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ugugugu
八重神子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她顿了顿,嘴角依旧噙着没有温度的微笑,“那位【女士】如今在何处。”
今生也是...今生也是女士在通缉清诺岩。八重神子无法理解究竟是怎样深重的仇恨,是如何的怨毒,才让女士生生世世不肯放过那个老家伙。
杀死她杀死她杀死她。
...只能杀掉她了啊。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国崩没想到只是提及这件事,城府森重的八重宫司竟表露出如此情绪。
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清野风吟。”国崩直直地与神子对视着,略有些急切地询问道,“与清野雷鸣究竟是什么关系?”
究竟是什么关系..?
神子不愿意告诉国崩真相。
因为清野雷鸣树敌众多,在生前更是愚人众的眼中钉,若消息泄露出去,便会引得祸事上身——她不信任国崩。
可神子不坦白真相,国崩也不会告诉女士的位置,这番谈判一下子便陷入了僵持。
打破这份僵持的...是隐约的雷鸣。
最开始只是低沉的轰鸣,云霭慢慢地散开,在云层的裂隙间,那纯白色的雷光倾泻而出,短时间照亮了远方的天际线,绀田村的白樱也投下了婆娑的花影,随着雷光转瞬而逝,花影也消弭在夜的沉寂中。
轰隆。
影子随着雷光明灭。
那份熟悉而陌生的雷光,也照亮了豆腐店,照亮了国崩与神子的面颊。
轰隆——
不约而同的,他们都意识到了什么。
瞳孔微微放大。
推开窗棂,他们看到在极目的尽头,在遥远的镇守之森上空中,雷霆生灭,划过寂寥的夜空,又慢慢地淹没在冰海之中。
那是什么?
——
呼。
今夜的雨依旧在下。
凄楚的冷雨斜织着寂寥的夜空,雨中的森林泥土中带着潮湿的气味,雨线敲击在衣衫上,慢慢沁湿身体。
呼。
虚弱而沉重的呼吸声。
清诺岩感受到肺部在抽动,伴随着每一声呼吸,气管中都流动着冰屑的寒冷,他的肩膀轻轻颤抖着,淡白的长发结成一层浅浅银霜,面颊也是雪一般的白。
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了。
也许已经出了镇守之森了罢。
“喂。该减肥了。”
他背着名为虎千代的鬼族少女,后者的面颊抵在清诺岩的肩头,眼眸紧闭着,似乎睡着了。
虎千代那曾经华贵的十二单已然破烂不堪,沾满了泥土与尘埃。
一只小狸猫从黑暗深处窜了出来,它的动作相当的机警,一溜烟便爬到了清诺岩的肩膀上,“前面没有发现愚人众!可以休息。”
小狸猫五百藏虽然好吃懒做,乃至沦落靠着扮演石像混饭吃,但唯独在侦查方面很有一番天赋,曾在两人一神一派蒙的眼皮底子下偷走烤鱼...
想来也是,它在村子里偷鸡总要会侦查敌情的。
现在,这份天赋总算是发挥用处了。
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下。
“盐巴神。”清诺岩对盐尺轻声道,“你感觉咋样?”
盐尺没有回应。
就在不久前,他与愚人众的那位女士正面对决。
但说是正面对决,倒不如说...是莉雅与女皇的一次博弈。
他与女士只是代言人而已。
冰之女皇短暂地注视了此处,又下放了一部分权柄。
而莉雅则将盐神的权柄全部给与了清诺岩,他又短暂地达到了魔神的层次。
赫乌莉亚终归只是魔神,而女皇则是货真价实的尘世执政,便连女士都远强于清诺岩...但令人意外的是,清诺岩没有被留下来。
当他以魔神之身握紧那柄神切时,他又感受到了许多东西,他看到了那抹雷光,短暂而须弥的掠过稻妻的天空。
在零点三秒的闪烁里,清诺岩学着模仿那道雷霆的轨迹,心灵深处空明一片,跟随着神切的指引,于是他做到了,他成为了那道雷霆,划过了天际。
而现在,清诺岩背着虎千代,要逃离镇守之森,
镇守之森到处都是愚人众的士兵,他穿行在幽暗的森林中,压低自己的气,努力不被人察觉,躲避搜查。
他与荧失散了。
但荧肯定见到了那滔天的动静,正往这边赶来。
可荧也很难找到他——为了躲避愚人众的搜查,清诺岩隐藏了气息,消去了足迹。
所有人都在找他。
国崩,神子,荧,乃至女士...
清诺岩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可他已经很累了,斩出那刀的代价便是身体被撕裂,凄楚的寒意冲刷着他的意识,在跌倒于地的最后刹那,他隐隐看到了一个人影。
...你是谁呢。
他轻声喃喃。
..
ps:呼!又进行一个睡觉!睡!
还有,再重申一遍啦,本文的设定相较于原作是有改动的啦,
第一百三十七章 “带着你们的主子,滚蛋”
...
呼。
好疼。
当清诺岩睁开眼睛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那紫罗兰色的碎发,和那双如猫般的灿金眼眸。
名为御舆千代的鬼族少女...此时正斜躺在他的身侧,流苏般的发丝平铺在榻榻米上,精致而皙白的面颊映着浅浅的烛火。
“...你好。”清诺岩道。
御舆千代凑了过来,鼻尖轻轻耸动着,似乎在嗅着气味,歪歪脑袋,似乎在检查清诺岩身上的伤势,“你..好。”
她这样道。
在清诺除去部分污秽后,御舆千代便能说出些简单的日常词汇了。
但行为却依旧像动物。
御舆千代仔细地检查完清诺岩的伤势后,头便埋在了清诺岩的胸膛前,眸子合拢,又昏睡过去了。
她伤得比清诺岩更重。
她一直守在清诺岩的身边,等着他醒来,就如一直守在身边的小猫,直到清诺岩睁开眼睛,小猫对他说‘你好’,才趴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这是在哪儿啊...?”
他挣扎着起身,微微眯着眼睛。
咳...他又咳嗽了一声,感觉肺部都在抽动,清诺岩能感受到身子依旧很虚弱,在心中呼唤莉雅,盐尺依旧没有回应。
真是糟糕。
外面依旧下着雨。
这是一间很隐蔽的山洞。
白色的雨帘从岩壁上挂了下来,直直地遮掩住了山洞的门庭,从洞里向洞外眺望,无论是那垂落的暮色,亦或是那婆娑低语的森林,都模糊在那半透明的雨幕中。
整个世界都显得模糊不清,唯有山岩间溅起的一朵朵水花,清晰地映在瞳孔中。
“...你醒了?”
清诺岩回过头去,说话的是一个年轻青涩的士兵,他看起来还是个少年,穿戴着不合身的武士服,腰间别着一柄制式长刀。
“你好。”清诺岩道。“..是你帮了我吗?”
“鲱鱼一番队队长,哲平!”
这年轻人露出友好的笑容来,他爽朗笑着的时候总给人老实淳朴的印象,很认真地做着自我介绍,“梦想是成为柱国军的士兵!”
柱国军...?
可清诺岩听说这个军队早就在一百年前解散了。
稻妻早就没有柱国军了。
这个家伙倒也奇怪,他又如何能加入一个早已解散的军队呢?
这是傻瓜吗?
哲平看出了清诺岩眼神中的疑惑,他挠挠头,
“因为我太祖宗是柱国军啦,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太祖宗可曾经跟过那位大柱国哦!就在八酝岛,是很厉害的英雄!为了保护百姓光荣地牺牲了!”
谈及他祖辈的时候,这位年轻士兵嘴角噙着自豪的笑意,他真的很骄傲,挺直了自己的胸膛,如数家珍。
"我爷爷也是柱国军。”哲平露出笑容来,“所以我也想成为柱国军——这是我的梦想。”
“可柱国军已经解散了。”清诺岩轻声道。“那位柱国也离开了。”
“啊...是啊。”这个年轻士兵又挠挠头,“有好多人笑话我啦...说我不切实际。”
“可我觉得...柱国军总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就能报名了。”
哲平表情很认真,火光映衬在他的瞳孔中,“虽然我不懂...但我感觉稻妻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不该是这样的...那些幕府兵很奇怪,奉行也很奇怪。”
“不该是这样的。”他道。
清诺岩怔了怔。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终于问道。“你应该能猜到我被追杀吧?你不怕被牵连吗?”
的确很容易猜到,因为清诺岩全身是血,腰间又带着刀,森林里到处都是煌煌的火把与马蹄声。
“我知道啊。”哲平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道,“可我是个士兵。士兵看到百姓倒在地上,有义务帮助他。”
“你要知道。”清诺岩顿了顿,盯着哲平的眼睛,决定坦白,“我是被愚人众的执行官追杀。”
“那更应该帮忙了。”哲平也盯着清诺岩的眼睛,露出更理所当然的表情,“在稻妻的土地被他国士兵追杀,这是岂有此理啊!”
“而且柱国军的士兵最讨厌那些家伙了,要把他们都赶出去!我爷爷告诉我的!我爷爷又是听我太爷说的,太爷又说那是柱国冕下亲口传授给他们的。”
他又挺直了胸膛,“我可是正规柱国军。我可不想让他们失望。”
...这的确是个很不切实际的热血笨蛋。
清诺岩略显无奈的笑了笑。
祖祖辈辈都是笨蛋。
“不要笑话我了啦。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幼稚。”哲平看着清诺岩嘴角的微笑,轻声嘟囔着道,“但我是很自豪的...”
“不。我没有笑话你。”清诺岩拍拍他的肩膀,开心地笑道,“我只是觉得你爷爷说的不错,愚人众那些家伙最讨厌了!都该统统滚蛋好。”
清诺岩不讨厌这些笨蛋。
今夜的雨依旧在下,淅淅沥沥。
上一篇:我的病娇女友不可能是我妻由乃
下一篇:战锤,行商浪人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