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旧月
在和温蒂会面之前，季然找到了原先的大洋洲支部部长，也就是自己现在名义上的副手。
“你们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到底对这个小孩子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老大！对不起！我错了！”
一想到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这个男人直接噗通一声，以猛虎落地式跪倒在了季然的眼前。
“但是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啊！这都是奥托主教让我们做的啊！”
“不是......我也没怪你啊。”
用磁场力量把这个战战兢兢的男人扶了起来之后，季然靠在墙壁上，对着身边的男子淡漠地说道。
“大家都是打工人，知道顶头上司犯傻逼你也没办法拦。我找其他人问的时候，其他人最多只是摇了摇头流露出不太对劲的表情。作为对温蒂直接负责的负责人，你说说看，你们平时到底是怎么对她的。”
“这个......Pua呗——别这么瞪着我！说好的都是打工人互相体谅啊！”
在被季然瞪了一眼之后，副支部长支支吾吾地把他这段时间做的事都说了出来。
在温蒂被奥托进行的试验坑到不能走动之后，奥托就让温蒂在大洋洲支部这个地方静养。
只是在同一时间，奥托背地里示意当时的大洋洲支部长，不停地对温蒂灌输一些不太友好的信息。
包括但不限于‘你怎么这么丢人居然导致了实验失败’、‘浪费宝石的玩意儿早死早投胎’、‘我们大洋洲支部的人都被你丢光了’、‘就这还天才少女呢，还不如死在实验里省得现在让宝石被困在你体内’等等话语。
大洋洲支部的部长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对一名体内有着律者核心的人说这句话，有可能会诱发怎么样的结果。
可是问题是他说了不算啊！
奥托直接告诉他‘这是试炼’、‘我们要相信温蒂的意志’、‘她能抵抗下这些破坏意志，所以我们要历练她，帮她一把’等等借口。
虽然知道这些都是奥托说出来的借口，可是支部长已经不敢继续对奥托的发言抱有什么抵触的情绪了。
自家老大要做一件事，那是肯定没人拦得住的。
在这种情况下，奥托愿意花时间找理由敷衍他，已经很给他脸面了。
他要是在这个时候还选择不听话要搞事的话......嗯，天命不缺他这一个支部长。
所以这段时间，这个前任支部长只能在消极怠工的状态下，去用那些话语刺激温蒂的内心。
“......虽然早就知道了奥托的为人，但是亲眼所见之后我算是明白了，这个逼一等一的畜生啊。”
瞟了一眼满头大汗的男子之后，季然无奈地笑着说道。
“律者出现之后你会死啊，这事你应该吧？”
“对啊。但是如果我不听话或者打算泄密的话，我也要死啊。不听话被主教马上弄死，还是听话点搏一搏，看看温蒂能不能撑得住——是你，你选择哪种？”
“当然是第三种——都不选，奥托来逼我就一拳打爆他的狗头。”
“所以这是你的选择。而很遗憾，我们是没得选的。”
似乎是察觉到季然真的没打算责怪自己，这名男子略微放松地点燃了一支香烟。
“可能你对我们天命的人没啥好感，觉得我们这群人是助纣为虐的蠢货。但是有的时候，抱着对抗崩坏的想法进来之后，我们就身不由己了。”
“尤其是在天命呆久了之后......嘿，老大你之前在新加坡那边抢过宝石，我就拿那次的事情举个例子好了。”
“玛基博士，天命研究所的负责人之一。他是奥托主教手下的大红人啊，奥托主教钦定的天才之一。”
“这种人无论是话语权还是身份地位，都比我们这种普通支部长要高得多。结果呢？”
“主教大人发现他的孙女适合做实验，就把小丫头骗走做实验了。玛基的孙女死了之后，他也反了——然后他就死了。”
“这种地位极高，而且对组织真的有大用处的人，主教大人都是说坑就坑。你说，我们大家伙在面对主教大人的拆迁时，有几个人敢说‘这命令太不合理了老子不做’——敢说这句话的人，坟头草估计都有五丈高了。”
“说的也是......哈，人都是身不由己的。”
“而且奥托的想法......哼，只能说他的想法不无道理吧。只是，他的这个举动，没有把整个大洋洲的安全考虑进去。”
奥托追求的是有着人类意识，却又能使用律者之力的人工律者。
而在这个前提下，也不难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了。
律者嘛，先催生出来再说。
至于到底能不能变回去......那就看造化了。
2014年的时候，他给玛基博士带走静谧宝石的时候是如此。
而几乎同一时间，他选择用这种奇葩的手段催化温蒂的律者意志显现时，也是如此。
温蒂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她确实有着足以成为律者的资格。
奥托这么多年，拿各路女武神轮着和三颗宝石做实验，也就温蒂一个人能在实验失败之后，把宝石困在自己体内，而不是被宝石当场扬了。
换句话来说，这么多年了，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这种可怕的试验里活了下来。
从这一点来看，奥托看重她也就不难理解了。
在采取行动之前，季然觉得自己还是要想办法排除掉一些不安分的因素。
杀了温蒂——这个选项当然是不存在的。
这孩子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是被德丽莎推举过来成为实验体，换而言之，在试验开始之前，她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要面对的是什么。
讲道理，温蒂的年纪比布洛妮娅还小，换句话来说，在2013年年底被忽悠去参加试验的温蒂，当时的心态估计就是个初中生。
季然初中生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没比现在的温蒂难忽悠多少。
一个为了世界而战的初中生，在不知道具体情况之时，成为了一名实验体。
实验失败之后，她还要被周围的人当成定时炸弹和怪物一样看待。
而且在实验失败之后，原本作为天才少女的温蒂，腿还被废掉了。
原本有着S级资质的她，在那一天不但被夺走了一切，还成为了他人眼中的怪物。
在这种情况下，温蒂居然在大洋洲支部撑了三年才被转化为律者......
唔，这么一看，她的意志已经算是坚定得可怕了。
那这感情好啊。
我的时间不多，直接下猛料就是了。
在看到了一名陌生的男子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内之后，温蒂看了对方一眼，便没有再做出任何动作。
原本的温蒂是什么性格，季然不知道。
可是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之后，温蒂眼中显然是没有多少光芒的。
她善良的内心压抑着她的破坏欲望，这很好。
可是现在，季然准备做的事，却是试图将这只被温蒂囚禁的恶魔完全解放出来。
温蒂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在崩坏意志的干扰下保持自我三年，已经说明了她的心智是足够坚定的。
那比起让温蒂被崩坏意志折磨三年之后彻底蜕变为渴求破坏的律者，不如在她现在还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给她来一记猛药。
“请问，您......是新的支部长吗？”
在最后，温蒂还是选择了主动开口。
“对不起，我现在的状态您也看到了。请恕我无法对你行礼。”
“你这......”
看了一眼温蒂乘坐的老式轮椅之后，季然还是没忍住发问道。
“他们连好的轮椅都不舍得给你配一台？”
“......这并不怪前支部长哦。”
眼中闪过了一抹愤怒的温蒂，此时无奈地对着季然说道。
“虽然前支部长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是不希望我到处乱跑。”
“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比较特殊。比起女武神，我更像是一个随时会化身为律者的怪物。”
“如果是我的话，也不会希望一只‘怪物’能到处乱跑吧。”
有一说一，在有心里准备的情况下，温蒂对于自己的认知十分成熟和理性。
只是这份成熟和理性，让人觉得无比心疼。
她本不该以这种半残废的姿态，被人歧视和囚禁着。
而造就了这一切的元凶......
不可原谅啊，奥托。
我之前居然想着和这种人联手......哈，联手。
和那个男人联手的人，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支部长，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
温蒂的心思不算缜密，但是季然此时脸上流露出的愤怒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
“要战胜崩坏的话，总要有人付出代价。我只是不能走动而已......”
“比起那些丢了小命的同僚们，我已经十分幸运啦。”
“啊，我忍不了了。”
在长叹了一声之后，季然拨通了琪亚娜的电话，对着琪亚娜直接说道。
“琪亚娜，按照计划把我和这个孩子传送到无人区内。”
“季然......你确定要这么做？”
在电话的另一端，琪亚娜十分紧张地说道。
“这么做不好吧？”
就在一小时之前，苏醒的季然在了解了温蒂的相关情况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而当时得知了季然做出的那个决定之后，琪亚娜的第一反应是——季然果然是太累了。
因为他太累了，所以哪怕他睡了三天之后，他的意识还是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
不然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么乱来的计划的。
把体内有着渴望宝石的温蒂和季然一同传送到无人区，然后由季然引导温蒂彻底蜕变为律者，最后再由季然攻击律者，直接从物理层面压制律者人格......
这计划怎么看都很不可靠好吧！
虽然说芽衣的律者人格就是这么被压回去的，但是这还是很不可靠啊！
律者人格这种东西，真的可以靠殴打律者的肉身来压制吗？
琪亚娜觉得自己有的时候已经很胡来了。
可是现在，在确认了季然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她觉得自己实属小巫见大巫。
季然平时的时候看上去比谁都理性，可是现在他人来疯的概率好像越来越大了......
果然，是他平时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才导致他变得越来越偏激了吗。
“安心行动，我有分寸。”
“......那你下手轻点。”
通过监视系统看了一眼那个在轮椅上的小女孩之后，琪亚娜觉得自己都有点不忍心‘助纣为虐’了。
这孩子看上去和希儿年龄相仿，怎么看都只是个初中生......
好吧，作为A级女武神的温蒂，在经历过专业训练之后，心态肯定比普通初中生要成熟得多。
可是她就算再成熟她也是个不满十五岁的小女孩啊。
一想到季然准备做的事，琪亚娜就觉得......
——自己必须跟过去看看。
“琪亚娜，要是想要跟过去的话就跟吧。”
看到了琪亚娜犹豫的神色之后，芽衣轻声对着琪亚娜说道。
“基地这边我会看着，不会让敌人有机会入侵的。”
“......唔，其实季然完成这件事应该也不需要多久时间，本小姐是不太信敌人会刚刚好在这个时候打进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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