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传记 第297章

在所有的律者能力中，梧桐运用最好的就是约束之力，这是他接触最深的律者能力，也是他最常用的能力。

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使用。

「约束」或许不是破坏力、攻击力最强的力量，但毋庸置疑的是，它是对人类“杀伤性”最恐怖的力量。

终焉稍稍认真了一些，她早已看出这不是简单的“约束之海”了，而是一种阵法。

梧桐用什么能伤害到她？或许，阵法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她“站在”原地不动, 给梧桐充足的时间, 那么，终焉相信，梧桐绝对能用阵法杀死她。

可惜，两包辣条的时间太短，终焉太强。

梧桐的攻击让终焉微微有些不适，主要是她想清洁一下口腔，她不喜欢辣条的味道，只喜欢吃。

但梧桐似乎不想给她休整的时间。

让她保持不舒服的状态，也是梧桐的战术之一吗？

这可太“细”了，无聊至极的战术。

无数把约束之键的幻影在吸收着量子之海的能量，瞬间后，当能量达到了一定的“阀值”时，它们展开了由光矛构成的“翅膀”。

“金海”的面积再一次扩大了不知多少。

“天空”与“海底”之间，密密麻麻的金色齿轮似有规律、似无规律地转动，一个似十字架型、史无前例的约束结界展开。

“体量”足有主行星级规模的“十字架”立于深不见底的量子之海，“十字架”交点的中心是终焉。

「约束」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它没有主动的攻击性，却触之“即死”，若身处其中时，更是无法逃离。

当「约束」具体“表现”出来时，它带给人的感觉是神圣、祥和、安宁……似耳边有“圣歌”在吟唱，却偏偏宁静、死寂无比。

结界已成，梧桐微微转动了一下修长的食指，似钟表的指针按顺时针的方向向前走了一步。

刹那间，约束之力“爆发”，由“平和”、“中立”变得极具攻击性，它不惜以自身的死亡，换取对方的性命。

没有刺眼的强光，亦没有使人耳聋的爆炸声，甚而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波动，但是，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曾被约束结界“包裹”住的所有残破世界泡、所有的一切，全部消亡，无声无息，甚至连这片“海域”的“海平面”都下降了一大截。

宁静之后，“海水”翻涌、倒流，重归平静。

有些乏力的梧桐坐在一把漂在“海面”的约束之键上，仰望着半空中毫发无损的终焉。

终焉被一颗似泡泡的透明“保护罩”包裹着，“泡泡”看上去十分脆弱，却硬生生的抵御住了梧桐的攻击。

不过终焉的消耗也很大，她能使用的崩坏能无法估量，仿佛无穷无尽，但这一刻，她却察觉到自己为了抵御梧桐的「约束」，竟然耗费了体内近乎于一半的崩坏能。

终焉没有试图从虚数之树那里掠夺虚数能量，以补充自身损耗的崩坏能，她也打了一个看似很简单的响指。

动作虽然简单，但终焉却把自身回溯到了过去，回溯到了一个不久前、她身体最完美的状态。

消耗的崩坏能一下就“补满”了，离谱至极，格外违背常理、规则。

然而，就在终焉打算去“捕获”貌似无力反抗的梧桐，然后再带回家享用一番时，她发现，梧桐的攻击居然还没有结束。

天地间零星飘散的约束之力正在向她胸口前的一个位置快速汇聚，「约束」带动着万物越汇越多、越来越快，直至凝结成了一颗能够让光线扭曲的“小黑点”、一颗“黑洞”。

终焉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被拟似黑洞“卷”了进去。

拟似黑洞这种攻击“招式”，上限与下限之间的差距极大，上限的威力直逼真正的黑洞，至于下限的威力……都下限了，还能有啥威力？说不定连一只帝王级的崩坏兽都弄不死。

梧桐制造的这颗拟似黑洞质量很高，高到他都无法控制，高到他也被引力强行吸了过去。

但是梧桐丝毫不慌，他在等待着终焉救他，他不认为这种攻击能够击垮终焉。

果不其然，就在梧桐离拟似黑洞越来越近时，“黑洞”突然炸开了，庞大的能量与物质四散，接着，从中伸出了一只嫩白光滑的小手，捏住了他的脖子。

梧桐没有反抗，静静地注视着眼神逐渐变得呆滞、身体变得僵硬的终焉，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祂，果真来了。

这就对了嘛！

在终焉苏醒之前，梧桐和崩坏意志见过一次面，做了一笔交易，一笔对双方而言都有益的交易。

一处似星空的意识空间中，

终焉冷冰冰的看着面前已“褪了色的自己”，怒火中烧。

向来情感淡漠的终焉罕见的生气了。

这种有理智的人愤怒最可怕。

她没想到，梧桐为了打败她，竟然会选择和崩坏意志联手。

她也没想到，崩坏意志居然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现身于她的“意识天地”。

臭不要脸的梧桐是脑残吗？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如此不择手段值得吗？他就不怕引火烧身？

其实，终焉愤怒的原因不仅是由于看到了仇人，也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梧桐这个狗东西背叛了。

而且，这次的“背刺”与以往不同，可能会危及到她的生命。

她真的那么讨人嫌吗？不惜一切代价，就为了杀死她？

此刻，终焉的面前有三个选择。

一是与梧桐同归于尽，让崩坏意志渔翁得利。

二是与之相反。

三是想办法挣脱、逃跑，事后算账。

这三个选项的成功率是依次下降的。

想要逃跑很难，比杀死崩坏意志还要难，因为假如终焉选择了二，梧桐大概率会直接“变脸”，与她联手对付崩坏意志。

她对梧桐的为人比以前更加了解了，他就没什么人品。

当然，即便如此，她和梧桐的成功率也极低，低到近乎不可能实现，崩坏意志哪有那么好对付？祂敢出现在这里，就说明祂对自身的安全很放心，祂绝对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了。

但那也比第三个选项的成功率要高，梧桐既然都选择与崩坏意志合作了，那么，她基本上不可能逃脱，这二者肯定考虑到了所有的“意外”。

“呵呵，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的老朋友，我并没有背叛你，真的。”梧桐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终焉的身后，“你难道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不相信。”终焉直截了当的说道。

“……”

“那你总应该相信，我不可能和祂联手对付你吧？”梧桐笑眯眯的说道。

“也不相信。”

“……”

梧桐沉默了片刻，他的脸皮厚，倒是没有太尴尬。

“你就不好奇我和祂交易的内容吗？”

“……”

终焉对此还是有点好奇的。

梧桐平静的看着褪了色的“终焉”，自顾自地说道：“我和祂交易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你和我联手，想一个办法，‘杀’死祂。

“祂被「分解」后，得到的东西最多，祂会得到纯洁、自由……还能消除很多在未来难缠的敌人，不，应该说，祂将没有敌人了。

“我会得到爱莉希雅、和一场没有输给你的战斗，以及一个在未来相对‘简单’的敌人。

“你得到的东西最少，只有自己的生命和一个在未来‘简单’不少的敌人。

“我知道，你看到祂赚了，比自己亏了还要难受，我也难受，但目前的境遇对于你来说，这是最好的选项。”

说着，梧桐走到了崩坏意志的面前：“好好想想吧，我的老朋友，我没有骗你，更没有背叛你，我们应该信任彼此……不信你看，祂不会反抗。”

梧桐不知从哪掏出来了一柄褪了色的匕首，插进了崩坏意志的胸口，他的行为多少带一点个人情绪，他早就想捅死这狗东西了。

崩坏意志：“……”

梧桐和终焉的战斗，不仅关系到尊严、成败、纯洁，也是一场「约束」与「自由」之间的战斗，更是往日的「文明」和「崩坏」的战斗延续，还决定了无数人类的命运。

梧桐赢不了，但他没有输，终焉没输，但她更没赢。

这场战斗，严格来说没有输家，只是关系到三个“人”各赢了多少罢了。

终焉此刻的境遇，说到底，是由于她对自己的实力太自信了、轻敌了，给了梧桐太多的机会，否则崩坏意志根本没机会来到这里，她更不会如此“尴尬”。

“……”

终焉想了想，还是选择了妥协，因为她很有理智，不过，事后她会把梧桐怎么样就说不准了。

(

第49章 倦鸟归林反向谶言

许多事情听上去其实很简单，远没有想象中的复杂。

在崩坏意志的帮助下，终焉把祂的一部分剥离了出来，仅仅把祂“分”为了两个部分，一为「崩坏」，二为「意志」。

除此外没别的了。

对于「崩坏」而言，「意志」是“冗余器官”、是“杂念”、是被人类文明影响与污染的“垃圾”。

对于「意志」而言, 「崩坏」是约束祂的“牢笼”、是“破绽”、是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的“奴隶”。

当崩坏意志“分裂”后，「崩坏」因此而变得更加纯粹，成为了在梧桐的眼中，都相当合格的“神明”，而「意志」得到了自由，摆脱了“主人”的控制。

爱莉希雅从来不是崩坏意志的一部分, 更不是「崩坏」的一部分，她只是没死透, 和梅博士与梧桐当初留下的“后手”, 用间接的手段影响到了「崩坏」。

当然，硬要较真儿的话，也可以说爱莉希雅是「崩坏」的一部分，因为她是比较特殊的律者、是极其特殊的人类。

但是按照这个逻辑，每个人类都可以说成是「崩坏」的一部分。

或许，只有曾经失去了自我意志的终焉之律者才是真正的「崩坏」，她是「崩坏」的具体显现，亦是「崩坏」的工具与武器。

终焉的背叛，代表着「崩坏」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祂自己强行“撕”开过，如今只不过是又人被切了一刀。

崩坏意志全程都没有让梧桐插手，祂可能是不太信任梧桐的人品，谁知道这货会不会搞点什么意外出来。

但梧桐不插手，不代表终焉会老实,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她经常搞出很多“小动作”, 试图弄死「崩坏」、企图控制与修改「崩坏」。

再加上崩坏意志从来不会犯错, 导致了这场看似简单的“手术”进行了半年之久, 祂才终于成功的分成了两个部分。

期间，在终焉的帮助、与崩坏意志的指导下，梧桐把爱莉希雅救了回来。

「崩坏」与「意志」被分开后，「崩坏」成为了无形中的“规则”，不会具体的显现，换句话说就是消失不见了。

而梧桐和终焉不约而同的想要“卸磨杀驴”，打算联手把「意志」留下来，可惜没有成功。

「意志」对这俩玩意儿的品性十分了解，祂早就提前想出了很多脱身的方法。

又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四月，一个桐花似雪、应时而开的清明，梧桐终于领着终焉和爱莉希雅回到了麟山。

不靠谱的家伙一消失就是大半年，生死不知，音信全无，樱和梅比乌斯等得花儿都快谢了，她俩都想暂时性的放下彼此之间的仇恨，共同寻夫了。

万幸的是, 没有几个人知道梧桐不见了, 所以在此期间人类这一种群显得很平静, 没出过什么乱子。

麟山医院的病房外,

樱抱着肩膀，靠在墙壁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爱莉的状态不好在下能够理解，但你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虚’？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的。

“你的身子骨‘虚’在下也能够理解，可你的精神状态又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萎靡不振？

“别人若是看到你，估计以为你才是病人呢！真的，你看上去比爱莉更像病人。我觉得你没准有大病，要不让梅比乌斯给你瞧瞧吧？”

樱其实是在关心梧桐，但她说话确实不太好听。

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梧桐揉了揉自己布满血丝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无精打采的说道：“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真的？”樱表示很怀疑。

“真的。”

“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干了一件大事。”

“你这‘大事’正经吗？”

“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