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眨眼间,稻草人一拽衣服和头套,弯腰就成了踱步前行的佝偻老人,喃喃道:“这种折射的美丽光芒……那孩子的宝石眼睛怎么放在稻草人身上了?”
“今天好像有一位意外的访客啊,老人家你好啊,我是伟大的稻草人先生!为什么是稻草人先生?那当然因为我不是稻草人,稻草人先生怎么能是稻草人?你说对吧?哎呀,你也听不见我说话吗?等等——你伸手干什么?你难道不是小偷而是强盗吗?人偶小姐反光眼冲击——哈哈哈!好像没用呀。”
“抱歉啊,人偶小姐,稻草人先生大概是要消”
碎碎念的话语戛然而止,老人看着手心里的一对绿宝石眼眸,甩手将稻草人的服装丢到舞台外,嘀咕道:“真是个胡闹的孩子,乱丢东西。”
老人继续踏上寻找孩子的路程,很快看到了披着蓑衣,正在观摩一对白影手臂的泥塑师。
“你在做什么?!”
“我尝试修理恩人的手臂,但怎么都修不好——你又是谁?”
“我是你那恩人的爷爷,手臂给我,你一个捏泥巴的怎么修得好。”
老人接过手臂鼓捣了一下,很快将其修复完全。
“真是厉害啊,劳烦老头你把手臂送回恩人那边吧,她救了我的命……”
“知道了知道了。”
老人不耐烦地回应一声,焦急地继续寻找孩子,他遇到一位行商,对方携带着一块再熟悉不过的美玉。
“这块玉从何而来?你抢了我孩子的身躯?!”
“身躯?这块玉是我买来的,花了好大一笔钱呢!老头可别血口喷人!”
“那孩子竟然卖了自己?!”老人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块玉我买了,出你两倍的收购价钱!”
“好的好的,多谢惠顾。”
老人将手足接在躯干上,进行着修复,生气又伤心地训斥道:“你这孩子,出趟门就跑这么远,还把自己给落在不同的地方,真是让爷爷又担心又冒火,以后可不能干这种事情。”
“嗯?不对,还差一点……”
“我孩子的头呢?”
背景歌声忽然消失,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少女从另一侧出现,声音成熟有力,满是惊讶欣喜地喊道:“爷爷——!”
老人一怔,转头看去,睁大眼睛:“孩子——”
双向奔赴,踩着舞台发出的凌乱脚步声,就是天然的鼓点,砰砰砰敲在人的心头。
少女拥抱老人,老人抓住少女的头。
“爷爷,我好想……”
“你这混账!竟然盗走我孩子的头!”
拔剑出鞘般的尖锐歌声,刺入舞台,仿佛要从耳朵扎入观众心脏。
“爷爷,我就是你的孩子啊!”
“胡说!这粗鄙丑陋的双腿!这用污泥做成的手臂!这顶杂草编出的帽子!这坑坑洼洼的木头身体!这没有丝毫光亮的纽扣眼睛——你这个丑陋的家伙,盗走我孩子的头,就以为能有她的美吗?!”
“爷爷!我真是你的孩子,这些是——”
“那边的才是我的孩子!我完美的孩子!”
老人愤怒地咆哮道:“你这个可恶的盗头贼,我不管你有几个头——把我孩子的头还来!!”
随着争吵,歌声越走越高,越发锐利。
怒不可遏的老人用力拔下头。
歌声撕开如裂帛般的急促高鸣。
以泥土、木头、污泥而成的丑陋身体,砰一声倒在地上。
一切都格外安静。
老人将少女的头装回组建完的身体,以宝石换掉纽扣眼睛,将草帽丢弃,戴上瑰丽的百花环。
“孩子别睡了,醒醒。”
老人慈祥温柔地呼唤。
少女睁开祖母绿的眼眸,折射出美丽的光芒,声音如百灵鸟般清脆悦耳:“唉?我不是出门了吗?怎么睡着了。”
“所以爷爷才来找你啊,都说让你记得按时回家。”
老人拉起少女的手:“走吧,该回家了。”
少女起身,活泼雀跃地出声:“哦——回家啦!”
歌声再度响起,若山间清涧,叮咚鸣奏。
“爷爷,爷爷,我是什么样的孩子?”
“真诚、温柔、坚强、勇敢、善良,你是我完美的孩子,你是我完美的人偶。”
少女与老人一问一答,少女环绕着老人,体态轻盈的舞动,老人时不时发出慈祥而自豪的笑声。
舞台帷幕伴随着悠扬的歌声,缓缓朝中间合拢。
老人和少女逐渐走远,消失在视野之中,只是依稀听到那些有些耳熟的对话。
倒在舞台上的丑陋无头人偶,一动不动,直到被合拢的帷幕遮掩。
舞台寂静,观众席鸦雀无声。
傀影的声音从扩音器传出。
“表演结束,谢谢欣赏。”
……
……
“特修斯之船?”
雪之下雪乃回过神,第一时间想到那个古老的思想问题——陆陆续续将一艘船的零件完全更换一遍,那艘船是否还是原本的船?如果不是,那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如果是,那用换下来的零件拼出的船又是什么?
“唉,雪乃不觉得那个人偶和你有点像,都有乌黑靓丽的长发吗?”雪之下阳乃揶揄道,“得亏母亲没有抓着雪乃酱的头喊‘把我孩子的头还来’~”
雪之下雪乃:“……”
雪之下母亲:“咳咳……”
“故弄玄虚,钟情炫耀技巧,台上分饰多角地演独角戏,一点也不顾全大局,而且让人看得云里雾里。”雪之下父亲锐评道,“一出相对失败的表演。”
“阵出莫非和父亲相性不合吗?不像是以前那样话少事少,而是话多事多。”雪之下雪乃沉沉叹了口气,“先是比企谷君,又是白君,父亲好像很喜欢针对我的人际关系……”
雪之下母亲含笑道:“他皮痒。”
雪之下阳乃掩嘴笑:“噗噗~”
雪之下父亲:“……”
可恶的心腹大患plus!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三重境界
“嘶——结果是个恐怖片吗?我还以为是童话故事!”
一个学生搓搓胳膊,仿佛还能看到听到老人拔头时的场景。
同伴摇头道:“毕竟是那个白影同学,怎么可能会表演正常的故事?木匠抄斧头砍腿的一下就够吓人的……”
“是啊,如果不是那一下,我都没想到原来那是人偶不是真人。”
……
“那个人偶是怎么动起来的?”
“舞台上好像有线垂下来吊着的样子。”
“歌是谁在唱?最后致意的那个声音吗?”
“应该是播放的录音吧。”
……
“樱岛麻衣!真是樱岛麻衣啊!”
“可惜樱岛小姐戏份太少了,应该演主角才对吧?”
“额,我觉得想演能把手脚换来换去的主角,人类还为时尚早。”
……
“原来白影正常表演,能演得这么厉害啊。转个身的功夫换衣服和头套,就能切换出不同的声音,一个人演几个人的戏。”
“人偶小姐的配音也是白影吧?我记得以前走廊上他演什么女王和女仆的时候,就是一个人演两个角色。”
“完全听不出来相似性……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行为更让人印象深刻。”
“……刚才我突然感觉白影很帅气。”
“现在呢?”
“还得是校园七怪之首。”
……
“那些歌声真好听啊,是谁唱的?”
“肯定不是现役的歌手,要不然早火了。”
……
“你说那个人偶身上的黄金白银玉和宝石,究竟是真的假的?”
“肯定是假的啊,谁会为了演戏那么搞啊。”
“人偶明明头做得那么逼真,身体其他部分的配色和细节却没弄。”
“弄出那些细节,就是【哔哔片】了吧。”
……
“父亲……”
千反田爱瑠收回望着舞台的目光,有些按捺不住地侧头问道:“你觉得人偶小姐最后究竟是死掉了,还是忘记了一切,亦或者假装自己忘记了一切?”
明明做到了爷爷所说的一切,最后的样子却又被爷爷给否定,人偶或许不会死掉,但心会死啊。
“爱瑠。”千反田父亲轻轻叹了口气,“你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人偶,但我要如何确信你是孩子,不是被束缚的人偶?”
你现在依旧坚持着父亲曾经给予你的目标,这究竟真是你的目标,还是在父亲束缚下做出的回答?
“唔——”
千反田爱瑠皱眉沉思,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源头确实在父亲从小的教导,就像是表演中的人偶小姐,遵从爷爷的教导去成为一个具有美德的人。被骗过,被帮助过,去帮助过,去拯救过……那些都是人偶小姐经历的事情,已经不是简单脱胎于爷爷要求的事物。
自己如今的想法,源头是父亲曾经的教诲,但那只是种子。
开出花朵的,是自己在阵出跑来跑去的足迹,灌溉养分的,是自己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之间产生的交集,结出果实的,是自己尝试去做的一件件事情。
这不是种子,但终究是从那颗种子里生长出来的愿望。
正因为如此,父亲才会犹豫獎和愧疚,无法真正给予认可。
怎么解决?
果然还是得找人帮忙啊,自己不太擅长解决这种问题,只会一个劲儿努力强调,继续这么坚持下去,很难得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吧。
我的心中没有迷茫,所以该毫不犹豫地求助了。
“父亲,你先等等!”
千反田爱瑠说了一句,起身从舞台外围跑向另一头,留下面面相觑的父母。
……
人偶和爷爷,大概是说雪之下家的事情?
你们闹家庭矛盾,那我就把矛盾写成戏剧来演是吧?可怕的部长。
倒是人偶小姐和稻草人先生……
“守护田地,驱赶鸟雀的是稻草人,没有这种任务的话,稻草人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也不知道部长创作的时候,是不是借鉴了小王子的故事。”比企谷八幡自言自语道,“因为交换了眼睛,所以才有人偶小姐和稻草人先生。对彼此都有着独一无二的特别意义,是摆脱伪物而成为真物的升华。”
“人偶小姐散架的时候都还能说话,很正常,因为她还有稻草人先生的眼睛?最后一副恢复出厂设置的表现,因为所有经历的一切,都被给予自己目标的人否定,从而一切行为都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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