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我在说自己的故事。”
樱岛麻衣横了对方一眼,语气复杂地说道:“不是该做什么的问题,而是理想也好,现实也好,一切都混在一起,根本不是选择一个方向,冒出一个念头,就能够把一切解决清楚……”
“是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白影嚼着鱿鱼,含糊道,“你要和你妈和好如初,你又不想你妈干涉你的选择,你要和火柴人保持友好的关系,你又烦恼长辈间的恩怨情仇,你要坚持一种喜欢的事业,你又苦恼于这份事业带来的负面影响。”
樱岛麻衣白了对方一眼:“你好烦。”
“你还在怀疑自己的感情——处于吊桥那样有着直观风险的环境下,心跳加快时遇到其他人,容易将这份心跳误解为自己对其心动,从而滋生出名为爱情的情愫……危机和风险是一种很有趣的东西,貌合神离的夫妻会因为这个无法摆脱彼此,情投意合的情侣也会因为这个无法抓住彼此。”
“你肯定了解吊桥效应,所以你也在烦恼。”
白影吃着烧烤,随口说出的话语,差点让樱岛麻衣本能反驳回去,但她还是很快地冷静下来,对此并不否认也并不承认,只是笑着问道:“黑粉君说得这么头头是道,那你觉得我具体是哪种?吊桥效应带来的虚假情绪,亦或者属于真实?”
“都不是。”
白影嘿嘿怪笑一声:“我觉得你这份苦恼和自我争辩,才是真实有趣的东西。”
樱岛麻衣:#!
“那白君呢?”樱岛麻衣换了个话题,“白君的理想是什么?”
白影双手交叉,抵着下巴道:“研究人类。”
“啊?”
“曾经的我是一个很理所当然的人——时而以世俗攻击理想,时而以理想攻击世俗,非是生来反复无常,只是厌倦与自己为伍。”
白影略微回忆了一下前世,饶有兴趣地说道:“一腔热血的时候,打包世间不平,心灰意冷的时候,嘲笑天真幼稚,一无所有的时候,最为欲壑难填,功成名就的时候,渴求自我价值。”
“不好不坏,不声不响,不咸不淡,从简单到复杂,从复杂到简单。”
樱岛麻衣表情古怪道:“这又是你要创作的戏剧故事?”
“嗯,这个可以有。”白影兴高采烈地比划起来,“一个成年人,一个学生,两人对世界和社会的讨论发生矛盾,于是相互攻击……”
樱岛麻衣想起以前的诸多表演,倒也来了几分兴趣:“学生代表乐观理想,成年人代表悲观现实?”
“不,反过来。”
白影举起一根木签子,沉声描绘道:“夜晚的天在下雨,淅淅沥沥,一位加班到深夜的上班族在车站躲雨,这里已经站着一个背书包的高中生。夜雨很大,两人便聊起天来……”
白影以目光示意樱岛麻衣先手。
……
……
如何与躲雨的学生对话?
成年人思考了一下,随口问道:“小伙子,你是总武高的学生?”
“总武高,年级第二,知道学习要努力。”学生后发制人,显得不是很友善,“大叔年纪这么大肯定成家了还很有钱吧?”
“当然。”
成年人一闪而过的眼神有很多故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我工作顺利,家庭和睦,贷款还清——你要多加努力,等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
“我应该会是你的老板。”学生斜眼道,“你胸口的工牌公司名,是我家开的,现在的老板是我爸。”
成年人沉默了,万万没想到躲个雨能遇到老板的儿子。
这种设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作为一个积极向上的成年人,轻咳一声后说道:“你爸挺努力的。”
“那我爷爷也很努力。”学生惋惜道,“俗话说犬父无虎子,大叔一把年纪还在加班,一定是因为你爸不努力吧?”
你这小鬼!
成年人端正态度,拿出正论道:“小兄弟的祖宗很努力,而你现在也没有怠惰,努力考上了年级第二,再加把劲儿……”
学生说道:“年级第一的作文叫《我的议员父亲》,我确实不如她努力。”
成年人:“……”
是不是有个无辜的人被黑了?
“孩子,你还年轻。”成年人继续打积极牌,“人生的意义不在于起始的位置,在于自己亲自丈量的脚程——不要问自己拥有什么,而是问自己是否做到了什么,哪怕要继承亿万家产,也要乐观地让亿万家产多出哪怕一円。”
学生惊讶道:“大叔竟然自愿减薪?!”
成年人绷不住了:“我是说你要提高自身能力,带领公司做大做强……”
“等我成为老板,就把能力不足的大叔裁掉。”学生撇嘴道,“我为大叔提供一个丈量脚程的起低点,方便你为自己的人生创作更多价值。”
“实不相瞒,最近公司经营出现了问题。”成年人忽然淡淡地笑道,“我已经联络好公司内的中坚成员,明天就准备脱离公司,另起炉灶,这正是我努力奋斗的成果,你不用苦恼毕业继承家产的问题了。”
学生说道:“那就说明爸爸的努力没什么意义。”
成年人:“……”
“车站太小,只容得下两个人躲雨,大叔不敢淋雨,努力在这里躲着吧。”
学生迈步走进车站外的风雨里。
“喂!烧烤还没给钱呢!”
烧烤店老板探头高呼,正冒着雨走出一段距离的白影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湿润的头发沾着额头上,雨点密集地打在他身上,从风雨中冒出一句洒脱的询问:“老板,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
烧烤店老板警惕道:“付钱!”
“噗……”
樱岛麻衣毫不掩饰自己的笑声。
付了钱之后,白影干脆冒着雨往樱岛麻衣家走去,硬盘倒是严实地用塑料袋包裹起来。
樱岛麻衣迈步跟在身后,啪嗒啪嗒地踩着水,雨声让城市变得格外幽静,雨点落在身上的感觉,让她有些想起小时候——那时候总是没有顾虑的,若是遇到天下大雨,偶尔也会估算距离和时间,不带伞地顶着风雨回家。
“黑粉君,我很喜欢。”
“喜欢什么?”
“当然是演戏。大概就是这样没什么顾虑、预测风险、评估值不值得地在雨里走……不需要顾虑这条路上带来的烦恼,也不用担心周围人的看法和意见,只要有这份乐于冒雨的心情。”
樱岛麻衣抬起脸,雨水打湿脸颊,浸透头发和衣服,大雨冲刷掉了心里的纠葛、迷茫和对未来的担忧——那时候不该等问题解决,再重新回到演艺圈,而是我要回到演艺圈。
烦恼粉丝的狂热,记者的纠缠,苦闷母亲的规划和选择,对‘抛弃’母亲的愧疚,对和花的关心和考虑……决心回到这条路上,很多讨厌的、烦恼的事情都会在心里重新冒头。
但我就要淋雨。
“黑粉君,下次写剧本的话,我免费给你当一次女主角。”
“就你?太菜了。”
“我进步很大。”
“你水平不大。”
风雨里的谈话声渐渐消失。
……
……
白影猛地睁开眼睛,杀手皇后正骑在他身上,一拳打了下来。
他连忙抬手一挡——拳头和他的手臂交错而过,并没有办法正面交锋。
白影这才回过神来,重新将杀手皇后收回,有些疑惑地挠头,自己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杀手皇后什么时候修复成最初的模样……好像是自己认为能降服这东西,放开了压制措施?
奇怪。
白影下床,左顾右盼了一下,表情更微妙了。
我的房子?
我买房干什么?改造成秘密基地?
我哪儿来的钱买房?
魔道导演电影大卖?
第一百零四章 樱岛麻衣的观察
我消失了?
我消失了。
感觉很奇妙,像是理所当然知道这一点,最后一个记得自己的人遗忘,有种解脱了最后一根线束缚的自在感——这是虚假的,荒谬的自在感,我要重新把线缠上,并调整到最舒服的地方。
曾有逃避一切的念头,让谁也不认识自己,不知道自己的想法,那或许就是起因吧……
樱岛麻衣心情很平静地躺在白影床上,侧头看着呼呼大睡的白影。
杀手皇后从白影身上冒起来,缓缓捏拳对准熟睡中的白影。
?!
樱岛麻衣瞪大眼睛,一巴掌呼向睡着的白影。
“黑粉君!快起床!”
……
……
“嘶——!”
白影不由摸了一下脸,颇为奇怪,怎么感觉脸有点疼?枕头被谁塞了铁片?
对着枕头进行一顿殴打,并没有检查出异样。
白影坐在床边陷入沉思,摸出手机拨打号码。
【喂……谁,哦,逆徒啊?】
“有人想整蛊我。”白影语气确凿地说道,“剧团里是谁在报复我?白英花?道具师?还是你这屑人?”
【哈呜……我想想——嗯,你活该。】
白影了然道:“是你干的!”
【理由呢?】
白影冷笑道:“你没有立刻告状和供出一个人来,说明就是你这屑人干的。”
【爬,你大清早打电话就为了栽赃陷害?别烦我,我忙得很……】
“卡文卡文卡文卡文卡文卡文……”
白影直接开始念诵作者镇魂曲。另一头剧作家果断挂了。
奇怪,整蛊自己的不是剧团里的狐朋狗友?
白影将杀手皇后叫出来,眯眼看着一脸莫得表情的杀手皇后:“是不是你干的?”
杀手皇后并不回应,肯定是憋着坏水准备造反。
收回替身,白影缓缓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忽地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已经看见你了!”
樱岛麻衣以大拇指掐食指,瞄准白影额头一弹。
弹了个空。
刚才一巴掌打个正着,是因为白影在睡觉?
樱岛麻衣饶有兴趣地研究起来,黑粉君身上的秘密还挺多哳。
“你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吗?!”
白影看向阳台,声色俱厉。
“妖孽速速现行!”
白影一个下趴望向床底,动如疯兔。
“哼!我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
白影猛地跳起,望向门口,鹰视狼顾。
“……”
雪之下雪乃恰好出现在门口,紧抿着嘴唇,后槽牙紧咬令腮帮稍稍鼓起,脸色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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