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半皇
当格兰特告知医疗挎包里空空荡荡,除了3支吗丨啡什么也没剩下的时候,伊文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临了。
“莱顿,炮王他们已经抵达那栋建筑里头,伤员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用不了多久营直属医疗排就会赶过来。”
“好,我知道......”
这个时候躺在地上伤员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并非是因为自己即将成为一个人而是另有原因。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伊文。
其实早在K连的医护兵抵达的时候不吭声也不闹腾的伤兵就发现了不对劲——眼前这位在昨日告诉K连全体官兵什么叫做【勇气】的医护兵好似受伤了!
自己得到救治的时候真正动手的是格兰特而并非是伊文,更加验证了判断,所以见伊文没有停下的意思立刻出声。
“中士,你是不是受伤了!?”
“什么,受伤了!?”
还没等伊文否定或是肯定,刚起身准备离开的莱顿立刻蹲下来,小眼睛盯着K连很宝贵的医护兵。
“是的,小伤而已。”伊文很老实的承认,“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不会影响我的行动,就是单纯没办法亲自给伤员包扎而已。”
“这样你还在......”
莱顿满脸震惊中夹杂着许多不理解。
“行了,不是什么大伤,你赶紧与炮王回合,同时帮助其他受伤的战友!”伊文催促道。
想了几秒钟以后莱顿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安抚好伤员后伊文与格兰特再次行动起来。
没有绷带怎么办?
路过马润的尸体先找一找,通常而言每一个士兵都会携带急救包,里面会有重要的一小包磺胺粉与一卷绷带,相较于这个时代的其他军队已经非常豪华,伊文觉得要是里面还能多塞一条止血带就更好了。
通过悉心指导与实战,格兰特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甚至有所超越的医护兵。
伊文已经不只是羡慕,都快要嫉妒这家伙的天赋,截止中午格兰特一共救治了二十多个伤员,平均下来花费在每个伤员身上的时间仅仅3.5分钟,要知道经历昨天与今天的伊文也得用3.5~4分钟,看起来差距不是很大,但别忘了昨天救护了46个,今天少说救护了30个,大量实战所积累的经验才能让伊文如此迅速高效。
格兰特从一上手开始就是4~5分钟起步,随着熟练度的增加很快就压进了3分钟,到了下午1点左右已经压进了2分钟。
“或许这就是上天眷顾的天赋。”
伊文还记得没患上绝症之前的自己见到那些真正的学霸以后所感觉到的鸿沟有多么恐怖......曾经一度觉得用十倍、百倍于他们的努力都无法追赶上而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进入轮回以后所遇到的大多数人都挺普通,就算是在这个轮回中当医护兵也不觉得有谁比自己做的更好,然后就被格兰特来了一刀数字巨大的暴击。
“中士,您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去找炮王吧。”
营属医疗排于大约一个半小时前登场,人数众多的他们没有丝毫乱糟糟的迹象,医护人员以3个人为一个小组,担架兵以2个人为一个小组各自在各自的长官指挥下有条不理奔波于机场之上,哪怕他们救治每一个伤员的程序比连属医护兵多三四道,却也能以伊文这种医护兵十倍甚至九倍的效率救治伤员。
伊文注意到他们携带的医疗物资相当充沛,且在救治过程中非常注意消毒这个环节,自然而然在确保安全的区域内淘汰了连属医护兵,甚至会有人过来驱赶连属医护兵。
这种做法令格兰特非常上头,这家伙的脾气不知为何随着技术的成长越来越暴躁,若不是伊文制止,张嘴‘草泥马的,知不知道我们救了多少人’闭嘴‘日你马的,没有我们多少人都得死在这里’的格兰特恐怕会与医疗排的人直接打起来。
“他们这群懦夫怎么敢用那样的态度!”
即使走远了格兰特这家也没少口吐芬芳。
“没什么问题,因为他们更专业。”伊文接过格兰特递过来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道。
说句不好听的话,医疗排这样每一个环节都一丝不苟的执行,确保伤员在上手术台前不会出现伤口感染才是最正确的抢救方式,像伊文这样的医护兵不过是帮助伤员止血续命创造能等到他们过来的机会而已。
“我气的不是他们赶我们走!”
格兰特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您明明肋骨都骨折了,却还待在这个地方!瞧不起您也就算了,居然石膏都不打给您一盒止痛药就算解决了!?”
“蠢货,可别瞎说八道。”
伊文用右手敲了下这家伙的脑门,“这特码的是好事!”
18.伤亡过半,但有着灵活的阵亡标准(3K)
医疗排物资充沛有的是石膏,但仔细检查过后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最终用几条胸布包裹了上腰。
因为仅仅是比较轻的单处闭合性肋骨骨折,有上下肋骨和肋间肌支撑,发生错位、活动很少,多能自动愈合。
医疗排的医生肯定希望伊文去后方修养,但他毫不犹豫拒绝并选择前进。K连已经损失了一个医护兵,现在伊文不跟着会有多少弟兄受伤无法得到及时处理而死亡,他完全不敢想象——格兰特肯定算出师,以后甚至能让他单独行动,但这家伙的脾气过于剧烈,很容易引起影响救治伤员的矛盾冲突。
换而言之,一个中士与一个二等兵冲一个士兵吼,最多在背地里骂几句前者,但后者可就不一定了......吐口水骂架反而算是轻的,直接在战场上打起来弄得两个团长过来处理也并非不可能。
伊文也不确定陆战一师需要多久的时间在岛上建立野战医院,万一跟着回去就上了医疗船紧接着扬帆起航离开贝里琉岛,可不是一般的亏!
拗不过的情况下医疗排给了一盒止痛药与三支吗啡注射器并告诫他如果出现肺部感染立刻从前线撤下来。
下腰的淤青也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就算不用冰袋进行冷敷三四天之内必定消散,肩膀位置初步判断的骨裂也仅仅是肌肉损伤,同左臂肘关节位置的韧带拉伤没多大区别,挂着三角巾吃点止痛药一周后就能自愈。
战争中太多把自己弄残也要离开火线的士兵,伊文的行为到不能说是脱颖而出,更像是有些另类。
医疗排的人在劝解的时候问过他,有什么必要这般坚持。K连医护兵就剩下你一个又不代表你们的连长不会去申请新的医护兵下来,运气这么好的一次轻伤就能有一张回珍珠港的船票,落地以后迎接你的可是荣誉、鲜花、掌声,没人会把你当做懦夫与逃兵看待。
抛开轮回者享受不到马润嘴中说的那些之外,伊文更多的是在锻炼自己。轻伤不下火线已经是强者们的标配,他所敬仰的那些强者们眼中轻伤就不能算是伤。
他可以利用美军充分的医疗保障锻炼自己这方面的技战术,却不代表需要享受这种保障。
终究而言,伊文不会一直参加这种与美军相关的战役,考验与艰苦还在后头。
最重要的是他确信自己对于落差的接受程度没有那么高,现在跟着美军混弹药管够,手里的家伙事不是半自动就是自动。就算当个医护兵,说起来手头上的医疗物资紧缺,但对比其他二战时期的国度,多的足以用奢侈来形容。
很多穷苦点的地方恨不得把绷带拆成两半用,以及用自己的穷办法弄出来的在美军眼中及其不合格的绷带,其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反复利用——从伤员身上拆下来以后集中进行清洗,洗干净后丢进一个大锅里头蒸煮消毒,最后挂在晾衣架上等着太阳把它晒干。
武器、弹药方面就更别说。
人这种生物,只有极少数个例,大多数都是富裕日子过习惯了不仅想不到穷日子是什么模样,更是在来临的时候无法接受从而产生各种极端思想。
伊文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不论是穷日子还是富裕的日子都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提前打一个预防针总是没错。
有轻伤继续待
在火线的机会,如何能放弃!?
当然,关于身旁喋喋不休的家伙,听得耳朵一阵疼,也该敲打那么几下,免得他今天出色完成救护以后膨胀得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这是一点都不想我好?”伊文瞥了格兰特一眼阴阳怪气道,“才出师一段时间就准备把我踢掉自己单干了?”
听到这些话的格兰特像是有了应激反应一样身子骨猛地颤抖几下停留在原地,过了几秒钟乖巧伶俐跟在伊文屁股后面,小声道:“没有!”
“那就闭上你的嘴。”
美国佬大多都这鸟样,相较于英式傲慢会多那么几分急躁,毕竟目前为止带英人还有着十足的帝国骄傲刻在骨子里头,还想着战争结束后会是新的维多利亚女王时代——作为贵族,看不起人的时候也不能丢了礼仪。
格兰特这种纯正美国人展现出的傲慢会比较粗鲁与直白,说白了就是‘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到了美利坚成为世界一极并让康联瓦解的时候抵达了巅峰——这是我认为的自由、那是我认为的民主,我们成为了世界第一强国,有着无上的霸权,摧毁了康联证明了一切,你们只要按照我们的模式走下去就行。
因地适宜?实事求是?
美利坚眼中这都是狗屁,脸上写满了‘学我就行’!
就算一头撞南墙上,头都破了几个洞也要嘴硬那么几句。
伊文还真的挺担心这个被自己带出来的合格医护兵。有天赋又勇敢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那份‘我要你怎样就怎样’的性子很成问题。
对这种小兵而言,所谓的军旅仕途约等于一个笑话,但不可否认的是美军体系里的等级非常森严,上下尊卑不是什么潜规则而是摆在明面上。哪怕你战功卓著且还是一个中高级指挥官,比如说一个战功赫赫的团长性子急,遇到一些自己做的很好,别人没做好的事情对上司、同僚甩脾气,基本上就判定了上校、准将的军事生涯到此为止。
有些人说不得、有些话不能说,纵使你千对万对、纵使他千错万错,陆战1团团长普勒上校就是典型,功劳放眼整个陆战一师属于拔尖的那批,喜欢跟下面的士官/士兵打交道没处理好人情世故......就这个轮回之中所谓陆战一团蒙受了自组建以来最大的失败,然后遭到撤职上了冷板凳,真的全都怪普勒上校指挥失当?
基层士官眼中打完二战最起码也是海军陆战队少将的普勒上校就这么被踢去回归训练新兵,整死一个小兵不是吹口气那么简单吗?
“少说话,多做事。”
伊文一边走一边提醒。
抵达贝里琉岛机场标志性建筑以后两个人并没有停下歇息,而是迅速对K连的伤员进行伤势分辨,原本很多瘫倒在地的战友见到伊文左手挂在三角巾上还与格兰特一起奔赴伤员,立刻就有了力气纷纷起来搭把手。
大部分轻伤,少部分中度伤,紧急处理过后没多大问题。
来的时候没看见炮王、乡巴佬、老枪,听搭把手的马润说去给兄弟们找淡水了,伊文还顺便数了一下人数。
K连将这栋建筑占据,人员集中在一二层。
结束工作并能够休息的时候伊文对格兰特说道:“还能作战的只剩下92人,加上伤员也才116人。”
“......”
格兰特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K连的完整编制是190人,自昨天早上9点多登陆到现在30多个小时内有74个熟悉的面孔不见了。
“出发之前我们有多少人?”伊文继续问道。
“没数过。”
格兰特摇了摇头,然后叹息道,“但我觉得最少有170多人。”
昨日的登陆战与下午击退日军反击的防守战,K连并没有承受太多的损失,但今天冲过机场的二三十分钟里伤亡接近二分之一。
其中算作阵亡的并不多,毕竟美军的死亡有4种——阵亡、救治无效死亡、意外死亡、失踪死亡,发布数据的时候告诉公众的死亡仅有阵亡,其余的三种死亡算在失踪与受伤里头。
有件事不需要去怀疑。
美军死掉的10个人大概有6~7个本该算在阵亡,但你在战场上没有直接咽气被送回去也不算阵亡;你在战场上咽气,可你的长官觉得你还没死送回去也不算阵亡;你在战场上被炸的四分五裂看上去彻底死掉却分辨不出尸首也不算阵亡......这已经不能算灵活的阵亡分辨标准。
对于许多明明英勇战死的马润而言,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亵渎。
至于美军苛刻的阵亡标准是否与主任务的阵亡标准一样,伊文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纠结。
最好不要一样,按照死亡即是阵亡来计算。
将血淋淋的一面端到伊文面前,就像今日看到的救护数量与存活人数一样,放弃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它会阻碍伊文朝着理想前进。
实事求是。
简简单单四个字,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却是成为强者的基础。
“格兰特,接下来是更加严苛的考验。”伊文说道,“不论是对我们,还是对其他人。战争才开始第二天,会有越来越多的熟悉面孔消失在眼前。”
“嗯。”
伊文望着完全由珊瑚石组成的Umurbrogol山,不同于正常的山脉,它身上的绿植可以忽略不计,多数地方光秃秃的宛如一块块岩石组成,光是看着都觉得山里的情况错综复杂。
19.怎么这个几比一口陆军话呢?(2.2W/3W)
根据一些看过的战争片段,伊文没记错的话这座被日军当做重点防御的地区内光是天然的洞穴就有两三百个,加上依托有利地形构筑的工事、地堡足足有五百多处。
看不见的地方藏着枪法精准的鬼子步枪手、狙击手、机枪,阴冷的子弹与可怖的交叉火力之下,每一个能活下来的士兵都足够幸运。
目前唯一能以最小伤亡取得胜利的办法就是围困,让他们活活饿死在里头,因为陆战一师的155重炮打进去的炮弹最多啃掉一层皮,完全伤不到坑道与地洞里头的日军,强行进攻最终又会变成指挥部不想看到的消耗战——正是因为不想见到那种可怖的战争才放弃美军一贯的步兵战术,不惜代价、不惜伤亡发动了今天上午这样让各个步兵连伤亡接近50%的作战命令。
进Umurbrogol山以后对伤员进行抢救难度可以说是直线上升,不管怎么说滩头与机场都算是平地,人在上面来回走没那么费力气,况且一旦确保安全区域以后营属医疗排就会跟上来抢救伤员减轻救治压力。
只要进了眼前这座该死的山,一切就都说不定了。
地势险要、地形狭窄,坦克上不去、舰载机投不准,只能靠步兵,但一个营的步兵上去施展不开,最多发起连级规模的进攻,当真正进去以后才会发现就算是一个排都有些拥挤。
最终变成一个由3~6个人组成的爆破小组在全连的各种火力掩护下逼近日军的地堡、洞穴、坑道,用火焰喷射器来对付那群畜牲......然而一个连队编制内的喷火兵数量有限,且还是没办法随便找个步兵就能胜任,死伤一个少一个,于是爆破小组就成了字面意思。
人均挂满手雷拿着炸药包,其他容易影响到这个代表着勇敢的兵种的一切杂物都不带,把负重降到底到极限,确定需要爆破的位置以后在整个连队的火力掩护之下冲上去摧毁地堡,倒下一个爆破手第二个上直至整个爆破小组不剩下一个人后组建第二个爆破小组。
相比较于华夏军队的爆破组,美军唯一的优势就是并不需要捡死去战友手边的炸药包。
当伊文把目光从Umurbrogol山收回来的时候,炮王、乡巴佬、老枪回到了这栋残破不堪的建筑,手上还提着十几个水壶。
“回来了!”
有的士兵想站起来,却被炮王用手势制止。
伊文发现他的双唇干裂,整张脸有点苍白,汗珠更是不停往下流,显然是有些缺水缺到了接近中暑,二话不说走上去。
霍尔丹上尉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倒下。
他已经是K连的支柱,是建筑内还活着马润们的精神支柱。
“你受伤了?”
见到伊文挂着三角巾的左臂,霍尔丹上尉的眼中立刻闪过一丝痛苦与自责。
“没什么,运动过猛肌肉拉伤而已。”
来之前伊文就告诫格兰特不要将自己的伤势透露出去。K连的人肯定有见到过他被炮弹震飞,却并不知道他的受伤程度。
“上尉,喝点水吧。”
伊文将身上挂着的最后一个水壶递过去,炮王没有接反而担心的看着他。
“咕嘟咕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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