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静的日常 第138章

　　“我觉得我是！”

　　白影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拿起接通。

　　雪之下雪乃稍微平复心情……嗯？我这么在意干什么？白菌的思考回路本就挺迷惑，会做出这类判断和行为，也算是正常的事情，自己是有点在意过头了吧？

　　勇者plus听着还是有点来气，就像是小时候别人总评价说姐姐更厉害。

　　“啊？讨论加戏……我说导演啊，我还要读书上学……你莫要哄我，读书哪有工作累……你也别给我画饼，我饱着呢%……什么？已经替我请好假了？什么？剧组已经大致人员到齐，可以开始了？是是是、行、行……好……”

　　白影表情凝重地挂断手机，陷入沉思。

　　“听起来你好像有得忙了，没想到白菌也有能创造价值的一天。”

　　“这叫什么创造价值？那导演分明是想压榨我的美色，为电影上一层润滑油和吸引观众的噱头！”白影沉重道，“我感觉问题很大——导演想要功成名就！他想要奋斗！”

　　“哦……”雪之下雪乃回过味来，“白菌说不定会成为托起樱岛小姐星光的一块基石，真是歪打正着送去了盐呢。”

　　“绝无可能！导演想赢，他问过我吗？”

　　白影起身，开始估算如何让导演不想赢，心中预演对樱岛麻衣的指指点点。

　　雪之下雪乃张张嘴，朝正要离开的白影问道：“今天的野炊不去了？”

　　“不去，祝你尽情品尝由比滨的手作料理。”

　　“由比滨距离想要下厨还有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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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之下雪乃回神，嚼嚼嘴里的煎豆腐，眉头不由蹙起：“今天有点发挥失常了，豆腐稍微焦了一些。”

　　“有吗？”由比滨结衣试了一口，感觉这已经是自己难以窥见的程度，“很好吃啊。”

　　“毕竟是野炊，火候会出问题很正常。说到底条件野炊真能吃什么好东西吗？觉得食物特别好吃只是心里一种幻觉——没错，就像所谓的情侣套餐，光明正大地欺骗，心甘情愿地被骗。”

　　比企谷八幡下意识喃喃几句，忽然警惕地观察周围。

　　由比滨结衣纳闷道：“小企说奇奇怪怪的话就算了，你这是干什么呢？”

　　比企谷八幡松了口气：“没、没什么……”

　　“因为无法靠近，所以选择诋毁，既是潜意识警醒自己，未尝也没有几分不甘心——比企谷，还真是个有点别扭的人呢。”

　　部长果真冤魂不散？！

　　比企谷八幡猛地侧头，怔然道：“啊……是折木啊。”

　　“是折木哟，比企谷同学。”折木奉太郎没精打采地回应道。

　　比企谷八幡不由后仰，不敢置信——折木！你就这么恩将仇报吗？！

　　折木奉太郎抬起有点黑眼圈，快成死鱼眼的双眼——我这不是在用和你一样的方式报恩吗？呵。

　　“啊、啊哈哈哈……”由比滨结衣干笑两声，“刚才还以为是小白在说话呢。”

　　“如果是白君，应该是大力赞同比企谷君扭曲的言论，等比企谷君深以为然的时候，再给比企谷君增加一个朋友吧。”

　　雪之下雪乃回忆道：“就像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我记得你们两个说了不少很……”

　　“雪之下的厨艺非常完美，没能品出美味，是我舌头的问题。”比企谷八幡真诚道。

　　“今天的发挥确实不够好，我没在意这个问题。”

　　雪之下雪乃抬起目光，在周围铺着餐布的学生间寻觅，奇怪道：“安心院去哪儿了？”

　　“安心院是谁……小安啊。”由比滨结衣一拍脑门，“平时小白总奇怪地喊人，思路都被带歪了。”

　　比企谷八幡连忙把这个话题顺下去：“是啊，总喜欢叫我部将，喊折木心腹大患，称呼雪之下勇者……”

　　“唉？小白好像没给我奇奇怪怪的称呼？”

　　由比滨结衣，忽然感觉到奇怪的排挤。

　　“有啊。”比企谷八幡说道，“绝命厨师……咕！”

　　由比滨结衣一记手刀敲在比企谷八幡头上。

　　“才没有那种称呼！”

　　安心院不在……千反田知道白君的拍戏地点吗？

　　雪之下雪乃想着。

第一百五十二章 指指点点

　　剧本的完成度很高，大脑将文字勾勒出画面感之后，不少地方都隐隐和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吻合……

　　冲田正有种得到了方向的热情和冲动，一部真正优秀的文艺片，最高的评价并非得了什么奖，也不是票房多少，而是能够做到雅俗共赏，只是这非常困难——剧本又要有故事性和趣味性，还得让演员和导演都能够鼓捣出深度。

　　身为扑街导演，那种电影做梦都想拍出来，但不还是做梦吗？

　　过去那么多年扑街，经历过只是这次不行的不以为然，觉得观众不行的浅薄狂傲，原来是我还不行的痛苦责问，坐在散场的电影院里，看着睡着的观众和卿卿我我，完全没有注意电影的情侣，我泣不成声。

　　那一刻我在想，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幸运，我一定要抓住所有。如今有潜力的剧本在眼前，人气明星加入，拍摄环境轻松，我必须考虑这会不会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重铸文艺片荣光，我义不容辞！

　　冲田正燃起来了，他带着奋斗的气息在剧组里巡视。光靠自己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必须要每个人都拿出1000%的热情，才有可能将作品推向更高的境界，首先来确认一下主力们的状况吧。

　　女主角樱岛麻衣。

　　大明星，青春代言人，并没有演过太复杂的角色，令人担忧演技，也怕引起剧组冲突。

　　“樱岛小姐，这次电影我的要求可能会比较高……”

　　“请导演严格要求我的表演。”

　　樱岛麻衣认真地说道：“这不是场面话——冲田先生，我想试试自己全力以赴能做到什么地步，没有达到您心中的要求，那就让我重拍。”

　　这是最后的表演了，作为自己在演艺圈的谢幕之作……至少，我想留下演员樱岛麻衣的名字，而不是明星偶像一类的标签。

　　能为自己的梦想姑且画上一个句号，而不是一个戛然而止的逗号。

　　“好！那我也不说场面话，你也不需要担心添麻烦，剧组的人都是我的老伙计，我不会手下留情。”

　　“那就麻烦导演了。”

　　樱岛麻衣继续阅读剧本，揣摩角色。

　　冲田正有点震惊，怎么感觉樱岛小姐比自己还充满奋斗气息？希望不是间歇性踌躅满志，持续性躺平摆烂吧。

　　男主角村木直。

　　野路子的小演员，因为外貌平平无奇，因此选为男主角，优势是年轻比较符合男主形象。

　　“村木啊，我知道你加入剧组，目标就是把工资拿到手。讨论拍出好作品，高票房的话题，那就是牛头不对马嘴……”

　　“咳咳，导演不用说得过于直接——我们签了合同的。”

　　“我没有临时反悔的意思。直白点说，我们签一份基础片酬更高的合同，给你票房分红，但我会要求极其严格，你敢接吗？”

　　“导演……你这、你问过投资方吗？”

　　“我家里会同意的。你以为我为什么扑街这么多年，还能继续拍电影？有钱才能追梦，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梦，所以我直接给你钱，你的回答呢？”

　　“一生悬命！”

　　很好，年轻人挤一挤，就能冒出强大的奋斗热情和蓬勃朝气！

　　男色担当和编剧白影。

　　“影啊……”

　　“阿正啊……”

　　冲田正表情扭曲：“你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导演不也是在用奇怪的称呼？你用日式礼仪亲近的叫法，我也很别扭。”白影观察道，“况且导演突然如此拉近距离……我不好说。”

　　“好吧，你那位剧团的朋友呢？”冲田正说道，“我想请他帮忙弄配乐，报酬好说。”

　　白影掐指一算：“傀影应该在飞机上。”

　　“走了？”

　　“走了。”白影已经确定了心中猜测，试探道，“导演，你该不会是想赢了吧？”

　　冲田正疑惑道：“赢？什么意思？”

　　“想得奖，想票房，想成为夜空中最闪亮的星。”

　　“你难道就不想？”

　　坏了！导演真想要奋斗了！黑粉岂能和明星共铸荣光？！

　　白影深栣沉道：“我当然也想，但问题在于导演你很可能一头热做出错误的判断，想来给我加戏的原因很简单吧？”

　　“老弟自然懂得，那就明人不说暗话。”冲田正双手按住白影，沉声道，“你负责满足女观众，樱岛小姐负责满足男观众。”

　　“断章取义一下已经可以把导演送进去了。”

　　白影语重心长地说道：“导演，我这男配角是用来让观众情绪集火的‘反派’角色，你给我加戏有损故事内核，能不能吸引到观众都是两说，完全是舍大保小。我也知道导演渴望得到大众认可的成功，希望热情能燃出火光，而不是憋出个闷屁。但执着于成功会痛苦，痛苦会偏执，偏执会走上错误的道路……”

　　冲田正沉吟道：“嗯……也对，樱岛小姐的戏份更多，在于吸引男主角的这层关系，你的角色从逻辑上来说没有增加戏份的必要……”

　　白影顺势劝道：“正因为时间有限，所以必须精准厚重。如果给我增加戏份，那么故事内在就无法避免让步。谋事在人，成败在天，导演啊，过于执着不是什么好事。”

　　冲田正稍微冷静一点：“我确实有点冲动，你这剧本写得不错，我觉得这是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有些上头了。”

　　白影满意道：“导演悟了就好，剧本只是小意思……”

　　冲田正把剧本递了过来：“你改改。”

　　白影：“导演这是何意？让我给自己加戏？”

　　“不是加戏。剧本深度和画面张力是足够了，但缺了几分俗世烟火气。”冲田正鼓励道，“你整点接地气的桥段，要有那种轻松愉快，令观众会心一笑的能力。最好再来点有俗气也有深度，令人共鸣的经典台词。”

　　白影挠头：“导演是说‘猫哭耗子假慈悲’‘瘦死骆驼比马大’‘情人眼里出西施’这种？”

　　“不行不行，要满足现代人的口味，这种俗语有点古了。”冲田正举例道，“简单来说就是‘事业和爱情’与‘金钱和女人’，看似本质不变，给人的感觉要变，并且在一起的时候，有一种能在脑子里扩散出去的生命力！”

　　白影确认道：“导演，你是否清醒？”

　　冲田正问道：“老弟啊，你对自己的剧本满意吗？”

　　“很满意。”

　　“你能拒绝更满意吗？没有创作者能拒绝让自己更满意的作品。”

　　“我也想更满意，但条件不允许。”

　　“时间还是金钱？”

　　“灵光一现。”

　　“我把小黑屋借你，保管有用！”

　　“导演常年扑街，小黑屋大抵有负面作用。”

　　“老弟也是创作者，应该知道这人就得逼自己一下……”

　　“才能死不瞑目。”

　　“老弟年纪轻轻，要有鹰击长空之豪气，也要有被推下悬崖的决心——”

　　“小鹰能飞才会下悬崖，这是基因决定好的事情，和勇气、决心没有半毛钱关系。难道你还能为人以蹲姿拉屎而感慨坚定不移，为人的心脏跳动一生而感慨勤勉自强？”

　　“哎呀，简单的借鹰喻人。”

　　“但我是鸽派。”

　　“鸽派？”

　　“自由的白鸽。”

　　创作是艰难的，更艰难的是修改！

　　白影思路一变，想到一个双赢的路子，立刻说道：“导演，其实比起剧本，还是演员的演技更为重要——我愿为电影奉上更多的努力，就让我来指点指点樱岛小姐的演技吧，争取为电影添上几分色彩。”

　　嗯？非要说演技问题，男主角更需要指点吧？为什么是樱岛小姐？

　　冲田正思索间，恍然大悟，想到一个双赢的路子，摇头说道：“老弟，我才是导演，所谓演技就是要呈现让导演点头满意的能力，你昨晚的表演虽然惊艳，但可不能套到电影拍摄里，教人如何表演也不是演技好就行……”

　　“当然，老弟如果表现一下诚意，让你试试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