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雷神纪 第96章

“阿弥陀佛，施主你并不走佛门之道，又留在此间数年，所求为何？”鉴真大师虽然双目失明，依旧凭借着出众的记忆，复述着晦涩的经文，让弟子记录。

而一直以来，凭借着自身隐匿气息的法术的白莲，一直坐于旁侧，静静听受着鉴真大师复述的经文。

一盏青灯，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僧，虽无舌绽莲花，亦有几分独有的神韵。

而鉴真大师的话语也并没有引起记录经文与注解的弟子的注意。

“不过，无妨，既然施主愿意听老衲的佛经，那便听好了。希望你未来可以永远守住你的本心。阿弥陀佛~。”

鉴真大师苍白的双目对面一道容纳着精深纯正的佛门法力与一种相悖的有几分似妖怪的力量的人影跪坐在地上。

他看得出这个人的身上的佛法并不完全来自于她更像是那个飞仓中传来一般。

圣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面前的这个老僧人，是位真正的佛门高僧。

自己害怕死亡，接纳了命莲的法力，转而寻求着长生不死的道路。

弟弟，弟子，他们都不会走自己的道路，有着害怕，却都坦然接受着生命的归途。

“法华经有言：‘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华，时一现耳。’老衲的讲法虽然比不上佛陀，但是希望能为施主漫长的时间增添几分善的光彩。”

自始至终，鉴真大师都没有称呼白莲为道友，只当其为寻求道路的寻道之人。

而白莲在与命莲的生活中，听闻诸多。在鉴真大师眼中，确已是慧根深种。

“多谢大师多年来讲经传法。”白莲在他面前，没有再自呼“南无三”，半鞠躬道谢。

鉴真大师笑了笑，没有多言，袖中一颗黝黑朴素的珠子落在了满是伤痕老茧的右手之中。

“那，老衲就拜托施主一事好了。代老衲收好这颗舍利，可好？”

鉴真自知这颗舍利会引来多少的风险，圣也很清楚，这颗舍利代表着什么。

鉴真大师就这样让许多妖怪求而不得的舍利躺在手心，放在了圣的面前。

“我……愿意替您收好。”圣犹豫了，但依旧选择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鉴真大师微微一笑，松了口气，就这么简简单单地递给了圣。

愿这颗舍利可以护你永远不会失去自己的初心……

在圣离开后，鉴真大师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颗佛光萦绕，初见即知其不凡的珠子，放进了那个锦盒。

………………

天平宝字五年，鉴真大师在下野的药师寺、筑紫的观音寺各造戒坛一所。这两所戒坛和东大寺戒坛并称为霓虹的三戒坛。

他本人博通三藏，凭借着自身的记忆力，校正了东大寺所有经论，更刊刻了戒律三大部。

更是凭借着鼻子，辨别各种药材，留下了《鉴上人秘方》，被后来的霓虹医药学界誉为始祖。

鉴真大师一行人的到来，加剧了霓虹佛教的传播。在其活着的时候，更是将神道教以及本土的神明信仰压制得完全无法抗衡。

天平宝字七年，鉴真大师六次东渡所患重病与年迈的身体，就算是以他高绝的佛法修为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七年春，鉴真大师于还未建成的唐招提寺入灭。

临行之前，等候数年之久的妖怪，邪道，以及一些将其视若眼中之钉的高天原神明纷纷到来。

各方原本对立的势力却都和平的站立在云端，形成一副诡异的画卷。

为了让圣白莲手上的舍利不被窥觎，继而引起更多的灾祸，鉴真大师托着锦盒跌坐于唐招提寺的讲堂之前，等待着该来不该来的妖魔鬼怪们。

“阿弥陀佛，老衲没想到今日会来的不仅仅是这些妖怪啊。所谓神明，不应该是护一方生灵安宁吗？竟然也窥觎这颗佛珠吗？”

鉴真大师早已遣散了今日所有的来客与弟子，独自等待于此。

沉闷的空气充斥着莫名的压迫之感，一声声清脆的佛珠在鉴真大师手里捻过。

天上无论是妖怪还是神明都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静静等着老僧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

在此之前，没有一人敢于上前半步。

在那群人们中间，一个匝着双环蝴蝶节一样的蓝发少女悄悄走到一个妖怪小团体，和一个不知名的神明身后，用头上的发簪在众人脚底悄悄凿了个洞。

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没有人注意这个给人挖坑的小动作。

“啊~~~！什么人把我脚下的云都偷了？”

数道骂骂咧咧的声音紧跟着一起叫喊了起来。

众神和妖慌乱着驱使着自己的力量压住了下落的身形，寻找着罪魁祸首。

坐在地上的鉴真大师，双目微张，一抹佛光在轻轻捻动的佛珠手串之上闪过。

这一刻，所有到来的神明于妖怪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尊高大的金身佛像。

似睁非睁的凤目，有着淡淡的慈和之意，凝望着众人。

“既然诸位心意已决，这颗舍利留存于世恐怕只会带来更多的灾祸。如此，就请诸位同老衲，一同去见一见佛门的地藏王菩萨吧~。”

一颗佛光闪烁的舍利从锦盒中飞出，来到了鉴真大师手中的转轮法印正中。

一声声清脆的响声，在众人耳畔响起。与此同时，那颗舍利上无数的裂缝随之产生。

“要遭！老和尚要下杀手了呀这是！”云上的蓝发少女赶忙驾云向着外面飞去。

手段娴熟的在外围的佛门结界上凿了个小窟窿，钻了出去。

但是临走时，竟然还不忘给人家又修好了。

想啥呢？死道友，不死贫道嘛~！这些货们归了西，神道教不就更好传播了嘛。到时候，神子她们再爬出来，我们不就天下无敌了嘛~！

但是因为她的行动，鉴真大师再也不准备等待他们是否还有愿意退去之人了。

“亢~~~！”沙哑的嗓子中，喊出的密言没有澎湃的声势只有怒目金刚般，沉重的杀意。

“请诸位施主，陪老衲……入灭。”转轮法印消失，主杀伐之意的降魔印展开。

金色的大手缓缓下压，整片空间瞬间锁死，无人再能动弹分毫。

………………

到了夜晚，遵照师傅的嘱托，弟子们回到了唐招提寺。

一个慈和的老僧，静静地坐在一颗青松之下，手捏禅定印，仿佛再度入定一般。

周围除了些许散乱地花草外，再无半分外物存在地迹象。

只有锦盒中破碎的舍利，以及散落满地的念珠……

Ps:摆碗~~~

鉴真大师没了，依照历史进程没了。

话说，你们猜到那个跟着鉴真大师的船一起来的狐妖是谁了没？

第194章 先行出击的影，天领奉行出兵

时间仿佛在影身上的流逝越发的缓慢，数年的时光悄然而过。

一切都如同从前一般，稻妻的人们生老病死，最初的人们也已经渐渐消弭在时间的长河。

时不时前来打扰天守阁庄严寂静气氛的鬼王，为人们带来秋日的丰收与秋叶静美的神明，还有这些年“渡劫”的有趣妖怪……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又好像什么都变了一样。

而从始至终，都好像数十年前在稻妻震响的雷霆一样，永远笼罩着这片土地。

圣师傅从几年前前往平城京后，只是出现在影向山下片刻，与已是满头白雪的樱见了一面后，便离开了稻妻，回到了最开始的那座寺庙。

影从桌下抽出了几分勘定奉行寄来的奏报，有几年前的，也有近日的。

“佛骨舍利的事情，这样应该是结束了吧。告知社奉行，尽力收拢边境处的百姓，重新安置。”阿影端详了一阵这段时间受到影响的人们数据，轻声念叨着。

而勘定奉行及其下属的远国监司又将武藏国的消息的奏报放在了桌案奏报最上方。

放下了奏报的冲矢，行礼之后，随即退去，继续守在了正殿门口，一如守在了这里近三十年的直江久政，以及北村那个混蛋。

“阿秋！”在甲府地区，理心流道馆中，一个绑系着有些枯白长发马尾的老人，打了个喷嚏。

“小鬼们！看什么看！继续训练！你们谁没能通过奥诘众的考核，全部给我切腹自尽！”

老人一如当年一般，板着一张欠了二五八万的脸色，大喊道。

虽然年迈，但是吼声依旧后劲十足，冷淡清攫的脸上依稀仍能辨认出那个严厉的副长大人。

“啪！啪啪！……”一声声清脆的竹棍敲击在肉体上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声的痛呼。

“臭小子们，你们还差得太远了！就这样的程度连给天守阁看大门都不够！站好！给我用尽全力，心怀感激的挥刀，两百次！”

与甲府这里的情况不同，河内勘定奉行管辖区内就大不相同。

威严中带着几分和善，和善中却又有一点不容置疑的气势。

这就是如今直江久政的现状了。

虽然年老，力量速度什么已经大不如前，但是独有的岁月的沉淀，让其本人在剑势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了。

从他这里走出去的学生，大多没能进入奥诘众，更多的是进入了天领奉行的战斗编队，以及部分留在了河内，协助勘定奉行管理治安。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去将军大人的正殿前站那么一会儿啊~。”直江久政拄着木刀，一只手轻轻抚在了那把经历过许多次战斗，经历过重铸的虎铁，叹息道。

………………

“将军大人，武田奉行这次将阴阳寮的回报递上，其本人因为经年伤势已经不能亲自前来了。奉行大人让我向您代为告罪。”山崎带着阴阳头和签押着天领奉行官印的信件进来。

阿影接过信件的手微微一顿，冷淡的神色中闪过一些无奈与悲伤。

二人等着影看完信件与奏报后，得到了回复。

“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有勘定奉行和鸣神大社那边的消息，出使的官员消失，与武藏国边境接壤处也不断出现妖物袭击的迹象。”

山崎神色没有一点的变化，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将军的命令。

阴阳寮的老人神情有些黯然。真正见过了那里的惨状与滔天的血光，却迟迟没有附近军队以及相关人士的支援，结果可想而知。

被妖怪们占领并且统治了许多年的西国，一直保持着由勘定奉行主导的通商贸易。

而此番前往武藏国的商旅只带回了少许的残留货物，与许多人的遗物。

“七日后，我先行一步查探情况。另外，通知天领奉行，前往御坂山脉与武藏国交界处镇守，让弥生……罢了，让新来的两位旗本武将前往，阴阳寮随行。”

只有在这些时候，阿影才从无止尽的冗杂事务中感受到时间的消逝。

不知不觉间，弥生天野，武田兄弟，武田义仁父子……很多很多的熟人尽然已经走上了归途。

“是！将军大人。”阴阳头老人想了想还是不习惯地用着阴阳师地礼数，行礼后退了下去。

肃穆的天守阁再度恢复了空旷寂静的模样，只有清脆的竹简铺展，卷起的声响，奏着自己的乐章。

老师，我需要怎么做？

这个问题，阿影只是想想就能知道鹰司朝秀的选择。

将所有有可能潜在的隐患，敌人，尽数灭杀在萌芽阶段。

曾经因为吉田力量的不足，没有做到的事情，如果有阿影存在，恐怕给他足够的时间就要把稻妻周遭全部清理一遍了吧。

“阿影，怎么了？我们来看你喽！”虽然只有面容变回了年轻样子的“白发魔女”樱，心情却又多了几分的年轻之感。

“哟！好几回都错过了你这儿有意思的大事情，这回可丢不下我了。”

“将军大人，我们来看你了！”“您……您好。”

“影大人，今天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您的假期，为了您的健康，您应该休息了。这些事情完全可以让紫大人代您处理。”

这时影才想起来，三奉行有次一起提议，希望将军每隔一段时间就选出一天的时间休养。

只是，虽然最后阿影同意了，结果却因为其本人时常忘记，只能由鸣神大社的人来通知。

毕竟三奉行的人一来，立马就变成了报告会，完全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收拾一下就走。”本能地，阿影不想让星熊的酒味过多的出现在天守阁，索性答应道。

在最后进入隙间的时候，还是在给天领奉行的文书中写下了“随机应变”的命令，交给了天领奉行所有的行动权力。

也在某种意义上，彻底解放了稻妻的暴力机构。

………………

“咳咳，我明白了。召回巡逻军队，三日内在东部边界集合，随时准备进攻。”第二天，武田直树看完了将军的回复，下达了出兵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