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但还有另外一股力量在干扰着他，很大概率就是锯齿问号这个组织，而我们在欢乐合唱团的仪器中，发现了类似的装置。”
“这个组织恐怕很邪恶，你最好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西格尔点了点头，工作的事情大概就到这里，随后二人谈了一些轻松的话题。
“说起来，艾丽妮审判官之前在忙什么？”西格尔突然想到自己常活动的区域内会驻扎着一位格外“正直”的审判官就有些头疼。
“她师傅的事情，盖尔特审判官被绝罚之后，她一直在追捕她的师傅。”
“盖尔特……”西格尔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审判官，这是之前异形庭的一名领主审判官，自己调查的关于灵族“伊芙琳”的情况，就是从这名审判官的工作日记中找到的。
这份日记大概是流传在外的仅有的两个版本，他手中的这本是西格尔偷偷用自动羽毛笔抄录的，西格尔都会主动收藏的知识书籍，就足以证明这本日记的含金量。
而原本在艾丽妮审判官手上，是她师傅手写的孤本。
之前异形庭曾大量印发这些工作日志，来让侍僧们更好地应对那些危险的异形。只是在这名审判官被绝罚为叛徒之后，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功绩都被三角宫所封存了，就连他的工作日志，也被人诋毁为异端邪说。
盖尔特曾经非常非常伟大，但那也仅仅是曾经了。
第三百五二章 Burn i
西格尔目前正站在西贝柳斯上巢的一处巨大的贵族庄园会所，房间的北墙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壮丽的落日和变幻不定的大海，大海在蜂巢西侧的花岗岩悬崖上盘旋。
房间里很暗，几根均匀间隔的蜡烛照亮了房间，奢靡的贵族们穿着以太织物制成的时尚礼服聚集在一起，手中拿着精致的饮料容器。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用由复杂的螺纹组成的玻璃杯饮用着酒水，西格尔将杯子放在阳光下，光线经过玻璃的折射之后碎裂开来，里面的烈酒泛起了一阵磷光，每个玻璃杯都像一颗柔和发光的星星，而随着酒水被饮尽，这些星星便在贵族们的手中熄灭了。
西格尔依靠着茱莉娅的请帖来到了这场宴会，随行的还有蕾缪乐与斯卡蒂。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在外面等候的车辆中还坐着一支战斗修女小队。
西格尔的突然到访给了塔纳伊·博瑞拉女士，这次派对的主办人，一些惊喜，或者是惊吓，但她还是对西格尔的到来表示了欢迎。
因为西格尔将一些灵族的珠宝和两件扩区之中的玻璃盔甲作为礼品带到了这个宴会上。
茱莉娅为西格尔充当中间人介绍了这个宴会上的一些嘉宾，大多数的宾客都无关紧要，他们和西格尔寒暄着他在弗拉克斯上的光荣战绩，大多是来自市井传闻的添油加醋。
一些老派的贵族则会和西格尔谈论彼此家族的光荣历史，但西格尔确实太久没有出席这种场合了，大部分贵族和他有一种距离感，博瑞拉女士倒是对西格尔很感兴趣，她直接把自己的项链更换为西格尔赠与她的礼物。
在其他贵族恭维着博瑞拉女士的样貌的时候，西格尔则是和往常一样坐在椅子上享受着酒水和美食。
“您出现在这个场合可真的少见，福斯特阁下。”一位看不出年龄的男性端着酒杯走到了西格尔身边，和他打了声招呼。
“威伦斯大人。”西格尔礼貌地和他握手执意，“替我向马略·哈科斯总督问好。”
雷芬·威伦斯，星区总督哈科斯的宫廷贵族之一，他本人的家族并没有太多的实权，但他在哈科斯宫廷中的地位让西格尔也不能轻视他。
多亏了他的拜访，让西格尔在宴会中的耀眼程度下降了好几个等级，不过他现在摆脱了身边的莺莺燕燕，跑来和西格尔交流的时候，两名实权人物的聚集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可惜并没有什么交易。
“哈科斯总督希望你有时间能再去清宫（星区政府）拜访他一次，您在弗拉克斯的壮举让他在星域会议上非常出彩，他希望给你一些的嘉奖。”
“请您回去替我感谢哈科斯大人，我会在之后的一段时间拜访他。但嘉奖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在这件事上受到的荣誉已经超出了我所做的贡献了。”
“但奖励总是不嫌多。”
“您这么说，也确实是如此。”西格尔笑着同意了对方的说法，毕竟再拒绝，就是给脸不要了。
宴会的第一个小高潮是博瑞拉女士将一个穿着玻璃盔甲搭配着一系列辛提拉贵族装饰的人从后台推出来。
炫目的盔甲搭配上如今西贝柳斯流行的风尚吸引了在场上贵族的眼球，在场的人都发出了阵阵的议论声。
只是原本微笑着的西格尔却渐渐地收起了笑容，他看着舞台上面的泛着紫色，粉色光芒的人。
无论是从他的面部还是身体曲线，都很难分辨出这个人的性别，他似乎和博瑞拉女士说了几句俏皮话，逗得对方红了脸。
西格尔侧着头低声询问着茱莉娅：“这个人是谁？”
“斯普里特·达宁，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男是女，博瑞拉女士的宴会他经常出场。他和博瑞拉女士的关系……有些复杂，我听说好像是宠物与主人的关系。”茱莉娅用羽扇遮挡住自己的嘴，轻声对西格尔解释道。
“有意思……”西格尔点了点头，随后露出笑容看着舞台上面的两人。
“西格尔阁下，您的礼物真的是太合适了。”博瑞拉女士挽着达宁走到了西格尔身前，向他展示那件盔甲有多么地合适。
“您能喜欢就好，我还生怕干扰了您的宴会来着。”
“哪有，看，他们现在都在研究如何才能从家族工匠手中拿到一套这样华丽的玻璃盔甲，达宁成为了宴会的焦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西格尔，为了感谢你，明天巴斯克宫的宴会我一定要带你去看看，卡洛斯·肖尔是个妙人，你一定会和他谈得来的。”
西格尔心思一动，笑着应承了下来。随后博瑞拉女士将自己身旁的达宁前推了半步。
“还有，这是斯普里特·达宁，他一直是你的崇拜者，没事就去打听你在弗拉克斯的事迹，今天终于见到您了。”
“西格尔大人，帝国的英雄，您能和我讲讲您在弗拉克斯上的事迹吗？”面前的达宁带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脖子上环绕着星辰的投影装饰。该怎么说呢，一个不男不女不阴不阳的人在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西格尔突然觉得希特小姐实际还行。
达宁毫无疑问是莎莉士的信徒，西格尔大脑中的警报已经拉响了，但他毕竟不是审判官，行动多少还要注意些影响，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动手。
“我看达宁今晚你就陪着西格尔大人，等到明天我带着你们去巴斯克宫，你不是一直想要进去吗，不如就明天了。”博瑞拉建议道，说完，她便将达宁留在了西格尔身边。
西格尔面带微笑地将对方拉到自己身边：“达宁是吧，我们到花园外面走走，我来给你讲讲弗拉克斯上的故事。”
茱莉娅目瞪口呆地看着西格尔带着达宁离开了宴会场地……
“不是吧！”
——
对于达宁来说，这无疑是他成为莎莉士信徒以来最幸运的一天，他穿梭在西贝柳斯的上巢贵族之间，试图将他们腐化为莎莉士信徒的一员。
他本来是想进入欢乐合唱团内部，通过这个组织对巢都的贵族们进行腐化，可惜这个组织似乎有些门道，他至今没有进入最核心的部分。
所幸被自己迷惑的博瑞拉女士终于答应带自己前往欢乐合唱团的内部组织了，甚至还有意外之喜，一个帝国英雄，还是让纳垢信徒吃瘪的帝国英雄。
仅仅是这个身份，就让达宁兴奋的不得了，在看见西格尔的瞬间，他几乎兴奋的不能自已，两腿发软。
一边听着纳垢信徒吃瘪的故事，一边腐化着让纳垢信徒吃瘪的帝国英雄，啊，黑暗王子一定，一定夜袭群陆九肆九三陆一叁伍会非常满意自己的祭品。
祂会给自己更多的赐福，更多的快乐。
达宁闻着西格尔身上的香水味道，一边称赞着对方所作所为，尽可能地恭维着对方，一边想象着今晚要用什么手段腐化西格尔。
达宁兴奋的颤抖，他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它爆发的过于剧烈。
“不如和我回庄园吧。”
达宁几乎在西格尔话音落下的瞬间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来到了庄园的外面，西格尔带着达宁来到了福斯特车队的位置，他打开车后座门，抚摸着达宁的背部将他送了进去，只是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达宁笑着钻进了车门，紧接着黑色的布袋就套在了他的头上。
西格尔面无表情地看着艾尔文用圣银制成的金属线勒住了这个色孽信徒的脖子，然后他直接关上了车门。
驾驶室的车窗摇了下来，安洁莉娅看着西格尔。
“烧掉它（burnit）。”
第三百五三章 药剂
当西格尔从花园里返回到宴会当中的时候，他注意到蕾缪乐正和一名宴会的来宾聊得正欢，在看见西格尔之后，她才和对方告别。
谈话的对象是一名女性，西格尔记得她好像是叫玛琳还是什么来着？和在场的其他贵族相比，她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无论是气质还是装饰，都显得有些土气。
看着对方意犹未尽且依依不舍的样子，西格尔倒是有些好奇她们之间谈论了些什么。
“新朋友？”
从蕾缪乐的手中接过一杯新的酒水，西格尔看着蕾缪乐，她的唇角还有一些甜品的碎屑。
“谈不上。”蕾缪乐注意到西格尔的视线，用餐巾擦干净嘴角的碎屑，继续说道：“玛琳同样是一名欢乐合唱团的成员，和博瑞拉女士不同。玛琳是欢乐合唱团的中层管理人员，这次出现在宴会上……算是一种赏赐。”
西格尔很想说这算是什么赏赐，不过考虑到每个人的手段和见识不同，可能真的有人觉得这是一种赏赐吧。
笑了，辛提拉的腐败贵族有什么好的？
“这么说你从她那里取得了一些突破。”
“当然，我好歹也是一名传教士，言语上的小技巧还是会一点点的。”蕾缪乐笑着用手指比了一个很小的手势，“参加宴会对于她来说当然是个赏赐，玛琳几乎知道在场的贵族的八卦，比如那个威伦斯起码和三十个贵族小姐有着不正当的关系，而博瑞拉女士的情妇则可以组成一支球队。”
西格尔吹了一声口哨，他敏锐地察觉到继续这个话题有些危险。
“所以关于欢乐合唱团呢，她告诉了你什么。”
“和你知道的差不多，卡洛斯·肖尔还有巴斯克宫，他们也叫她雪花宫，因为外面覆盖着大量的雪花石膏。但还有一个关键点……他们用一种药物控制住或者说影响了参与其中的青年贵族，她不知道叫什么，但是她见过那些青年贵族饮用那些东西。”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西格尔和蕾缪乐一边交谈一边返回到了茱莉娅和斯卡蒂的身边，茱莉娅突然对斯卡蒂有些好奇，她尝试着和斯卡蒂开着玩笑逗她说话。
这个时候，一批侍者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他们的托盘里面装着数支精致的小酒杯，里面装着透明澄澈的液体，酒杯下面垫着一张平整的白纸上面写着“女主人的礼物”。
博瑞拉女士站在高台上向在场的众人致意，“尽情享受吧，快乐是皇帝的喜悦。”
说完，她便将杯子中的液体一口饮下。
酒水大概是西格尔为数不多的爱好，但他并不是嗜酒如命的人，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东西有些不对，尤其是在刚刚得知欢乐合唱团在用药物控制和影响他们的会员的情况下。
“这是什么？”他询问着侍者。
“一种补剂。”
西格尔思考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而斯卡蒂则是伸手拉住了跃跃欲试的茱莉娅。
西格尔看向举动并不寻常的斯卡蒂，她冲在场的几个人摇了摇头，和西格尔比了一个手势。
是灵能技术的产物，西格尔若有所思地看着在场的贵族中一部分尝试着饮用了这个东西，很明显，在宴会接下来的过程这些人的表现的十分精神亢奋。
即使是堕落的辛提拉，擅自给贵族们使用灵能造物，这件事情就已经过界了，显然，西格尔没办法将这些药剂的样本带回去。
他们接下来，就是静静地等待着宴会结束，或许明天，他们会在巴斯克宫中，找到一些现成的样品。
如果斯卡蒂的感应正确，审判庭的怒火恐怕会烧死很多人……
——
西贝柳斯中巢的一栋秘密建筑中，伊尔斯一边抚摸着怀中的强脑猫一边通过通讯微珠指挥着自己的侍僧小队们和奥戴接触。
奥戴恐怕并没有劳伦想象的那样忠诚，虽然劳伦按时付钱且出手阔绰，但奥戴的言语中暗示着这次背后水很深，他在做完这件事之后就决定要润。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对面坐着的几名女性是王座侍僧，他向几人讲述着他调查到的情况。
“一些傲慢自大的人不知何故发现了我获取了他们的小玩具，还发现了一些他们不希望我知道的数据。看来欢乐唱诗班在律政官那里有不错的盟友。但这不是真正的问题，你们有人听说过‘幻想曲’吗，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药剂。我发现劳伦的侄女已经陷入其中，她很可能死在这个上面，然后欢乐唱诗班的人处理了她的尸体，掩盖了她的死因。”
“我搞到了一份加密的数据表，上面列出了收受合唱团钱财的官员的名字，如果你有兴趣，三天之后，给我五千个王座币，你们就能拿走它。”
“答应他。”伊尔斯的声音从通讯微珠中传来。
“我给你一万，明天，我们就希望能见到那个东西。”莉芭看着面前脏兮兮的赏金猎人说道。
“这可能有些难……”
“一万五，奥戴，你是个聪明人，一定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你现在已经被人发现了，抓紧离开西贝柳斯才是王道，把东西给我，然后拿钱走人。”
赏金猎人不在是之前的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成交！明天中午12点，在胡斯特集市的破碎月光下，我会带着东西出现在那里，一万五千面额的王座币，一个子都不能少！”
莉芭没有回答对方，她只是将一把王座币撒在奥戴的身上，金灿灿的硬币在他的身上炸散，发出了叮叮当当的悦耳声响。
酒吧的客人们注意到了这里，他们怪叫着，弯下腰哄抢着地面上每一枚王座币。
但在这场景的中心，无论是奥戴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在看一眼散落的硬币，在下一个瞬间，赏金猎人就从酒馆中消失了。
莉芭转过头看着给自己充当保镖的可露凯，笑着朝她比了个v字手势。
第三百五四章 奥戴的“告别”
夜晚，福斯特庄园，伊尔斯的书房。
“这么说，我们在宴会上见到的那种东西，就是‘幻想曲’了。”西格尔和伊尔斯交换着彼此的情报。
“大概率是这样的。”伊尔斯点了点头，她接着提出了疑问：“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一个色孽的信徒需要渗透到另一个看起来如同色孽组织之中呢？”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组织背后的黑手并不是色孽信徒，”西格尔说着自己的推测，“另一种可能，他们对自己的主子的理解可能有些不同，类似于国教内部不同派别之类的。”
“那个锯齿问号究竟是什么组织？如果这个组织牵扯其中，它的作用是什么？这个名字听起来是有那么一点异端，但听起来可不像是哪个邪神的组织。”
“不知道。”伊尔斯干脆地给了西格尔一个答案，“我们只知道它是一个神秘的异端组织，涉及很多违规的、邪恶的亚空间技术，几场卡利西斯星区的灾难也和他们有关系。”
“但他的组织架构审判庭并没有掌握更多的东西，我们现在手中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这个组织的首领，无面者埃洛霍斯，仅仅是这个名字，审判庭就付出了相当多的代价才拿到他。”
伊尔斯没有继续再说下去，前不久领主审判官凯丁将她叫了去，并向她询问了关于调查锯齿问号的事情。
而凯丁审判官给出了资料让她对此十分重视，这个敌人很可能来自一万年前，来自普罗斯佩罗，甚至和叛变的原体马格努斯有过接触。
这些事情没法和西格尔详细说，反倒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听起来有些危险，不过这个头衔倒是有些常见。”西格尔打趣道，他不希望二人的交流变得过于沉闷，“扩区之中也有个无面之主，卡拉德瓦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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