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内穿道袍,斜批袈裟,外裹神父装,腰间一条注连绳收束,不拘一格。手中一柄桃木剑,柄挂十字架,头上一顶僧侣帽,穿连勾玉,万法不侵。口中吟阿弥陀佛门,手里掐黄符朱砂字,脚踩七星八卦,剑走无章无法,文武俱全。
“……你干啥呢?”
丰滨和花无精打采地抬眼,竟然没有吐槽。
莫非……这是什么脏东西假装的?!
“呔!”白影平举桃木剑,声色俱厉地喝问,“你是何方妖孽?本人平生不救狐狸,绝不养猫,撸狗浅尝辄止,对跨越阴阳两界的交流不感兴趣,若是有何宿怨上门寻仇,那也给我显出原形,休想装出火柴人的模样蒙骗!”
“别烦了,我没心情和你玩。”
丰滨和花迈步直接走进屋里,顺手拉上门,莫名沧桑地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全副武装的白影:“我说……”
桃木剑试探性戳了一下丰滨和花的胸口。
丰滨和花一僵,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影。
樱岛麻衣眼角狠狠一抽,自己是不是把黑粉君吓过头了?
白影皱眉道:“白英花,你束胸了?”
丰滨和花:#!
当落水金毛犬忽然怒吼着变身金毛狮王,一把夺过桃木剑使出乱披风刀法,三两下啪啪在白影身上敲了两下,并一路追杀到沙发上时,白影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只火柴人确实是火柴人。
“冷静!”
白影空手入木剑,甚至不得不叫出替身,帮忙卡住对方的武器。
“你给我死!”
丰滨和花表情狰狞。
“啊——!”
白影忽然惨叫一声,双手松开木剑,丰滨和花一慌,拉拽间木剑把对方手弄伤了?她连忙快步靠近:“喂!你没事……”
“没、没事……”白影捂着胸口,靠在沙发上咳嗽两声,语气痛苦又怅然地说道,“今日有此一劫,实属理所应当……只恨……只恨家国未报,此身先亡,大业不成,意气已尽……也罢、也罢,终究是我负了你……”
丰滨和花面无表情,提起木剑在白影头上拍了一下,然后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
白影气若游丝地躺着,宛如一具尸体。
“喂,死没死?”
丰滨和花没好气地嘀咕道:“没死就安慰我一下,我烦得很。”
白影挠挠头,提议道:“你假装跳楼,我假装没拉住,然后通知你妈哭着跑来找你?”
“闭嘴!爬!”
丰滨和花恶狠狠地瞪了回去,郁闷地叹了口气,忽然注意到客厅桌子上放着一个花瓶和一个纸箱子,纸箱子里是一封封书信:“你这是在干什么?”
“嗯……”
白影表情凝重地说道:“花瓶里有一朵蓝色玫瑰,你看得见吗?”
丰滨和花翻了个白眼:“什么都没有,莫非你看见了?那你该去看医生了——不,你早该去看医生了。”
“唉,我家里可能进了脏东西。”
是啊,我家里确实进了脏东西。
看起来和花又和阿姨吵了一架,这都几次了……
樱岛麻衣伸手戳弄了一下瓶子里的蓝色玫瑰,这多玫瑰是从下楼时,在花坛边看到的,一个调皮小孩拿着玫瑰花玩腻了,就给丢到花坛旁边。
周围没人观察之下,自己拿起这朵玫瑰到处晃悠……好像让这多玫瑰变得类似于自己的状态?
或许就和自己的衣服一样吗?人们观察不到自己,自然也观察不到自己的衣服?
若是试着主动控制这种状态,有没有可能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姐姐变成鬼?!
“我家里进鬼了。”
“鬼?”丰滨和花没什么心气地吐槽道,“进鬼了应该请武士,再不济也是巫女吧?你这桃木剑只会被一口咔嚓掉。”
“不是那种赤目狞相,一口一个小朋友嘎嘣脆的鬼,而是阿飘……”白影见丰滨和花兴致缺缺,绘声绘色地说道,“例如那种床下有人翻了个身,听见楼上有开门声而无关门声,半夜上厕所的时候听见敲门……”
丰滨和花勉强打起精神,撇嘴道:“敲门有什么好怕的。”
“我是说敲厕所的门。”
“?”
丰滨和花斜眼看着白影,那自己就要记得反锁厕所门:“所以你说的鬼是说怪谈一类的东西?原来屋子里有怪谈啊,真是可怕哟,呵。”
她已经无悲无喜,满口僥棒读之语,懒得搭理白影吓唬自己的话。
“你信我啊!屋子里真的有鬼!”
白影拍着大腿说道:“这次我可没骗你,非常吓人,足够把你吓到肝胆俱裂,怒目而猝!”
“是是是……”丰滨和花姑且敷衍着接话道,“那鬼长什么样?贞子还是富江?”
樱岛麻衣:‘……’
“鬼岂有形态之说?你以为满身番茄酱,身上缺斤少两,有爬行动物习性就算是吓人了?”白影不屑道,“真正的恐惧来源于未知,最吓人的时候是被摁在断头台上,而不是已经脑袋分离。”
樱岛麻衣:‘……’
白影面露回忆。
……
我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在家偶尔独居。家里一共有两间卧室,一间是我的,布置和打扫得都比较随意,一间用来招待那些离家出走的少女,摆放花瓶,阳台上养着盆栽,采光环境良好,能够给人以安心的气氛。
对于那些经常离家出走的少女来说,我就是神,提供衣食住行的神。与其他不讲吃相的同行不一样,我讲究情调和格局,在没玩腻之前彬彬有礼,温柔体贴——对于有着上下区分的两者来说,礼貌的价钱不同。
如父母点头的一句赞可,对于孩子来说价值远超寻常。
位居于上,礼貌皆为尊贵,位居于下,礼貌则是谦卑。
上行下效,既是礼教。
吃了午饭之后,我在专门用来招待离家出走少女的房间里眺望城市,不禁回味起之前房客的一颦一笑,那是一位格外动人的少女,青春靓丽又活泼大方,若非家庭矛盾根深蒂固,想来也不会离家出走,成为等待神明的少女,她住着住着,在这栋房子里留下的痕迹越来越多,差点就从房客住成了房主。
那温柔又热烈的感情包裹着自己,如糖似蜜般险些令人迷失。
幸好,我牢牢记得,神最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
这个房间没有主人,只有过客。
我仔细扫干净她留下的痕迹,伸手拿起花瓶里的一只蓝玫瑰。
“蓝玫瑰的花语是相知,心灵交汇的浪漫,相守,彼此承诺的美丽。”
我喃喃自语重复,眼前似是那位少女在背对自己,一边故作镇定地说着,一边将这只蓝玫瑰插进花瓶,那时自己只是对此笑了笑,并未说什么惹她讨厌的话,毕竟还没有失去兴趣,当然不能失礼。
现在……
“从利益而起的关系,攀附利益而生,蠢货沉迷于处于上位的幻觉,才希望从利益关系里得到纯洁的情感关系——岂不闻老板命令员工为公司奉献忠诚之谬乎?”
我给出了稍迟一些的回答,未曾想却得到了回应。
“你是这么想的吗?”她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眼底有大梦初醒的破碎迷离。
“你还没走啊?”我从花瓶里将蓝玫瑰取出来,笑着地给她,“这东西不适合放在这里,物归原主。”
她把花接过去,倔强地插回花瓶。
我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觉得她傻得可爱。
“我能洗个澡吗?”她语气飘忽地说道,“刚才在外面摔了一跤,有些脏。”
“可以,小事而已。”我了然笑道,“洗澡好,洗干净了方便弄脏。”
她没说什么,找了几件衣服后走进浴室,不一会儿便响起了水声。
还有机会白嫖一次,妙啊。
我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愉快地畅想了一下,忽然手机响了起来,等待无聊之下,拿出手机一瞥,似乎是一条新闻,神奈川横滨秀雪公寓有一名少女跳楼自杀,名字是……她?
我怔怔出神,看到花瓶里空空如也。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
“你看,这里有一支蓝玫瑰。”
白影指着花瓶,缓缓说道。
竟然有种谁在和自己配合着对戏,接台词的感觉,这女鬼看来还真有点艺术细菌。
嗯,姑且算入流演员吧。
‘蓝玫瑰在这里,鸠占鹊巢的黑粉君。’樱岛麻衣站在白影旁边,颇为无语地撇撇嘴,合着还是没看到自己嘛。
“哦。”丰滨和花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已经是个被怪谈女鬼杀掉的垃圾男人?”
“有没有可能,我怀疑你就是那个女鬼?”
白影满脸严肃地问道。
“爬!”丰滨和花利索地回一句,想起刚才的事情,便比划了一下手里的桃木剑,“你说的白英花是谁?”
“一个热衷于通过变装、变声和谎话诈骗别人的混蛋,行事作风是走心不走利,专骗感情。”
“你是在自我介绍?”
丰滨和花表情怪异,旋即没好气地说道:“另外我才不是什么离家出走等待神的少女,你这混蛋少给我指桑骂槐!”
“是是是,知道你会做家务和到扫卫生,稍微压榨一下的话,还能从你身上拔一些房租出来。”白影啧了一声,姑且严肃了一点,“简单来说我现在可能撞鬼了,你要不去勇者那里借宿一阵子?”
丰滨和花瞪大眼睛,心头一阵烦乱情绪涌上来:“哈?!你……”
白影语重心长地说道:“我没有嫌弃你,没有觉得你烦,没有把无家可归的你当落水狗打,让你流落街头,花光身上零钱之后沦为野生和花,自暴自弃从此走上难以言喻的不归路……”
“西内!”
丰滨和花气急败坏地举起木剑,可谓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的典范。
“你一个女生敢接近我?!速速放下武器投降,然后乖乖给我回家!”
“干掉你,这里就是我家!”
“嘶!你这歹人——我草!”
砰。
走廊里忽然传出门轻轻撞在墙上的声音。
一记木剑直刺被白影双腿夹住的丰滨和花一愣,旋即冷笑道:“你故意没关门想吓我?”
“可能是女鬼怕我们打打闹闹,不小心闹到床上去,所以心生妒意?”白影提出了一个崭新的山路十八弯思路,“为了避免女鬼抓奸,迁怒于你,火柴人还是赶紧回家给你妈磕一个吧。”
丰滨和花沉默地松开木剑,一屁股坐回沙发上,神色阴沉道:“你也觉得是我的错?”
“吵架这种事情嘛,首先要强调自己的付出,其次要夸大对方的责任,再次就是翻旧账来获得历史资料以增强说服力。”白影侃侃而谈道,“以我观之,你和你妈的架应该是这么吵的……”
丰滨和花不耐烦地打断道:“那你觉得是谁的错?!”
白影嗤笑一声:“扯淡,你什么时候产生了人说话就一定会过脑子的错觉?”
自己大概是没太过脑子,妈妈过没过?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依旧是来自妈妈的期望……掺杂着来自于别人的事情。
“你累了,厌倦了,不想吵了,已经疲惫于试图获得你妈的认可了。”
“闭嘴。”
“你不甘心,你委屈,你觉得对不起自己。”
“你烦不烦!”
“你不想当偶像了?真不想?”
“……”
丰滨和花沉默,蜷缩身体,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埋着头一动不动。
白影乘胜追击地补了一刀,掐着丰滨和花的声音说道:“要是妈妈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就好了。”
正有些伤感的丰滨和花抬起脸,恶狠狠地瞪着白影:“你这混蛋!让我安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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