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白影目光深沉地说道:“戏剧重心从自己身上转移——你松了口气吧?”
樱岛麻衣目光微移:“……是松了口气,但我觉得那是人之常情。”
“你选了观众的人之常情,那还当什么演员?”白影不屑道,“终归是靠人气和外貌吃饭的明星,还真以为自己有表演的能力。”
樱岛麻衣沉下脸,深深吸了口气:“如果只是单纯考验抗压能力的话,那不穿衣服地跑过街道岂不是更简单?!”
“那种事情确实更简单,只需要不管不顾直接跑。”
白影摸摸下巴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服气,觉得我为难你,那我就破例再考你一次。”
樱岛麻衣补充道:“前提是正常的考验。”
她可不想再踩一脚黑粉的陷阱,得亏这里是阵出,偏乡下的地方,行人基本不认识自己,没有什么狗仔队,整场表演起得突然,结束得也很突然。
“正常的考验?”白影笑了一声,“行,这次我就给你一个基础人物设定,丢掉你觉得不爽的男女恋爱关系类的俗套剧情,旁边也没有什么路人一类的围观群众,也不是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就在这儿直接开演,并且让你先口权,够不够正常?”
“好!”
樱岛麻衣调整情绪,认真严肃起来,对方那句评价可是让她真冒火了。
“你演堂上判官,朱衣玉带,我演堂下罪民,麻衣褴褛。不需要你真了解什么断案的流程,官民的尊卑制度,考究之类的细节,你就当一切背景架空,只有官与民两个要素,其余地方都靠表演涂抹。记住这是在演出,核心在于表达,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白影说着的时候,从椅子上起身让开。
判官,断案。
樱岛麻衣坐上椅子,迅速思索起来。
两个要素可以由此不断衍生分类,可以是个庸官,可以是个好官,可以是个奸官。
断案,可以是断一场证据链齐全,确认罪行的案,可以是一场冤案。
要确认自己的身份,并以此推动演出。
那么,我是个好官,这是场要定罪的案件,白影就是犯人,已经证据确凿。
樱岛麻衣调整好情绪,面容沉稳下来,做出严肃威武的表情。
白影站在她前面,挑眉问道:“准备好了?”
“好了。”
樱岛麻衣微微点头。
白影噗通一声跪下。
……
……
衣衫褴褛,草芥之民,锦衣玉带,庙堂之官。
草民跪高官,本就理所当然,更别说是一个犯罪的民。
高官拍案,冷声厉喝:“你谋财害命!杀害张三,李四亲眼目睹行凶现场,家中搜出匕首血衣和财物,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草民打颤,用力低头:“我……我认罪……大、大人,我、我会判什么刑?家中上有老母,下有稚儿……”
“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高官叹息道,“依据律法,杀人偿命——押下去,秋后问斩!”
草民猛地抬头,面露惊惶:“问、问斩……?!”
高官沉声道:“杀人偿命,秋后问斩!”
“冤枉啊!”
草民一头磕在整洁的地板上,似泣似哀地控诉:“三十七年未犯科,田间勤勤苦劳作。只盼天公多为善,不想却是人作恶。那张三,家豪奢。不肯与,便抢夺。遣来李四掷三文,十亩田地一文货!请大人明鉴——!”
草民抬头,希冀地直望上方。
高官一怔,目光躲闪地支吾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张三过错在先,你本可申诉,却一怒之下杀人,实属不当。本官只是依法行事。”
“不公啊!”
又是一头沉重地磕下,悲愤欲绝地咆哮:“娘子遭殴呕血死,愚民上诉受鞭责。老幼家中悲呼饿,愤而出门行此错!请大人——明鉴!”
寂静笼罩公堂,猛地被一声拍桌撕开。
“愚民匹夫。”
高官叹了口气,声音冷淡下来:“那张三之父,乃是朝中重臣。莫说三文买你家三十亩田,给你三文那都是看得起你。早先张三要你家的田,送上去还能结个善缘,不比三十亩田地来得实在?你这蠢才偏偏不肯,还想上诉告张三一状。这城里的官,哪个不是他家的人?告状不成,反去杀人,你杀了那张三,还指望有什么活路?已是死路一条。”
草民呆愣:“这……王……王法何在?公道何在?”
“王法?呵,王法就是治你的法!公道?哈,公道就是诸公的道!”
高官摇头讥笑一声,带着三分心灰意冷,七分习以为常地说道:“押下去吧,秋后菜市场问斩。”
空气衙役上前,草民猛地挣扎起来,他挺直身体,一腔积怨热血冲上心头,仰天怒号。
“贱命何须等秋后,菜市岂有公堂陋?取我赤血染乌纱,贺你功成世代侯!”
砰!
罪人无命,血溅公堂。
……
……
表演结束。
跑跑卡丁车被重卡车迎面创飞。
樱岛麻衣燃烧殆尽般靠在椅子上,化作苍白的灰。
被爆杀了。
不是社死爆杀,而是正面爆杀,还是那种自己都超水平发挥,再被无情创飞的爆杀。
“哈……哈……”
樱岛麻衣喘着气,惊觉后背竟然冒出一层汗。
没有此前路上行人瞩目的干扰之下,努力投入到表演里,那种压力简直显而易见。不说别的,在自己随口编出案件的些许线索后,对方那立刻接上,为了增强张力,张口编诗,似念台词,又像唱诵的表达方式,让人根本接不上合适的台词,只能被牵着走。
这个黑粉,是想用表演爆杀明星来黑吗?什么离谱的黑粉!
“哟呵,有点意思啊。”白影拍拍额头和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察觉到自己的人设要立不住,将前面接不上话的迟疑躲闪,扩展成自己是个伪善官员的人设……唔,还有灵光一闪的那句台词也不错,有点味道。”
樱岛麻衣扯扯嘴角,想想自己最开始预设的人物和背景,有点笑不出来。
完全被对方掌握了节奏,自己勉强糊里糊涂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就被对方一鼓作气拉到了结尾。
人物最大的弧光,估计就那点将错就错,撕开伪善面具的表演吧。
樱岛麻衣揉着额头,感觉脑子有点过热。
白影晃悠过来问道:“感觉如何?感觉如何啊?大明星小姐,这就是你要的正常的表演,我看你的表现顶多是从路人变成配角,有点进步,但不多。就这就这?杂鱼杂鱼哒哟~”
樱岛麻衣微微鼓起脸颊,叹了口气:“好吧……是我技不如人,狂妄自大。”
“知道就好,你这种水平可是没办法登上剧团舞台的,哈哈哈哈哈哈——!”
白影高兴地笑了几声,背对樱岛麻衣摸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出消息。
【樱岛麻衣后援会】
【白良白影:今天对戏爆杀樱岛麻衣,区区明星,不足为道。】
【小麻子:你是否清醒?】
【木鱼:他显然不是很清醒。】
【乌鸦:这个黑粉好像魔怔了。】
【白良白影:@想当兔女郎,人呢?快出来!我当面爆杀樱岛麻衣,可比爆破动态给劲儿多了,还不封我管理之位?】
【小麻子:兄弟,骗骗自己就得了,还想骗大家?樱岛小姐可是实力派演员大明星!这里我推荐大家去看看《天之蓝》《校园奇妙物语》,都是樱岛小姐的主演力作,我们都应该尊樱岛小姐为神!】
【失眠症:@小麻子,又犯病了是吧?我这就来你家。】
哼,区区群员,星斗小民,不需要在意。
等我成为管理,你们还能有反对我的机会?
白影收起手机,转头对坐在椅子上发愣的樱岛麻衣说道:“那么来说说你的特长,无法用能力弥补,就只能卖卖本色了。”
“啊?特长?”樱岛麻衣一怔。
“你不是想参演吗?”白影奇怪道,“当然,以你的本事,顶多演个几句台词的小配角。”
樱岛麻衣迟疑道:“我、我合格了?”
“合格?剧团标准,你还得远呢。这次的戏剧又不是剧团戏剧,以你刚才表现出来的一丁点儿闪光来说,勉强够用吧。”
白影补充道:“你应该是极为擅长青春活力类型的表演,外形合适,虽然拍的都是些无聊玩意儿,但确实是符合大众印象的青春美少女,本色出演自然能弥补技巧的欠缺。”
“……”樱岛麻衣心中一喜,紧接着一惊,“等等——你们的戏剧,应该是正常的吧?就像刚才演的一样正常?”
“以你无聊的审美标准来说,算正常范畴吧。”
得把这家伙拉进来,狠狠地指指点点,哪儿能就这么放跑?桀桀桀!
白影美滋滋琢磨间,一个声音从背后幽幽冒出。
“没想到白菌还会演这么正常的东西,差点让我以为是白菌产生了变异。”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绝非私人恩怨
“我草!”
白影一个转身加侧跳,双手交叉做出防御姿态,瞪着姐妹俩:“你们走路都没声的?莫非是想背刺我?!”
雪之下雪乃轻哼道:“分明是白菌过于投入表演,完全没注意到吧?看到你在给别人磕头,我还以为是你遇见了债主呢。”
“我这人不借钱也不借钱,怎么可能有债主?”
白影仔细观察了一下,确认对方的情绪已经下来了,不会唐突上手给自己来个擒拿背摔战争践踏的一气呵成合气道:“只是简单给樱岛小姐来一点点演技方面的考验而已。”
一点点演技方面的考验……
雪之下雪乃不由看了眼椅子上的樱岛麻衣,大概是自己接管了对话权,于是对方开始飘忽地走神,表情还隐约有些消沉——看来即便是挺正常的戏剧,依旧藏着白菌那厚重的精神污染能力吗?
原来这家伙还会正儿八经的正常表演?说起来有些奇怪,白影好像从来没找自己演过他的戏剧……
白影狐疑道:“你该不会是也想和我来段戏吧?”
“!”
雪之下雪乃心中一愣,连忙冷声反问道:“白菌难道就没有一点自己的表演是精神污染物的自觉性?”
“嗨嗨!小阳乃很感兴趣哟!”
雪之下阳乃兴致勃勃地举手,笑容灿烂道:“混球和我来演一场吧。”
嗯?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太礼貌的词语?
雪之下雪乃疑惑地看了眼姐姐灿烂的笑容……是自己听错了吗?
白影后退几步,淡然点头道:“行!既然勇者她姐想来挑战一下,那就放马过来吧!”
雪之下阳乃笑眯眯地往前几步:“好啊,混球,那来演什么?”
唉?
没有听错吗?!
雪之下雪乃有点愣,隐约感觉到姐姐和白影似乎有什么关系的样子——不不不,没关系才怪吧!白影肯定是干了什么,才让家里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粄的矛盾爆发,作为主要人物的姐姐和母亲,白影肯定是接触姐姐进行推动更合理……
说起来,之前电车上,姐姐也是主动找上白影……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雪之下雪乃有点小猫挠心。
“演什么?”白影又退了几步,“勇者她姐,你似乎不太友善的样子,那就来一场激烈的决斗吧!”
“决斗?演打戏吗?”雪之下阳乃逼近几步,双手捏在一起揉了两下,笑眯眯地说道,“刚巧我有一点点武术功底,应该能跟上你的节奏哟。”
白影停下脚步,脸色一沉,森冷地说道:“打戏确实不失为一种表达方式,但我说的决斗可是赌上灵魂的黑暗决斗——勇者她姐,我劝你就此止步,尚能放你一条活路,莫要不知好歹,再敢往前一步,便是天翻地覆。”
昨天的黑暗游戏在脑海里一闪而逝。
雪之下阳乃下意识停了一步,旋即笑眯眯地继续上前:“我倒要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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