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由于傲慢，或者无知，贵族总会因为自己的欲望而被蛊惑，但只要不影响帝国对星球的统治，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这些事情，不上秤没有四两重，上了秤一千斤都挡不住。
西格尔必须掀开掩盖在这些人在贵族身份下的丑陋面纱，只有这样，他处理这些贵族的时候，才能让人挑不出毛病。
“哼……”史朵巾按下性子，开始向西格尔说她手下的发现，“贵族，有几个是干净的。”
“这些贵族中，食人的、豢养女巫的、本身就是非法灵能者的、甚至是暗自信仰邪神都有。”
“但最为古怪的，是这些贵族通过各种手段在截留开采的矿石，绕过内政部的监管向第三方交易。”
“第三方？”西格尔原本以为是哪个异端组织，但没承想史朵巾给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答案。
“机械教，他们从机械教手中获得了不下于天灾军团的武器，激光枪，重武器小组和野战炮。”
“能查到是那些机械教修士吗？”当地的组织不可能与机械教官方进行交易，更多的是某个机械教的贤者，包括当初男爵叛乱的时候，也是和机械教的一个贤者进行交易的。
这帮子机油佬为了获取自己需要的物资，丝毫不会顾忌这些交易会对帝国造成怎样的损害。
不过，乌布雷克西斯男爵也就算了，其他的男爵哪来的能力结识机械教的贤者，一个也就算了，听史朵巾的意思这种交易在男爵之间非常常见。
从法务部和审判庭获得的消息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件事，只能说涉及双头鹰另外一头的时候，两大执法机构都有些无能为力。
史朵巾给了西格尔一个白眼，“大人，我们刚刚抵达这里才一个礼拜，不过，这些男爵和机械教的联系中间一定有人在牵线搭桥。”
“怎么说。”
“这些人完全没有受过技术教育，”潘迪替史朵巾向西格尔解释了贵族的情况，她撩了一下自己的金发：“他们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士兵的装备以及如何让自己更爽的设备上，对于其他的技术产品完全不感兴趣。”
“男爵们在私下联合，范围很广，不确定人数，但是各个区域的贵族都有。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们不来，在未来的一到两年内，塞弗里斯次星也会发生一场波及整个星球的叛乱。”
“这里面牵头的是哪个男爵？帮助他们串联起来，并联系机械教的组织是哪个。”
“领头的是马格兰男爵，他是一个非法灵能者，整日服用各种药物来压制自己身上的力量。至于他们之间的中间人埋藏得很深，我们没有发现关于这个组织的信息，但他们在两天后将会举行一次集会，或许我们可以在那里找到突破口。”潘迪将最后的消息告诉给了西格尔，并期待地看着他，如果有什么机会可以让拜死教的刺客们再次体现自己的价值和意义，那么对这些潜在的堕落贵族的猎杀一定是最棒的那个。
“哦？”西格尔在拿到这个消息之后思考了一下，一个潜在的，能够串联起行星上大量贵族的组织。
主要是这些贵族部落五花八门，能将这些人统合在一起的……
西格尔没来由地想到了某个战帅，不过显然百战百胜是不会将自己的目光放在这里的，阿巴顿恐怕还在琢磨让手下人摧毁恐惧之眼附近的黑石建筑。
不过手头的资料已经足够西格尔对海格格雷夫的贵族们动手了，既然女王已经将这片矿区的开采权授予自己，自己验货的时候翻出点异端的东西，也正常对吧。
那么作为帝国武装力量的一员，行商浪人惩奸除恶听起来也没什么毛病。
只是西格尔还不想动用军队去解决这件事，军事手段往往会将事情朝着极端的情况发展，伊尔斯还在星球上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这个时候在星球上掀起一场战争，伊尔斯容易被自己坑进去。
那么拜死教刺客和彩虹小队这种小型作战单位的意义就体现出来了。
西格尔将拜死教收集的信息收起来，从座位上站起身，看着两名拜死教的首领：“把他们会面的地点交给我，我会让你们收获一场满意的杀戮。”
“这还差不多。”潘迪走到西格尔的面前，伸手将一张纸条放进西格尔的手中。
——
而伊尔斯，目前正在哈罗矿井的一个矿坑中，看着面前诡异的惨状。
第三百九五章 新的袭击
在西格尔开展调查，准备清理塞弗里斯星上层贵族的时候。伊尔斯也在不断地追查着“破碎锁链”和莫里尔的踪迹。
在进入法务部的临时驻地之后，伊尔斯便将这里作为自己临时的指挥所，她很少从这里出去，更多的是听取手下侍僧的汇报，并和黄金船以及她自己的座舰空中欢歌号不屈级轻巡洋舰联系。
空中欢歌自从交给自己之后，这艘船就从原本的福斯特王朝舰队编制退出，登记为审判庭的财产。
这上面进行了大量只有审判官才能够被允许的改装，比如关押灵能者的空无舱、禁忌的异形书库、传送仪、灵能放大器以及一些更加重要的设备。
比如用于服务圣锤修会直属战力的机械室。
伊尔斯在分析着目前塞弗里斯次星上，这些变种人叛军会引发什么样的灾祸，她和自己的弟弟维持着定期的通讯。
所以她已经知晓了西格尔打算针对上层贵族采取行动，所以她打算在破碎锁链和莫里尔造成更大破坏之前，将这个组织摧毁。
她透过窗户看着下方劳作的农民，审判庭探员的贫瘠文字根本无法形容和描述当地农奴的悲惨遭遇。
农奴们只穿着最少的衣服——其中大部分是破旧的或拼凑在一起的破布。他们看起来很可怜：伤痕累累的脸，冻伤的肢体，以及无法掩盖的虚弱和营养不良。
这颗星球上的粮食非常缺乏，甚至法务部的探员们吃得比农奴们好上不了多少，大量的财富被聚集在上层贵族手中。
即使是贵族倒掉的泔水，扔掉的垃圾，依然是贵族的财富，任何想要从垃圾中获得食物的人都会被无情地拷打。
原本矿工是作为星界军征召兵的优秀人员，但这颗星球几乎榨不出任何与矿产以外的财富，所有的一切都被无能的统治所拖累。
这是对帝皇、帝国资产的浪费。
矿场的监工用木棒和鞭子鞭笞着虚弱的农奴，催促他们加快挖掘的进度。
外派到这个矿场的天灾军团军士带着士兵漫无目的地巡逻，伊尔斯曾经注意到这些士兵从那些贵族仆人手中接收一小袋王座币，作为他们无视贵族走私的报酬。
管中窥豹，塞弗里斯次星上的腐败问题堪比辛提拉的巢都，但这里的监管力量却完全比不上辛提拉。
这颗星球，从上到下，全是危机。
“看着你曾经的领地，有什么感觉。”男爵披着蒙面的斗篷站在伊尔斯的身后，法务部的干员们被事先带离出这区域。
罗特兰向她承诺过，可露凯和其他的侍僧也检查过，这里大概是她能在星球上找到唯一的一个没有任何窃听器或者相关设备的房间。
“悲伤已经从我的内心中溢了出来，我给了他们虚假的希望，却将他们带入了更深的谷底。”男爵的声音不悲不喜，他早就对于星球上的情况已经绝望了。
不过伊尔斯用余光看了一眼男爵露出的眼睛，他远没有自己声音显示的那么平静，充斥他心间的并非悲伤，而是仇恨。
他为这颗星球所做的一切都在即将成功的时候功亏一篑，他仇恨自己的贵族同僚，仇恨那些在关键时刻背叛了他们的变种人。
但他的行动并非没有作用，起码他给其他的男爵做了一个榜样，那就是天灾军团和女王的统治并非坚不可摧。
自打男爵从西格尔身边被调到伊尔斯身边之后，他的作用就被显现出来，相比于他在贵族政治中的平庸，在他曾经的领地，在这座矿场上，他显得更加地如鱼得水。
他为伊尔斯提供了更加细致的哈罗矿场地图，并指出了几个可能被破碎锁链利用的地区。
他对着地图侃侃而谈，哈罗矿场的每一寸土地都凝结着他的心血，那些矿道本来是为了容纳先进的开采设备，而如今只有农奴挥舞着镐头在里面挥洒汗水和鲜血。
重新标记过袭击位置的地图更加清晰明确，无论是伊尔斯和莉芭都认为“破碎锁链”在谋划着某种仪式，只是她们两人都没有识别出这个仪式可能代表着什么。
伊尔斯将内容发送到舰船上，让她手下其他的学者对此进行研究，而她和她的侍僧队伍将在地面上继续追查莫里尔和破碎锁链的踪迹。
和罗特兰仲裁官说的一样，她手下的侍僧向那些悲惨的农奴们询问有关“破碎锁链”组织的情况。
大部分的农奴对于破碎锁链如今的状况并不了解。
不过侍僧还是从一些原本参加过第一次破碎锁链组织的农奴口中得到了一些只言片语。
比如在破碎锁链第一次重新出现的时候，许多农奴张开双臂拥抱它们，直到该组织当前化身的真实性质变得明显。
破碎锁链对更好的农奴权利不感兴趣——它是一个暴力组织，一心想通过暴力让变种人掌权。
哈罗的农奴可以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尽管破碎锁链的宣传声称并非如此。
原本调查逐渐变得顺利，直到伊尔斯等人抵达这颗星球一周之后，整个哈罗矿场都能够感受到一阵剧烈的震动。
大量的尘埃从哈罗矿场东北部的两个较深的矿井中升起，所有人都见识到这一幕，数十万农奴们惊恐地私语着，破碎锁链的袭击再一次发生了。
“大人，您要去看看吗？”罗特兰仲裁官在发生震动的第一时间就召集法务部的成员准备行动，随后他看着目光透过窗外观察的伊尔斯审判官。
监工们在用鞭子抽打着农奴们，让他们重新返回工作岗位，只是原本应该协助监工们的天灾军团却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莉芭、莱娜，你们两人留在这里，其余的人跟我来。”
伊尔斯将两名侍僧留在了现在的驻地，随后带着其他的手下乘坐着法务部快速移动的全地形车辆，朝着矿坑处驶去。
现场一片混乱，农奴大声呼喊着，他们试图寻找被部分倒塌的矿井瓦砾掩埋的朋友和亲人，当他们试图组织搜索时，监工的吠叫声打断了他们。
随着爆炸的尘埃逐渐落定，伊尔斯和法务部的队伍停在一个巨大的墙壁面前。
墙壁似乎是由大理石组成的——与矿井的岩壁完全不同。大理石墙将矿井完全一分为二，它突然出现，将矿井一分为二。
任何的爆炸都不会导致矿井以这种形式垮塌，伊尔斯观察着这堵大理石石墙，它和矿井的岩壁以一条平滑的线相交，没有任何区分两种材料的界线或者交汇点。
换句话说，这堵大理石墙就像是从矿井的墙壁中长出来一样。
塞弗里斯的器械目前无法移动这么厚重的墙壁，在简单地调查之后，伊尔斯等人来到了第二个被炸毁的矿井。
而第二个矿井里面值得注意的地方更多，这里被农奴们团团围住，一些人做着天鹰礼向帝皇祈祷，一些人歇斯底里地哭泣，但更多的人则是冷漠地看着。
伊尔斯前进了几步就发现了原因，一个巨大的石柱成45°角倒塌，近百名农奴已经和这根石柱“长”在了一起。
石柱上长出了腿、手、躯干等各种人类肢体，但却没有任何的鲜血从中流出。
“伊尔斯大人……”可露凯轻声地对伊尔斯示意，顺着她的指引，伊尔斯看到了一个消瘦的女性农奴挣扎着挥舞着自己的右侧手臂，她的左侧手臂和部分躯体已经融合进岩石当中。
她拼命地张嘴说话，看着伊尔斯和可露凯，但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她完全地丧失了语言能力。
伊尔斯努力地从农奴的唇语中读取相应的内容，面色变得越来越严肃，直到那名女性最终没了声息。
她终究还是没有动作，法务部的干员开始接管矿井，并喊话让农奴们自行撤离。
罗特兰仲裁官向瑞莱科斯解释说不能让农奴们负责清理矿井，否则他们会出现严重的士气问题，现在只能是将矿井隔离，再由法务部的机仆对这里进行简单的清理，并将矿井废弃，直到有一天国教的牧师来到这里，对矿井进行重新的开光。
“确实需要开光。”伊尔斯唤起自己的灵能，白霜附在坚硬的石柱上，原本隐藏在石柱下面的东西被显现。
毁灭的符文覆盖在石柱和岩壁上，由于已经失去能量，它们也变得暗淡无光，象征着无分混沌的八芒星标志在里面隐约显现。
但伊尔斯注意到的更多，比如在角落里藏着一个还没有碎裂的，奸奇之眼。
毫无疑问，破碎锁链的堕落和危险已经提升了不止一个量级，审判庭的行动要更加的迅速。
“这已经是第几次袭击了？”伊尔斯询问着旁边罗特兰仲裁官。
“第二十次。”
“从莫里尔更换袭击手段之后呢？”
罗特兰仲裁官一愣，他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之后回答道：“第八次了。”
也就是说，她还有一次机会。
第三百九六章 背叛者、忠诚者
为了进一步找到更多的线索，伊尔斯带领侍僧、男爵以及几名战斗修女深入到矿井内部进行调查。
一方面伊尔斯希望能够在哈罗矿井的地下找到“破碎锁链”的驻地，另一方面，罗特兰仲裁官给了她一个新的线索。
在哈罗矿井的地下，并非只有“破碎锁链”一支变种人群体，尽管很多变种人群落被莫里尔的控制，并争取过去，但仍有一支叫作“坚硬宝库”的变种人部落还忠诚于帝国与神皇。
法务部曾经怀疑过这些人是否在暗中支持“破碎锁链”的行动。不过他们的领头者说服了罗特兰，让他相信这些人是无辜的，可他们拒绝为罗特兰提供更多的信息。罗特兰说，或许审判庭的权限能够让他们说出更多的内容。
伊尔斯对于“坚硬宝库”的变种人也颇感兴趣，同样是变种人的他们显然会对破碎锁链更加的了解，而且，忠诚的变种人……她仅仅在那些传奇审判官（比如艾森霍恩）的故事中听说过。
坚硬宝库的变种人在矿井之下极深的区域，伊尔斯需要男爵为她领路才能找到这些变种人。
由于乌布雷克西斯男爵的特殊性（他是被法务部宣告死亡的异端），伊尔斯并没有带任何的法务部干员进入矿井内部。
男爵在矿井内部比想象中的还要有用，他对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格外地熟悉。
当她们下降到哈罗的一个深井深处时，伊尔斯可以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沉积物的味道，尘埃颗粒无处不在。
无数奴工的凿击声在矿井中回荡，为木质机械的升降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许多矿道都是黑暗和被废弃的。
但是随着她们靠近了矿井的底部，注意到各个矿道里面挤满了辛勤劳作的奴工。最终，升降梯到达井底，距地表以下近三百米。男爵将电筒照到竖井中，为伊尔斯等人领路，灯光照在一系列看似三角形的小石头上，这些石头慢慢地开始寻找阴影。
“尘蟹，农奴们的美味，”男爵率先从升降梯上走了下来，边走边说。尘蟹随着他的前进慢慢撤退，小小的咔哒声充满了黑暗的竖井。
瑞莱科斯对这些东西有些印象，她在之前的探索中注意到农奴会将这些东西发酵，作为佐餐的菜肴，给那些和泥差不多的营养膏增加些味道。法务部的探员们食用的是帝国卫队配给中比较低等级的套餐，也是营养膏和糊糊一样的炖菜，比这些农奴明显要好的地方就是，他们可以不受限制地从当地贵族的领地上捕获一些野味。
黑暗压抑的地下矿坑行走，对于瑞莱科斯这种出身于巢都世界的人来说得心应手。但对于可露凯来说，这种漫无尽头的漆黑隧道，让她感到有些不适，不过战斗修女出色的意志力抵挡住了这种考验。
这段路程乏善可陈，安静地隧道里充满了尘蟹移动的咔哒声。男爵走的步子很快，十年的牢狱之灾并没有让他将这段经历遗忘，反而越来越清晰地印在他的脑子里。
他仅仅在几个路口稍作停留，用来确认自己所在的方位。
在地下行进了大约四十分钟，男爵将她们带到了一个带有多条走廊的天然洞穴之中，男爵并没有顺着任何一条走廊继续前进，而是走到了一个似乎用金属防护罩加固的支柱前。
他在支柱前方鼓捣了一阵，随着咔哧咔哧的金属纠结声，金属防护罩打开了一部分缺口，露出了里面的升降夜袭群陆⑨四⑨三⑥一三伍梯。
“这里是曾经破碎锁链的基地，很少有人知道这里，这些区域有着稳定能源供应，基地里还有小型的精炼设备和一些武器。”男爵向几人介绍着自己曾经的驻地，电动的升降梯安静地向上移动，有着灯光和电动控制台。
这些设备在帝国算不上先进的技术，但和她们之前所见识到的当地开采的情况相比，天差地别。
电梯将这些人从地下提高了大约四十米的距离，随着电梯逐渐地上升，侍僧和几名战斗修女都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枪械上，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从通道顶上传来了歌曲的声音。
当电梯缓缓停下，所有人都看见了所谓“破碎锁链的秘密驻地”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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