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耿直之人
X想了想，只能暂时抱住自己的部长，给她一点温暖，或许这样能让Chesed好受一些呢？
“主管……哎，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Chesed感受着X腻在自己身上的热度，欲言又止，或许X已经在用行动告诉她如何忍受黎明前的黑暗了。
太阳确实落幕了，但是这仍有新的月亮，以及那一缕微弱的月光。
在黑夜之时，挂在天上的是那轮浩瀚皎月，洒着那柔和温暖的月光，透亮清澈。
“唔——您可真是狡猾。”
假如这也能算是早安吻的话，那一定是咖啡味道的早安吻，咖啡的香浓一度盖过了X本身的软甜。
一时间都很难说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或许是福利部部长占了主管的便宜，但又看这只大猫懵懂无知的模样，又觉得是这只大猫故意的。
但不管怎么说，X的蹭昵与亲吻确实让福利部部长好受了许多。
尽管是一位十分有自制力的部长，但还是无法抵抗眼前黑鬓女人的魅力。
无论是那稍有些凌乱的卷翘发丝还是那双柔和下来的金瞳，都深深吸引着每一位部长。
几乎没有AI能拒绝这只大猫。
当心情不好的时候，摸摸这只大猫就会感觉好起来。
一切都是如此糟糕，但是想要责备起来的时候，看向这只大猫，心思又是软了下来。
而就在福利部部长回应着X的热情时，一位员工恰好走了过来。
她来的可能不是时候，但又恰好正是时候，毕竟……
福利部部长亲吻另一位女性可是一件大新闻，尤其是那样深情与投入，这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见的。
高挑的Chesed部长正吻着另一位同样高挑的女性，黑色的短鬓，穿着黑色的制服披着白色的大褂。
等等……这好像是主管——！
尽管公司里早有一些传闻，是主管与部长们翩翩奇想的粉色绯闻。
但那些东西总是会被高速扼杀掉，最后消息传出来的家伙通通失踪。
这还是员工第一次亲眼见证八卦的瞬间。
“Chesed部长，早——早安——啊，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她支支吾吾的，颇为紧张。
要说撞见了这样的场面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这甚至比面对危险的异想体更突然更可怕。
但是据说……新来的主管是一位很温柔的人，自己……应……应该，还能活下来吧？
员工有点战战兢兢的，既担心着部长的责罚，也担心着主管的责罚，这像是同时得罪了两位公司的高层。
但是意想当中的责骂或者惩罚并没有到来，Chesed只是轻轻扫了一眼闯入进来的员工，淡定地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福利部部长似乎并不介意让自己的员工们发现这段关系，说实在的，就公司氛围而言，这不算奇怪的事情。
女性与女性之间的热恋是普遍且正常的，公司里相当多的员工都是如此——
这里面可能有公司高层所呈现出的风格所带动。
“啊，早安。祝你今天好运，蒂芙尼。”
Chesed部长若无其事地与自己的下属打起招呼，还是像往常般那样的温柔。
X注视着这位员工，感觉有些眼熟。
X想起来了，这就是上次那位倒霉的被吞进狼肚子里又被救出来的员工，不仅命硬，胆子也大。
这位叫蒂芙尼的员工还真是天真，要知道当时的营救行动可是被Chesed拒绝了，还是自己执意要救才让这位员工捡了条命。
她所憧憬的Chesed部长，私下里的毒舌与狡诈，恐怕是一个也没见到。
她仅仅只是憧憬着Chesed部长温柔的那面，而憧憬往往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而X不一样，X可是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好部长的狼性，以及贪婪欲望的那面，再者毒舌的讽刺人的时候。
Chesed对员工挺温柔的，但是面对主管的时候，言语上可从未客气过。
这是位优雅但又叛逆的大小姐，虽然语调和谐，却总有那么股逆反的味道。
X也算是习惯了那股阴阳怪气的调子，其实Chesed亲热起来时候也是很温柔的，就是平时……有点腹黑吧。
虽然福利部部长不介意被下属看见kiss的场面，但是X在意啊。
她其实不太喜欢有外人在场的，私下怎么都可以，但公共场合不行。
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X小小地掐了一把Chesed的腰，可惜是AI，掐腰这招没用。
而名为蒂芙尼的员工也是位看不懂脸色的笨蛋，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主管，还在这里当电灯泡待着。
这位员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也没别的事，就是单纯的……给自己崇拜的部长打声招呼。
“Chesed部长，能被分配到福利部我觉得真的很幸运。”
“进入脑叶公司的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能进入这个部门我很开心！”
名为蒂芙尼的员工傻笑着，小姑娘恐怕是被Chesed的一个笑容就击昏了头脑。
X都不知道Chesed是给员工们灌了什么迷魂药，一个两个都这么喜欢咖啡精，人气值这么高。
X自己这个当主管的都没有受到员工这么热烈的欢迎，微微的感觉有点酸，嫉妒了。
Chesed像是不知道X的感受一般，继续对员工说着。
“……可别那么说，我无以为报。”
如此的谦逊，又如此的温和，哪位员工会拒绝这样的好部长呢？
蒂芙尼继续激动地说着，夸赞的语句一个接一个的说出来。
明明主管就在部长的旁边，这位笨蛋员工也不懂谁才是这里真正的老大，应该先夸老大才对。
她看向Chesed的眼神可以说是冒星星了，全是崇拜。
每一位福利部的员工，都是福利部部长的忠实迷妹。
“您可以把这当成奉承，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在这家公司里没有比您更关心员工了，Chesed部长……”
“大家都知道其他部门的Sephirah是如何对待员工的。”
甚至大有踩其他部门，抬福利部的趋势，一踩一捧总是最常见的马屁手法。
“……不，你错了，蒂芙尼，我们部门和其他部门也没有什么特别。”
Chesed对此也是相当无奈吧，尤其是身旁的大猫居然连员工的醋也吃，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只是些员工罢了……
不过当看到眼前的黑鬓女人能因自己而吃醋，或许Chesed心中还有一点小小的得意与窃喜吧。
这也是成功的表现，对于自身人格魅力的一种肯定。
Chesed稍稍眼神示意了一下员工，虽然她没有说出什么严厉的话语，但是蒂芙尼立刻就明白部长的意思了。
“抱歉，部长。我只是想说我真的很感激您……抱歉耽误了您这么长的时间，我现在该走了。”
她知道自己在这里待的太久，让主管与部长都有些不耐。
“好的，去准备一下今天的工作吧，蒂芙尼，你今天的任务是照顾【D-03-109】。”
Chesed打发走了员工，为这位眼力不佳的员工安排了一个很好的新工作。
而打发走员工后，福利部部长的注意力重新转回到了身旁的黑鬓女人身上。
这次她们到了小洋亭，坐着交谈。
咖啡就摆放在桌子上，散发着浓郁香味。
这次应该不会再被员工打搅了，现在是二人静处的时光。
“Chesed，呜呜，都怪你……员工看到了啊，这下谣言要传的到处都是，要知道在这里的家伙对八卦都充满兴趣。”
X还在意着刚刚的内容，和部长Kiss的时候被员工小姑娘看见了，未免太尴尬了些。
她宁可被其他部长看见也不想被员工看见。
起码其他部长不会乱传这些事情，而员工看到了，想让员工管住嘴可不容易。
到时候各种各样的粉色绯闻就要满天飞了，主管的威严何在，全部成了员工茶余饭后的谈资。
X可受不了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是比丢失主管威严更可怕的事情么，她好不容易拉回来一点的主管威严啊。
这下好了，现在全毁了，都怪Chesed。
“主管，那不是谣言，那是事实。还有，您不喜欢公司知道我俩的这段关系么，我还挺喜欢的。”
Chesed部长惬意地享受起咖啡，颇有种成功宣布主权的得意感，首先便从舆论上占据优势。
“那有什么好的，我认为这是非常私人的事情。哎，算了，我想安吉拉会处理这些的。”
X瞪了瞪自己的部长，却没什么法子。
作为主管，除了依着自己部长的性子来还能干什么，自己那忠诚可靠的秘书会收拾后面的烂摊子的。
谣言止于智者，而辟谣的工作向来是AI秘书负责，采用的方法可谓高效又实用。
但是提及到‘安吉拉’后，Chesed的笑容就消失了，她莫名严肃了起来，又泛起了之前的那股悲哀。
聊天的内容不再惬意愉快。
棕金色的眸子注视着X，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什么……
或许这并非是在确定什么恋情，而是受伤的野兽在互相舔着彼此的伤口。
“……主管，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会安慰自己说‘至少我不像其他的Sephirah那样做得如此糟糕’。”
“因为我从不把我的员工置于危及生命的境地，而且我也总是按照计划做事。”
“比如对违反规矩的家伙发发脾气，听听那些想要让这里变得更好的员工的意见……”
她说着，又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得从这一切中抽出时间，仔细思考一下……这些对我们来说都意味着什么？”
“我希望让她们过得平安，每天都能够感到满足，因为她们总有一天都会死在这里。”
“但我隐瞒了那个最大的谎言，主管，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Chesed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更是一种讽刺与嘲弄，她在讥笑着她自己。
她并不指望X会有所回答，因为这本就是自己的自问自答，自言自语。
与其说是在审问主管，不如说是在审问她自己。
“我在知晓一切的情况下，却依然继续维持着‘一名优秀领导者’的形象，扮演着这一角色。”
“安吉拉也知道这些……我永远成不了那个发掘出所有秘密而后试图改变这一体系的家伙。”
Chesed继续说着，显然，她是在揭秘X的那位AI秘书在背后所做的肮脏事情，以及自己作为共犯的所作所为。
她在将自己置于‘共犯’的角色里忏悔，而X便是那个倾听她忏悔的对象，那位【一罪与百善】。
福利部部长真的太压抑了，不仅仅是发泄的需要，还有自身素质影响下的不断自我剖析所导致的压力。
她是一位对自己很有要求的部长，且恰好比其他部长知道的更多一些，看见了有关于公司更深层次的黑暗面。
知道的太多，会变得不幸。
“哈……哈——，我就是个懦夫。我是说……我只是不敢违抗她，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情么，主管。”
那几乎溃散的瞳孔一度让X怀疑Chesed是在咖啡里加了脑啡肽，她真的喝的是咖啡吗？而不是高浓度脑啡肽？
“冷静点，Chesed。”
X试着安慰自己的部长，想要让Chesed唐突极端化的情绪平复下来。
但其实，Chesed现在很清醒，她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以及，吐露这些事情，又这么做之后，会遭遇怎样的后果。
这是在得罪公司的实际掌权人——安吉拉。
眼前的女人是公司的主管没错，但眼前的女人早已将一切权利交付给了自己的造物，连自己也被人工智能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付出的太多了，那个黑发短鬓的疯子为了实现那不切实际的梦想甚至不惜将自己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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