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赛博朋克模拟器 第275章

第428章 火

　　高耸的绀碧大厦顶层，豪华的总统套房【塔韦尼耶】之内，宽敞的大厅里光线灰暗，遍布在套间四周的落地窗折射着淡淡的星芒银辉。

　　此时万籁俱寂，惟有几声清脆的碰杯声偶尔响起，期间还带着液体摇曳似的伴曲。

　　短暂的寂静过后，套间的主人——端坐在沙发坐垫上的荒坂赖宣面目肃然地看向侧方。

　　就在他的右手处、视线所及的地方，此时也坐着一名表情轻松的男孩。

　　他手里正拿着一瓶冰镇过的昂贵酒水毫不客气地为自己斟了几杯酒，时不时还发出清脆的碰杯声。

　　沉吟片刻，荒坂赖宣率先打断了沉默道：

　　“来这里以前，我曾设想过你的容貌与外表，先入为主地把你当成一名成熟而稳重的独狼，就跟那位至今都了无音讯的摩根黑手一样，办事牢靠、能力超凡...可现在看来，事实与我的预想截然不同。”

　　“我让你失望了吗？”林墨轻笑地问道。

　　荒坂赖宣摇了摇头，认真地评价道：

　　“说实话，我过去也见过摩根黑手几次，但他带给我的震撼、带给我的印象，还是比不过你，我从没想过传闻中的墨影竟然这么年轻，抵达夜之城之前我做过不少功课，如今看来算是白做了。”

　　为了今日这趟会面，荒坂赖宣也特意为此做了许多准备，老早就将有关墨影的任何情报资料、乃至所有影像资料都看过了一遍，也算是对这位消逝在核爆之中的传奇人物有了足够的了解。

　　精妙的谋划、舍得下重本的果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这位传奇人物大闹摩尔科技大楼的事迹，让他对墨影产生了很大的好奇。

　　再加上昔日康陶安插在荒坂公司的内奸，将文本芯片交到了荒坂赖宣的手上，芯片所记载的“让世人忘却恐惧”内容，也让他对这次见面有了充足的动机。

　　不然，以荒坂赖宣的身份，他也犯不着冒着丢掉小命的风险去盗取【relic2.0】原型芯片。

　　“那我现在就走？”林墨依旧是不变的微笑：

　　“或许我应该好好打扮、伪装一番再来和你见面，换一张比较沧桑成熟的脸，这样一来，对我们双方的交流都是很有利的，你也能更好地信任我。”

　　“不，盛名之下所展露的年轻，往往更加不容小觑，你的年轻恰好证明了你的恐怖，我也很高兴你能以本来面目来与我相见。”荒坂赖宣真诚地说道：

　　“我看出了你的诚意，林先生。”

　　“不，这仅是我们两人能坐在这里愉快交谈的基础而已，算不上诚意，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也太客套了。”林墨礼貌地笑了笑：

　　“要是我愿意，我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电梯门口，甚至走到窗口的位置上，隔着玻璃窗热情地和你打招呼。”

　　荒坂赖宣一愣，脑海里根据林墨的讲述不由勾勒出一副拟真的画面

　　——来历不明的男孩站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热情地舞着手、隔着玻璃窗在和他打招呼，背后却是几百米高的虚空。

　　想到这里，荒坂赖宣不禁在心底里打了个哆嗦。

　　像这种犹如深夜闹鬼般的场景，他并不觉得这是在开玩笑，而对方能以玩笑话的方式将这种行为讲述出来，没准就恰好证明了对方拥有这种程度的实力。

　　“我们还是别聊这些琐碎的话题了吧，话说回来，我们俩虽然知道彼此的身份，但都没有好好介绍过自己。”林墨正了正脸色，嘴角略带一丝弧度：

　　“重新认识一下吧，赖宣先生，我叫林墨，过去化名墨影，做了几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现如今是康陶夜之城分部首席技术官的弟弟、虎爪帮大哥的朋友、瓦伦蒂诺帮教父的好哥们、莫克斯帮的首席投资人、夜氏公司的合作伙伴、夜之城各大中间人的重要客户...”

　　“不过嘛，以上的这些身份都不重要，相比起这么多身份，我现在更在意的是赖宣先生的态度，希望经过今晚的交流，我能再获得另一个身份——荒坂公司未来继承人的朋友。”

　　赖宣眉头微微皱了皱，他能听得出来林墨的话语中没有半分炫耀的意思，反而异常的诚恳与轻松。

　　对方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并没有对这些身份有任何自傲、自满的情绪，即使这些身份、名头随便拎出来一个，就足以让任何人不敢小觑。

　　与其说是在介绍自己，倒不如说是介绍自己的人脉...

　　某种意义上，这应该和“秀肌肉”差不多，在互相合作、共谋大事之前，先把己方的资料一一道出，好让他自己对这位林墨先生的状况有所了解...

　　简短的思考过后，赖宣很快明白了林墨的话中之意，低着头沉默了一会，而后沉声问道：

　　“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帮助？你要做的事情，当真会和我想做的事情一样？”

　　林墨嘴角噙着神秘的微笑，悠然道：

　　“我们或许不是同一类人，但我敢肯定，赖宣先生和我是同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便我们两人目的不同，但未来要走的路，估计都是一样的。”

　　“毕竟，赖宣先生你想做的事情，不就是为了消弭人们心中对公司的恐惧、为荒坂公司曾经犯下的罪孽赎罪吗？”

　　听到这里，荒坂赖宣的手掌下意识地发紧，微微攥住了自己的裤子。

　　林墨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从二十年代至今，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你心中的执念就像一团火，烧到了现在，这么多年下来肯定不好受吧。”

　　“人有时候就和燃油机一样，要么燃烧、要么冷却，我很佩服你这么多年持之以恒的努力，所以我想帮你一把，赖宣先生，迄今为止，你一直在迷茫中蹒跚独行，却不知道自己的脚下早已遍布荆棘，我相信你会有闯出去的一天，但我等不起了。”

　　对上荒坂赖宣的眼睛，林墨将对方严肃的神情收进眼底，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做的事独此一件，而你想做的事却恒河沙数，与其继续迷茫前行下去，为何不将这些想做的事情，和我要做的事情一次性解决掉呢？”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什么做？”赖宣面色微冷，表情沉着冷静，并没有被林墨的劝诱性话语引入他的套中。

　　虽然他确实有些心动，但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对方的详细计划，更不知道对方要做的事情是什么，这又如何让他放心地将理想交到对方的手里？

　　“你把relic原型芯片带过来了吗？”林墨含笑问道，视线突然移向了套间的一处角落，仿佛能透视一样看穿厚实的地板，睹见藏匿在保险仓里的冷藏箱。

　　同样的酒店、同样的套间，游戏里恰好就有盗取relic芯片的剧情，他又怎能不知道芯片的藏匿位置呢？

　　然而，注意到林墨的眼神，赖宣表情却是微微变了变。

　　他瞬间意识到今晚从双方见面的那一刻起，主动权就一直掌控在这名年纪不大的男孩手上！

　　如今，甚至就连relic的储存位置，都给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整理好自己的表情，赖宣最终还是生硬地回答道：“带来了。”

　　“那就好，这样一来，咱们也就能愉快地进入话题的下一个阶段了。”林墨轻轻拍了拍手掌，仿佛是在庆祝着什么。

　　“那么，接下来请允许我向你介绍一个人，赖宣先生，这个套间很大，你应该不介意多一个人过来做客吧？”

　　“谁要来？”赖宣问。

　　“他是夜氏公司的代表，如果你有所介意的话，那么我就只能请他以另一种方式露面了。”林墨笑着说。

　　话音刚落，只见挂在套间中央墙面的幕布上顿时显现了清晰的画面。

　　一名眼睛幽蓝、衣着得体的绅士出现在荧幕上，他笑容亲切地看着沙发坐垫上的两人，打着招呼道：

　　“你好，荒坂赖宣先生，我叫奈特，你也可以称呼我为蓝眼睛先生”

第429章 燃烧城市

　　“先等等，我需要捋一下思绪。”赖宣猛地举起自己的手用力一挥，制止了林墨与奈特两人接下来可能要说出的话。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墨，又时不时去打量幕布画面上出现的奈特，略有点难以置信地问道：

　　“林先生，你说他是夜氏公司的代表...可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你我都很清楚今晚的谈话十分重要，绝不能泄露半点信息给外人！”

　　relic2.0原型芯片，荒坂公司内部被列为“绝密”的研究项目，现阶段全世界除了少数几个人，几乎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这个芯片的存在。

　　甚至要不是当初林墨与他第一次联系的时候，还专门提醒过他，从而导致他在项目负责人-赫尔曼那边获取到不少有用的情报，他也未必能知道这枚芯片背后蕴含的巨大价值。

　　毕竟，这枚芯片可是关系到那个老不死的“永生”，如果消息一旦泄露出去，荒坂三郎随时都有可能赶来这里将芯片取回！

　　赖宣很了解自己的父亲手段会有多狠辣，这枚原型芯片可是关系到荒坂公司的根基。

　　而荒坂公司又是荒坂三郎毕生努力的成果，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这一底线。

　　面对稍微有些失态的赖宣，林墨平和地笑了笑，摆了摆手，用轻松的语气回答道：

　　“冷静，冷静，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奈特是和我们同一战线的人，他绝对可靠...同时，他也是我们未来计划的参与者与指定者之一。”

　　“计划？”赖宣反问道：

　　“林先生，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知道我的追求与理想，但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具体计划究竟是什么，就像你刚才所说，我想做、要做的事情确实有很多，可你又怎么帮我一次性解决所有事情呢？”

　　林墨诡谲一笑，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

　　他知道，既然赖宣本人已经等不及发问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彼此之间的后续谈话将会变得轻松不少。

　　“今晚的时间很充裕，不过既然赖宣先生都等不及了，那我也不好闲聊下去了，直接进入正题吧。”林墨干脆利落地说道：

　　“刚刚我给你透个了底，跟你介绍了我的情况，那么现在也该轮到我们的客人了。”

　　顺着林墨的指示，赖宣也将目光看向了幕布，画面上的奈特正在微笑地与他对视，礼貌地点了点头。

　　“如你所见，奈特先生是夜氏公司的代表，但他还有另外两层身份...首先他是一个AI，其次他是夜之城创始人-理查德·奈特的不完全人格意识体。”林墨简短而有力地介绍道。

　　“慢着！”赖宣的眼球豁然睁大，随后震惊不已地看着屏幕上一脸和善的蓝眼睛先生。

　　他根本无法想象这位外貌儒雅平和的“绅士”，竟会是一名AI，更无法想象对方竟是夜之城创始人的人格意识体！

　　不过待自己稍微理顺思绪过后，他又难以接受现实地回答道：

　　“这不可能！夜之城创始人理查德-奈特早在20世纪到来之前就因为谋杀身死了，那时候距离灵魂杀手的诞生还有二十多年，一个死了这么久的人，绝不可能还存有记忆印迹！”

　　“赖宣先生，你的判断并没有错。”这次回答赖宣的是荧幕上的奈特。

　　此时，他似乎正坐在一间办公室内，双手抵在办公桌上于胸前合拢，隔着一层屏幕与赖宣视频通话，语句清晰地介绍着自己：

　　“理查德先生不幸逝世，那时候灵魂杀手尚未诞生，数据意识化的技术也还未出现，所以，真正的理查德先生不可能通过这种方式‘活到现在’。”

　　“有关他的事迹，相信赖宣先生应该有所耳闻，我也就不一一介绍了。”

　　“然而，虽然很遗憾，他无法亲手带领夜之城走向他所规划的道路，也无法看到夜之城成为理想乌托邦的那一天，但他的遗志与愿景依然传承至今日的夜氏公司，这个由他的遗孀一手创办的公司。”

　　“鄙人很荣幸，我就是继承了理查德先生遗志、理想与精神所诞生的AI，具体行事风格与相关记忆也参考了他的遗孀-米利安夫人脑海的印象与记忆...”

　　“所以林墨刚才说的没错，我只是理查德先生的不完全数据意识体，虽是他的继任者，但并不是他的本人，你可以称呼我为奈特先生，但最好不要称呼我为理查德，他的名讳我还受不住。”

　　赖宣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即便奈特已经把话说完了，他也还是没有从这么劲爆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不过，他也看出了这位夜氏公司代表的“诚意”。

　　夜氏公司内部如此隐晦、几乎不可能有外人知晓的秘密，就这么被对方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这简直就是把自家的底裤都给爆出来了。

　　看来对方也是铁了心地想将自己绑上“贼船”了。

　　至于对方“是一个AI，而非人类”的这一因素，也被他暂时忽略了过去。

　　只要是能为他追逐理想提供帮助的盟友，管他是不是AI，现如今他盗出芯片、与荒坂三郎彻底决裂，也没有多少资格与底牌去拒绝对方的善意了。

　　“很高兴认识你，奈特先生。”平复好心情，赖宣朝着奈特礼貌地鞠了一躬：

　　“如果不是你亲口讲述，我万万想不到你会是理查德先生的继任者...而且还是一个AI，怪不得夜氏公司能在群狼环伺的夜之城当中发展得这么好，至今都还和其它公司没有任何矛盾冲突。”

　　奈特不咸不淡地回道：“若不是林墨的举荐，我也不可能相信荒坂三郎的次子——赖宣先生你竟愿意抛弃荒坂继承人的身份，与自己的父亲为敌。”

　　眼看两人还要继续闲聊下去，林墨不得不及时插入话题道：

　　“既然大家都互相透了底，那么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关于后续的合作事宜与计划，也该轮到我说说了吧。”

　　偌大的套间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赖宣与奈特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声音，各自把目光移向了独坐在沙发上的男孩。

　　他们都太想知道林墨口中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了。

　　哪怕是与林墨合作时间不短的奈特，都还没有从他的口中知道计划的详情。

　　如今，他们三人之中，一个是AI、一个是大公司继承人、一个是传奇佣兵。

　　若不是林墨有意撮合，他们绝对没有任何可能坐在同一间房子里耐心交流。

　　而这个计划，便是解决他们三人“烦恼”的良方！

　　“首先，这个我要在未来实施的计划，离不开你们二位的帮助，这也是我把你们喊来的原因，同时，这个计划也能帮助你们二位完成各自的理想。”

　　“至于这个计划的名称，我过去想了很多，什么超梦明星、太阳、公司覆灭篇章等等...无论是高大上、还是通俗易懂的名称，我都想过。”

　　“但最后，我还是觉得用一个比较‘叛逆’的名称会比较好，毕竟咱们的计划未来肯定会被世人所知，并且还违背公序良俗，‘叛逆’一点的话，会显得比较融洽。”

　　“综上所述...”林墨稍稍停顿了一会，露出了莫名的微笑：

　　“我们的计划，就叫做‘燃烧城市’。”

第430章 剧本

　　“燃烧城市...？”赖宣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语，他看着坐在侧边沙发上的男孩，脑海里不由联想到与对方有关的种种事迹。

　　毫无疑问，这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男孩，他所做出的事情绝不像他外表那般“稚嫩”。

　　而在那些出现在荒坂情报网络当中与“墨影”有关的事迹，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场事件无疑是他突袭摩尔科技大楼，以金银之势引诱平民、制造大规模混乱，而后顺利解决了摩尔科技的CTO。

　　那种果决狠辣的手段，注定了如今从对方口中说出的“燃烧城市”计划，绝不可能是在城市里放烟火一类的儿戏。

　　不单单是赖宣，即便隔着一层屏幕，视频通话另一侧的奈特也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也和赖宣想到了同一个角度上。

　　以他的立场，哪怕林墨的计划成功地把所有公司从夜之城驱逐出去，可最后的代价却是将夜之城从“繁荣”破坏成“损毁”，那么这种计划也不符合夜氏公司的利益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