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半皇
伊文那颇为凶悍的眼神死死盯着这三个指挥官。
仅仅对视一眼三个人的身体就忍不住一阵颤动,哪怕眼前的是个美国人,不曾经历过他们所经历过的痛苦,心里想着‘你没有资格来评判这件事’,但没有勇气说出口。
今天这仗的胜利黄九与伊文的功劳加起来占据95%,要不是情报传递的速度快,伊文的作战部署完美,哪那么容易歼灭两个带着一门迫击炮的德军步兵班。
最关键的是还让游击队无一伤亡。
游击队从成立开始一直打败仗,苏联人从41年就被俘虏忍辱负重两年多才跑出来,然后跟着游击队屡屡吃败仗,痛定思痛也因为意识形态上的问题得不到游击队头头们的重视。
这个时候来了一个美国人,名叫豪斯曼·伊文,不仅设局干掉了博塔绝了任何一个后患,更是精简整编了游击队让其具有一定的战斗能力,信任苏联人提拔他们成了指挥官,除此之外还与管控后勤的黄九聊的特别来。
后者支持谁,谁就必定是整个游击队的头头,毕竟黄九掌握着整个部队的粮食补给与情报体系,那可是爷爷级别的人物,没有任何人敢怠慢。
更重要的是美利坚啸鹰伊文少尉面对吊着游击队打的德军,云淡风轻的带队歼灭了足足4个德军步兵班,其中半数都是他带着兵力火力都逊色的啸鹰歼灭。
作战上的指挥能力,毋庸置疑。
伊文若是因为这件事而撂挑子不干,刚有点起色并打赢一场战争的游击队会马上变成随随便便就被德军干碎的乌合之众。安德烈与伊戈尔终究不是41年时期进军校深造的军官,仅仅是在最前线部队里算是军事素养较高的士兵,他们完全没有信心脱离伊文少尉、交恶黄九以后带着游击队在这里生存并击败德国人。
“我不跟你们讲什么人道主义,我也没要求你们执行《日内瓦公约》,我还让你们把还有口气的德国佬杀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但我有让你们去鞭尸!?”
伊文见三人还没有认知到错误,那叫一个生气,一边他们面前来回踱步,一边用最严厉的口吻说道:
“暴虐的种子一旦没有连根拔起,你们将被它控制住,这次得过且过还会有下次,直至你们变得跟NAZI一样,成为了野兽成为了畜牲,披着‘光复祖国’打倒‘NAZI’的外皮,里面上上下下写满了NAZI!”
伊文这话说的相当重,因为全世界的人们已经意识到FXS的危害,意识到NAZI有多么罪恶深重,那已经不是反社会那么简单,而是妥妥的反人类,必须消灭的存在。
纵使是与小鬼子交战,很少留俘虏那也只是因为这帮家伙不投降还自雷杀美军医护兵,但不代表美军真的完全不留俘虏,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会救日军伤兵,更不会去刻意鞭尸。
人性的底线必须守住,绝对不能突破......伊文曾经差点堕入深渊,很明白堕落以后的代价相当沉重——要么战死,要么被世界厌恶与抛弃后死去。
战争总会结束,活下来的人们还需要生活,伊文不想在这个轮回结束以后返回来看一眼,见到的都是一个个本该是英雄一样得到社会尊重、得到人们尊敬,却因为失去人性然后被社会抛弃、被人们唾弃最后自暴自弃走上不归路的战友......这种事对于一个相当重感情的长官,何止是痛心疾首那么简单。
“你们觉得有血海深仇,这点事情完全无所谓,但我在这里告诉你——任何一点一滴的小事都是细节,每一个细节决定了成败,也决定了将来......我们在这里的艰苦奋战是为了打跑入侵者,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和平安稳的家园,而不是单纯的杀德国佬!”
伊文来到安德烈面前,质问道,“安德烈同志,你为什么要与德国佬死拼?不是为了支离破碎的祖国?不是为了亲人与家园再也不受NAZI的欺压吗?如果你只恨德国人而不恨NAZI、FXS,请把我说的话当作是放屁,如果你所恨的是NAZI、FXS......那么,我想说你正在变成NAZI、正在成为FXS,明不明白——!?”
这句话让丹尼斯意识到了很多事情,德国有NAZI,但NAZI不止有德国人,认为每一个德国人都是NAZI,就如同认为NAZI只有德国人一样愚蠢,穿过表现看清内在后会发现抱着这样思想的人其实与NAZI没多少区别,因为那是NAZI的本质——种族仇恨。
21.罚集体而不罚个人的好处
想明白一切以后,丹尼斯翻译这句话的时候特意调整过语气与腔调,尽可能的还原伊文少尉现在的心情,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短短几句话就说的安德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接着泛起了羞愧的红色。
伊文说的没错,一点错都没有,刚才麾下士兵鞭尸的行为与NAZI、FXS没有任何区别,那是一群比野兽还低劣的东西,因为野兽的目标很单纯,遵循着生命的本质“活下去”......反观NAZI,它们根本不是为了活下去而做出那些罄竹难书的事情。
伊戈尔低着头想念起了自己的政委,如果他还能活着并站在这里,自己一定不会纵容部下干出这样的事情。战俘营的生涯、游击队屡战屡败的日子实在太让人压抑,都快忘记了自己忠贞纯洁的信仰。
那份弥足珍贵的东西首先照耀着的是人,而不是畜牲、野兽、魔鬼。
“士兵做出这样的事情,错误不在士兵而在你们身上,因为是你们没有管好敬爱你们的士兵!我会处罚你们,谁也不能凭借人情、战功来躲避,但念你们是第一次犯错,今夜不准吃晚饭,同时还得给全体将士洗袜子——!”
伊文深知军中大忌,作为总共指挥官不能因为两个苏联人会打仗、会带兵而纵容他们,想要在这个德军大后方生存下去并打出一定的战果,他不能像前几个轮回一样将很多事情当作没看见,必须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同时还得把握住奖罚的尺度,士兵犯错不罚士兵罚其长官,绝不越级。
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惩罚不算重,伊文不会傻乎乎的上什么军棍、军鞭,没意义还会伤到指挥官,不如让其去做一些能给集体带来贡献的事情,就如同洗将士们的袜子......毕竟是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后勤部队,不大可能一双袜子穿几天以后直接丢掉换新的来避免出现一些双脚上的疾病,换洗也就成为了最佳答案。
不过,训练一天、作战一天以后,士兵们脱下来的袜子,那味道就算有心理准备也难顶,正好伊文也需要人带个头,免得后面接手全体作战将士换洗衣物的后勤组扛不住。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好处——首先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基层指挥官必然会得到士兵的爱戴,否则怎么练兵怎么打仗,两个苏联人也在这里呆了不少时间,这次战斗的主力都是他们一手调教出来,对其相当信服。
伊文的做法会让士兵对自己犯下的错误更有认知,那可比起军棍、军鞭有效太多,况且能把原先还不如乌合之众的法国人训练的有点水平,苏联人对于奖惩也有一套,完全可以借助自己受罚的契机好好整顿一下军纪。
“甘愿受罚!”
想清楚一切以后,包括预备组的组长霍斯顿也认了伊文的惩罚,就是他们还不知道今天晚上需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满脸写着‘不就是洗个袜子,这种事情能算得上惩罚?’。
伊文看着他们的神色,特别期待晚上会如何‘鸡飞狗跳’。
打扫完战场,作战部队胜利而归,但伊文开总结大会的时候自始自终没有提及这次战斗胜利以及战果,把一切重点放在了【鞭尸】之上。
不同于对指挥官们说的那些掏心窝子的话,伊文没有讲清楚原由,仅仅是把下达的处罚告知所有人。
道理让安德烈、伊戈尔、霍斯顿去讲,让这群得到士兵拥戴的指挥官们去讲。
伊文没有必要浪费口水,因为他们讲的效果是伊文讲的十倍甚至九倍。
当粗胚子们听到自己的长官遭到了伊文少尉的处罚,不少法国人皱起了眉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身旁战友,毕竟大部分人的三观还没有扭曲到那种程度,此类事情在多数人眼里等同于反人类。
更重要是容易让三观正常的士兵产生这样的想法——人与人不可能一丁点矛盾都没有,若是放任你这样残暴的行为,将来打跑了德国人获得了胜利,而我们之间却又闹了矛盾成为了敌人,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待我?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本来大家打赢了可以回来享受胜利,现在搞得跟没打赢一样,还让敬爱的长官遭到了处罚。
来自战友的目光让那些就差没肢解德军尸体的法国人缓缓低下了头,此等心虚的动作自然引发了战友们的集体凝视,下一刻就感受到战友的目光中带着浓烈的愤怒——因为你犯下的错误,胜利的果实没有尝到多少,尊敬的长官不仅没晚饭吃,还得给这里的所有人洗臭袜子。
外={群@/
就算那部分暴虐的法国人觉得自己没问题,可其他人觉得你有问题,那就一定是有问题。
大会散了以后,安德烈、伊戈尔、霍斯顿三人集中好自己的部队,直接宣布了相关处罚措施——晚饭能吃,犯错的士兵也还能留在作战部队里头,但隶属的整个小组内所有人必须在晚饭前跑完5公里越野,如果没跑完吃完饭再加5公里,还不能耽搁明天的训练。
此类事情再有下次,整个小组取消一顿饭,完事还得5公里越野起步,依旧不能耽搁隔天的训练。
如果还有第三次,直接取消两顿饭,5公里变成8公里......反正,你要是还来第四次,惩罚也会累计增加,同样是不罚个人而罚整个集体。
还没等长官说完,队伍里就冒出一大片哀嚎响。
不罚个人,罚集体,这招不可谓不妙。
顿时就让那些犯错的法国人胸膛里洋溢着浓烈的愧疚,因为自己不必要的泄愤行为害的长官遭到惩罚,也害的整个小组的人必须在晚饭前完成5公里越野,才打了一仗回来,体能消耗本就颇为严重,完不成晚饭后还得5公里。
更可怕的是明天还特么的得训练!
没犯错的士兵却因为【集体】不得不跟着一起受罚......光想着晚饭前的任务,以及未来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但是,不能不承受。
至今为止能留下来参战的法国人早就经过了无数轮筛选,坚持不下来的人相当多,早就跑到了别的地方亦或者跟着博塔混,能够坚持下来的绝对不会半道放弃。
不看看后勤组里头有这么一批人盯着自己吗?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就是进入作战部队,伊文少尉开大会的时候说的相当清楚——作战部队的士兵表现不好会被安排进入后勤组。
今天这场胜利酣畅淋漓,是许多士兵这辈子打得过的第一场胜仗,那种自己还没有怎么出力德国人就投降的场景历历在目,本就是通过无数论筛选下来的士兵,没有哪个现役士兵在没有受伤的前提下退出作战部队。
“跑起来,跑起来,保持稳定的呼吸跑起来——!”
在长官的高呼之下,刚得胜归来的士兵就在营地里行动起来,才过了十几秒钟啸鹰们就加入其中,不少没被处罚的小组注视着啸鹰们愣了好一会儿。
完全不明白这帮家伙为什么要陪着一起接受惩罚,他们今天的表现相当完美,远超出了许多法国人认为的职业军人,沉得住气敢打敢拼充满着血性,浑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没犯错也没要罚他们,却偏偏自己处罚自己,完全搞不懂为什么!
“他们没有必要跟着越野啊!他们比我们勇敢多了!”
“他们也没犯下什么错误,怎么就这样了!?”
“难道是伊文少尉给的其他处罚没让我们知道?”
“怎么可能!伊文少尉很公平的,错就是错、功就是功。”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来解释一下!?”
看着啸鹰们不为所动陪着战友一起受罚的样子,没有犯错可以待在大本营休息至晚餐的人们心里陡然滋生起了过意不去,想过去陪伴犯下错误遭到集体受罚的战友,不是为了犯错的战友,而是为了那些没犯错却因为【集体】不得不承受处罚的兄弟。
可是......可是!
明明错误不是自己犯下,自己所在的小组也不该被处罚,就该在这里当作舞台剧一样看着,然后嘲笑那些有反人类倾向的人。
偏偏,内心的想法就像是男女之间的躁动一样,别说是摒弃就算是去压制都很难做到。
这种时刻,啸鹰们一边跑一边喊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们是兄弟,表扬要一起、惩罚要一起,不抛弃、不放弃——!”
说的是英文,法国人自然听不懂,但冥冥之中觉得啸鹰们如此做的理由就在一阵阵的喊话之中。
“来个人翻译一下,他们在说些什么!?”
“告诉我们,美利坚的空降兵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们说......”
丹尼斯将英语翻译成了法语,然后起身跟上了5公里越野的队伍。
“什么——!?”
“这......!”
为什么啸鹰也要加入其中,为什么?
伊文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全都是空降兵们自发的行为。融入这里的啸鹰早在1942年训练营的时候就有类似的行为,常常会出现长官罚了两三个人,然后整个班,甚至整个排一起陪同被罚的战友。
最先出现这样事情的自然是E连,作为其中的一份子罗纳德早在这段时间把过去所发生的事情说烂了。
“最让我自豪的莫过于大家团结一心对抗索伯上尉,不就是上山下山,再上山再下山吗?我们是兄弟......受苦受难若是不在一起,那还算兄弟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罗纳德眉飞色舞的样子让其他啸鹰颇为不服。
搞得谁还没有经历过一样的事情?我们可是接受过世界上最严苛训练的空降兵,真当老子胸口上别的银翼徽章是买来的!?
但不一定会把这种习惯带到游击队里头。
因为萨维尼小镇一战让他们看到了什么叫做下限级表演,人命就像是田野间的杂草一样被肆意收割......这样的部队里的士兵不值得当作战友去看待。
只不过,今日一战啸鹰们彻底认可了这波法国人,就像是其他士兵看待啸鹰一样,他们也觉得法国人在这场战斗中的表现相当不错,沉得住气、勇敢、充满血性,自然而然将他们视作了自己的战友。
既然是战友、是兄弟,哪有犯错不一起承受的道理?
传统不能丢,那是啸鹰们引以为傲的东西。
——我们是兄弟......不抛弃、不放弃!
这句话响彻营地,下个瞬间彻底引爆了本可以在大战过后好好休息的士兵内心本就有着的想法,于是更多人动身了,他们加入了5公里越野的队伍。
见到这一幕,作为指挥官的安德烈、伊戈尔、霍斯顿不加思考的跟了上去,他们倒不是被大家的行为所感动才加入其中,而是本就准备与大家一起完成晚饭前的5公里越野。
如此想法,当然是觉得伊文少尉对自己的处罚太轻,一顿晚饭外加洗几双袜子,踏马的能算是军法?老子这辈子也没见过如此轻的军法,挠痒痒都算不上!
所以,这是自己对自己进行一次处罚。
望着他们,伊文心中宽慰,并越发觉得未来可期。
其实要不是还有点其他事情,伊文也想加入其中,但现在的他必须与8个德军俘虏聊一聊,展望一下他们的未来。
能作为翻译的人已经出大本营越野去了,包括黄九的孩子黄庆也趁着老头子不注意跑了出去,这家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也很讨大家的喜欢,就是因为老头在所以一直不能进作战部队,再加上年纪也到了十五六岁的叛逆期,估摸着想找个机会摆脱老头的控制,所以......伊文去找黄九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这家伙一阵骂骂咧咧。
“逆子!逆子!这个不孝子,老子早晚要被他气死——!”
黄九其实与大部分华夏人没什么区别,作为父亲、作为长辈对孩子的掌控欲很强,希望孩子将来有一片璀璨的人生,所以小心翼翼并细致入微的规划好一切。
但往往会忽略了孩子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有着自己的思想与意志。
PS:
多灾多难的2022年要过去了,2023年会好起来吗?
22.伊文是老天爷派过来的宝藏(元旦快乐)
伊文不可能吃饱了撑着去管黄九的家事,此类父子之间、家庭里头的矛盾,就算神仙来了也难断,更别提一个纯纯的外人,再怎么客观,黄九与黄庆也会觉得你过于主观。
“黄爷,跟我去见俘虏,我需要德语翻译——!”
“踏马的,老子又不会德语!”
黄九的心情显然没有恢复正常,满脸写着‘等黄庆回来非得狠狠揍这兔崽子一顿,不揍哭了不孝子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爹是谁’。
“你麾下不是有人会吗?”伊文说道。
“你作为总司令,直接去找会的人不就行了?”黄九忍俊不禁道,“干啥跑来找我这个管不好儿子的糟老头子。”
“我们整编的时候就说要正规、要正规,越级指挥这种事情就是不正规。”伊文上去搂着老汉的肩膀说道,“你是后勤组的组长,要用你的人不得来找你?再不济也得过来打声招呼吧?而且,我也不会法语。”
换做是伊文自己也很讨厌越级微操,并对其深痛恶绝,所以在整编的时候就特别强调这一点,若非万不得已坚决要抵制越级传达命令,还要求黄九、安德烈、伊戈尔、霍斯顿监督自己。
“唉,都怪小兔崽子给我气的忘了这件事,跟我来......我给你去找会德语的小伙子。”
黄九一拍脑门说道。
游击队里头的成分说起来并不算多么复杂,但语种实在是一言难尽。主力军肯定是法语,但啸鹰们只会英语,苏联人急的时候说俄语,黄九骂娘的时候说汉语,跟德国佬作战你还得要会德语的人。
虽然大部分人只会法语,但也有少部分人掌握第二种语言......其实作为翻译官最佳的人选是黄庆,但这小子进入了叛逆期跟士兵厮混去了。
没辙,只能去找会德语的人,通常还只会德语与法语,伊文会汉语和英语,以及少部分日语,完全无法与会德语的法国人沟通。
上一篇:原神:往生堂破产,我拍电影赚钱
下一篇:我在一拳下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