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他厚重的牧师袍下面充满了亵渎的符号印记。这非常危险，但他很享受这种背德的快感。他的主人告诉他，来到拍卖场去买下一个叫做镀金寡妇的仪器。
那是他主人重回现实宇宙的媒介。
在之前的交谈中，他并没有注意到谁将目标放在这个装置上，这是个好事。
不过……
塔玛斯方丈双目圆睁，两条粗腿不断地在空中乱踢，粗壮的手指想要在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绳索中挤出一丝缝隙好呼吸空气。
但他所有的行动都是徒劳无功的，他挣扎的幅度每一秒都在变小。
可露凯靠在舱室的墙边，看着莉芭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目标的书籍和记录，目标已经开始大小便失禁了，但莉芭似乎完全不在乎。
她们是来调查目标在拍卖会上打算购买的东西。
“所以，塔玛斯方丈。”似乎注意到可露凯有些不耐烦，莉芭站起身看着越来越虚弱的目标，“你能告诉你打算在拍卖会上买什么吗？或许我可以让你解脱。”
塔玛斯仍在继续挣扎，没有什么变化。
“看起来他不会告诉你，别白费力气了。”可露凯对莉芭说道：“主人等待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不，再等等。”莉芭把几个信件在书籍上拼接又调转，折腾了几次之后，她又自信地抬起头。
“这次直接些吧，塔玛斯方丈，你能告诉我，‘镀金寡妇’是什么吗？我注意到你在这几个单词上着重标记。”
莉芭看着她们的目标猛地开始更加剧烈的挣扎，但他吊起来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大约十几秒的时间，这个方丈就彻底没了声息。
第六百二四章 死亡
至少在帝国有记载以来，劫匪这个古老的职业在任何帝国世界都没有结束自己的“传承”。当飞艇穿过风暴区，遭遇到所罗门上颇具特色的空中海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船长嘶吼着，让船上的水手来到了最上层甲板，用手中的武器和海盗们进行搏斗。一些乘客同样参与到防御飞艇的行动当中。
不过，西格尔并没有，他安静地在舱室中等待着战斗的结束。
“我们不上去吗？”让巴尔抬头看着头顶的甲板，耳边隐约能够听到上面战斗的声音。
“不。”西格尔摇了摇头，“有伊尔斯的人在，这艘空艇不会出问题，相反，如果我们加入战斗，一些下意识的动作很可能让我们和伊尔斯的关系暴露。”
“这样反倒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当我们进入到尘与灰之屋之后，我们很可能会受到其他势力的针对。”
“况且，无论是我们还是伊尔斯，都希望借助对方的行动猜出其他人的来历，尤其是这场拍卖会背后隐藏着什么。”西格尔回想着自己和伊尔斯谈论的内容：“这场拍卖会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
这场拍卖会确实没那么简单。
在击退了海盗之后没多久，距离尘与灰之屋大约还有三个小时的路程位置，两支队伍已经被结束了他们的旅程。
最先发现的死者是叫作维默和羽毛笔的两个男人。
在击退海盗之后，船上的水手到各个舱室确认损伤情况，然后，这两人的房间里不停地有血渗出。
当水手打开舱室大门的时候，两具男人的尸体交错地躺在地面上，他们两人的表情看起来非常错愕，脖子都被干净利落地切开。
水手的呼喊声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包括西格尔和尤金在内的乘客们围在了两个死者的舱室前。
“死者大约是两个小时前被杀死，”学者拉纳斯·西斯藤对两人的尸体进行检查，“杀手非常干净利落地切开了这两个人的脖子。”
“难以相信，谁会下如此狠手。”大副疑惑地说道。
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面色凝重地看着死去的两个人，严格来说，他们每个人都有动机和机会去杀死这两个人。
无论是之前的风暴还是之后遭遇海盗的混乱，没有人敢保证自己有绝对可靠的不在场证明。甚至船长和船员同样有嫌疑。
“这是什么？”拉纳斯从两人的行李中找到了一些东西，行李之中大多是一些武器装备，但还是有两个标志，那是一块白银色的金属标志中间有一个血滴，而血滴的周围被银色的羊皮纸浮雕环绕。
而另一个盒子中，摆放着一个小型的化学仪器，仪器上明显缺少了一些东西。
“那是马尔菲血誓者的标志。”伊尔斯说话了，她对学者和在场的其他人解释说道：“一种来自巢都世界马尔菲的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他们来拍卖会是做什么？”一些人提出疑问，虽然赏金猎人中经常有一些怪才，但拍卖会这种事情还是会交给包税专员或者学者，而非两个舞刀弄枪的雇佣兵。
“我想他们很大概率并不是为了拍卖会上的宝物，而是为了参与拍卖会的某个人。”伊尔斯走到舱室里，指了指那个缺少东西的仪器。
“他们被命令杀死某个人，但是却不知道样貌，因此，需要用血来分辨对方的身份。两名死者在死之前一定是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但是他们也同样被对方发现了。”
“在他们刚刚确认目标身份的时候，就被对方找上门来，两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点，就被来人直接杀死了，他们用来确认身份的血迹也被回收。”
“那么，只要检查一下所有人，谁的身上被采血针刺过，就能知道谁是凶手。”伊尔斯用一种危险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那么船长，你要查查看吗？”
毫无疑问，由于船长职位的特殊性，他的意见在此时比较重要，舱室的气氛也突然变得有些紧张。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不会接受一次平白无故的检查，尤其是其中一部分人根本经不起检查的情况下。
船长也有些无奈，虽然按照古老的传统，他是船上所有死者财富的继承者，但这个时候出现意外，整船人恐怕都得陷入火并之中，而他的水手因为之前的海盗作战，战斗力严重不足。
“我说，”西格尔在这个时候插嘴说道：“与其现在找所谓的凶手，你们没发现我们的人数不对吗？”
“少的不仅仅是这两个死者。”
“对哦，那个传教士哪去了？”尤金闻弦音而知雅意，他立刻配合西格尔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事上来。
当所有人朝着传教士的房间走去的时候，伊尔斯走到了西格尔身边。
“应该不是你干的。”
“当然不是我。”
“一艘飞艇中居然有着三个剑术大师吗？”
“为什么不是四个或者更多，你知道，能被这种拍卖会吸引的人就不可能有普通的。”西格尔若无其事地回答着伊尔斯的问题：“所以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断。”
西格尔将自己的目光放在那名女士和学者的手上，观察着他们手上的老茧。作为帝国人，接受一定的武装训练太正常了，光凭这点证据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他也不在乎是谁杀了那两个马尔菲血誓者，他只是想知道，这两个赏金猎人的目标是谁，他们为什么会因此丧命……
很快，众人来到了传教士的舱室，在门口就闻到了腐烂的臭味，当水手打开舱门之后，众人就看见传教士被人吊死在舱室里，而传教士胸前的衣物则被撕扯开来，露出了里面的异端标记。
传教士的死法显然更有“仪式感”。
“这……看起来塔玛斯方丈在之前受到了异端的非人折磨。”西格尔对天鹅座烈士号的船长说道：“安全起见，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刻销毁塔玛斯方丈的遗物。”
说着，西格尔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伊尔斯。
第六百二五章 尘与灰之屋
“看起来，在刚才的时间里，不止一伙人采取了行动。”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两边的死亡方式完全不一样，如果只有一个“猎人”的话，大家还能接受，但现在同时有两个势力在行动，这让在场的各个势力陷入了相互戒备的状态。
“现在有两个选择，”学者说道：“要么，我们都去观景甲板等到最后几个小时的航程结束，要么，我们各自把自己反锁在舱室中。”
“前者我们可以相互牵制，避免我们之中的行动派继续行动，另一种方案我不赞同，不过或许有些人会觉得安全。”
要么大家都在观景甲板上彼此牵制，要么大伙干脆各自躲在舱室中自担风险。
“在这个情况下，我觉得无论是待在一起还是自担风险都有道理，不过我倾向于大家待在一起。毕竟我们的目的都是这一场拍卖会，没人希望错过这次盛会。”在场仅存的几个势力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讨论着接下来如何行动。
最终，各方平衡利益之后，所有人还是决定在观景平台上等到飞艇抵达他们的目的地。
——
当天鹅座烈士号接近他们的目的地时，一股浓浓的黑烟从那里不断涌出，就像一座着火的城市。随着他们越来越近，西格尔等人通过窗台看见了一座火山峰，大约三公里宽，被一座巨大的无窗圆顶结构包裹，每个结构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灰白色烟灰层。最大的夜袭群陆⑨四玖③陆壹③⑤中央圆顶由三个非常高的方尖碑包围，将火山灰引导到上方的天空。这个结构就是尘与灰之家。
天鹅座烈士号停靠在火山脚下的一个泊位上，旁边同样有三艘其他样式的飞艇，距离较近的地方显然是最近该地区增加的预制建筑。十几个人影在建筑物和塔吊之间移动。
所有人都在做着离开飞艇的准备，伊尔斯由于之前插手了船员与海盗之间的战斗，烈士号的船长对她表示了感谢，并对她说了一些事情。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你在这个被遗弃的地方做什么，但我有一种感觉，你并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你的帮助拯救了我和我的人，我是一个有债必偿的人，所以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作为补偿和感谢。”
“有人说这里是一座坟墓，但如果你问我，那就不止于此了。这是一个埋葬和遗忘的地方，一个死者的监狱……它又旧又黑，所罗门核心中的所有火焰都不会让躺在这里的人感到温暖……另一件事，这艘船和其他类似的东西被那些送葬的人雇来接人参加这次‘拍卖’，但我相信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接到带人离开的合同……但我们会等待，只要修补好这个老女孩，我们就能带你们离开。我会在这里等待几天时间，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会尽量等待着您。”
“……”伊尔斯听着对方的说法，朝着船长脱帽致意，“感谢您的慷慨，船长，在这个年代我们很难用好人或者坏人来评价彼此，但我想您应该是个公正的人。”
“只有公正的人，才能坐稳船长的位置。”
——
西格尔从飞艇上来到这个孤悬海外的孤岛地面上，他带着一个精致的呼吸面具，在他的眼中，整个小岛都被白色的“雪花”覆盖。
不过当他走下飞艇，伸手接住半空中缓缓落下的“白色雪花”。这并非正常的雪，而是火山喷出的火山灰。
这些白色的尘埃覆盖在整个岛屿。
空港周围有pdf士兵保证安全，他们对西格尔等人的到来毫无兴趣，要么让他们安静地在原地等待，要么让他们朝着一个方向径直行走。
这个小岛上显然没有什么车辆或者其他的交通工具，等到行李放下之后，西格尔和尤金等人朝着士兵指着的方向走去。
“我敢保证，西格尔，这已经把我一个月的运动量都用完了。”尤金呼哧呼哧地和西格尔抱怨着，“帝皇在上，哈洛克的遗产拍卖会为什么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西格尔看了一眼尤金，他的身体素质还不至于这么不堪，又转头看了下其他人，免得自己的话被她们听见。
“相信我，尤金，你平时的运动量比这个大多了。”西格尔意有所指地说道。
“……”尤金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思索了一阵之后说道：“你说得对。”
随着西格尔等人越来越靠近尘与灰之屋，他们遇到了一个穿着连帽斗篷和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后面跟着一名pdf士兵。
这名男子戴着半月形金属框眼镜，身穿乳白色的高领衬衫，长袍下系着一条严肃的黑色领结。
男人站在众人身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我是这里的高级教务长，名字是海勒姆·布兰德，泰拉修会的仆人。”
“我有幸管理哈洛克庄园的拍卖。很高兴看到你们安全准时到达今晚的招待会，我需要检查一下诸位的证件。”
在检查了西格尔等人的证件之后，布兰德将尘与灰之屋的地图交给西格尔等人。
“你获得了这个地方的通行权，除了一扇锁着的大门，大部分房间都是可以通行的。这是这个建筑的地图……遗憾的是它不像我们想要的那样准确……所以尽量不要去那些偏僻的房间……这个建筑群比你我想象的大，而且它……非常地古老。”
“请随时向我和任何……专家或守卫我们这里的士兵寻求帮助。我们数量不多，仅限于您地图上标明的拍卖区域。这里当然还有其他人……那些穿着黑色裹尸布的人，他们是悲伤公会……我想是这个地方的看守者，但我怀疑你能从他们身上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
“拍卖什么时候开始？”西格尔向这名管理者询问道。
“一天之后，尊贵的客人。首先是为期一天的拍卖品展览，然后是正式的拍卖。稍后仆人将带你们前往休息的房间，如果有需要，随时向工作人员提出要求。”
第六百二六章 建筑内部与内线
在仆人的带领下，西格尔等人来到了尘与灰之屋。这个建筑的入口高大而又宽敞，通道足以通过一台超重型坦克，而高度则有三十几米。
这条长廊如同大教堂的廊道，两侧是一排排20米高的圣徒雕像，高高举着盛放着火山熔岩的火盆。
两个看上去格外憔悴的古代机仆从守卫着内门。在每一个角落，专家、契约工人和伺服机械在广阔而阴暗的大厅中穿梭，为自己的差事穿行。许多门廊、楼梯和平台从大厅通往建筑群的其他部分。
紧邻入口左侧的一连串房间已被内政部所接管，以监督其在岛上的业务，突发事件的处置情况，并努力将尘与灰之屋的档案存档给行星政府。房间里堆满了复印桌、沉思者、个人印刷品和一摞摞的文件。还有一个通讯室、一个保险库、一个小型军械库，以及为教务长和几名高级律师提供的独立办公室。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这些房间都由四名pdf士兵轮班守卫。
“注意脚下的台阶，尊敬的客人。”仆人带着西格尔等人来到了尘与灰之屋的第二层，“这里是接待室，如果您想了解尘与灰之屋最早的主人，也就是哈洛克家族，这里可以找到一些资料。”
二楼是一些正式的接待室、图书馆、神社和食堂。这些房间有些尘土飞扬，灯光昏暗，煤气灯安装在华丽的壁炉中，这些房间以高雅的古老风格装饰，给人一种古老有些褪色的宏伟的整体印象。
这些房间里摆满了奇怪的古玩、纪念品、文物，以及大量的肖像画和雕像，几乎所有这些都是在颂扬死去的挚爱，或者干脆以坟墓为主题。有几个房间有铃铛，铃铛响起之后，一些伺服颅骨会默默地出现，它们会通过隐蔽的通道突然出现，带来单调的食物、烈酒和其他点心。
而在其他的楼层，则是一些用来居住的卧房，这些卧房没有窗户，但条件很不错，仆人将几枚长相完全不同的铁制钥匙交给了西格尔和尤金。
“这些铁制钥匙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房间的机械锁都十分地安全和牢固，所以客人们可以在房间中安稳地休息。”
“拍卖品的预先展览将在明天的下午举行，顺着下面的通道一直走，你们就会抵达‘失落的圣徒花园’，展览和拍卖都将在那里进行。”仆人不留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关于尘与灰之屋的介绍就到这里，尊敬的客人，请允许我暂时失陪。”
看着离开的仆人，西格尔和尤金观察着这层居所的状况。
“看起来只有我们被安排在这一层居住了。”西格尔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考虑到船上出现的凶案，我觉得主办方这样安排也正常。”尤金回应了西格尔的说法，“不过至少我们平安抵达了拍卖现场，说真的，我还真有点好奇哈洛克的藏品都有些什么。”
“谁不好奇呢？”
——
在西格尔和尤金带领着自己人回到房间中休息的时候，伊尔斯则是带着自己的侍僧们和审判庭在这里安插的暗线接上了头。
高级律师，梅威瑟。
作为一名分配给行政管理人员的专业人员，他是一个在生活中显得心胸狭窄、油腻、爱管闲事的书呆子。他身材矮小，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烦躁、气喘吁吁、神经紧张的能量。
梅威瑟本人并不是一名王座侍僧，他因为几年前参与的某些财务违规行为而受到勒索不得不为审判庭进行服务，因此他通过对审判庭的恐惧而保持忠诚。
伊尔斯并不在乎这一点，她看着梅威瑟的资料，自在地坐在房间的阴影中，莉芭和可露凯挡住了她的身影。
莱娜和瑞莱科斯两人将联络人带到房间的座位上，梅威瑟看起来吓坏了，他想要尖叫，却被莱娜用破布堵住的嘴。
在等到对方平静下来之后，莱娜向其展示了自己身上的玫瑰结。
对方看起来放松了许多，莱娜伸手将他口中的破布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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