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雷神纪 第257章

“那你倒是说啊~。我……脑子现在有点不清醒，麻烦直说，谢谢。”

隐岐奈揉了揉脑门，心里忽然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要不我给自己脑袋开个门，把这些鬼东西掏出来？

阿影看着几乎要与狼人差一点的隐岐奈，继续说道：“我只是在追番……咳，观测罢了。修复程序，追捕你的是将军。不过，对这些被你开过后门的程序进行升级，之后就要我自己动手了。”

阿影有些为难地看着隐岐奈，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说她讨厌吧，也确实讨厌，明明拿着通行凭证，正儿八经的来见将军，哪里会跟将军程序里的条例冲突。

说她不讨厌，还真有一些个的好处。

或许她的能力作用在别的事物上会是其他的情况。

只是作用在了程序上，便成为了自动寻找漏洞，进行翻越的黑客行为了。

即使这个世界消失，所有的一切回归原样，也不代表那些存在的漏洞也随之消失。

所以……修复漏洞，增加补丁，删改bug的任务，也是任重而道远啊~。

时不我待，今天吃完这盘将军从外界送进来的卤煮，就开始工作！

“嗯？你还有事吗？”阿影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忽然意识到那个脑子不清醒的秘神还在，逐客之意相当明显。

“呼~，总算……缓过来了。该说是我自己闹得动静太大吗？那么~，重新做个自我介绍。”

混沌的脑海在这一刻，彻底清空，思绪重新踏回了正规。

看起来憨憨的隐岐奈金色的眸光暗沉下来，四季的灵气重新回到了她的身后。

“不要质疑我身上复数的神格。因为，我即是绝对的秘神，摩多罗隐岐奈。”

阿影看着隐岐奈左手从后脑勺掏出了什么，瞬间捏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神情也郑重了许多。

在阿影的眼中，星辰，大地，不知名的乐艺，等等，复数的神格，尽数叠加在了她一人之身。

“那阁下，有何要事，为此擅闯天守，来到净土？”阿影也不再继续悠哉，换回了一直以来的清冷姿态。

净土之中的樱花之树悄然隐没在了鸟居之后，迷蒙的云霭被缓缓荡去，昏红的残阳也变得更加阴沉。

凝集着稻妻百年祈愿的诸愿百眼之轮，在二人无言的对视之中，也逐渐凝形而现。

“雷霆划破天空，转瞬即逝。想要将之捕捉，照见如浮世幻梦般的永恒……你的许诺，确实是一场让人与妖怪们痴迷的梦。”

“这一切，是否不会为时间转变？不介意的话，我会继续和八云紫一样，观望下去的~。”

………………

京都的朱雀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繁华喧闹。

过往的行人，街边摆摊的小贩，以及不时地出现在街上贵人的马车，熙熙攘攘。

平安京的城门外，许许多多来自城外的人们排队等待着守卫的明验。

“有身份凭证吗？给我看一下。应对无误后，才能进去！听清楚没！”守卫跟眼前的中年男子说着说着，扯开嗓子，向着后面排队的人们喊了一声。

“有，有，要不是家里人走之前说一声，我都差点忘了。给，官爷看一眼吧。”面色赫黄的农家中年男人，摸出了一份已经变成草黄的纸质文书，说道。

守门的武士接过文书，一脸嫌弃地看着，低声念道：“花开院……清元。呵~，老哥，你这姓氏~，京都这里可不常见。嗯？”

“啊？这，这……唉~，请官爷容个情，小人就是进城卖些草鞋，卖完就走。只有这些，请官爷放个行吧。”男子要紧下唇，拿出残破的小钱袋，求告道。

满是风霜的面上似乎因为此，更显苍老枯槁。

生活的刻痕留在男子身上的痕迹也越发清晰。

“松手！”武士一把躲过男子手里的破钱袋，倒出十几枚都长了铜锈钱币，嫌弃地把钱袋扔到地上，喝道，“快滚！快滚！真TM的晦气。”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快，快走~，阿大。跟爹进城吧。卖了这些鞋，就能让你吃顿菜包子了。”男人拉着身后满脸倔强的男孩，赶紧往城里走去。

男孩冷着小脸，一言不发，被男人拖拽着走进了城中。

Ps:摆碗~~~

第465章 为了大义，牺牲吧，晴明

似这种卡关索拿的事情，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会以自己独有的形式存在于各种场合。

这对父子的情景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对于京都的人来说，只能算是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已。

为了这事跑到京都的府衙去告官？平民百姓想太多了吧。

毕竟小鬼难缠，忍一忍，把钱交了，放过自己就好。

那对父子背着竹篓，小跑着经过了高大的城墙，走进了平安京中。

这座将会继续承载着妖怪与人类足迹的古城，包裹着生存在其中的一切，看起来仍旧是那么恢弘静雅。

与稻妻城亘古不变的宁和不同，这座古都没有它的岁月悠长，却承接着霓虹中心所见证的种种文化交融。

来自于东方的儒释道，本土的神祗之言，遵奉天皇的人权之说，等等等等，都在这座城中汇聚。

浸染着唐风的平安京也学着那个已经逝去的盛唐接纳着千奇百怪的文化，展开自己的画卷。

那对父子甫一进城，只是怔了片刻，便向着右京的坊间走去，消失在了朱雀大街之上。

即使这个时代平民百姓的生活并不会随之过得更好，但不妨碍这座城市在岁月中展现其独一无二的秀丽。

没错，是秀丽~。

盛唐的恢弘壮丽，平安京无法承继。

飞檐重阁，白墙黑瓦，精巧的建筑将自身的精巧一起半掩半映在绿树丛中。

在氤氲萦绕的氛围，使这座城市也显出了几分神秘。

在平民生活的右京坊道之中，小男孩抬头，兴致勃勃地说道。“老大，许多年没来，这座城市变得比鹰司老大那会儿漂亮了不少啊~。”

背着竹篓的男人瞑目不言几息，才搭话道：“是啊~，妖怪，阴阳师，僧侣，官员，皇室，这么多人铸就的景色，确实不错。”

“咻咻~！”在他们身边飞速的略过了几只身形不显的小家伙，旋即消失在了陈旧的右京家家户户之中。

盛极一时的妖怪势力被晴明领首，彻底击溃在了人类与妖怪对峙的天平之上。

自三大妖怪以后，后起之秀的滑头鬼无论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无法扭转历史的方向。

失去了妖怪的京都，少了许多的神秘与魔幻，连带着神明的眷顾也开始被人们扬弃。

“只是这一切，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啊~。”男子布满沟壑的脸庞抬起，看着不远处草屋之中燃气的袅袅炊烟，叹道。

“对谁啊？”男孩揉了揉鼻尖，不知所以地问道。

男人沉默片刻，说道：“京都里发生过许许多多的事情，交锋夺权，攻城占地，兵临城下等等，许多我从未经历过，但只是听着就知道那时的景象是怎样壮阔。”

“我也没见过，估计见过的也就稻妻还活着的老妖怪们和将军大人了。”男孩叉着腰，小眼睛逡巡着四周，说道。

“只是，从来没有人去关注过近在咫尺的这些平民啊……那些壮阔的故事下，填满了他们的血泪。算了，你也不是人，说这些有什么用。就当个笑话吧。”

男人停下了

自己的感叹，扶额笑道。

“……，不明白。为什么老大你对平民这么关心呢？”男孩仰起头，看着男人的老脸问道。

他沉默着，继续带着男孩向前走着，路过右京内里那些破旧的草屋木阁。

时近秋日了，右京内的蚊虫鼠蚁什么的也开始离开了人们生活的地方，也让他们的生活好过了不少，大概。

院墙这种东西，对于这些人来说，或许也是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他们背着竹篓走过，便可以看见内里穿着破衣烂衫的人们依偎在灶火边等待着。

一个长得与家中那对夫妇相像的可爱小女孩似乎力气并不大，但却一根一根的抱着小木柴，塞进灶膛，维持着火苗。

可是，那家人却没有谁看见了她忙碌的身影。

“也许，只是见过更多更多，比这还要无奈的景象吧。”男人看着那家的温暖，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表示怜悯吗？人有傲骨，或许不显，却不代表你们可以随意凌贱。

不作表示吗？人性有善，亦有恶，视之无睹，又还算……人吗？

“老大，……，你，没事吧？”男孩拽了拽他的衣角，问道。

有事吗？大抵上是没事的。

这样的景象，自己已经见过太多太多了。

小时候，被老头子骗走，学着他稀奇古怪的阴阳术，穿行在乡野之中。

这些东西，早就看过无数遍了啊~。

当初，自以为这一切都是妖怪的责任，便自以为是地在老头子面前立下豪言壮语，要为了人们将所有妖物尽皆退治。

只知道高坐在神座上的神明，自己也不会去依靠，就靠自己的双手尽力去帮助人们就好。

当时，老头子笑得是多么的开心，其中又是怎样笑话自己的天真，如今想来还真是……烂漫啊~。

岁饥，人相食；妖魔横于野，噬人屠村，亦为寻常。

后来，老头子也到了入土的时候了，自己背上些许的黄纸符札，劣质的笔墨纸砚，去往了当时的京都。

可是，行走在乡野的阴阳师们又怎么会得到那些贵族们的注意。

阴阳术，即使到现在，也依旧是世家大族手中把握的工具罢了。

落魄的离开这个满盈着自己理想的都城，随便地投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然后成为所谓天之骄子们成名的背景板，就是他注定的结局。

而历史上，他也确实成为了他们故事之中的反派。

可即便流经千年，依旧被乡野铭记的播磨流阴阳师，真的会是故事里的那般阴狠肮脏吗？

呵呵~，谁知道呢~。

………………

自己并非生于稻妻之人，将军大人所追寻的永恒，许以臣民的一梦，很天真，就像自己想要以一人之力清正天下一般，甚至可以说有些荒谬。

妖怪与人类并生于此间，也让他很是不解。

但是啊~，有时候，又哪里需要很多的辩解与理由？

从鹰司毅开始，一个个傻不愣登的家伙，相信了神明的话语。

他们如雷霆般炽烈的心跳声，也让他变得愿意再去触碰自己的幻想。

“行了~，伤春悲秋的破事儿，就到这里。我如今是诀箓阴阳寮的阴阳头，当行之事，当履之责，我绝不会有半分疏漏。”

我相信，将军大人的统治可以让我的理想实现。

正派人士们喜欢谈及的言辞，我也想说一遍啊~。

晴明~，为了吾之大义，请准备在不久之后……牺牲吧。

Ps:摆碗~~~

第466章 吉原的花街

处理完枫之村污秽的二人，旋即坐着浮空马车一路向着武藏前进。翻山越岭，这种事情对于这个马车也确实不算什么大问题。翻过了御坂山脉，也就离开了稻妻城所辖的区域，来到了武藏。作为早期稻妻收纳的第一处土地，这里也是天领奉行镇守之地。早年因为藻女引发的祸乱，武藏国以及周边小国，所有生民几乎被赶尽杀绝。留存在武藏的神明也不敢正面膺锋，选择了遁走山野，坐视信众被杀死。其中自然也有愿意为信徒赴死之神，其中以大国魂神社主祭神为首。只可惜，作为妖怪时代开启的先兆，在他发现之时已晚，殒命在了妖怪的洪流之中。也连带着追随他的武藏国其余地区的土地神，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之后，便因为雷电将军插手，势无可挡地清扫武藏国乱象。其后，更是在那些神明没能缓过来的时候，命令天领奉行顺势接手，加之鸣神神威的迅速笼罩此间。连同妖怪，神明以及正邪两道的人类，全部受到了鸣神神力的压制，完全失去了与天领奉行对峙的资本。但是，这也不代表还剩下的些许武藏国人，就会就此认同稻妻幕府的统治。甚至有阴谋论的论调，在这些人缓过来后，悄然蔓延，开始给幕府军制造着小磨小擦。所以，那段时间，天领奉行直接将本部搬至了武藏国都原址旁的秩父郡。相比于社奉行，以及勘定奉行的安置手段，天领奉行作为暴力机构的作用可谓是极其显著。武藏地区西部接连御坂山脉，东部则是广阔的关东平原。既然入手，想要让稻妻幕府松手，可就难了。就算那时的阿影想要放手，三奉行以及稻妻人们也不会同意。至此，稻妻多丘陵山川的地形所面对的耕地缺乏问题，在那时算是有了结果。在稻妻城统辖范围见惯了山岭的幽幽子，从御坂山脉踏出后，见到广袤的平原，心情也瞬间开阔，颇有几分“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之感。紫伸手在马车里的一个晶莹的球形物体上轻轻划转，将马车飞行的位置改变。做完这些的紫，打了个哈切，眸眼开阖间，腥红的妖力与莹紫的神力闪过眼睛，又迅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武藏地区，是天领奉行统辖地区。残余着过往以来，最多的妖魔邪道的残怨。所以，历来此间污秽的清理，是交由神主与祢宜负责。”紫一副卧佛的姿势，躺在马车上，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于时任宫司几百年的八云紫来说，这些不知道多少年前，被阿影砍得魂飞魄散的家伙们，别说死了，活着她也能给他们再恁死。只是，换成这些年轻的巫女们，需要耗费的力气却是需要不少，危险性也大幅提升。而且，武藏地区的形式，历来也是较为复杂的一块地方。虽说，其余奉行提出过意见，但是都被天领奉行坚持驳回了。紫撇了撇开心地从天上看望地下稻田的幽幽子，没有多言什么。天领奉行这种举动，无非是想要将稻妻内的反对势力渐渐聚拢于武藏地区。借由其余奉行的手段，将他们的存在明确的限定在一块区域之中。而后，更是暗中维持着他们那个有造反意愿的组织生存，让他们有着与天领奉行小小对峙一下的资本，以此在无战事的情况下，保持其军队的杀性。所以说，崇尚武力的奉行，这一代为啥会这么心思深沉呢~？………………“敢这么玩，当心玩脱了，小鬼~。”十几年前，紫踏入武田家的宅邸，提醒那个小子。“无妨，他们绝不会逃出我等的掌控。即便有出乎意料之为，稻妻有将军大人和您，那些宵小掀不起任何风浪的。”此任的武田奉行，噙着一抹礼节式地笑容答道。紫轻笑道：“没想到，你会在话里提到我~。但是我可没在稻妻那些记述历史的人笔下出现过。你怎么知道我也会动手？除却神道之事，我可从不出手的~。”虽然紫保持着笑容，但是内中的审视，深深地隐没其中。“请放心，宫司大人。在下只是把稻妻的正史，野史，京都记述以及许多来源不明的书上，统合那些信息之后得出的结论。并不存在，在下对您刻意的揣测。”“只是请您不要干涉天领奉行的计划。必要的厮杀，也是需要在这种和平的状态被维持的。”紫垂下眼眸，随意散漫地说道：“随你。稻妻神道以外诸事，我不会干预的。但是，将军那里该怎么解释，自便吧。”而这，也是三奉行对于宫司插手政事的提醒。言下之意，也是希望紫不要再去干涉神道以外诸事了。………………只是跟这种人当队友，也是有好处的。就像神樱大祓的地点，显然是会被这种人暗中刻意保护好的。进行拔除的巫女，也会得到最合适的外部帮助。虽然此间的污秽较为危险，但是外界被污染的妖怪人类却是被天领奉行尽数压制。（其间，无论或人或妖，如若被判定无可挽救，其性命或许……）要是当初百鬼夜行，换个地方，比如从武藏地区入侵，天领奉行全军大概就能跟对方碰个面了。“呐~，幽幽子，你知道离人阁吗？”紫嘟了嘟怕掉下去，而趴在车板上的幽幽子，问道。“芜湖~！诶？油咖喱姐姐，你说啥？什么离人阁……哦~，我想起来了，上一任的岩崎祢宜的歌舞店吗？”幽幽子眯着眼睛，趴在车上，感受风的速度，支支吾吾地答应道。紫爬起半身，托着腮，兴致满满地提议道：“当时，离人阁可是很~出名的地方，都快赶上吉原的盛名了。要不~我带你去逛一逛吉原的花街呢~？”要说离人阁，这个地方自从岩崎祢宜拖家带口地被勘定奉行包了店，就渐渐失去了名声。毕竟这种以歌舞艺妓为主的楼阁，本就与女子一般，一旦消失，很快就会失去了自己积累哪怕数十年的名望。而吉原嘛~，怎么说呢~。虽然武藏国很早就被稻妻收下，但对于此间的安置，总是无法做到完善。从阿影执政之时便是，大手一挥，悉数摧毁，造成的大批人员流动，没法安置。如今拖沓到了将军登台，对其存在更是完全不在乎。给我按着稻妻的律令行事，不许出格就行。当然，你要搞事，将军不介意写下一纸书令，给你端了圆。这种行业，在这种状况的统治下，想要除尽，基本是做不到的。而且利用女性，甚至男性须臾的容貌赚钱，于永恒而言，与天空亮起的烟火无异。（稻妻因为将军当政，鸣神大社地位极高的缘故，女性的地位在稻妻可谓是违逆时代的高，所以牛郎这种东西，也被迫提前出现了）“那种地方，油咖喱大人，我们去，不好吧？”幽幽子小声，偷偷摸摸地问道。虽说从小的教育不允许幽幽子去那些地方，但是被大社启蒙后，自主性显然高的一批。对于见所未见的地方，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哈~！怕什么，今天晚上，姐姐要带你看些好~~~东西！嘿嘿嘿~！”紫一脸猥琐地说道。此时，飞空的马车偏转了航线，渐渐向着秩父郡另一个方向飞去。在那里，虽然即将迎来落日，灯火歌乐之声却逐渐回响在了那处的城市上空。

Ps:摆碗~~~

第467章 吉原市话

在天空之中飞翔的木车，随着那座城外的枫红，悄然落于一片枫林之中。

“呜~！呜~！~~……”到了这里，城内的乐音也可以似有若无地听到了些许。

其声苍凉，其音辽阔，丝毫没有所谓风月场所之中的靡靡之意。

此时的夜色也渐渐回到了这个小城。

黄昏的朦胧，映衬着飞落的红枫，在这份乐音之中，更添几度诱人。

原本在天上时，还安静神秘的小城，开始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