

“我们将他视作榜样，所以自愿加入海军陆战队。”莱基勾搭着伊文的肩膀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每一个海军陆战队成员都是自愿入伍，可不像陆军那样需要征兵。在我看来，陆军那帮家伙，多数都是软蛋！”

就像是在强调今日的‘逃跑’是‘撤退’，而不是当了‘逃兵’。

12.上帝就是个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