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ugugugu
这一个月来,少女也不曾一次想要结束这个游戏,只要下去随意打发这少年两句就行了,但不知道为何,她却不始终迈不出那一步了,时间越拖越长,她却越来越不这么做了。
是怕他知道后伤心失落?
是怕他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或者说...害羞?
少女摇了摇头。
扯淡,怎么可能,只是怕以后没乐子了。
她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心思连自己也搞不清。
少女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如此在意这种蠢人。
她轻轻地抿着唇,指尖无意识地攥紧,雨下的越来越大了,整座蒙德城都坠入了白水的世界,倾天的雨滴敲击在这古旧城邦的每一个角落,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少年独立于白茫茫的世界中,孤零零地像是只被抛弃在雨夜的小狼。
她不想这样。
黄昏慢慢坠落,苍茫的雨色完全将夕阳淹没了,看不到一点阳光。
鲁斯坦将剑收回剑鞘中,他最后看了一眼钟楼上的时间,便决定回家了。
「西方的风会带走酒的香气」
这时候,忽然传来了隐隐歌声,与敲打在瓦檐上的雨声混杂在一起,叫人模糊得听不清楚。
是果酒湖的雨夜。
鲁斯坦抬起眸子来,他还是听清了这首歌的旋律,茫茫大雨中,到处都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少年找不到歌声的源头。
雨太大了,也很烦人。
那歌悠扬而清澈,带着明媚的哀伤,完美得和雨声混合在了一起。
「山间的风带来凯旋的消息」
[远方的风牵动着我的心」
「沙沙唱着我对你的想念]
...
真是好听的歌啊。
但雨太大了,那歌声躲在雨里,他找不到。
鲁斯坦缓缓地拔出了剑鞘中的剑,无形的风汇聚,他轻轻闭着眼睛,听着那歌,手上自然而动,雨滴砸在剑风之上,慢慢破碎开来,散做细细的水雾消散。
他在斩‘雨’。
斩断这场暴雨。
所有的积累,所有的灵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惊人的元素力量在汇聚,西风剑法的顶峰于今日铸就,整个蒙德城都感受到了这骇人的变化。
[这些伤疤渴望你温柔的爱抚已久。]
[搅扰了我晨间的梦,你已悄然离去。]
[你的气息,如浆果般清香酸甜,又如紫丁香般的阵阵馥郁]
“在果酒湖的雨夜,我愿追随那狼闯入狂风骤雨。”
他随风而舞,那风似乎也在唱歌,越来越多的雨滴被切碎,越来越的水雾被斩开,越来越多昏沉碍眼的雾霭散去,鲁斯坦的剑越来越快,越来越轻盈,那风划开云霭,分开天色,随着浪潮般的水雾褪去,阳光铺天盖地地浇灌了下来——
他斩断了蒙德城的暴雨,幼狼的名号从今日开始!
天地一清,万物都现出了原型。鲁斯坦循着那歌声的源头望去。
少女还在唱歌,显然她尚未察觉自己被发现了,愣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歌声顿时一停,直直地迎上了鲁斯坦的目光。
洁白的耳廓慢慢泛红,像是一抹染上霞光的白云,那份嫣红掠过耳廓,慢慢浮现在少女精致的面颊上,淡紫色的眸子沁润得像是流着湖泊。
像是裹了许久的遮羞布被扯开了,少女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她将巫女兜帽盖在了头上,发出鸵鸟一般的声音:
“你...你白痴吗!”
“额...”鲁斯坦突然被骂,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挠了挠头:“你叫什么名字?”
“...罗莎琳·克鲁兹希卡·洛厄法特。”
"你该不会一直在偷窥我吧?"
鲁斯坦是个实诚君子,他说话从来都是直言不讳。
“...”
“哇啊啊!哇啊啊,胡说八道混蛋!”
天气完全晴朗了下来。
经历久违的风雨,蒙德城终于放晴了。剔透而干净的流光流淌在干净的街道上。
——
终于放晴了。
清野风吟咳嗽了一声,他眺望着初霁的蒙德街头。
鲁斯坦的记忆继承并不完善,他所了解的过去还甚少,但西风剑术至于大成的那个雨夜的记忆,他是完全想起来了。
果然又是个短命鬼。
他现在知道自己曾是‘鲁斯坦’,西风骑士团的曾经副团长了。
他现在既是‘鲁斯坦’,又是‘清野风吟’,但说白了,他一直都只是他自己,清野也好,鲁斯坦也罢,从未变过,他只不过是想起了忘掉的事情而已。
其实这都是无所谓的,残留的记忆苏醒过来,只是为了彻底在磨损中死去——回来只是为了去死而已。
这样过去的磨损就不会困扰他了。
人理系统又颁布新的任务了。
【任务二:调查四方庙宇】
【奖励:记忆片段读取(其二)】
他会慢慢想起鲁斯坦的事情,等他全部想起来,等把尚未完成的使命完成,便是鲁斯坦真正死去的时候了。
对了,今日似乎是愚人众正式与骑士团会面的日子。
—
—
梅老板牛逼!!
第一卷 : 第四十七章 我在思念你(二合一)
新年快到了,但稻妻的街头并不如何热闹。
灯笼倒是早早挂上了,细雪耷拉在烛灯上,晕暖的烛火搅合在单薄的雪色中,除此之外,长街小巷都很安静。
除了烛火与雪色外,只有昏暗的日光了,柱国府的牌匾上也积了一层浅浅的雾凇。
这座府邸的食客们大多也遣返回家了,这座府邸在稻妻矗立了四百多年,随着老人的一个又一个离去,终于也走到了它的尽头。
清野裟罗呼了一口热气,她正指挥着一两个府兵拾掇旧物,大多是些乱七八糟的老古董,柱国已经离开近一个月了,他们也搜查一个月了。
经历了漫长漫长的伤心与难过,这位武士终于慢慢缓了过来,终于开始面对那个她不得不面对的事实——她需要准备柱国将军的后事了。
没有墓碑,因为找不到柱国大人,柱国府上下也不举办什么隆重葬礼,他们侍奉了柱国一辈子,深谙这位大人的习性:他大抵是不喜欢排场的。
柱国选择了一个人安静地离去,这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那么裟罗便会遵从柱国的遗愿。
一个小小的衣冠冢,里面都是些柱国大人的小物件,平常的衣物啊,弓箭啊,甲胄啊,棋盘烟斗之类的,埋在柱国府的那棵大树下。
这便是全部了。
“...这些都要埋了吗?”
有人叫她的名字。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些低沉。
她愕然回首,影站在她的身后,深紫色的振袖拖曳在雪地上,鸣神大人今日穿的很素寡,和服上没有多余的纹路,白袜木屣,萱色的长辫垂在腰间。
她微微昂着头,纤细的手指捻着一支烟斗——很老的烟斗了,滤嘴口已经被烟草熏染得泛黄,纯木的烟柄老旧很沉重,清野很喜欢抽这支烟斗。
影眸中没有多余的情绪。
自从清野离开后,这还是鸣神冕下第一次出天守阁。
裟罗已经不明白鸣神大人的想法了。
那场可怕的风暴覆盖了稻妻全境,肆虐了整整一个月,到现在依旧没有停息,稻妻的海上商贸算是全断了,居住在稻妻的旅人也无法返乡,混乱进一步蔓延,被抵制了很久的锁国令,现在却开始实施了。
裟罗也曾企图向影谏言,但都得不到回应,她完全把自己关进了一心净土,而雷电将军忠诚地执行着影的命令,雷霆席卷了稻妻周边的所有海域。
“这些都要埋了吗?”影又问了一遍。
“...是的。”
裟罗连忙回答,“柱国大人的...”
她将‘遗物’二字咽回了口中,顿了顿,改口道:“柱国大人留下来的东西,我们都要一并埋了,这栋院子以后也不会住人了,我们会将它保存起来...”
影平静地听着裟罗说话,她眸光中看不出多余的表情,似乎只是在听着一些很寻常的事情,薄唇轻轻地抿着,等裟罗说完话后,她才点了点头。
“我和你们一起整理吧。”
“可大人,这些杂活还是由我们这些侍从来...”
"我和你们一起整理吧。"
影重复了一遍。
她说这话时,语气以及很平静,平平淡淡也意味着不允许别人质疑。
事情便这么决定了。
影弯下腰,脱下了木屣,白袜踩在了长廊的榻榻米上,柱国府是一栋很老的府邸了,大多也都返修了,最开始是红木搭的地基,后来木头腐蚀了一半,便又重修了一遍,墙面翻新为石砖。
如此过了一百年,墙壁上的爬山虎死了又长,枯死的残蜕也盖在墙面上,结了一层又一层,清理不干净了。
这栋建筑和他的主人年龄一样老,也一样走到尽头了。
柱国的居室在鸟居的尽头,这里已经被封锁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入,影轻轻地推开了门。
房间很大,但东西却很少。
一张床榻,一扇素屏风,一个被炉,一叠橱窗,还有几套茶具,这个老男人的余生似乎很简单。
炉子看起来也很老旧了,边缘被烟熏得发黑,未烧尽的木头还堆在炉灰中,他最后一次在家中,他还没有离去的时候,烧得便是这些木头吧?
他以前不喜欢烤火的,影还记得这件事。
气盛的少年曾经信誓坦坦地说什么‘被炉是弱者才需要的东西’,可他死前也在烤被炉。
他肯定很冷的。
影此生未经历过这种叫做‘冷’的感觉。
但她能想象出来了,窗外落着大雪,老头子裹着厚厚的冬衣,燃起的火炉依旧不能让他面色光润起来,他一声又一声地咳嗽着,门外是呼呼的风声。
这一百年来他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吧,每年的冬天对他来说都是一场又一场的酷刑,老人卷缩在被炉边,没人能陪伴他,他的老朋友都几乎死光了,他只能咳嗽着,一直坚持着,在一声又一声的咳嗽中熬过了一百场冬天。
如此生活一百年,直到死去。
被炉也一并埋了吧。
影拾起了那几套茶具,茶具上面落了点灰,很久都没有人使用过了,影还记得那叫做清野风吟的少年所说的话,
“早上是练习剑道,或者是去柱国府的后山打猎,中午吃的很少,豆腐花生,随便一样小菜,但必须配上酒...”
他喜欢喝酒,但侍从们肯定不允许他多喝,于是他就将酒掺入了茶壶中。
清野一边品着酒,一便吃着火炉上的烤鱼。
上一篇:我的病娇女友不可能是我妻由乃
下一篇:战锤,行商浪人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